第60章
祝爹家裡這兩個崽性格有多刁鑽他是知道的。
女兒就不提了,那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到的事。兒子雖然平時看著好像優秀乖巧,樣樣拿得出手,也沒有別家富二代成天給老子找事的討債樣。
可自己兒子自己清楚,這那兒是隻好筍?對他媽和他姐倒是好,對他親爹嘛,那是一直致力踩著親爹,以老父親的身軀奠定家裡最低地位,達到自己脫離家庭金字塔底層命運的。
祝爹有時候自己都想滅了自己的崽,可這會兒自己理虧,母子三人目光緊緊的盯著他。
這要是敢碰那臭小子一根毫毛,他老婆得先一步滅了他。
祝爹被自己家的臭小子弄得下不來台,不過好在有倆孩子的到來打岔,祝媽當著孩子的面,也不好那麼竭嘶底裡。
倒是讓祝爹也終於有了解釋的機會。
原來事情還要推到幾個月前,之前也說過祝爹長得好,四十好幾的人了看著卻是成熟儒雅,一點沒通常暴發戶的淺薄粗俗。
更兼長期作為領導者那股舉手投足的魄力和權利,本就一直不乏女人的欣賞,更是一些大叔控的心頭好。
幾個月前某次飯局,家裡某個生意夥伴留學歸來的女兒對祝爹一見鍾情。
要說那姑娘也就比自己女兒大那麼一兩歲,但凡對家庭有責任感的男人豈會理會?
可人家倒是全無一般女生的含蓄羞澀,也完全不考慮雙方的現實處境,本就是唯我獨尊的小姐脾氣,去國外薰陶幾年,更是給自己的任性自私披上一層所謂人權的外衣。
這尼瑪說得跟祝爹二十多年輕千辛萬苦追回來的老婆是家裡硬塞包辦一樣,合著真當中老年不懂自由戀愛?
總之這大叔控姑娘對祝爹是死纏爛打了一陣,不過祝爹既不搭理那茬,有時應酬難免見面也是擺出一副長輩的架勢。
顯然對方不但大叔控,還有戀父情結,這樣都沒磨滅鬥志。
見實在久攻不下,便動了歪心。某次祝爹和幾個老朋友在外邊喝醉,這其實沒什麼,自有助理安排休息。
可那不知那女的怎麼神通廣大買通了助理,第二天醒來,酒店的床上就多了一個人。
祝爹不是傻缺二愣子,結婚多年有啥不懂的?見著哭哭啼啼要他離婚負責的關著膀子的女人。
當時就打了兩個電話出去,一是炒了自己的助理,二是斷了跟那家的生意來往。
女人的父親,要說也是祝爹合作多年的熟人了,從別的房間趕過來質問他。
被祝爹冷笑道:“跟我玩這套是吧?老子昨晚醉成灘爛泥你說我強迫你女兒?”
“這是誰的房間?這他媽是我的房間。你要真想掰扯,行!那就報警,如果沒發生什麼事,你女兒就是誹謗。要真發生什麼,你女兒就是強姦。”
“大廳走廊到處到處都是監控,昨晚飯局的人還有這裡的員工個個能證明我醉死了。作為受害者我怕什麼?老子最多跟老婆下跪解釋。”
“老夫老妻的沒什麼臉皮不臉皮的,說吧,你們到底怎麼說?先說好現在的口供出來,可就別想改口了。”
那女人和她爸都被這光棍的架勢給震懵了,你一四五十歲的男人居然好意思告一個二十出頭的女孩兒強姦?
父女兩被祝爹路給堵死了,往哪邊說都不好辦,於是只得灰溜溜的離開。
這事到了這裡本就該告一段落了,對方沒給臉不要臉,祝爹自然不會主動捅出來自己找削。
哪想到時隔幾個月,那女的居然挺著個大肚子找上公司來了,還專挑了祝媽在的時候,用意如何可見一斑。
祝媽當時就炸了,甭管祝爹怎麼解釋,可皮球一樣的大肚子畫面老在她眼前晃。
這會兒兒女都在不得不收斂情緒,但聽了再一次解釋,祝媽罵道:“好,老娘姑且先不追究你起沒起異心,這個問題咱們事後好好掰扯。”
“我就問你,那肚子裡的雜種是不是你的?”
祝爹道:“不能夠啊,都說了我什麼都沒做了,要這樣都能懷孕,早給央央他們添弟弟妹妹了。”
祝媽嗤聲道:“你不是說你醉成灘泥?你怎麼知道?”
祝爹連忙道:“又不是糊弄不經事的小年輕,自己身體怎麼回事自己不清楚?”
祝媽想想也是,又不是小說電視劇裡瞎編的,喝醉了睡一覺自己都不清楚,還得等懷了孕恍然大悟。
現實要真有這麼蠢的人,怎麼活這麼大的?
祝央也點點頭:“對啊,又不是死人,怎麼可能一晚上醒過來有沒有事自己不清楚?”
話才說完就被祝媽削了:“小孩子家家的這話插什麼嘴?”
只有祝未辛看了他姐一眼,這話信息量是不是有點大?
祝爹見終於把這個死結解通了,忙懟開祝未辛坐他媳婦兒旁邊,討好道:“要我說你當時就不該發火,抓了那小丫頭扭送到醫院做鑒定,抬手就讓律師起訴她誹謗。”
“這一家子心術不正,不一下子打痛了,難不成讓他們隔三差五出來噁心一道?”
見祝媽眉毛一豎,忙解釋道:“不是怪你的意思,這樣,明天我就跟她老子交涉,正好她老子和老苑家有大筆單子還是我牽的線,聽老苑那邊說起也是進展一般。”
接著見祝爹冷笑一聲:“既然進展一般,那就換個效率高的吧。也好讓小朋友知道,這過日子可不是撒潑耍賴,在別人家門口尿了泡尿提上褲子就能走的事。”
好說歹說把祝媽安撫了下來,第二天祝媽也沒有去工作,昨晚沒咋睡今天打不起精神,便乾脆在家裡陪孩子。
早上還親手給兒女做了早餐,餐桌上見祝央一張小臉皮膚跟剝了殼的雞蛋似的,又喜又羨,愛不釋手的抹了兩把——
“哎喲我女兒咋長得這麼好?這臉蛋,這身段,比你媽年輕時候還強,最近擦什麼了?”
祝央也覺得自己狀態更好了,尤其是皮膚,那真的濾鏡完全是多餘的,反倒妨礙了靈氣。
不過這應該和吃什麼擦什麼無關,該是體質變強帶來的好處吧?這麼一想狗比遊戲也不是那麼一無是處。
就見祝媽歎道:“你媽就不行了,年紀大了,再怎麼保養,一熬夜第二天看著就不對了。不行,一會兒我還得敷張面膜。”
祝央知道這是昨天那檔子破事給她媽帶來的焦慮感,雖說爹媽感情基礎扎實,她爹人也明白靠譜。
不過眼睜睜看著一個年輕自己二十多的小姑娘跑自己面前示威,哪有不戳肺管子的?
這也是他們爸這麼生氣的原因之一。
結果他們爸那邊估計還沒和對方的家裡交涉上,那女的居然不請自來,跑他們家裡來撒潑了。
當時母子三人剛剛才吃完早餐,盤子都沒撤,聽到外面保安說有個孕婦拜訪的時候,多多少少是有些佩服這女人的。
至少這完全不給人中場休息時間的頻率,就一個挺著肚子的孕婦來說,是真的夠拼了。
祝媽正要讓前門的人把人攆走,卻被祝央按住了,表示客人登門造訪,拒之門外也不是待客之道。
祝媽是不想看那人臉的,但女兒一向主意大,她要這會兒不應,背地裡要是女兒自己跑去找人麻煩鬧下什麼禍,還不如這會兒有她看著呢。
女人倒也不是一個人來的,還帶了個看著像閨蜜實際像跟班的同齡女生,祝央這種閨蜜多的是,一眼就能看出來。
兩個年輕的女孩子,打扮光鮮神采飛揚,哪怕其中一個壞了孕,那也是打扮時髦,身材姣好,除了肚子哪兒都沒胖,半點沒一般孕婦的狼狽臃腫。
她這孩子確實不是祝家的,那次被灰溜溜趕走之後便又被送出了國,因自尊心受挫,又頭一次求而不得,一頭紮進了頹廢糜爛的日子,結果不小心就懷孕了。
關鍵是還不清楚孩子是誰的,本想墮胎但居然查出自己體質墮胎風險極大,只能生下來。
這事一出她頓時淪為圈子裡的笑柄,家裡人也因為她未婚生子,以後婚姻價值大大減低不說,還連累父母兄弟在外被議論而震怒。
女人覺得這兩個月簡直跌如人生穀底,然後回想起來,便遷怒于祝爹當時的半點不肯妥協。
想著即便什麼都撈不到,噁心一把人還是可以的,就算查出孩子不是他的,被告誹謗。
接著孕婦的身份便利,天然的弱勢群體加成,再開些精神抑鬱證明,又真正能拿她怎樣?
一個快五十歲的老太婆,成天穿得跟小姑娘一樣花枝招展,她倒要看看真的正直青春年華的小姑娘找上門,這昨天竭嘶底裡的老太婆現在會是什麼憔悴光景。
對比之下肯定很好看!
結果就被傭人領到了小花園那邊。
小花園的位置在廚房後面,被打理得很漂亮,還安裝了桌椅和兩個秋千。
有時候天氣好,祝央他們便會把早餐搬到這裡來吃,就著花草的芬香和陽光的暖意,倒是美美的一天開始。
那女的走過來,還沒張口,便看到一家子母子三人同時漫不經心回過頭來。
在清晨的陽光中,美貌的婦人和漂亮帥氣的兒女,身處豪宅之中,坐享豐盛的早餐茶點,生活精緻愜意,哪有半點頹靡狼狽的氣氛?
兩個特意打扮上門的漂亮女生,原本對著自己青春美貌自信非常的,這會兒倒襯得跟倆莽撞粗俗的小丑似的。
女人還好,隔著嫉妒遷怒的濾鏡,怎麼看怎麼覺得這老太婆連帶對方的兒女都可惡。
但和她一起來的女生卻忍不住心裡咋舌——
這一門子的妖孽啊,一路上光聽人說老太婆老太婆,可哪個女人要是活到快五十還保養這麼好,那也是人人稱羨的了。
就不說對方的一對兒女,端的是男的俊女的俏,尤其那女兒,和她們差不多的年紀,已經完全長開。
講道理這盤條,不比那些靠臉吃飯的女明星差,想要是過來靠著年輕美貌張狂,那怕是——
可女生才想到這兒,孕婦已經開口了,她睨了餐桌一眼,聲音諷刺到:“喲!這會兒還在用餐呢?逸致不錯。”
“可你躲在家裡這事就能躲過了?我大好年華一個清白人家的閨女,懷裡他祝家的孩子,就得給我負責。”
“你既然管不好自己的老公就得讓道,你也別操著正室小三的那套說法,這年頭不講這套,再說我也不是得靠著你家鼻息的窮丫頭。”
“照我家的條件,我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姐和他一個半老頭子,他算是高攀。”
“也好讓你們知道,我不是可以拿錢打發的,我不管你家裡怎麼商量,可我這裡絕不可能不負責。”
說著瞟了瞟祝媽,輕蔑道:“我看你一把年紀還喜歡打扮得花枝招展,可見是心裡寂寞的,何不乾脆離了婚各自瀟灑?”
“呵!不過話又說回來,你一老太婆爭得過我這麼個年輕漂亮的嗎?”
祝媽聞言怒不可遏,她也不是吃素的,正要罵,就聽到旁邊傳來一聲嗤笑。
眾人視線看過去,見是原本端著一杯咖啡慢悠悠喝的祝央。
她臉上樂不可支,看孕婦的眼神就跟看逗她高興的猴似的:“我很久沒看到這麼搞笑的早餐娛樂了,差點把咖啡噴出來。”
接著抬頭,那雙漂亮迷人的眼睛直視著孕婦,玩味道:“你說你什麼?年輕漂亮?”
她那臉上的表情很明顯,一副‘你要不要照照鏡子清醒一點再說話’的表情。
“眉毛精心修過了,但還是看得出原本眉形吊梢,眼皮聳拉,一天出門得花多少時間才能把你那三角眼畫得能見人?鼻子倒是挺,就是鼻頭比大蒜還扎實,你那粉底打了幾層啊?我怎麼還能看到上面的黑頭?”
“人中短嘴巴厚,哦應該是做了豐唇吧?歐美審美弄成了四不像,理解你為了顯輪廓拼命的打陰影高官,可你顴骨上那兩坨是什麼?我還已經你貼了倆燈泡在臉蛋上呢。”
“你——”
“你什麼你?”祝央道:“就你這醜逼還敢號稱年輕漂亮,我沒聽錯吧?我老祝家可虧得沒有皇位,要真有,混了你這種劣等基因,那可就完啦。”
其實嚴格來說,那孕婦真的沒祝央說得這麼寒磣,現實意義上來說,也是從小到大受歡迎的漂亮女生,加上有錢會打扮,到哪裡不是男生偏著讓著?
可這事,就是不能對比,尤其還是客觀上顯而易見比你漂亮的女人居高臨下的挑剔,真叫人肺管子都要戳炸。
孕婦冷笑:“你也承認孩子是你家的了?這就好,我一個大人自然不跟你們小孩兒計較,更何況以後孩子生出來,還得管你們叫聲哥哥姐姐,總不好把關係鬧得太僵。”
“我承認沒用,得醫院承認吶!”祝央滿不在乎道:“就說得跟讓你懷孕的是我一樣。”
話正說完,又被她媽扇了:“成天什麼話都能說出口。”
祝央聳聳肩,接著祝未辛又一臉純正的疑惑道:“姐,那要真是怎麼辦?”
孕婦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就是這樣,互相懷疑猜忌,這樣才不枉她來來回回的跑。
卻聽道那小丫頭若無其事道:“是就是唄!反正又生不出來。就是生出來了,真讓咱養,親媽也不一定還活著呢。”
孕婦臉色一變:“你什麼意思?這是在對我進行恐嚇?”
說著叫旁邊的女生道:“快,快錄音。”
祝央卻不急不緩,見對方開了手機錄音也渾不在意:“這怎麼能說是威脅呢?我只是說出可能出現的風險意外而已。”
“孕婦的流產率瞭解一下?現在生產雖然生命風險不高,不過也不能說為零吧?概率雖小,但沒有任何人保證自己不是正好撞上那個。我只是基於這個假設,先一步對你表示人道主義同情罷了。”
說著她抬眼,看過來的眼神讓人無端感到一股陰森:“畢竟這個死亡過程應該會很痛苦的,有可能你的胎兒不打招呼直接從產口爬出來,又有可能你疼痛難耐把自己活活疼死,不過最大的可能,你挺著個妨礙視線的大肚子,還穿著高跟鞋,從樓上摔下來一屍兩命。”
“別用那種眼神看我,我怎麼可能做這麼可怕的事?保證現場找不到我任何關聯。就算你現在錄音,我也確實有動機,但員警斷案可不是拿這個當證據的。”
孕婦和女生聽了她的話,脊背上都是密密麻麻的汗,尤其是孕婦,當她說起這幾個可能的時候,她的腦海中甚至閃過好幾個畫面。
那並不是自己思緒發散腦補的畫面,真實得讓人渾身發抖,而這個被陽光照耀的花園,此刻卻無端讓人感到一股讓人喘不過氣來的陰冷。
沒想到那老太婆的女兒才說完,兒子又接口道:“對哦!那是我白操心了姐。”
“怎麼忘了就算平安生下來,小孩兒也是很脆弱的,傷風感冒就能要了命,錯眼轉身就可能不見,一個桌子櫃子不小心倒下來就能砸死,或者誤喝了酒藥之類。”
說著拍了拍自己的頭:“我怎麼就忘了,一個人要活到大其實很不容易呢。”
這少年的長相看著陽光帥氣,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積極充滿正能量的善良孩子,可他看著姐姐和母親,軟軟的笑著,說出這些話卻猶如毒蛇吐信。
偶爾瞟過來的眼神帶著冰涼的惡意,比他姐姐還要讓心膽寒。
他姐姐看人只是居高臨下的蔑視,可這少年看你的眼神,就跟面前站的不是兩個人,是可以隨手活剮的兩隻待宰畜生一樣。
陪同而來的女生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而孕婦卻發現自己的肚子有種悶痛的感覺,仿佛是肚子裡的小孩兒受不了這詭異的氣氛在抗議。
兩人灰溜溜離開祝家,剛上車孕婦就道:“這家人邪門,我就說男人有了錢哪有不偷腥的,絕對是被一屋子的巫婆給迷住了。”
女生道:“沒這麼玄乎吧?雖說挺嚇人的。剛剛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不知道是不是眼花,我看到咱們旁邊的花上沾了層霜。”
孕婦擺擺手:“把錄音放出來聽聽,先交給員警備案,讓上面口頭警告一番,我可不想攤上那瘋子的邪。”
女生變打開音訊,可音訊檔裡面從始至終都只有她們的聲音,對方那些恐嚇威脅一個字都沒有錄下來。
兩人臉上頓時像見了鬼一樣,驚恐的尖聲催著司機離開這邊了。
祝媽被兩個孩子的頑皮給弄得,她一人敲了下腦門:“你們最近別亂跑,更不准亂來,人家拿著錄音到時候要是真有什麼意外。你倆不說嫌疑,就是天天配合調查也噁心是不是?”
又耳提面命道:“你們爸那邊自會解決,你倆可別上頭。”
祝央擺擺手:“知道知道,耍賴潑皮一個,您這說得也真看得起她。”
祝爹辦事的效率還是不錯,下午的時候就打電話回來說那邊家裡已經去了他那邊登門道歉,並且承諾這兩天就把人送出國。
而那女人的產檢報告也拿到了,懷孕日期顯示當時人正在國外,根本不可能和祝爹有啥關係,算是徹底證明了他的清白。
一場還未掀起的暴風雨時隔一天,這才平息了下去,不過祝央估計她爸還是得睡幾天書房沙發。
不為什麼,就她媽不高興而已。
祝央這才有空花那那帶出來的一筆錢。
老實說祝央這次的副本之所以執著打這麼高的通關評價,一來是自己的驕傲作祟,更多的也是公寓裡這麼多鬼怪,絕大部分擁有技能,越高評價,自然可能爆出更多的技能。
別的玩家有沒有爆出技能,又爆出了哪些這個不好過問,不過祝央是真如自己所料收穫豐富的。
她一口氣爆出了四個,一個鏡女的幻象操控,一個鬼娃的刀技,一個冰女的能力,一個居然特麼是操控蟑螂。
祝央和狗比遊戲一直在互相膈應的道理上脫韁而去,這次狗比遊戲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本給祝央挖的巨坑變成了她的積分工廠,一口氣弄這麼多厲鬼NPC出來,數量越多被爆出這麼多技能也沒話說。
可饒是到這一步都要噁心人,祝央懷疑這次爆的技能至少操控蟑螂這項,絕對不是隨機抽取的,就是狗比遊戲膈應她。
鏡女的能力之方便有目共睹,不過幻想免疫和使用幻想兩種技能居然拆分開,可見狗比遊戲小氣。
冰女的技能雖說在之前的副本裡受限於場合等級,殺傷力不高,但毋庸置疑這其實是很強的能力。
至於鬼娃娃的刀技——
祝央抽出一把刀在手裡花式耍弄,那刀就跟長在她手裡一眼個,如臂指使。
祝央卻覺得刀技是其次的,這個技能帶來的最大好處,是更加充分的對日益增強的體質的合理操控。
就像她說的,他們玩家體質再強,只要沒強到碾壓級別,有時候對上專業的特種兵或者武術高手,也是容易吃虧的。
像路大頭這樣有著格鬥基礎的玩家,從一開始起點就比別人高很多,所以有遠見的在攢到了初始資本之後,大多玩家也會選擇找專業指導提升自己的格鬥技巧。
需要用到白刃戰的機會從來都不會少,祝央以前看弟弟學跆拳道,也沒興趣摻和,所以現在空有新人中讓人歎為觀止的體質,但真正能把這體質發揮出的作用,不足三成,這就是一種巨大的浪費了。
有了鬼娃娃的刀技,她一身高強的體質現在至少能物以致用,這才是這個技能的難得之處。
不過中級玩家起初都是以這個實力為基準,可想而知難度了。
祝央正琢磨,便聽到弟弟的驚呼:“姐你什麼時候學的轉刀?”
說著忙過來取下她手裡的刀,不贊同道:“你轉筆轉筷子轉鍋鏟都行,就為了朋友圈裝逼挑戰這麼危險的難度,不值得啊!一會兒手割了你又得哭。”
接著祝未辛把刀插回刀座上,冷不丁看見刀座後面的死角有只蟑螂——
“臥槽!我家裡怎麼會有蟑螂?”
一天好幾個人打掃衛生,確實奇怪。
祝央面無表情的走過去,懷疑是不是狗比遊戲專程派過來方便她測試能力的。
在她弟拿著東西拍蟑螂的時候,操控著蟑螂左躲右躲,一會兒還跳起踢踏舞示威。
把祝未辛氣得,祝央眼看差不多了才使喚蟑螂離開,等家裡保姆阿姨們過來,又翻了廚房也找不出別的了。
祝央面無表情的想,至少她以後被狗比遊戲安排到鳥不拉屎的地方住的時候,不用擔心蚊蟲了。
使出蟑螂把蚊蟲鼠蟻一口一個吃了,然後再讓它們排隊離開,多方便!
祝央覺得自己和狗比遊戲的互相傷害中,多少是有些變態了,以前她看到蟑螂就絕對受不了。
隔天路休辭來找她,聽到她即將進入中極場的事也有些凝重——
“中級場的死亡率要比低級場高多了,並且危險和專案也不再局限於鬼怪。”
他看著有些煩躁:“不行,不能讓你就這麼一個人經歷第一場,我拜託他們收集的中級場消息,看看能不能篩選下碰碰運氣。”
祝央道:“你想從你經過的中級場篩選出有可能我下次會進入的地方,然後試試能不能陪我進去?這概率也太小了吧?”
“這種跨度場合一般具有特殊意義,聯繫你的表現和遊戲評價,還有能力數值各項標準,應該能推測一些端倪,如果不湊巧我沒有經歷過,我就拜託別人跟你一起進去。”
“可高級玩家不是會拉高遊戲難度嗎?”
“如果不選擇通關只作為旁觀者就不會提升太多,高級玩家一般重新回來是拿道具或者打出隱藏支線的獎勵,如果放棄通關獎勵,將能力壓制到中級玩家的等級,僅憑經驗這一項優勢,即使提升難度也有限。”
“嗯?還可以削弱能力的?”祝央注意到這一點。
路休辭笑了笑:“當然,你該不會以為高級玩家的本事就這麼點吧?實際上回到以前的副本都會根據遊戲等級被一定程度的削弱,越是低級被削得越慘。”
“在現實世界就更是如此,你現在的地步已經是現實世界的極限了,我也比你強不了多少。”
“不然如果有高等玩家突然報復社會或者結仇打架,兩下轟平一座上,炸坍一片大樓,世界早亂套了。”
祝央一想確實也是,他們在現實的能力,雖遠超普通人,但正好也在國家機器可控範圍內,狗比遊戲打的好主意。
祝央見他還在操心自己這事,一把跳他身上抱住他,又親了親他嘴唇——
“放鬆點,不是還有通關符嗎,我是不願意用它,可也不是拿命開玩笑。”
接著掏出一把鑰匙遞給他:“來,送給你的。”
路休辭一看明顯是房產的鑰匙:“你送我房子幹嘛?想要多的是。”
祝央咬了咬唇在他耳邊輕聲道:“可唯獨在這棟房子裡,我什麼都聽你的。”
“任何事哦,不管你讓我穿什麼,做什麼。”
路休辭眼珠子顏色仿佛都變了,一把將鑰匙攥緊,聲音有些艱澀道:“一個月能用幾次?”
“那就看你表現了。”
於是冤大頭之名在日後更是在哪處都如雷貫耳。
祝未辛下樓看見兩人黏糊就不高興,不過他才收了禮物,也亟待炫耀。
便得意的對路休辭揚了揚手裡的車鑰匙:“看!我姐送給我的,我姐真棒。”
路休辭也晃了晃自己手裡的房子鑰匙:“嗯!你姐送給我的,你姐真棒。”
祝未辛給氣的,只得不斷催眠自己,她姐給他買了那麼貴的跑車肯定沒多少錢了,剩下的零碎收起來糊弄糊弄冤大頭,最多也買個爛尾樓的單間配套,還是最差的那種社區。
這才好歹穩住了自己收禮物的欣喜,不過這孩子現在是嚴重低估他姐的壕性了。
倒是祝央從遊戲裡給她媽帶回來的衣服,到現在都沒找到機會送給祝媽。
不是這個世界的牌子,她還得一件件拆了吊牌和LOGO,謊稱是找私人定做的,這何苦來哉。
眼看著暑假再過不久也結束了,不過接下來大四不用待在學校,倒是藉故實習長期待在家裡,路休辭和祝未辛都很高興。
臨開學有一天,祝央大表哥的兒子殷俊跑她家玩,大表哥是大姨的長子,不過年紀和她爸媽差不多,於是殷俊這個表侄兒也就和祝央他們同齡。
比祝央小兩歲,比祝未辛還大一歲呢,現在在上大學。
大表哥一家暑假出去玩了一圈,帶了些難得的特產回來,因著表哥表嫂回來就得上班,便讓殷俊把東西分了帶給家裡的親戚。
殷俊看著和祝未辛氣質有點像,都是陽光帥氣的類型,不過祝未辛這小子是大尾巴狼裝小奶狗,而殷俊就是純種哈士奇了。
祝央一家人見到他挺樂呵,祝媽讓人忙給他添碗筷:“俊俊來啦,來之前也不打個電話,好讓你姨公去接你。”
“不用,我去年就拿了駕照,現在開我爸的車呢,方便。”
說著也不客氣上了桌,看到桌上有一道燉臘蹄髈,便跟祝未辛道:“我就猜我奶是給央央姐留的,她還糊弄我。”
祝未辛撞了撞他:“叫表姑,沒大沒小,我是你表叔,來叫一個。”
殷俊勾過他腦袋懟:“還叔呢,你先叫聲哥聽。”
總之隔了一輩年紀相近的小孩兒在稱呼上就是一筆永遠沒共識的官司。
祝央瞅了瞅他:“喲你今天收拾得挺利索,頭髮也修了,衣服——前不還說我給你推薦的顏色太娘了嗎?怎麼穿上了?”
殷俊有些臉紅道:“我這不是迎合你們女孩兒的審美嗎。”
“你一會兒晚上要去約會?”
“不是,去面基!”
說是遊戲裡認識個網友妹子,雙方都有好感,聊了有段時間了,就打算線下見見。
祝未辛鄙視的嗤笑:“小心明早起來丟個腎。”
倆哈士奇就又互相刨了起來。
這種事殷俊不敢跟他爸媽說,倒是在祝央家百無禁忌,原因無他,姨婆姨公都是特開明的人,同樣快五十歲的年紀。
姨公姨婆和年輕人聊天那是毫無帶溝,而他爸媽共同話題就是廣場舞那些大媽老太太。
果然祝媽只囑咐他凡是多留個心眼,電話保持暢通,情況不對立馬給家裡打電話,便沒對這事有阻止的意思。
下午祝爹祝媽有事出門,祝未辛和殷俊組隊玩了半下午的遊戲,快到晚上約定的時間便出門赴約。
祝央則被路休辭叫了出去,說是見兩個遊戲相關的朋友。
祝央撇下想跟著她出來的祝未辛,單獨和路休辭離開,把祝未辛氣得撓牆。
約定的地方是一間私人會所,裡面環境清幽,倒是朋友小聚的絕佳之地。
祝央隨路休辭進去,便看見兩個人已經到了,其中一個還是熟人,便是那個一身本事還膽小如狗的冒牌天師謝奕。
這傢伙還坑過她爸呢。
另個人穿著連帽衫戴著眼鏡,一副沉默寡言的樣子。
“謝奕就不用介紹了吧?這是曲赫,非常好使。”
要說謝奕和曲赫跟路休辭認識這麼就,經常互通有無,也相互通過對方認識了不少人。
以往吧,不管怎麼說在外面先介紹的時候都是一頓誇,不能弱了勢頭是吧?好歹都是遊戲裡高等大佬。
可尼瑪這‘非常好使’是幾個意思?
謝奕笑道:“我先前就猜大小姐估計是遊戲今年新進玩家裡的黑馬,沒想到這才幾場?你就升到中級場了。”
“佩服佩服,來,敬你一杯。”
祝央道:“你說好聽的我也忘不了被你坑那錢吶。”
謝奕一噎,看了看老路臉色,果然對方一副‘你個窮逼摳到誰頭上來了?’的鄙夷。
氣氛在這調笑揶揄中倒也輕鬆,今天路休辭約兩人出來,一是祝央現在進入中級場,已經適合被帶進他們這個圈子了,二是之前所說的事現在也有了些結果。
曲赫像是擅長資料分析的,根據路休辭的委託經過一系列的收集篩選對比推測之後,給出了幾個可能。
當然這僅僅是可能,之前說過遊戲並不是一組資料,既知道靈活應變,那麼猜測對方是有情緒喜好的智慧生物也存在很高可能性。
就算他們再怎麼分析嚴密,對方也有可能知道他們的打算後故意作梗,所以能不能找人配祝央進入中級場的第一站,不但得靠運氣,還得憑遊戲高不高興。
祝央擺了擺手:“哈哈哈!拉倒吧,要真這樣可以洗洗睡了,狗比遊戲怎麼可能看我好過,我跟它已經卯上了。”
接著還沖著空氣大喊一聲:“喂——,傻逼,你說對吧?”
路休辭和曲赫對視一眼,看著祝央這抽風樣,很容易聯想到一個人。
兩人回頭看看謝奕,謝奕忙道:“喂你們什麼眼神?我就是膽子小了點,沒大小姐這麼抽風的吧?”
兩人無奈,他們都是或精明或冷靜或勇敢的類型,又有刻苦的毅力和不屈不撓的決心,所以能在遊戲裡走得很遠。
但有時候不得不承認,有些玩家那就是天生別具一格,但生生能從自己的風格裡劈出一條路的。
謝奕是如此,祝央也是如此。
路休辭可以想像祝央這德行給遊戲心臟帶來的負擔,之前聽她講上一場通關經過時,他都能清晰聽到遊戲的吐血聲。
同樣的事也在謝奕身上發生過,不過他又是另一種別的氣法,總之都是遊戲後悔拉進來的類型。
幾人正邊喝酒邊討論,祝央便接到一個電話,看來電顯示是殷俊的。
接通之後,你變響起了殷俊險些哭出來的聲音——
“央央姐,我,我遇到酒托了。”
得,面基面出問題來的是不少,不過要說殷俊又不是急色猥瑣的冤大頭,這麼個陽光帥氣的青年,一般女生看了也免不了心動吧?
所以當祝央聽到他遭遇酒托,首先想法居然是那酒托好浪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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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祝央一時間佩服那酒托的職業素養和工作專注力。
像殷俊的長相,就是正經嚴肅的職場中碰到,女孩子工作之餘撩撩試圖一下發展長線,那不是她這個表姑帶著親人濾鏡,她家那哈士奇是絕對具備這硬性條件的吧。
結果人家一行業混亂的酒托倒是完全不為所動,有一是一,說坑你錢就絕不眼饞你的色。
這麼個帥哥居然半點別的便宜也不肖想,乾脆直接的只做一次買賣,杜絕二次合作可能。
祝央琢磨著,這是不是年底了,酒托也在忙著沖業績所以帥哥當前也心無旁騖了?
這一瞬間祝央竟然是對酒托小姐有些肅然起敬的。
不過敬歸敬,接到電話她還是得立馬趕過去。
好在他面基的地方也在這片商業區,離得倒是不遠,步行過去也就十來分鐘。
這樣一來今天相關的遊戲話題也就勢必告一段落,不過好在也聊得差不多了,倒不算耽誤。
尤其謝奕這個好事之徒,聽到電話內容,居然也八婆兮兮的想跟過去見識一下。
見曲赫一副嫌棄社區菜場成天到處叭叭湊熱鬧的包打聽大媽一般。
謝奕還振振有詞道:“我沒遇到過嘛,你們還別說,我也算半個老江湖了,像什麼酒托飯托,騙子碰瓷,倒是聽別人提過無數次,我自己是一次都沒遇上。”
說著還摸了摸自己的臉:“難道是咱長得太英明神武,一看就不好糊弄所以別人瞄一眼就排除業務範圍內?”
路休辭道:“不是,是你一臉窮酸摳門外臉上寫了奸商坑錢,窮者退散的勢力嘴臉。”
“相關業務的從業人員一看就是一路上,所以篩選目標直接略過你。”
這但凡是個正常人都應該知恥吧?可謝奕聞言卻是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難怪我交的朋友都是有錢人呢,原來下意識的就在發展業務可能,嘿嘿!別說老路你還挺瞭解我的。”
路休辭有個還要刁鑽百倍的女朋友,早身經百煉了,聽這傢伙不要臉的自我膨脹。
笑了笑:“那你上次欠我的積分什麼時候還?”
謝奕一僵:“咱這不是朋友嘛。”
“是朋友也是潛在業務,生意當然有一說一。”
路休辭這邊才說完,曲赫也提醒道:“對,還有欠我的。”
一時間謝奕被兩個討債的圍在中間,只覺得自己的身軀此刻這麼渺小。
說話間已經到了店裡,這回場面並沒有失控,甚至還沒有撕破臉。
祝央一進去,就看見殷俊跟一個打扮清純的漂亮姑娘坐在靠窗的位置。
兩人至少目前為止,看著在餐桌上的氣氛挺和諧。就是餐桌上放了好幾瓶昂貴的酒,無聲無息的控訴著一個少年的真心是如何破碎的。
殷俊這傢伙也沒有蠢到家,眼見女網友拼命的點酒,並且做出一副想把自己灌醉,好便宜撿屍的架勢,就覺得不對了。
老實說他這個年齡,長得又不錯。周圍是並不缺少女孩子追求的。
他又不是平時根本沒有女孩理會的急色迪奧絲,之所以面基,那也是網上聊得來,追求精神層面上的共鳴,抱著一顆純粹的念頭,人根本就沒想著今天要發生什麼。
所以並沒有被這險惡的套路給衝昏頭腦,也知道人家既然敢幫你點這麼多酒,就自然有辦法逼你付錢。
於是也不戳穿,接著上廁所的藉口給祝央打了電話。
沒給祝爹祝媽打是怕打擾到他們的工作,沒給祝未辛打是在那小子面前丟不起這人。
殷俊還以為他央央姐會帶著員警過來,結果看到她的時候,身後只跟了倆人。
殷俊心裡有點打鼓,這個時候餐廳裡沒有什麼人,所以祝央他們進來也格外顯眼。
正有服務員迎上去,祝央便直接走到殷俊那一桌坐下。
開口便道:“剛說吃飯喝酒錢不夠,喏,給你送來了。”
別說那酒托女的,就是殷俊都被她這單刀直入的架勢嚇了一跳。
心道姐我是讓你來撈我的,不是讓你來當冤大頭的,你好歹帶個員警啊。
卻見祝央看向酒托女,有看了眼桌上的酒,一副刻薄挑剔的樣子:“長這樣都有底氣點這麼多酒?這行的門檻也真太低了。”
酒托女臉色一變,對殷俊問道:“你什麼意思啊?”
殷俊還沒說話,都是飯店的人已經察覺架勢不對了。
既然這局已經被拆穿,到了撕破臉的地步,那該上前線的就不是酒托女是另外的人了。
祝央餘光看見吧台那邊已經聚了好幾個人,估計是到了結帳那環用的。
她笑了笑,也不理會酒托女倒打一耙的質問。
對殷俊道:“吃飽了嗎?吃飽了就結帳回家吧。這些酒你喝沒喝?”
殷俊搖搖頭:“我沒喝,就面前倒的這杯都還沒喝完。”
但實際上,那些酒均是已經開封了,想退那是給你把路堵死了。
祝央道:“這也好算,你喝了多少給多少的錢,餐費就AA吧。”
“老闆,結帳!”
酒托女聞言頓時不幹了:“憑什麼?耍我是吧,邀人出來讓女生結帳,你好意思嗎你?”
“怎麼不好意思,見個網友又不是見明星,還得見得傾家蕩產不成?你臉上哪一塊值得別人一擲千金吶?”
酒托女做這行這麼久,自然不會因為一兩句話作何感想。
這會兒都已經撕破臉了,也不掰扯這些,便一副光棍的嘴臉道:“我沒錢,我出來見男人,從來不帶錢的。你們自己看著辦。”
這時候飯店已經把帳單拿過來了:“小姐您好,一共是28880,您看是刷卡還是現金。”
祝央笑道:“喲!咱們這兒誰結帳還沒掰扯清楚呢,你們倒是眼尖,直截了當就把帳單遞過來了。”
說著指了指酒托女:“按消費來算,帳單明明應該遞給這位小姐的,我弟吃了幾個飯加一杯酒,1000塊頂天了吧?”
“你們不去找消費大頭的,反倒找零頭結帳,夠有意思的。”
店裡的經理笑眯眯道:“這就是你們之間的糾紛了,我們開店營業,給了商品和服務就只管結帳收錢,這個天經地義。”
“既然那位小姐說身上沒錢,總不能一個兩個都沒錢,讓咱們飯店承擔這筆損失吧?小本經營而已,實在擔不起。”
酒托女這會兒也幫腔道:“對啊,你先結了唄,僵在這裡也難看,難道今晚住在這裡不成?”
殷俊臉皮薄,這不要臉的裡外夾攻一搭一唱讓他臉色憤憤又尷尬。
但是祝央卻是漫不經心的拿過帳單,指了指上面酒的價位道:“我沒記錯的話,這兩款酒通常的售價只有500多吧?你這可貴了五倍不止。”
飯店經理對這種事已經應對自如,笑道:“不同的地方,商品售價肯定不一樣。超市裡一塊錢一瓶的礦泉水,到電影院要賣八塊,那可是八倍的售價,所以每個地方肯定有不同的定價標準的。”
“這話你就跟工商局說去吧!”說著祝央作勢要打電話。
卻見幾個壯漢已經圍了上來,經理接著道:“我們這裡的商品都是明碼標價,功能表上酒水價格一目了然,並不存在欺詐行為。”
“要是覺得貴,您一開始就別點,消費了我們的東西,您要質疑也好上訴也好,也請先把帳結了。”
“還是說您這是要吃霸王餐?”
祝央攤了攤手,一副算你們狠的妥協架勢:“行,結帳就結帳,今天就算我們認栽。”
接著就將手伸進隨身的小包,看這是要掏錢包刷卡的架勢。
可沒料到,她卻從小包裡抽出了兩遝紙幣,隨手就是往桌上一扔。
他們看著只能放兩部手機的小包是怎麼裝下這麼多現金的,已經沒人想過問。
關鍵是看到錢掏出來,酒托女還有飯店經理都露出勝利的神色。
殷俊見他小表姑掏錢,心情又是焦急又是頹喪。
經理正要伸手去拿錢,接著就又有好幾遝錢砸了下來。
眾人一驚,這還沒完。那女的還在不斷往外掏錢,一遝接一遝,她那屁大點兒的小包就跟個無底洞似的。
等她停下來的時候,桌上起碼有20萬的現金。
酒托這一夥有點懵,便聽她道:“既然結帳達成了共識,那就繼續消費吧,就剛才那酒,再來50瓶。”
一夥人以為這人氣得石樂志,看著桌上觸目驚心的一遝遝鈔票,現金給人的震懾力始終是手機銀行裡的一串數字無法比擬的。
幾人哪裡有不應的道理?立馬去酒櫃的去酒櫃,去庫房的去庫房,不一會兒五十多瓶白酒就擺桌子上了。
經理問道:“小姐你看是現在開還是打包?或者也可以寄存在咱們這裡。”
祝央手一揮:“全打開。”
接著又是此起彼伏的來瓶聲,別說,五十多瓶酒,光開就要開一陣。
等所有酒開好,殷俊看他小表姑都是懵的。
他央央姐還有祝未辛那小子兩姐弟雖然是富二代土豪,平時開銷也大方,但又不是沒腦子的傻多速,有記性以來還真沒見他們幹過這麼置氣的傻事。
這孩子此刻只以為是自己闖的貨,要不是他出來見網友,哪有後面的事?都是他自個兒傻,鑽了人家的套。
一時間羞恥又難過,正要勸祝央別置氣了,便聽她開口道:“喝吧!”
眾人聞言,不知道她這話對誰說的。
就見祝央拎著一瓶酒就是往桌子中央一扣:“既然我花錢來看你喝酒,那就要我說停才能停。”
說著酒瓶子一推,整瓶剛開封的白酒就滑到了酒托女面前。
酒托女臉色一變,這麼多酒就是喝死她也喝不完吶,便抓著包起身道:“吃頓飯這麼多破事兒,誰理你們這些瘋子。”
說著就要轉身離開,卻被祝央一把抓住了胳膊。
對她道:“小妹妹,你想喝就得有冤大頭給你結帳,不想喝就拍拍屁股走人,世道哪是這麼好混的?”
“既然想走,那就動作快點抓緊時間吧,我還想早點回家睡覺呢。不過這些酒嘛,今天是必須得到你的肚子裡,那時候我可不在乎你是用喝的還是用別的方法給弄進去。”
酒托女有些想笑,這些人也不看看周圍。又恐嚇脅迫好歹也在自己的地方人多勢眾再拿底氣出來。
在別人的地頭,都認慫了還囂張什麼呢?
果然見她掙脫不開,周圍的大漢上了前來,伸手就打算分開兩人。
可手還沒碰到祝央,幾人就被一股巨力扭翻在地。
那幾乎是一瞬間的事,酒托一夥兒都沒反應過來。
“看你們這麼熱情,怎麼是想陪著他一起喝?早說嘛,喝酒這種事,自然是來者不拒,有什麼好激動的。”
接著就下巴一揚,跟著來的路休辭和謝奕,兩個遊戲中的大佬,徹底就淪為了最低等的打手小弟。
一個隨意拎起一個人,另一個抓過桌上一瓶酒就給人嘴裡灌去。
一時間畫面跟堂口裡收拾人有點類似,兩人一連灌了好幾個,謝奕才反正過來。
“誒不對啊,我在幹什麼?我可是有名有姓的天師,一個個富商煤老闆見我都要排隊的,我幹嘛要做混混一樣事?太傷格調了。”
說著瞪路休辭:“都你,打配合慣了,你一動手我就下意識跟著也動了。”
祝央這會兒也把那酒托女按了下來,正架著一瓶酒對著她的嘴倒。
聞言道:“格調?某人晚上被區區貞子嚇得尖叫的時候就沒什麼臉可說了。”
“哦對了我還有你尖叫的音訊呢你要不要?”
“姐,大姐,大小姐,我錯了,我就是做狗腿子的料,誰都別攔我。”
不過這幾個人也是不經用,一人才灌了不到兩瓶就不省人事了,喝進去的還沒有灑出來的多。
祝央也不是真要人命,見幾人撲了,便收拾了錢揚長而去,酒錢結果是一分沒付,只給了幾百塊的小費讓服務員收拾殘局。
然後順手又打電話舉報了這家店。
回去的路上殷俊整個人悶悶的,陷入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自我嫌棄中。
祝央拍了拍他道:“多大點事,人走路上哪兒能不踩幾坨狗屎,鞋子扔了事情就算過了啊,別糾結。”
殷俊悶悶道:“明明網上感覺挺好的,沒想到會是這樣,還讓你這麼興師動眾的。好蠢!”
“也不怪你,這一行都有自己分工的,隔著網線要精神包裝一個人太容易了,再說跟你聊天的和跟你見面的都不一定是同個人呢。”
“有可能是個專門研究你們的摳腳大叔同時吊你們好多人呢。”
殷俊猛的抬頭,可憐巴巴的眨了眨眼睛:“姐你這是在安慰我對吧?可我怎麼覺得更紮心了?”
又悶悶道:“這事你別告訴阿辛那小子啊,不然他起碼拿這事笑我三年。”
“放心放心,不能夠。”祝央滿口答應。
結果一回到家祝未辛就指著殷俊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傻逼,叫你傻不愣登的面基,這下玩脫了吧?笑死我了哈哈哈…”
殷俊回頭看著祝央:“你剛剛才答應的,為什麼還是把我遇到酒托的事告訴這傢伙?”
這哈士奇說話之快,祝央攔都來不及攔。
果然,祝未辛那邊頓了一下,接著發出更加誇張的爆笑:“臥槽原來你碰到酒托了?哈哈哈哈…,我只是見你一副霜打窩瓜樣詐一詐,結果這麼勁爆的發現給我炸出來了哈哈哈…”
祝央看著殷俊那懵逼的傻樣都想扶額,這貨也不是一兩天的被祝未辛坑了,要說這孩子單純了點,但在外面也不算傻,咋就在祝未辛面前不長記性呢?
祝未辛幸災樂禍,殷俊惱羞成怒,兩人頓時開始追打拆家,祝央也不理會,上樓拉著路大頭陪她一起拆衣服吊牌。
到了第二天終於把遊戲世界帶出來的衣服送給她媽了。
祝媽果然喜歡,拉著女兒樂呵呵比劃。
祝爹則因為鬧出那檔事最近是很有些在家裡抬不起頭來,眼巴巴的也看著女兒。
祝央便掏出之前鬼屋裡的鬼全員出動圍剿仇人時,給她帶回來的手信。
“喏!這是我從謝大師那兒得來的,爸你戴著辟邪,別又被汙糟事纏上了。”
祝爹一聽謝大師的牌面,自然對物什的靈性深信不疑。
只見那東西就是一柄巴掌大小,用指甲蓋那麼大的一個個銅錢穿成的小驅邪劍,隨身戴著倒是不成問題,於是便連連稱好。
又問自己閨女:“我見阿辛這兩天開著新車嘚瑟,那車不便宜吧?你是不是沒多少錢了?爸一會兒給你轉點。”
祝央擺手:“不用,我有錢,以後你們都不用給我生活費了。”
祝爹祝媽一愣:“你哪兒來的錢?”
祝央隨口就編:“在學校那邊跟人合夥搞了個專案,結果居然回報不小,這會兒已經上正軌了,賺大錢不好說,不過自己花絕對夠了。”
實際上她光是靠遊戲賺的積分就是十幾萬,換算成錢現在就有十幾億之巨,這是她自個兒憑本事得來的,還不算路大頭那兒的預備金庫。
就是這會兒她爸要是做生意出了什麼紕漏,她都可以出手轉圜一二,哪裡還用管爸媽要錢?
祝爹又問:“什麼項目?”
“就是最近流行的真人逃生密室啊鬼屋之類的。”
祝爹點頭:“這個在你們年輕人當中倒是流行。”
“好吧,既然你開始賺錢了,我就暫時不給你零花了,但要生意遇到困難或者錢不夠花了別為了置口氣硬抗啊,你爸我當年也是撞過好幾次頭呢。”
祝央自然連道知道。
祝爹祝媽見女兒自食其力了,一時間還有點不是滋味,這以後就不會成天管他們要東要西的撒嬌了,想起來還挺寂寞。
別說,光瞅這倆家長的這份腦回路,祝央兩姐弟沒被養廢就是稀奇。
很快暑假便結束了,祝央開學去了趟學校,沒待多久便又回來了。
有學分沒修滿的上學期還需要上課,不過她周圍大多數已經找好了實習工作。
知道祝央估計回來的日子少了,還趁那幾天的功夫又開了兩場派對。
一場是選拔新一年的姐妹會成員,不拘是新生,也有一開始不夠格,但在大學裡完成巨大蛻變的。
外界吐槽這番陋習,說法是就跟選秀似的,恁一股高高在上的不爽感,卻沒妨礙每年報名的人絡繹不絕,並且全都是當年最優秀的女孩兒們。
另一場派對就是專門給祝央送行的了。
祝央琢磨著自己也在這兒待不了多久,也是時候考慮姐妹會下屆會長,不過照目前看還沒有特別脫穎而出的碧池,也是讓她頭疼。
不管怎麼說,沒在學校待多久祝央還是又回了家,回來後沒多久就接到狗比遊戲通知要準備進去中級場的第一賽了。
祝央把時間通知了路大頭,他們那邊也千辛萬苦的篩選出了其中可能性最大的那個副本,正好那個副本路休辭進去過。
這次進入遊戲時間是下午,到了當天,祝央和路休辭相約在她之前送的那棟房子裡,徹底避開了人。
下午兩點,兩人面對面坐在床上,同時數著秒針閉上了眼睛。
兌換視窗開啟,祝央有的沒的都是一陣買,又將自己的體能加到了這場遊戲的極限。
果然到了中級場後,技能和體能的極限上限便提高了很多,祝央這一口氣下來,竟然花掉了一萬多積分。
不過她倒是不心疼,能花積分就意味著盡可能的能夠變強,在遊戲裡更多保障,總比有錢沒處花的好。
接著熟悉的失重感過後,睜眼祝央便發現自己在一艘遊輪裡。
是那種小型的私人遊輪,外面有歡聲嬉鬧的聲音,由此可見這艘船上的人此刻正在出海度假。
祝央此刻坐在船艙裡,船艙裝修得不錯,挺豪華但莫名有種老土的感覺,吧臺上擺滿了酒水點心還有水果零食。
同她一樣坐船艙裡的還有五個人,顯然是這一場的玩家們了。
祝央忙抬頭找路大頭,結果發現他並沒有出現其中,不免有些失望。
倒不是一定要他牽著過河,就是他做了這麼多準備和努力,結果還是平白,回到自己根本沒必要二次通關的遊戲不說,邊通關還得邊擔心她。
況且遊戲的任務時間每次不定,絕大部分情況來說只有幾天十來天,但上次狗比遊戲作祟就有一個月之久,誰知道這次會不會更長?
據路大頭和謝奕他們的說法,他們遇到過的遊戲通關時間最長記錄分別是一年和三年。
當然,那屬於高等場了,中級場應該不會這麼誇張,但運氣不好碰到,三個月或者半年還是有的。
幾個月和家人戀人不得見,祝央還是有點鬱悶的。
這時候外面就有人跑過來招呼他們:“喂!出來玩啊,你們怎麼在船艙裡悶著?”
又有另一個人道:“這次顧大少請客,別這麼沒勁啊。”
說著外面一群人攛掇,幾個玩家還來不及自我介紹,只好出了船艙,來到外面甲板上。
這應該是一個以富二代為中心的舔狗圈子,所有人的身份應該是還沒畢業的大學生。
一個表情傲慢的男生坐視角最好的椅子上,旁邊兩個比基尼美女左擁右抱,其餘還有幾個人也是穿著清涼,在甲板上聽著音樂喝酒跳舞。
除去六人玩家外,外面的NPC人物有三男三女,均是對那個富二代男生討好連連,整艘船共計12人。
見幾人出來,那個富二代顧少大喇喇道:“怎麼全縮裡面?怎麼嫌棄我這招待不好啊?”
幾個玩家還沒說話,這時就有狗腿附和道:“哪兒啊,他們平時坐過這種豪華私人遊輪嗎?顧少這次只帶我們,是多大的面子?”
“你們幾個還不過來陪顧少喝一杯。”
幾個玩家還沒接到遊戲給的任務或者身份設定,也就不便和NPC冒然鬧矛盾。
能到中級場的個個不說身經百戰,那也是胸有溝壑了,就一夥兒耀武揚威的小屁孩兒,也犯不著置氣。
便敷衍的一人端了杯酒,好歹糊弄的做了個捧場的架勢。
顧少這時看向祝央,臉上多了討好:“祝央,怎麼樣?海上的風吹著比圖書館裡快活吧?”
他這話一說,旁邊的兩個女生立馬撇了撇嘴,看似調侃實則暗諷道:“咱們祝校花怕已經是吹膩了這海風了,所以鑽倉裡躲起來。”
“就是,祝央什麼陣勢沒見過?先前王少開著跑車來校門口接她都被拒絕了,要說啊,還是顧少你面子大。”
這顧少估計平時被吹捧慣了,想追什麼女人也手到擒來,所以但凡看上誰就有心裡先蓋上戳的臭毛病,平時還不少女生就吃他這套,畢竟有錢臉也好。
單是這兩點就能讓你的缺點也罩上一層美顏濾鏡。
果然一聽還有別人追求祝央這話,顧少臉上就沉了下來,冷笑道:“那我還真榮幸呢。”
祝央沒理會他,只是心道這次的身份居然不同以外一樣只是給空口白牙的設定,居然還贈送遊戲世界裡的人際關係。
這點別的玩家也從幾個男女的對話中看出來了,紛紛皺眉。
遊戲現在還沒有發佈任務,這要是發佈的同時不補全他們的人設,讓玩家自己去發掘的話,這尼瑪通關不說還得跟NPC套話,還得小心不露出破綻。
當然也可以說犯不著在乎NPC是不是覺得你有異,可萬一任務的關鍵就在他們身上怎麼辦?總不能不確定任務前就先把初始好感敗精光。
見祝央不理會自己,顧少臉色更不好看了,旁邊兩個女生表情得意的交換了下眉眼。
接著果然就聽到顧少發火道:“怎麼?祝央,是覺得我這破船不夠格招待你嗎?”
見他生氣,一旁長得獐頭鼠目的男生便一副和事佬作態道:“祝央你別掃興,人顧少好心請咱出來玩,你矯情什麼啊?”
“快快,坐過去敬顧少一杯。對了你衣服怎麼還沒換?穿這麼多不熱嗎?比基尼帶了沒?快起換上。”
祝央對狗比遊戲給她安排的身份背景有了譜,這會兒是徹底沒勁了。
貧窮灰姑娘?狗比遊戲是不膈應她到底不甘心是吧?她渾身哪點和這人設對得上號?
也不是不知道她從來不賣面子,就喜歡一而再再而三的湊上來挨抽,這遊戲是個抖M吧?
祝央往皮椅上一坐,那是富二代對面另一個最好的位置,別人都自覺不會去坐的。
見她大喇喇坐下,一時間有點吃驚,連下面跳舞玩投球的人動作都停了。
接著就見祝央還長腿一抬,放在眼前的桌子上,上面還有顧少的酒。
祝央先是對那獐頭鼠目的男生道:“敬酒?換比基尼?你怎麼不叫你媽換上泳衣出來陪客呢?”
“哦對了,能生出你這尊榮的,估計也吃不了這碗飯。虧得你是男的,舔的姿勢漂亮就合格了。你要是女的——哦你要是女的估計也長不到這麼大,當時就被你一定要生兒子的媽摁死在馬桶了。”
“誒你——”
“你什麼?奇怪我為什麼知道是吧?那是自然了,生出你這麼個醜東西都咬牙養下來了,可見你媽當初想兒子是想瘋了。”
又臉一轉,臉上的表情比顧少還紈絝囂張,活像整搜船的人都是來跪舔她的。
果然就聽她對顧少道:“你問這艘破船是不是不夠格招待我?”
“你說呢?心裡沒點逼數嗎?”
幾個人倒吸一口涼氣,就聽那傢伙接著道:“船的大小就不說了,你那裡面的裝潢是幾十年代的暴發戶審美啊?暴發戶就自暴自棄了?暴發戶就不想著與時俱進了?你他媽簡直丟暴發戶的臉。”
“還有你瞅瞅這請的都是些什麼玩意兒?你旁邊這兩個是雙胞胎嗎?不是吧?可她們怎麼長的一樣?”
“一張手術臺出品的歐式雙眼皮厚嘴唇尖下巴僵硬臉還有大胸,誒誒!別皺眉,你做表情根本就不自然,大白天我不暈船都讓你嚇得暈船。”
“再看看你們穿的什麼鬼?淘寶9.9包郵的泳衣褲衩絲巾花襯衣嗎?”
“老實說是不是有台攝像機藏哪兒了?你們這是在拍電影是吧?正部電影預算全用來租這艘船的十八線狗血電影是吧?”
“還尼瑪滿意不滿意,呸!出現在這兒是我人生污點,警告你們不准說出去啊。”
說完拿過一旁果盤裡的西瓜啃了一口,又轉臉吐了出來:“呸!不甜。”
別說這群人,就是玩家都懵了。
尼瑪這傻妞怎麼混上中級場的?是任務接的太少還是走了後門,還是遊戲純粹派來增加難度的?
萬一遊戲有什麼通關關鍵是得NPC配合怎麼辦?你一來就把人全得罪死了,以後遊戲真在這點上搞你怎麼辦?
誰不知道遊戲的尿性?
不過還好,這個副本各自都有各自的人設,就算是玩家也就不是一開始就看上去自成一個群體了。
只要和這傢伙保持距離,應該不會被遷怒,要不耐煩這群小破孩兒也先等任務出來再說啊。
幾個玩家屁股準備往旁邊挪挪離祝央遠點,就見這傢伙百無聊賴的回頭看向他們。
“哦,那群傻逼是不用指望了,你們幾個能到這裡多少能有點機靈吧?就你們負責伺候我了。”
說著指了指一個女玩家:“裡面給我拿塊蛋糕出來,再沖杯咖啡,抓一把堅果。”
說著伸了個懶腰:“別說船是傷眼睛了點,海還是挺美的,我要吹吹風。”
女玩家氣笑了:“我為什麼要伺候你?我欠你的嗎?都是同樣的身份,沒准你經驗還不如我呢。你使喚誰呢?”
祝央不耐煩道:“快點——”
她拉長聲音,指著甲板上的一群人:“你要不去我就把這些傻逼全扔海裡喂魚。”
不能夠的吧?遊戲會安排NPC肯定有NPC的用途,這傢伙真的半點不管遊戲?
可眾玩家看這傢伙的表情,真的半點不像開玩笑,那女玩家氣得夠嗆,旁邊又有人說和。
“算了,我去吧,還沒開始呢,咱們鬧什麼矛盾?”
祝央也不拘使喚誰,閉著眼睛點了點頭。
NPC這邊並不比玩家心裡日了狗的感受好多少,尤其是被她噴過的幾個人。
顧少深覺這傢伙是不是腦子被海風吹了個洞,就要開口呵斥,祝央先一步睜眼了。
她皺了皺眉:“音樂關掉,什麼土味破歌。”
見沒人動,她抄起桌上的酒杯往下砸去,一聲脆響嚇得甲板上幾人縮了縮肩膀。
幾人只覺得祝央這會兒這氣勢,真的比顧少發火的時候還嚇人,顧少這會兒就做她旁邊。
可看起來她才是真正的富二代公主,顧少就是個毫不起眼的小人物一般。
但他們人人都知道祝央家境普通的,恁邪門。
顫著手腳關了音樂,祝央臉上這才露出滿意的神色。
這時候幫她取咖啡和蛋糕的人回來了,祝央這才悠閒的享受起了海上美景。
只是剛才還喧鬧的整艘船這會兒已經是安安靜靜,但凡誰發出一點聲音,被祝央那視線一瞪,整個人肝都要顫兩顫。
就連顧少被數次打斷,也被代入節奏,等想起來這他媽好像是他的船的時候,周圍的人又一副縮手縮腳的慫樣,大感掃興。
還以為是祝央心情不好突然發瘋,人嘛!情緒極度激動的時候總是容易被遷就,畢竟大多數息事寧人。
更何況祝央這麼漂亮個美女,自然能得到更多耐心。
所以一行下來也就這樣了。
行駛了兩個多小時,遊輪登上了一片島,原來是這個富二代想在這上面提前辦個慶生派對,所以請了一幫豬朋狗腿來自己的私人島上玩。
到目前為止,祝央仍然沒看出這個遊戲的危險性,看這設定倒是越來越像國產的九流爛片。
按照這尿性能出現多厲害的鬼怪?前面的副本每一個都吊打這場吧?
接著祝央就想到了另一種可能,不過現在只是思維發散,沒有任何蛛絲馬跡說什麼都不靠譜。
一行人下了船,來到了島上的別墅。這島不大,風景倒是挺美,祝央也不介意在這兒度幾天假。
不過看了別墅後,祝央更是把這次的副本徹底打上九流爛片的戳了。
你個富二代過來度假,傭人沒有廚師沒有,難不成還自己做飯?
好吧,這可以理解為情調,可特麼停下船的時候,祝央發現居然那艘船沒有船員,那到底是誰一路開過來的?
想想還有點細思恐極,但祝央也不確定這是靈異方面的原因還是劇組經費有限,不出境的就不用出場了。
別墅倒也不算小,比祝央在大學那邊那棟還大點,一個一個房間居然也夠,不過傢俱和裝潢都挺老土爆發的。
一看也是製片人在哪家朋友門前跪了三天拉來的贊助。
祝央把這裡挑剔了一圈,終於選了間稍微看得上眼的房間。
見富二代剛打開那間房,下一秒便被祝央往旁邊一掀:“我住這間!”
“憑什麼?這是我的房間。”說完顧少眼神變得有點深意:“還是說——你想和我住在一起?”
“原來你打的這個主意,早說不就得了?”
另兩個整容雙胞胎正好路過,見狀撇嘴,還以為祝央多清高,原來比她們可用力多了。
祝央把手裡系統派發的行李包往富二代身上一扔:“你,找人把裡面的衣服洗了,這都什麼便宜貨。”
顧少笑道:“你要是嫌這些便宜,回去我可以給你買好的。”
祝央眼睛睨了他一下:“你說這話之前是不是好好理理你衣服上的線頭?”
說著倚著門認真問道:“我說,你們那個屯,人均產值到底是多少?怎麼你這樣的都能算得上富二代?你叫什麼名字,該不會叫顧狗剩吧?”
“你說誰叫狗剩?”
“哦,洗衣服別忘了用手搓狗剩,不要用柔軟劑,那味道太廉價配不上我的身體狗剩。狗剩你怎麼還不去?我睡完午覺就要換衣服的狗剩。”
狗剩,啊不!顧少臉都氣青了,可對方倒是門一甩,差點砸到他的鼻子。
這傢伙有心把手裡的一堆衣服扔掉,可不知道為什麼,又覺得祝央那傢伙這麼頤指氣使的使喚人好像是應該的。
好像這才是她的本來面目。
於是居然一臉晦氣的真的抱著衣服下了樓。
有安頓好的玩家出來看到這幕,覺得那女生簡直絕了。
才在船上發了脾氣把氣氛搞這麼僵,接著使喚人也照來不誤。該不會這就是她的馭男手段吧?厲害了。
果然長得漂亮就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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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總的來說,眾玩家對祝央的印象目前為止很不好,這傢伙一看樣子就太能造作。
而遊戲世界裡又是容不得半點輕忽的,倒也不是沒見過通關風格粗獷直白的人。
但都不是這麼個只圖一時處境痛快,半點不講究大局的。
遊戲任務還沒發佈,難度怎麼樣暫且還看不出來,不過豬隊友倒是已經提前預定了一枚。
有時候做任務還得提防著對方鬧不鬧麼蛾子,真某種意義上來說,比做任務本身還讓人心累。
然後接著玩家們就紛紛在腦海中收到了任務通知。
還真的如祝央所料,這裡就是個電影世界,大意劇情是一隊年輕男女到私人海島度假,接連遭受惡靈襲擊最終招致團滅的事。
而玩家的任務就是解除惡靈對人間的留戀執著,超度它們。
每超度一隻惡靈得分數一點,每一點可以讓通關評價上升一階。
打個比方,只要超度一隻惡靈就算任務成功,遊戲結束後可獲得E級評價。超度兩隻通關評價則上升為D級,以此類推。
所以這次通關評價高低與否不是看個人貢獻度,而是整個團隊共用任務進度結果,如果誰表現得超乎尋常,直接將通關評價打到S級甚至更高。
那麼其他的玩家即使躺著一隻鬼怪沒有遇到,也照樣是這個評價分數通關,只不過技能和工具的爆出原則必須是自己親自經手,所以劃水也並不一定就好。
這也就能看出,越是到高等場合,積分的作用越是有限了。
但饒是如此,狗比遊戲這次的大方也讓人不適。
幾個玩家腦中接到任務那刻便出了房間藉口坐到一邊細聲交換起意見來。
好在其他幾個NPC剛上島興奮的跑去沙灘玩,勞累的窩在房間休息,這會兒倒是沒人出現在客廳裡。
“超度任務?我沒有經歷過,你們有誰做過類似的?”
問話的是之前在遊艇上做和事佬幫祝央拿蛋糕的男子,看著三十出頭,名字叫李威,聽著威風,性格倒是圓融。
那個被祝央使喚過,名叫方蕾的女玩家回答道:“我做過,是比單純的通關要麻煩一些,要想超度惡靈得不斷的去找線索,要麼是找到關鍵道具,要麼完成惡靈的遺願。”
“可沒聽過最終評定通關等級這麼大方的。”說著眼睛有意無意的瞟了祝央一眼:“遊戲這是什麼意思?是在強調集體精神嗎?”
“那有些人運氣就好了,即便全程沒排上用場,只要團隊評價高,照樣能高分通關,就可憐了拼命幹活的人,嘖嘖!”
祝央皺了皺眉,其他幾個玩家給方蕾使了個眼色,示意她遊戲才開始,別說這麼多有的沒的。
在船上的時候又不是沒見過這姐們兒多能造,要真鬧起來,大夥兒還要不要做任務了?
再說遊戲還沒開始,每個人的本事也未可知,吐槽歸吐槽,但能進中級場的又豈能沒點傍身手段?
萬一人家在別的地方能派上用場呢?
祝央卻沒在意那邊的動靜,她只是覺得這遊戲規則透著好多違和,一項項的都簡直和狗比遊戲的畫風不符。
先就不說為什麼這麼大方了,這超度亡靈的任務她雖說第一次接但嚴格來說也不是第一次幹。
就比如鬼菩薩那場那麼多新娘,多少其實是有點經驗的。
這遊戲難度乍一聽還真不符合所謂初級場到中級場的跨度,要僅僅只是鬼怪更厲害給力的話,又太低估狗比遊戲的造作能力了。
不過這會兒副本還沒開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接著眾玩家準備商量好一個最初的行動模式,祝央便看到顧少從外面進來。
響指一敲,喚道:“狗剩,過來問你點事。”
顧少已經被叫得沒了脾氣,虎著臉過來:“幹嘛?”
“這棟別墅有什麼來歷沒有?你製片爸爸怎麼編排的?你總該知道一定吧?”
顧少皺眉:“你在說什麼?”
幾個玩家一開始還挺高興她這麼單刀直入問出來,畢竟這個顧少一副鼻孔朝天看他們全是坐等跪舔的架勢,唯獨對祝央倒是另眼相看。
或許是男女之間那起子不同,比起他們打聽倒確實是祝央問這話更方便。
幾人上一秒才心說這傢伙也不是沒有可取之處,至少這點任務眼色還是有的。
下一秒就對她的口無遮攔給跪了,瞎幾把亂說什麼呢?你是想給電影人物捅穿次元壁嗎?
好在顧少看她胡言亂語也沒有深究那些字眼,心裡對她吆喝使喚有些不滿,但還是道:“我也不是很清楚,這島才買沒多久,不過倒是聽人說過以前這屋裡好像死過人。”
“前面有一任屋主帶著一家人過來度假,結果女主人發瘋把所有人都砍死了,不過那起碼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顧少說完,就見祝央一臉鄙視的看著他,看得人無端火大。
他惱怒道:“又怎麼了?”
祝央聳聳肩:“沒!只是對你製片人爸爸的寒酸,你編劇爸爸的無腦,還有導演爸爸的選角感到悲哀而已。”
“先不說一與世隔絕的海島,二三十年前死的人怎麼傳得你都知道的,難不成售賣方這麼實誠還把凶案歷史當做這島的參觀歷史給講解的?”
“這也就算了,既然是九流窮逼劇組,賣胸賣肉的架勢一開始就放出來,這會兒又要套個解謎的坑。喂預算夠嗎?盒飯夠嗎?拍攝進度來得及嗎?要是別墅的借用延了時,你製片人爸爸又得跪幾天?”
顧少對她這番話聽得雲裡霧裡,不過倒是做出了另一個方向的理解。
他冷笑道:“你在諷刺我寒酸是吧?我顧家再怎麼不濟,也比他王家好十倍。”
祝央揮揮手:“設定而已,別太在意,人家艾利斯頓商學院的富二代就比你放得下身段。”
“即便號稱全國派的上號的富豪,帶女孩子逛街別的地攤貨看都不看一眼,直走美特斯邦威,人家有說什麼嗎?膨脹了嗎?得意了嗎?”
“你要想出頭還有得學呢。”說著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先定一個小目標,承包個魚塘試試。”
“好了,我回房休息了,別忘了收衣服狗剩。”
到了這裡,顧狗剩同學已經氣得渾身發抖,而別的玩家也不知道這傢伙到底是在跟人撒嬌搞曖昧,還是純粹沒套出什麼線索故意損人來著。
祝央回房就真的睡了個午覺,坐了幾個小時的船還是有些乏,這棟別墅雖說被她挑鼻子挑眼,不過也就審美跟不上了點,實際上傢俱品質還有一應設施還是跟得上的。
她搶過來那間主人房裡有張軟乎乎的大床,一下午睡得倒也挺好。
到了快晚上祝央醒過來,就見眾人已經開始琢磨準備晚飯了,顧少因被莫名其妙的貶損一通有些置氣。
但莫名的不敢對祝央發火,反倒找了其他幾個狗腿子置氣,所以祝央出來的時候,另外幾個NPC看她的眼神就有些不忿。
祝央滿不在乎,拉開椅子坐下道:“給我弄點清淡的,坐了船胃口不好。”
整容女一號道:“我還想坐著等人伺候呢,這次顧少說不希望人打擾,一個傭人廚師都沒帶,今晚誰做飯憑抽籤。”
祝央看了顧狗剩一眼,表情很坦率直白——你有病!
“少扯那些有的沒的,不就是預算不夠請不起更多演員,再不就是整部電影拿DV拍的,塞不下那麼多人的鏡頭。”
接著突然警惕道:“對了,食材不會不夠吧?可別告訴我裡面只有饅頭火腿腸老乾媽。”
顧少鼻子沒氣歪:“本少爺是這麼寒酸的人?”
祝央理所當然道:“難道你自己對這點還沒逼數嗎?”
接著竟真的去廚房看了看,確定食材還算充足豐盛,這才松了口氣:“還好,可以不用去森林打野豬下海打鯊魚了。”
一番挑三揀四,可虧得有同一陣營玩家不得互相攻擊的禁止條件,不然別的玩家真早聯合起來捆了她堵住嘴了。
屁大點是就會叭叭,當通關是度假來了?
根據抽籤是其中兩個玩家負責做飯,不過到底是出來玩,有祝央這個作精屢屢掃興,但等到天快黑了,海上的星空夜景出現,大夥兒的興致便又出來了。
就有人提議生堆火來場燒烤派對,眾人也沒意見,所以負責做飯的兩人便只將食材洗淨切好,倒也便宜。
晚上大家圍著火堆吃著燒烤,開著音樂又跳舞玩樂起來。
就祝央從進遊戲開始就一直不得勁,不知道是不是惦記著路大頭的緣故,真是看哪兒都不順眼,更何況這電影本身也是那種看一個小時能吐兩個小時槽的典型爛片。
唯一的作用就是養活無數吐槽向的電影博主。
祝央實在煩躁,便起身進了屋,結果那個長得獐頭鼠目,在船上攛掇她討好狗剩的男生卻跟了進來。
該男生因長得尖嘴猴腮,人送外號耗子,真正的名字倒是沒人記得住。
成天就靠著跟在顧少屁股後面,做些跪舔打雜之事撈好處。
這時候他進來便質問祝央道:“我說你什麼意思啊?既然讓我牽線搭橋,那你就別矯情,給你把機會遞上來,你反倒臨時變卦了。”
“你現在這架勢給臉色誰看吶?甭看這會兒島上顧少對你這樣新鮮,凡事讓你一步。可他是忍氣吞聲的人嗎?”
“等出了島,圍過來的女人一多,你一點便宜撈不著。還是說你這會兒打著過河拆橋的主意?”
祝央皺眉,這尼瑪又是py交易?繼貧窮灰姑娘之後,還有個隱性的黑心蓮設定是吧?
她嗤笑,翻了個白眼敷衍道:“拉倒吧,爛掉發黴也不跟你這種人組隊,人生還沒絕望到留下這種重大污點。”
耗子點頭:“行,你現在又清高了是吧?是不是遠離那地你就把自個兒身上的事忘了?”
“我說,你哥可等著幾十萬的首付款買婚房,還有彩禮婚禮哪樣不要錢?前些天你爸媽逼你的時候你哭哭啼啼,這會兒倒是跟我橫上了是吧?”
“你給我臉色有什麼用?有本事去給你哥你爸媽臉色看啊。我可把話放這兒,那點錢只要你把顧少伺候好了,簡直是小意思。可想賺這錢的可就多了,你沒眼睛看不見琳達和妮娜兩人吶?你不樂意,這荒野海島上有的人願意補上。”
老實說,祝央有些懵!
狗比給她安排的人設要只是白切黑的綠茶也就罷了,畢竟以她的價值觀來說,一切以自己的利益為出發點的行為,即便不能認同,但邏輯上也沒毛病。
可萬萬沒想到狗比遊戲會這麼噁心她,倒真的是這角色本身貪慕虛榮在祝央看來還容易接受一點,尼瑪又是重男輕女惡臭家庭,為兒子吸女兒的血是為哪般?
看樣子到這一步的設定還是已經被洗腦成功做出妥協的。
狗比遊戲膽子越發肥實,這種事她冷眼旁觀看著都膈應,就別說還套在她身上。
祝央吐出一口濁氣,看著耗子道:“聽起來咱倆還挺熟的,你和我家認識?”
耗子莫名其妙:“咱不是住一個社區的嗎?你哥和我是好兄弟呢,就是他知道我有路子,才讓你媽勸你的。”
祝央點點頭:“成,現在島上沒信號,等出了島,你就給我告訴那癟三和一對老不死的。”
“就說除了喘氣什麼能耐都沒有臭蟲結什麼婚?消滅劣等基因人人有責,但凡要點逼臉有自知之明的,難道不是該這會兒就刨個坑把自己埋起來嗎?”
“告訴他自己照照自己吸血蛆的嘴臉,問他覺得配不配?他要敢舔著臉說自己配,就幫我扇他一巴掌說配個幾把。”
耗子有些懵,看著祝央眼神都有些驚嚇:“你,你冷靜點,要真不服氣那我也不是逼你的,跟家裡鬧翻你有什麼好處?”
祝央不耐煩理會這個人設,真是頂著一秒都噁心,擺了擺手:“少屁話,讓你帶個話你帶就得了。”
“我幹嘛要幫你帶話?”耗子不幹道:“你媽渾起來什麼樣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話才說完就被祝央單手拎了起來,一抬頭看對方的目光,竟冷得讓人膽寒:“你說那老不死的誰媽?”
耗子咽了咽口水:“我媽,我媽!”
祝央這才鬆了這傢伙的領子,隨口道:“記住交代的事,別說漏了一個字。”
“說漏了又怎麼樣?”一個聲音插進來。
兩人回頭,竟敢是顧狗剩,他這會兒表情有點深沉複雜,但毫無疑問不怎麼好看。
要說接近他的女人是奔著什麼,他自己也清楚,也比較享受這種沒有多餘牽扯的關係。
別人對他有所求,反倒萬事都好說,這本來都在他的慣例之內。
可這會兒聽到兩人的談話,不知怎麼的就心裡多了股憋屈,但聽到祝央回絕之後,也高興不起來。
不知道自己這左右不著的情緒到底要怎麼樣才滿足。
他走了過來,看著祝央道:“你人在島上,都走了九十九步了,最後一步縮回去不可惜?”
見祝央一副看傻逼的樣子看著他,顧少頓時火起:“是不是覺得便宜都讓你家裡人占了,所以不甘心?”
“放心,你也把我想得太小氣了,區區幾十萬我也拿不出手。”
祝央聞言看著他:“你認真的?要不你看看周圍的窮逼劇組醒醒腦子?”
顧少惱羞成怒,也不知道從哪裡順手就掏出兩遝錢直接往祝央這邊一甩——
“裝瘋賣傻夠了吧?你開玩笑忍你已經夠了,現在能認真說話嗎?”
出現了,土味狗血劇裡隨手拿錢砸人的場景,不管裡面的霸總富二代穿著什麼衣服,都能隨手掏出好幾遝鈔票,完全不管這個市場如今的現金使用率。
連兜裡比臉上乾淨的屁民都已經進入了無現金社會,土豪們倒是一個個執著的操著現金。
可誰料顧少這邊的錢才一砸,兜頭對面就是十倍的甩回來糊了他一臉。
作為旁觀的耗子都懵呆了,要說顧少拿錢砸人還正常,可拿個人告訴他,祝央是從哪兒掏出的二十萬呼頭給人砸過來的?
直把人家顧少砸了個趔趄,不但是耗子,見他們離開有一會兒結伴進來找人的幾個人也挺懵。
第一反應紛紛是懷疑祝央是不是撬了這別墅裡的保險箱。
可顧少知道這別墅裡沒有保險箱,看著砸自己身上這一遝遝的紅磚頭,自己也挺懵。
就聽祝央囂張道:“你爹我拿錢砸人的時候你還在拿尿和泥巴玩呢。”
“暴發戶二代做成你這副損色也算你本事,裝逼都不知道與時俱進,還他媽有臉招搖。長一副小弟臉非要充老大,你咋不去上天呢?”
“燒烤吃完了?刷碗去!”
最後三個字喝得威力震天,直叫在場幾人肩膀一縮。
這真是他們認識的祝央?上船之前是不是人被掉了包?換成了個同名同臉的大小姐?
或者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這傢伙的親生父母找上門,原來人家是豪門流落在外的女兒?
耗子喃喃道:“我就說她跟她一家長得不像呢。”
結果碗自然不是顧少刷的,他也憋屈得肝疼早早的回了房,活兒自然是剩下的人做。
因這鬧出的動靜,大夥兒紛紛有些掃興,天又突然下起雨,沒怎麼吃飽便也收拾東西回了房。
NPC們對於祝央的性格大變還有隨身哪兒來這麼多錢好奇不已,玩家則更無語一些。
方蕾嗤笑道:“這傢伙倒是入戲快,真當來這兒跟人家演偶像劇呢?”
李威拍了拍她:“你少說兩句吧,這也不是沒好處。”
這場是電影副本,NPC們作為主要角色肯定有舉足輕重的作用,雖說玩家最好的做法是冷眼旁邊,瞄準機會一擊必中。
可不得不承認,深入其中對關係的挖掘也或許有用,畢竟這種片子別的不敢保證,貴圈真亂倒是祖傳的風格守則。
方蕾聞言撇撇嘴,也沒再說話,來到中級場的玩家已經有相當一定的本事,自然大部分都有自己的得意之處。
除非天生性格特別綿軟不善爭端的,又誰沒有自己的傲氣?比之新手場的玩家還是有很大程度的區別的。
因撤場撤得早,晚飯不少人也沒吃飽,很多人洗了澡躺床上也就睡過去了,但有人卻始終輾轉反側睡不著。
琳達就是其中之一,到了半夜她實在餓得厲害,掙扎了半天還是下床出了屋找吃的。
因為對別墅的格局還不熟,不知道燈的開關在哪兒,便一路摸黑去了廚房。
好在這會兒雨停了,月亮和繁星又出來,透過玻璃倒是勉強能視物,不至於被絆倒。
琳達打開冰箱,看到保險室裡還有不少蛋糕,臉上一喜,就從裡面拿了一塊芝士蛋糕,又倒了杯果汁墊肚子。
正吃著,可老覺得這蛋糕是不是壞了,口感和味道都有點不對勁,有限腥又有些膩的感覺,口感倒是密實,但不像是芝士蛋糕的口感,倒像是在吃清蒸腦花。
又喝了口飲料壓這味道,但這飲料也不知道是誰榨的,石榴汁還是西瓜汁或者西柚汁,紅色的,喝起來鹹鹹的。
琳達嘴裡有點噁心,覺得實在吃不下,便想換一塊蛋糕。
剛看到裡面品種還挺多的,紅絲絨,巧克力,水果奶油還有提拉米蘇都有。
於是她重新打開冰箱門,卻被裡面的東西嚇得驚聲尖叫起來。
“啊————!”
叫聲直穿別墅裡睡覺的眾人的耳膜,只要不是睡得太死的都醒了過來。
琳達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冰箱,眼睛瞪得很大,五官驚恐而不自然。
因為她剛剛打開冰箱的時候,分明看到裡面的蛋糕都變成了不同部位的人體組織。
紅絲絨的瘦肉,提拉米蘇的肥瘦間宜,水果是用眼珠耳朵鼻子點綴,還是她吃了一半的芝士蛋糕,那分明是半塊腦花。
再看看那飲料,血一樣鮮紅。
琳達頓時趴在洗碗槽上乾嘔,卻什麼也嘔不出來,聽到腳步聲傳來,以為是樓上的人聽到動靜下來。
琳達心裡多少鬆了一鬆,結果一回頭,看到的卻是兩個腦袋上有血,身上濕噠噠滴著水的雙胞胎小女孩兒手牽手看著她。
小女孩兒用空靈詭異的稚嫩童音道:“一起吃蛋糕吧!”
琳達驚恐的睜大眼睛,見小女孩兒沖她走來,連忙往後退,但她現在的位置卻是退無可退。
眼看小女孩就要接近她,廚房外傳來了不少大人的腳步聲,兩個小女孩兒這才憑空消失。
廚房的燈被打開,看到琳達這副德行,她‘好閨蜜’妮娜皺著眉頭道:“你大晚上的幹嘛?偷吃東西遇蟑螂了?”
琳達見人來了,隨手拉住個就跟救命稻草似的:“鬼,鬼!我看到鬼了,兩個小女孩兒,要跟我吃蛋糕。”
“哦哦,蛋糕!”說著又幹嘔了一波:“蛋糕不是蛋糕,是人腦。”
眾人看了看廚臺上那盤吃了一半的芝士蛋糕,還是冰箱大開著裡面的各色甜點。
妮娜率先道:“你有病呢?自己減肥又要吃蛋糕,心裡有罪惡感出現幻覺了吧?”
“不是,真的有,你不行嘗嘗?”琳達急道。
妮娜還真抄手就從裡面拿了塊絲絨出來,邊咬邊道:“我就嘗了怎麼樣?”
別說她其實也有點餓,要不是琳達這碧池大叫一晚上也就睡過去了,這會兒看到蛋糕實在忍不住了。
但在琳達眼裡的畫面,就是妮娜一坨紅肉拿出來,直接生猛的啃,惡得她又想吐了。
妮娜見她這反應也不高興,以為她故意膈應自己:“你什麼意思啊?”
不過沒待琳達理會她,就已經被別人拉過話頭了。
幾個電影角色只會把這當成琳達大半夜發癲,可玩家們卻知道這是副本正式開始了。
方蕾忙問道:“兩個小女孩兒什麼樣子?”
琳達想起那嚇人的畫面就是一抖:“七八歲的樣子,穿著連衣裙,頭上有血。”
多問她也問不出什麼,只是匆匆一撇,自然不可能有太多線索。
雖然小女孩兒邀她吃蛋糕,不過顯然也不可能吃頓蛋糕就了卻人間執念超度了去。
話又說回來,就算真的超度方式是陪對方吃蛋糕,那說不準那蛋糕你敢不敢吃。
琳達這邊還在哭哭啼啼,不過這會兒已經沒人真正關心她了。
祝央道:“天亮了去島的周圍找找看。”
“為什麼?”李威道。
“看地上這攤水。”祝央踢了踢腳下那被打濕的瓷磚“倆小鬼身上滴著水,頭上破了洞,大概率是死外邊的,要辦事也得先把來龍去脈捋清楚。”
這倒是被他們忽略了,只顧著聽琳達的描述,誰料這傢伙現在受驚也不可能太全面,眾人下意識就當屋子裡的鬼就全在屋子裡的,地上淺色瓷磚多了兩灘水也沒注意。
妮娜嘲諷道:“你們沒事吧?琳達發癲而已,你們還真煞有介事了,有兩灘水又怎麼樣?她漱口的時候弄撒的而已。”
然而實際上洗碗槽裡除了她乾嘔的痕跡,並沒有水龍頭被打開水花四濺過的樣子。
李威想交代她還是小心點好,畢竟玩家在任務面前肯定不可能優先保護NPC。
便聽祝央不耐煩道:“別管她,電影開場活不過五分鐘的傢伙。”
眾玩家一聽,心裡默默吐槽,就這點看來,你好像是那種更短命的人設。
見無事過後,眾人也只得先回房,不過琳達怕得要死,要人陪她睡覺。
她的好姐妹妮娜不樂意,另一個男生倒是表示樂意,眾人以為她好歹會拒絕,結果沒料到她同意了。
果然不愧是九流狗血恐怕騙,這劇情稍微有點進展就容易滑車,說到底還是導演的鍋。
第二天早上,大夥兒起來吃了早餐,便結隊沿著海岸尋找,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
不過這個島說不大,但以人力想要翻一圈,也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
電影NPC們不知道這幾個傢伙發什麼顛,都沒有陪他們發瘋,自然該玩的玩,甚至作死的提議進森林。
這恐怖片裡的套路就太好推測了,任何類似探險,招魂,分散,嘗試危險活動,絕壁是送一血的行為。
按照遊戲慣例,和鬼怪沒有因果,又非罪大惡極的人,從惡靈手下救出一命,這樣是會提高評價的。
也就是說NPC們團滅雖說可能不妨礙他們通關,但如果他們全活,通關評價肯定更高。
所以外出探查也不能所有玩家一起去,還得留個人在這兒看著NPC們,也不能限制他們的行為,劇情沒法推動的話,遊戲真的幹得出所有線索不解鎖的行為。
所以只能至少保證和他們一起行動罷了。
然後祝央就留了下來,她端了杯果汁躺沙灘椅上曬太陽,對著其他玩家揮揮手:“成,你們去吧,我看著他們,保證跟圈裡的鴨仔一樣不敢亂跑。”
說完就一個椰子殼砸起哄的男生身邊去:“探你麻的險,雞仔似的兩塊肋排,一椰子掉下來都能砸死你,待這兒玩沙去。”
“哦!”
幾人竟真的只在沙灘上堆起了沙雕,自然幾人堆沙雕的身影也特別沙雕。
玩家們對這傢伙使喚人這套是服氣的,可這傢伙一開始就只打算在這裡偷懶吧?
讓你別讓玩家太飄,又不是讓你拘小雞,不讓他們適當活動,劇情怎麼觸發?
方蕾就要懟她,被李威拉住了:“算了算了!要真出什麼事,她一個人顧六個人也應付不過來,還是咱們把兩個孩子這邊的線索找找,再一起行動吧。”
一行人離去,祝央就還真的在沙灘上悠閒的曬了一上午太陽,還使喚幾人撿了些螃蟹龍蝦,說是中午要吃。
還真別說,這種私人小島上安靜度日其實挺放鬆的。
祝央昨天還一直為路大頭的事煩躁,吹了吹海風也放鬆了很多,情緒不像昨天那麼緊繃尖銳見人就懟了,雖然她好點賴點一般人也看不出來。
祝央正想著出去之後是不是自己也可以考慮買座島,島的售價倒是不貴,不過要在島上佈置自己的裝潢成本還是挺高的,但也在她現在的消費範圍內。
正無所事事的琢磨,到了中午的時候,出去調查的人也回來了。
李威告訴她:“暫時沒什麼發現,不過看到了一處懸崖,下面有可能漲潮被淹了些東西,下午再去看吧。”
祝央聳肩:“也是麻煩,那些傢伙倒是直接出現在我面前啊,這樣就可以直接問了。”
“那你問人家就告訴你啊?”方蕾道,這個等級的玩家倒是已經不會對和鬼怪交涉有什麼大驚小怪了。
祝央如無其事的說了句:“哪有撬不開的嘴。”
聯繫到她的行為模式,眾人又懷疑她是不是道上的背景。
見時間也到中午了,正準備進去準備午飯,突然有人遠遠看見海面上開過來一艘快艇。
玩家們一驚,難不成這電影還是輪回模式?來的該不會又是他們吧?那他們要不要藏起來?
個九流賣肉的破電影還想炫這種技,導演編劇是不是腦子被驢踢了,也不怕駕馭著四個輪子全跑沒了。
接著那船進了一點,眾人又否認了這個猜測,和他們這艘遊輪長得還是不一樣的。
觀望間那艘快艇已經離這裡越來越近,不但他們能看到對方。對方船上也能清晰看見沙灘上站了十幾號人。
船上有五個人,均是身量扎實的成年男子,有兩個甚至臉上有疤,明顯不是幹普通職業的。
其中一個往海裡吐了口唾沫:“到底什麼鬼怪這麼厲害?這種小島模式的恐怖遊戲應該規模有限才對,難不成島上有恐龍還是會有深海章魚襲擊?”
另有一人附和道:“就是,玩家全員練家子的,遊戲難度不會小。”
“管他呢,任務就是殺鬼,和以往也沒什麼區別,要出來別的東西,照樣的。”
“島上的NPC怎麼辦?”又有一人問。
“這次規定不能殺。”其中一個疤臉男人有些不耐煩:“看那一群肉雞樣,礙事得很,不過遊戲給的規則一般有它的用意。”
“很可能需要通過NPC鬼怪才會出來,先看看情況吧,沒用的話就攆一個房間裡關起來。”
“你說呢?”此時男人將視線轉到後面,眼裡是不動聲色的評估和打量:“陸辛。”
這個叫陸辛的玩家雖然身上沒什麼江湖氣和匪氣,更像是豪門裡走出來的貴族少爺,一開始大夥兒出現在船上的時候,唯獨他沉默寡言格格不入。
雖說有玩家之間不得互相攻擊的規矩,不過幾個人欺行霸市慣了,但凡是在遊戲裡,碰到別的玩家,肯定是先恐嚇一番,建立權威地位,再以遊戲的危險性和高節奏的緊繃相要脅。
一旦找到機會就能從別的玩家那裡勒索好處,所以自然不會客氣。
結果當時正準備搭上人家的肩膀,對方就眼皮輕輕一抬,整個空氣都像靜謐了一瞬。
那雙漆黑的眼睛裡居高臨下的冷漠和暗濤洶湧的怒意鋪面而來,幾個人混了這麼多年,能走到現在都是精明之輩。
混道上很多時候得講究直覺,當下就知道對方不好惹,也就話頭一轉,剛要脫口的恐嚇變成了閒聊搭訕。
這時候陸辛聽了他們的話,倚在艙內假寐的他眼睛都沒睜,道了句:“隨便!”
眾人聳了聳肩,算是達成了共識。
顯然這也是一隊玩家,而遊戲卻沒有相互通知對方的存在,只不過任務比較麻煩的一方這會兒卻是佔據了些許優勢的。
船很快靠了案,幾個玩家均從快艇上下了來,耗子還有幾個玩家他們跑過去交涉。
幾個人便敷衍道:“我們是附近遇難的船客,這裡是最近的一個島了,先借住幾天,到時候可不可以一起帶我們回去。”
這話連小孩子都不信,但只要長眼睛都知道這幾人不好惹,要真一下子撕破臉皮,估計自己這邊也討不著好,是好是歹還是先讓對方放下警惕。
當然這是NPC們的想法,玩家則更多的是觀察這隊人的來路。
李威道:“行,那你們有沒有行李?”
幾人擺擺手,李威笑道:“沒關係,先進來喝點水吧,你們在海上也夠嗆,正好我們也要吃中午飯了,一起吧。”
幾人自然說好,只是李威他們轉身帶路的時候,卻聽到後面幾個人低聲道:“這NPC倒是懂事,要沒事留著伺候也沒那麼麻煩,還有好幾個小妞兒,也不錯。”
他們聲音很低,又在後面,按理說別人應該是聽不見的,比如耗子他們就一無所覺。
可強化過身體的玩家耳力哪是普通人可比?李威當時就面色一變,和同樣察覺到的方蕾不動聲色的交換了個眼神。
順勢就假裝成NPC,並一個帶著人進去,另一個作勢去叫人吃飯,實則提醒玩家注意身份隱蔽。
可方蕾才走進,就看到那夥人中的一個男人直直的沖祝央走了過去。
方蕾頓時大驚失色,要說其他人的穩妥那應該都是沒問題的,但唯獨祝央這傢伙,要沒有提前交代,兩句話就被別人察覺了怎麼辦?
玩家之間不能互相攻擊,但不屬於同一批的玩家可就沒這規矩了。
方蕾心裡焦急得要命,閉著眼睛曬太陽的祝央卻只感覺到陽光突然被遮擋。
她掙開眼,就看見原本沒和她一起進遊戲的路大頭在沖著她笑,眼裡閃過賭對了的驚喜和慶倖。
這時的他用的不是自己的臉,但祝央也認識,就是之前在別墅那關的陸辛的臉。
路休辭正要伸手拉她,卻突然被打開了——
他有些疑惑,便聽他女朋友道:“抱歉,這臉,太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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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其實說醜是真過分了,只是變成了那種大學裡隨處可見的清秀普通的長相。
並且這次又不像第一場,還得刻意在祝央面前掩飾自己的氣場和習慣,單是另一隊的玩家都能看出這人不簡單。
所以綜合評價下來,也是頗有可取之處的類型。
但不管說什麼,都架不住祝央是個任性的作精。真實的臉看慣了標準太高,一下子可不就嫌棄男朋友了嗎?
可憐路休辭一路忐忑的趕過來,因為遊戲的開局和他曾經經歷的又有所不同——
畢竟他當時的完成度很高,想重新回到這場,必定遊戲有很大程度的洗牌。
在船上的時候焦急殷切,患得患失,上了岸眼神立馬四處逡巡的找人,找到了竟是這麼個結果。
這,虧得是人多,不然已經鬧上了。
情侶之間尷尬的四目相對,這時候方蕾倒是鬆了口氣,順勢就跑過去叫住祝央。
“你還在這兒?不是說要吃龍蝦嗎?走,去看看到底怎麼做。”
接著就不由分說的把祝央拉走了,一副想儘快隔離開兩人的架勢,便走還在邊和祝央使眼色。
祝央眼見方蕾這副提防的姿態,也暗中瞟了路休辭一眼,示意他按兵不動。
接著走了好遠才聽方蕾低聲迅速道:“這夥新上島的也是玩家,不過他們任務不明,很大可能上跟我們有衝突,又一個個都是渾身血味的玩家類型,剛我和李威還聽到他們對待NPC的態度,怕是來著不善。”
“咱們先將計就計,別暴露玩家的身份,尤其是你,收斂點,別太招搖。”
祝央如今也不算經驗淺薄,方蕾所謂的渾身血味的玩家,就是路休辭曾經告訴過她,是那種現實中本來就不是善茬,將遊戲當做撈金場的玩家類型。
再不濟也是在恐怖殺戮中迷失人性,肆意妄為的傢伙。
要說祝央本來的通關風格就很粗暴兇殘,但不管怎麼說,還是遵循了一定的善惡觀。
當然大部分玩家成為玩家之前都是遵紀守法的普通人,對於遊戲裡的人物雖然NPC這麼叫著,但也是真實當做和自己別無二致的人類對待。
因為遊戲世界不管各方面來說,本就像是一個個真實的世界。即便不說與之友好共處,絕大部分的情況也是井水不犯河水。
但這個類型的玩家就不一樣了,所經之地,NPC落在他們手裡就沒有好的。
如果不是遊戲特別限制,那麼在確定NPC沒用後,為了省事殺人是毫不猶豫,更不用說欺男霸女的行為簡直跟吃飯喝水一樣正常。
這就跟現實中一夥兒強盜闖進別人家一樣,能指望他們幹什麼好事?
這種人哪怕你和他同為玩家,就是同一批次有遊戲中不得相互攻擊的規則約束,還得提防三分呢,更何況現在情況不明,狗比遊戲又不知道打什麼主意。
一旦暴露他們的玩家身份,並且兩隊之間存在競爭可能的話,那一隊很大概率會抬手先幹掉他們再說。
畢竟同樣等級的玩家,和那種本身就刀頭舔血的傢伙打起來,你一般人絕對得吃大虧的。
見祝央表情若有所思,方蕾再度強調道:“你可別不信邪。”
“咱們是一組的,說到底利益一致,你那大小姐的脾氣大夥兒忍忍也就算了,要暴露在這夥人面前,你看看有沒有好果子吃。”
祝央漫不經心的點點頭:“行了行了,你去通知其他人。”
待方蕾轉身要走的時候又突然叫住她,心念一動道:“順便提醒他們絕對不要單獨和那夥人接觸。”
方蕾不知道她特意提這茬的用意,但看她表情嚴肅,然後這會兒為了保證安全也確實不適合落單,便也點頭答應。
卻不知道祝央的出發點卻不在這裡。
同一個場合遊戲,若出現兩對玩家,不管是不是對抗性質,等級也該不會差太多。
對方五個人,個個看著就身經百戰,身手不凡。刨除路大頭,即便對方四個和他們這組玩家對上,說實話硬碰硬的話,勝負還真說不準。
即便祝央這一路走過來的高級通關大戶,爆出這麼多技能傍身,也不能說自己的戰鬥力強到哪兒去,畢竟少了那份常年血肉互搏的經歷。
但路大頭天然立場在她這裡,行事就立馬顛倒了,作為高等玩家哪怕能力被壓制,應付幾個中級玩家應該也不在話下。
更何況祝央他們先上島,遊戲給他們安排的身份還不是跟NPC們半路出家認識的,而是實打實的嵌入了屬於各自的人際和背景。
先前祝央他們不知道遊戲這麼搞的用意,現在明白了,這又是遊戲給的一項優勢,此刻的狀況完全是對方在明他們在暗,可以不動聲色的先裝成NPC觀望。
再不濟也能起到麻痹對方的作用。
可這樣一來,就嚴重違背了遊戲的公平原則,狗比遊戲是絕對不會讓對抗雙方哪一邊的優勢太多懸殊的。
為了彌補這一點,祝央猜測要麼對方在遊戲任務的難易度上存在優勢,要麼——
路休辭心裡正因為被嫌棄了鬱悶,不過好歹人找到了,至少不用擔驚受怕。
這場副本對於剛入中級場的玩家來說確實太不友好,路休辭很慶倖自己跟來了。
否則放祝央一個人同時面對這種類型的玩家他是絕對不放心的,知道遊戲打的什麼主意,但卻不能做太多暗示。
不過只要在自己眼皮地下看著,總讓人安心。
見所有人都陸陸續續的進了別墅,路休辭也準備隨大流跟著進去,就聽到旁邊插過來一個聲音——
“你剛剛是想幹嘛?”
路休辭回頭,見是一個典型不知天高地厚的二世祖,根據遊戲給的粗略劇情是這座島的所有人和電影開始的發起人。
這場遊戲裡鬼怪本身的威脅性倒是有限,更何況NPC的作用了。
路休辭見對方挑釁的表情也不耐煩理會,正要離開,便聽那人接著道:“我說,你們遇難了借宿就借宿,本少爺也不是小氣的人。”
“可既然受人恩惠,就把招子放亮點,那是我看上的,來路不明的窮逼搭什麼訕?也不瞅你那樣,你配?”
說完他身後數個狗腿也跟著冷嘲熱諷,內容主要圍繞著對他長相的攻擊,存在的貶低,以及對方富二代的種種吹噓。
路休辭既覺得自己的長相在遊戲中不免礙事,便不是在意這種膚淺貶損之人。
只是他估摸了一下時間,上一隊來遊戲世界應該最多比他們早不會超出48小時吧?
嗯!某人厲害,又有了清算的條款了。
於是路休辭輕飄飄的回了一句:“是嗎?那現在我看上了,你可以滾了。”
顧少聞言氣急,還要掰扯,但對方已經進了別墅。
讓他生氣的還並不是這傢伙沒有自知之明的念頭,反倒是那種全不把他放在眼裡,甚至沒覺著自己有半點競爭性的敷衍態度。
這尼瑪就跟明白告訴他,還沒開始就已經輸了一樣,恁的沒有自知之明。
暗潮洶湧間,午餐也做好了,還好餐廳的桌子夠大,這將近二十個人也坐得下。
幾個新玩家從到來開始,就無時無刻不散發著一股這島已經被他們佔領的囂張氣息。
沒說出來那是因為基本的情況還沒摸透,實際上對方上桌吃飯的架勢就絲毫沒當自己外人的。
也不能說他們吃相多難看,就是給人感覺是獄霸在和別的犯人一起吃飯一樣。
看到誰面前好吃的想要就要,開口毫不含糊,添水加湯也是盡使喚人。
李威作為心思細密行為靠譜的人,自然當仁不讓的跑在了和這些傢伙轉圜的第一線,也就被支使得團團轉。
不過他這樣也看著是擅長扮豬吃老虎的人,居然半點破綻不漏,連對方幾個人也被他這低聲下氣的姿態安撫得那矛盾一時半會兒並不顯。
可顧少自己的地盤,剛沒過去,等那些傢伙回來糊弄著已經答應施以援手就罷了,一幫子遭了難的,在別人家居然也好意思這麼囂張。
他心裡有些不高興,眉頭皺了又皺,就要開口說話,頭上卻被突然砸了個東西。
倒也不痛,但也阻撓了他的衝動,顧少低頭一看,是塊橘子皮。
抬眼就見罪魁禍首的祝央道:“你,去廚房給我端盞湯來。”
顧少氣急:“憑什麼啊?這兒這麼大碗不夠你喝的?”
今天的湯是熬的豬骨湯,早上就洗了燒開煨著,熬了一個上午,湯色奶白,滋味鮮美,很是好喝。
除了昨晚撞了冰箱裡那一箱屍體碎塊,被噁心得夠嗆的琳達,其他人都覺著滋味挺美。
祝央卻道:“豬喝過的我幹嘛要喝?沒得埋汰,給我從鍋裡盛新的來。”
正在和湯的另一組玩家:“……”
李威和方蕾他們這一組玩家差點被祝央給氣死,你特喵的就是想阻止NPC和這些傢伙發生衝突,免得NPC雞蛋碰了石頭,可也別自己張嘴就得罪人吶?
眼見另一組的幾個玩家當下臉色就不好,那之前的小心翼翼也白搭了。
幾人看向祝央,倒也沒就這麼發火撕破臉,畢竟長得好看就算是幹了讓人不爽的事,別人首先注意到的也還是她的長相。
剛一大群人進來的時候祝央就尤為顯眼,對方幾人不是沒用下流的眼神打量過又互相交換心照不宣的淫邪笑容。
這會兒注意力全引過來了,對方的視線便更加肆無忌憚。
其中一個人看著也不生氣,笑嘻嘻的看著祝央道:“和豬吃一個湯盆算什麼?多的是女人得摟著豬睡呢。”
祝央點頭:“嗯,對!你媽沒那樣怎麼會有你們呢。”
那人臉色一沉,突然站起身,正要過去,肩膀上就出現一股巨力,生生把他按了下來。
回過頭,便看到陸辛手裡端了碗湯,對他道:“吃飯就坐著好好吃,別亂跑。”
他眼神只漫不經心的瞟了自己一眼,像只是對他欲添麻煩感到不悅,不就這輕飄飄指責都不算的眼神,卻讓男人心裡一提。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陸辛已經把湯放那漂亮妞兒面前了,還一副任君使喚的狗腿架勢:“快喝吧!廚房還有。”
眾人就見祝央還真的就面色不改的受著陌生人的伺候,還挑三揀四的嫌棄道:“說得喝湯灌飽就了事似的,水果呢?”
“這就去切!”
等路休辭進入廚房,祝央甚至還看了眼有些茫然的眾人:“新來的都比你們有眼色。”
先不提NPC們是什麼反應,祝央一組的玩家們這會兒卻是對祝央肅然起敬。
雖然短短一天,這傢伙作精碧池的形象已經深入人心。
大夥兒做通關任務不出奇,還得受這傢伙的氣,任她使喚。不過刨除這點不看,這傢伙對於隨時營造對自己有利的處境這本事倒是一絕。
玩家們讓著她好歹還有遊戲的大局觀左右,不值當為了點糾紛干擾通關進度,憑添難度。
可NPC們被她這一場粗暴直接的捶打下來也是收拾的服帖,不管心裡樂不樂意吧?至少那傢伙節奏帶得飛起,反應過來之後已經隨著她的指令一步一個動作了。
可他們萬萬沒想到,這幫新來的人馬,在他們人人警惕小心試探之時,已經有一個被她斬于馬下,成了裙下之臣。
看對方的反應,那人在一夥中還屬於話語權比較高的一個。
這下玩家們是徹底服氣的,就這一點來說,這姐們兒還真的是把准關鍵控制男人的人才啊。
顧少是NPC的頭領她就先搞定顧少,新來這幫人那個叫陸辛的登岸時是最不顯的,可沒想到其他幾人卻如此忌憚。
但是這份精准的眼力,也讓人不得不拜服的。
不一會兒陸辛真的切了一盤水果出來,精心的去皮去籽,擺盤漂亮,剛好一口一個,簡直是討好女生的範本切盤。
祝央就這樣還一副屈尊紆貴,勉強可堪一嘗的樣子。矯情嘚瑟的嘴臉真叫人看了胃口都不好了。
顧少看到這傢伙這麼坦然的就接受陌生男人的討好有些不悅,不過卻沒人在乎這一點。
有了路休辭這一打岔,剛飯桌上一觸即發的情況自然消彌無形,另一組的四個玩家有些悻悻,但卻也不好就這小事跟陸辛鬧掰。
只是對這傢伙的做法心裡表示鄙夷。
泡NPC沒什麼,還泡得這麼真情實感鞍前馬後,難不成任務結束還能帶回去做老婆不成?
你實在看上了,等確定NPC的價值對遊戲失去作用,找個地方辦了難不成她還能反抗不成?
一開始哥幾個還見對方漂亮想之後樂一樂,見陸辛這寶貝架勢——
難不成這爛片女主角還是他螢幕情人?那真讓人更想試試了。
一方人心懷鬼胎,一方人小心翼翼,一方人一頭霧水,整個餐桌的氣氛竟呈現了一種詭異的暫時和平。
吃完飯幾個人去洗碗收拾廚房,剩下的便留在客廳閒聊。
這時候另一組的玩家問道:“我們剛過來的時候,離得遠遠的用望遠鏡看這裡罩著一層黑影,這兩天沒發生什麼奇怪的事吧?”
玩家們自然知道開始對方打聽遊戲線索了,不管面上如何,紛紛注意力集中在這兒了。
可NPC自然顧慮的沒這麼多,尤其是琳達,昨晚的事過後,她本就猶如驚弓之鳥。
這會兒聽到果然這島還有別的異常徵兆,立馬跟找到共鳴一樣:“你們也看見了?我就說不可能是我眼花,一眼看錯還好說,哪有這麼真實的?”
接著就竹筒倒豆子般把自己昨晚的事全說了出來,說著還委屈的流起了淚:“我說出來還都不相信我。”
昨晚因為害怕和另一個男生回房,但是男生安慰了她一會兒,目的還是跟她上床,琳達也看得出對方對這事的態度是嗤之以鼻的。
所以害怕的情緒根本就沒得到緩解。
而顯然另一組玩家雖然一看就不像好人,但也不是什麼有勇無謀的莽夫,相反這些人大多生性狡詐,很懂得審時度勢。
其中一人甚至主動走過來拍了拍琳達的肩膀,安慰道:“別害怕,我們信你,這青天白日的就那片罩著黑氣,你們在島上居然還沒察覺,再不濟也有異常。”
“這樣吧,你跟著我走動,再遇到髒東西也好有個照應。”
琳達看了看對方,見他表情也是真的覺得這島有問題,頓時心裡產生一股認同感,又被對方結實的臂膀摟住,感受著這讓人萌生安全感的肌肉。
心裡大感安慰,自然也就點頭迎合了。
好麼,對方的任務也是針對鬼怪了,不是針對玩家這點讓頭一批的玩家小小的鬆了口氣,不過也沒法完全放下心來。
尤其對方還狡猾的跟琳達她們套話,聽著雖然有一搭沒一搭,但主題卻是對他們所有人的人際脈絡進行確認。
可見也是心思多疑的一夥人。
好在遊戲這次安排的身份存在人際網路,問NPC的話,是問不出什麼端倪的,玩家們只需要時不時的附和一聲,沒多久,便打消了對方最後的疑慮。
確認這些人都是NPC,那麼對遊戲難度的猜測自然就轉向了鬼怪一方,琢磨著該不會島上真的有前所未有的兇殘生物等著他們吧?
因著另一組玩家的到來,祝央他們組尋找線索的流程也不得不暫時中斷。
沒過一會兒大夥只得做出享受度假的樣子,各自去海灘上玩。
這才發現祝央和那個陸辛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人群,不知道躲哪兒去了。
顧少問起的時候,黏在他身邊的妮娜撇了撇嘴,諷刺笑道:“哎呀顧少你管人家這麼多幹嘛啦,都是成年人了,男男女女的哪有什麼好問的?”
顧少聽這話不高興,但被一群人不由分說的拉到了海灘上,言道沒有祝央盯著,他們反倒能玩得盡興。
其他玩家這會兒也回來了,自然不拘他們範圍,要真碰到什麼又和遊戲相關的線索,正好還進一步的確認後來這批人的反應。
而祝央這時候和路大頭則已經進了樹林,確認周圍沒人後,路休辭才抱住祝央。
鬆了口氣道:“還好這次賭對了。”
接著又看著她不認同道:“你在所有遊戲裡都是看到人不爽,也不管對方底細就張口就懟?”
“雖然我也不希望你隱忍,可有些人,還不僅僅指玩家真的沒你想的那麼簡單你知道嗎?”
“以後你甚至會遇到給玩家帶來重大威脅的NPC——”
說著他心裡也是既懊悔又無所適從,明明她這德行是自己慣的,如果在現實她和誰鬧得不好看都不是什麼事。
可轉眼她也進了遊戲世界,自己寵出來的張揚跋扈,這會兒卻需要因為更重大的前提收斂,那就是她的安全。
這實在讓人感到挫敗。
祝央見他樣子就知道在想什麼,忙道:“我這不是看你在嗎?我又不是沒眼力見,你當我傻啊?”
“要沒你我肯定不會在餐桌上發難的,多大點事啊是不?忍一時風評浪靜,晚上再想辦法把人弄死,不就海闊天空?放心放心,我懂。”
路休辭一噎,也是,她那賊精的個性哪有不知道審時度勢的?
接著就要親她,又被祝央按住了臉——
“那啥,現在也不方便變回原樣,就算了吧,晚上再說。”
她不提還好,一提路休辭就想到了剛才那檔子事,頓時新舊兩摞賬一塊兒算。
皺著眉質問道:“你嫌棄我?”
祝央振振有詞:“你可別沒良心啊,你看我剛剛連手都不願意給牽,這會兒已經讓抱了,這才過了不到仨小時的功夫,我的適應力夠強了吧?”
“我的審美挑剔你是知道的,憑什麼你這張普通的臉能讓我讓步到這兒?這都是愛啊!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你就不能等我再適應一下?這點時間都不給我,你還說你愛我?”
這話的語境,套在任何渣男渣女身上都適用,典型的人渣本渣了。
倒打一耙的功力可見深厚,要平時一般的事,路休辭也就忍了。
可想想剛剛的畫面,那簡直是畢生自尊最受挫敗之時。
於是面無表情道:“那我要是一定要呢?”
祝央收拾這傢伙簡直信手拈來,不管是激怒還是順毛或者談判那都不是事。
聞言聳了聳肩:“那也可以,我是你女朋友,我怎麼會真正的拒絕你。”
“可你既然這麼喜歡頂著陌生的臉和我親熱,那就這樣吧,我說變成什麼樣你就變成什麼樣。”
“嘿!正好最近看了幾部電影,有點眼饞裡面的歐美帥哥。”
說著一掃剛才的冷淡,反倒變得熱情起來,手指從他的胸膛劃過:“要不,咱們試試?”
路休辭沒被氣死是虧得他進遊戲這麼久,早已有了遠超常人的韌性,不然幾個人能經得起這番摧殘?
他壓下喉頭湧上來的腥甜,捏住祝央的下巴,眼中墨色深重的笑道:“你眼饞誰?”
祝央賊精:“你,眼饞你。可你不是讓我親和你長得不一樣的嗎?至少讓我退而求其次吧?”
這尼瑪話都被她說完了,還有別人說理的地方嗎?
路休辭默默慪血,還聽祝央問道:“那你現在還要我親不?”
路休辭覺得自己要是還是高中那年少無知的那會兒,保准得給這傢伙氣哭,最後只得忍氣吞聲的悶悶道:“不要了。”
祝央這才收了咄咄逼人的架勢,然後轉眼又是另一幅面孔。
嘲諷他道:“我說什麼來著?跟你說的話你照做就是了,哪裡那麼多為什麼?那麼多不滿?”
“到最後還是得就範,你說你繞這麼個圈子,累不累?”
耳邊聽著她喋喋不休的數落,路休辭抬眼看了看附近的椰子樹。
除了最上面掛的一個個葉子外沒有別的枝幹,不然他還可是試著上會兒吊。
可祝央也不是光給大棒的,該畫餅的時候毫不含糊。
數落完對方又把自己上午琢磨的想買島的事告訴他,還說冬天的時候要在城市待膩了可以兩個人單獨出來度假曬太陽。
把路休辭哄得心花怒放,嚮往無比,孤僻荒島上就他們兩個人悠閒度日,那簡直是人間天堂。
談到付錢的時候自然是連連答應,讓她不拘大小,隨便買,買了再告訴他想弄成什麼風格,他那裡人力物力都有。
於是說好的中級場重要的遊戲通關門檻,倆狗男女避開人來是半點沒討論遊戲相關的事,反倒是黏糊了大半天。
隱隱約約又聽到什麼吐血的聲音。
就在兩人鑽樹林的時候,外面海灘上也不太平。
一開始大夥兒都出來玩,還算其樂融融,幾個後來的玩家也是慣於享受的人。
估計在遊戲裡撈的金也不少,現實中揮霍慣了,倒也不至於遊戲世界裡就享受不來。
反正一般鬼怪要出來那也是晚上的事,這會兒先放鬆一下也自在,於是便從櫥櫃裡拿了酒,大喇喇的享受了起來。
一開始還好,陽光海水沙灘美女,吹著海風也悠閒自在,可幾瓶酒下肚,這夥兒本來就沒啥道德底線的人便開始犯渾了起來。
額頭有疤那個男人開口對方蕾和另一個女玩家道:“我說你們怎麼不跟她們一樣,換上比基尼玩兒啊?人家都那麼大方,你們倆怕羞不成?”
說著指了指和NPC三個女生,琳達妮娜還有另一個相對存在感比較低的。
要說真有誰在享受這海邊度假,估計也就只有他她們了。
兩個女玩家聽了,也不好表現得太強勢露破綻,便打哈哈道:“昨兒暈船,有點不舒服,不能吹風。”
另個人手臂上有龍紋身的男人便道:“什麼暈船?人家三個都沒暈,就你倆暈了,再說出來玩的,在哪兒玩就得看哪兒的場合吧?海邊還裹得嚴嚴實實的,這麼不給男人機會,小心嫁不出去啊。”
另一個女玩家僵著臉笑了笑:“你可真會開玩笑。”
這時候左臉有疤的男人又無賴的笑道:“那你倆有沒有男朋友啊?不會那兩個慫包就是吧?”
說著指了指不遠處的李威:“你們女人眼光不行啊,那種男人頂什麼用?要面子沒面子,要本事沒本事。那方面能滿足你們不?”
然後四個人哄然大笑,笑聲猥瑣又張狂:“要不你們踹了他們,跟哥哥們怎麼樣?保證今晚就讓你們看看什麼叫差距。”
方蕾本來也是個暴脾氣,聽著幾人淫邪尖躁的哄笑,是越聽越來氣。
正當忍無可忍之際,卻有個聲音比她先一步做了反應。
“你們幾個傻逼怎麼不跳海裡讓母鯊魚看看差距呢?”顧少走過來道:“或者也可以去森林找找有沒有母野豬,也省得在這兒汙人眼睛。”
說著走到幾人面前,拿了一瓶空了的酒瓶子看了看:“這他媽還是老子的酒,你們要飯的一臉窮酸樣上岸求助,結果還真不把自己當客人看是吧?”
“滾,現在就給我開著你們的快艇滾。”說著揚聲道:“還有一個呢?死哪兒去了?也出來全都給我滾。”
顧少一開始也不是不忌憚幾人,可忍耐畢竟有限度,那祝央吆五喝六的使喚人,至少看著她那張臉氣就能忍了一半。
這些流氓癟三有什麼?反正自己這邊十幾個人,真打起來也不見得會輸,大不了掛點彩。
也不能怪這娃想得簡單,畢竟都是普通人,誰看到一個面向兇悍點的,會奔著對方有超能力,徒手能打死一頭牛這樣想?
就連他想泡的祝央,胳膊立起來都能跑馬!
所以顧少下一秒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踢倒在沙發上,並且還有一隻腳踩著他腦袋的時候,先是懵的,然後才是悶痛感傳遍全身。
接著從上而下的酒液澆到臉上,他動憚不得,只得承受這份屈辱。
出手的是那個龍紋身男人,對方臉色陰險,眼神得意洋洋:“小子,你以為哥幾個上了島,還有你說話的份兒?”
“咱們想在這兒玩多久就玩多久,讓你們伺候你們就手腳麻利點,沒叫你的時候就別湊過來,知道不?”
其他NPC被這場面嚇壞了,幾個玩家臉色也不好看,一時半會兒不知道該不該出手。
幫吧,他們的優勢就前功盡棄,不幫吧,人家好歹是為了維護他們出的頭。
尤其是方蕾,這會兒是死死的被另一個女玩家攔住,才沒能出手。
幾個男人掃了一眼眾人,見畏縮的畏縮,明哲保身的冷眼旁觀,稍微有點血性的旁人也會攔下來。
哪場遊戲不是這樣?NPC也好,玩家也好,嘰嘰歪歪顧慮太多的永遠是喝不到湯的慫蛋。
腳下又繼續碾了碾,顧少吃痛的叫聲讓幾人越發得意。
可下一秒幾人中間就兜頭傳來一聲‘砰’的什麼東西炸開的脆響,常年刀頭舔血的人自然警惕異常。
幾人迅速起身一躲,接著才發現不過是一個椰子遠遠的砸過來,砸碎了他們桌子上的酒瓶酒杯。
幾人回頭,看那漂亮小妞兒手裡拿著個椰子上下顛,然後椰子被拋到她身後的陸辛手裡。
緊接著陸辛又是一個椰子砸過來,直沖其中一個人,那人迅速躲開,椰子便砸到了後面的桌子上,結實的椰殼應聲而爆。
可想這勁要是砸他臉上,這會兒恐怕鼻樑已經斷了。
幾人眼中閃過一絲狠戾,陸辛這小子,一個女NPC就把他迷得個五迷三道,鑽趟樹林就跟條狗似的指哪兒打哪兒。
區區一個NPC,要平時這種小妞兒想玩就玩,可一個陸辛在那杵著,反倒是讓他們束手束腳起來。
幾個人暗暗使了個眼色,倒也不是逞兇鬥狠之輩,只心裡已經琢磨開怎麼把這絆手絆腳的傢伙除掉了。
祝央這時候卻開口打破了平靜,她抬手指了指身後的陸辛道:“這是我剛上任的男朋友,認識一下。”
NPC還好,畢竟整體基調就是貴圈真亂的設定,但玩家們卻是有點懵的。
沒想到這傢伙動作這麼快,鑽一趟小樹林——
不對,這傢伙不會真的那啥了吧?
眾玩家一想到祝央這樣或許也是為了打入敵人內部,套取有用資訊,頓時覺得她也太豁得出去了。
等到了快到晚上,借著做飯之便,幾個玩家避開其他人,詢問了祝央一番。
得到肯定的答覆,便越發覺得這傢伙之偉大。
照祝央的說法,現在那個陸辛已經差不多上鉤了,剛才在樹林裡給了點甜頭就能幫忙出手收拾自己的隊友。
晚上再接再厲,估計明天套出對方的真正目的以及那夥人的行事立場也差不多了。
之前還覺得祝央又作又狂的人頓時覺得不好意思了,這人小事是不做,但大事該犧牲的時候就自己一個人沖在了前面。
說人男歡女愛你情我願吧,但這事換了她們是做不出來的。
就連方蕾都訥訥道:“也,也犯不著做到這步吧?繼續觀望一兩天,等劇情出來了,自然知道他們和咱們是不是目標一致了。”
祝央哪兒說得出口自己一下午只顧著黏糊都忘了問路大頭對方是什麼任務?
不過想也知道遊戲這狗比製造了不可調和矛盾,估計還不光是遊戲衝突這檔子事,還有別的可能。
愣是能毫無負擔的做出一副大義凜然的不要臉樣:“放心吧,那傢伙好哄的很,交給我沒問題,不過你們也小心點,別露了破綻,能別和他們接觸儘量別接觸。”
幾人這時候自然是對她的意見毫無保留的相信,唯獨晚上快要吃飯的時候。
經過的顧少看見了她,一臉複雜和挫敗,整個人沉默得過分,好像一夕之間成熟了不少。
在家裡學校眾星拱月,一輩子沒受過什麼挫折,就這麼被撕掉自尊踩在腳下,偏生還有另一個強力的對比。
這晚熟的娃多少也是受刺激了。
過完吃完晚飯,分配房間的時候祝央就把陸辛分到了她那裡。
別墅總共就這麼大,之前大夥兒還面前能一人分一間,現在憑空多了五個人,自然得挪一挪。
陸辛自有美人收留,但其他四個卻是不願意和其他人擠的。
見幾人強勢,最終只得別的人生生擠了好幾組,倒是空了三個房間出來,給他們一人一間。
剩下一人,因為有琳達收留,倒是今晚也可以抱著女人宿一宿。
就是昨晚陪著琳達的男生有點不高興,不過不高興又能怎麼樣?連個屁都不敢放。
整棟別墅又是一副貴圈真亂的場景,關鍵是祝央這玩家摻和進去還毫無違和感。
祝央他們便不會理會什麼房間分配抽籤了,丟下眾人兩人就黏纏著回了房。
在門口的時候就看到他們親上了,有人心裡大罵狗男女,有人心裡讚歎真偉大。
總之門一關,種種想法都被隔絕在了外邊。
在關上房門的那一刻,路休辭的臉就急速還原成自己的樣子,這次他倒是沒改變自己的身材,所以看著並不瘦弱,這也是對方幾個玩家忌憚的理由之一。
變回來之後就迫不及待恨恨的吻上了祝央,連帶著白天那份。
良久兩人分開後,祝央還咬著唇,眼神興奮道:“還別說,恐怖片裡幹這個是挺刺激的。”
說完就了起了他的衣服,手摸上了那結實的肌肉——這美妙的肉體!
兩人不顧一切的倒在床上,衣服散落一地,別墅的床是那種老式的木制床。
看著挺考究,品質也不錯,可就是動作大的時候,難免上下搖晃。
祝央也不嫌棄,別說還挺帶感的,感覺一度飄上雲端。
可漸漸就覺得有點不對勁,怎麼感覺有時候床下面有點硌人?
等那硌人的感覺沒有了,祝央一偏頭,卻發現床底艱難的爬出來一人。
是個頭髮花白的老太婆,動作看著也不利索,床底本就窄,兩個人還在拼命折騰,顛得老太婆被撞得七葷八素,好不容易才從床底鑽出來,接著就和祝央四目相對。
老太婆有些猝不及防,但還是露出一個滲人的陰笑。
可笑還沒扯開,卻見床上那女的伸出一隻雪白的胳膊,按住她的腦袋就衝床底把她往回塞。
邊塞邊道:“請遵循做鬼禮儀,別什麼時候都沒眼力見的往外竄,現在沒空,啊!要嚇人等老娘辦完事再說。”
女的如此,男得更是過分,連看都沒往這邊看一眼。
老太婆大怒,拼命的掙扎,別說,勁還挺大。
祝央因為反手不方便,竟然差點被她給掙脫了。還是路休辭順便也抬手一按。
倆顛鸞倒鳳的狗男女就這麼把人家今晚準備出來遛遛風的老太婆給活生生的按回了床底下。
_____________
作者有話要說:
癢癢(事後煙):對了剛剛是不是有什麼東西?
路大頭:不重要,累了吧?睡了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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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祝央先前還老吐槽不少恐怖片那尿性,總喜歡和那啥掛鉤,不老老實實的轟氣氛老愛走歪門邪道。
這會兒才明白,願意走的人不少,還是有它的道理的。
同是腎上腺素飆升的事,果然與這種氣氛結合起來,別有一番風味。
嗯!以後還是別對爛片太過於苛刻了,至少人類的劣根性人家就抓得挺准的嘛。
這不,路大頭沒來之前,是看哪兒不順眼,見了隻貝殼都想懟一懟,現在被伺候好了,就看什麼都寬容多了。
不過可惜島上實在沒什麼好東西,不然這場副本還真能讓她給過成蜜月旅行——就是人多了點。
祝央這才想起遊戲的事,便問路休辭道:“你們那組任務是什麼?”
路休辭這會兒正摟著她溫存,柔軟的吻有一下沒一下的落在她的肩頸上。
聞言卻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不好說!”
祝央聳了下肩膀懟了懟他的下巴:“什麼叫不好說?”
路休辭道:“這場的遊戲的用意我大概知道了,所以不方便告訴你,這是屬於玩家和遊戲的默契,如果不是你自己品出來的話就沒有意義了。”
“你今後遊戲的路線,至少在中級場會遵循什麼原則,全憑這場決定,所以——”他又落下一個吻:“我但凡還想對你的通關性質有點把控的話,這個時候就不能給你任何提示。”
說著無奈道:“遊戲早把准了這一點,相當於把我封口了。”
祝央也不糾結於此,不過在她看來,路大頭被分到那一組,本身就是個不小的提示了。
想著她輕笑一聲:“所以說你費盡心思跑進來,結果還是只有給我陪床拎包的作用。”
路休辭道:“可不是?”
祝央便越發端著架子了,揚了揚下巴:“我口渴,去給我倒杯水。”
路休辭便又親了親她,下床變了臉出門乖乖當他的貼身管家。
祝央躺床上美滋滋的等人伺候,一邊琢磨這次的遊戲進度。
講真,這個副本就現在揭開的條件來看,確實是和以往經驗大大不同的性質。
與鬼怪的對沖還沒掀開,先需要和人勾心鬥角,祝央以往遇到的玩家不說一開始如何,到了最後都還算和善友好。
畢竟利益相同,只要合作愉快,有實打實的好處,那便能和氣生財。
可這次嘛——
心裡正梳理遊戲的用意,便感覺自己的被子動了動。
祝央低頭看去,這才想起他們忘了一件事,剛剛在秋名山飆車飆得太興奮,沿路軋死個把老太婆完全沒注意。
不好不好,果然戀愛中的兩個人湊到一堆就容易便傻,虧得路大頭還好意思說進來保護她的。
這會兒看來明明給她降智的用處更大。
拔X無情的把責任甩到了路休辭頭上,接著就見那被子仿佛被什麼支起來了。
先是皮球那麼點,然後越來越高,像是一個人頂著床單憑空從床上出現站立起來一樣。
祝央身上的被子全被掀了過去,只剩下搭在她小腿上的一點點。
這海上孤島,日夜溫差本來就大,白天穿著比基尼亂跑都沒事,晚上不蓋被子卻是有點冷的。
祝央當即就被一股涼意激得起了雞皮疙瘩,才開完車飛揚舒暢的心情這會兒臉色也垮了下來。
這時候把坨被頂起來,已經等人高的被子又開始往外滲血了。
那血珠大顆大顆的從裡面冒出來,然後將白色的床單暈染成大片不規則的紅。
紅絲像下蔓延,第一滴血就要滴到床上的時候,被單連同被單裡的東西被飛起一腳給踹下床。
那腳沒有留情,直踹肚子的位置,屋內傳來一聲明顯的乾嘔,像是內臟被狠狠打擊到了。
祝央站起來:“講點規矩可不可以?被單給你整了一年份的大姨媽就當送你了,還賴在床上不下去,想讓你爹床也沒法用嗎?”
“剛剛你要出來,我怠慢了是沒錯,可你自己也沒眼力見吧?一把年紀了場合都不看,你活著的時候也這麼不講究的?”
話才說完,那被子猛地掀開,祝央的聲音一噎,被子下面居然不是剛剛那老太婆,而是個清秀的年輕女人。
女人下身全是血,正一臉憤憤的盯著她。
祝央沉默了一會兒,抄起床頭櫃上的煙灰缸就沖女鬼砸過去。
破口大駡道:“有完沒完?還興組團到別人床底參觀的?”
說著便跳下床,掀開床單往床底一看,結果床底居然是空的。
她罵道:“那老太婆呢?恁不死你們兩個。”
女鬼估計被她這氣急敗壞的架勢給嚇到了,打前鋒的受了委屈她這裡心裡不忿想出來嚇死這對狗男女。
哪想到對方比她還憤怒,又聽開門的聲音響起,眼見那女的要抓過來,女鬼估計生前也是慣於看臉色的,居然求生直覺強烈的溜了。
祝央撲了個空,只剩下地上那攤血淋淋的被子,看得人是膈應又礙眼。
路休辭進來見狀問道:“剛剛那鬼又出來了?”
在得知藏床底的鬼或許還不止一隻,被組團參觀的時候,路休辭臉色也有些漂移。
見祝央被氣壞了,忙喂水給她喝,又從櫃子裡取出了新被子,這才哄了消氣上床睡覺。
第二天早上,兩人起來收拾完畢過後,祝央指使路大頭把後拿出來的那床被子放回櫃子裡,然後攆他先去餐廳。
自己則做出一副女孩子早晨出門要花更多時間的樣子,又過了大概十來分鐘。
祝央估摸差不多了,這才突然發出一聲尖叫。
當然,這聲尖叫悠著些的,跟普通女生的尖叫差不多,給她時間醞釀準備的話,祝央還是能做到的。
沒過多久外面就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門被推開,別墅裡的人基本上都來齊了。
開門就看見祝央在洗手間門口縮著身子,指著一團東西瑟瑟發抖。
那是一床帶血的棉被,血跡似乎有點乾,不過那血量和面積,簡直想一個人的血流幹了被抹在上面一樣。
陸辛首先跑進去把她抱起來,關心道:“怎麼了?”
便見祝央神色驚慌:“我收拾好從洗手間出來,就看到房裡多了個人,頂著床被子站在那裡,一開始還以為你跟我開玩笑。”
“結果,結果就開始從裡面滲血,好多血……”
她一副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樣子,可見是被嚇壞了,陸辛連忙安慰,眾玩家也連連到現在沒事了。
琳達作為第一個遇到鬼的人,更是感同身受,一副聲名得正的樣子:“看,我就說我沒看錯吧?祝央也遇到了,這屋子真的有邪門。”
這時候後面那批玩家中的一個人上前來,摸了摸被子上已經快乾的血跡。問祝央道:“你剛剛才看到滲血,這麼快就乾了?”
祝央像不願回憶剛剛畫面似的,人都快哭了:“我怎麼知道?”
幾人見她這裡問不出什麼,慢慢烈烈的出了門,倒是沒有懷疑別的。
鬼怪本來或多或少都有些迷惑技能,這妞兒看到鬼的時候是現在,指不定已經蓋著那帶血的被子睡了一晚上了,不過這應該不可能,畢竟陸辛在,這點花招不可能瞞過他的眼。
見陸辛還在哄那妞兒,幾人撇了撇嘴,睡都睡了還這麼有耐心,這倒越發讓人想嘗嘗到底什麼滋味了。
處理了那床被子,一行人便下樓吃早飯,祝央因著被嚇到,竟沒有了先前跋扈的氣質,可見普通女人再牙尖嘴利,真遇了事還是怕的。
倒是祝央一組的幾個玩家多少明白她的用意,到了中級場玩家少有面對鬼反應這麼這麼激烈的。
估計是想從印象上將自己和琳達她們這些真正的NPC劃上等號,更掩人耳目吧?畢竟她還要在陸辛眼皮底下不露破綻。
照一般人,又是連續兩人撞邪,又是一夥兒來路不明的人上島作威作福,早該想著離開了。
但電影的強大就在於為了劇情是可以忽視邏輯的。
可不,才吃完早飯,耗子他們居然提議去懸崖那邊探險拍照。
說是在那兒拍的照片發朋友圈肯定夠炫耀,一行人居然連連贊同,其中還包括被嚇成狗的琳達。
玩家們心裡默默吐槽,單是這一段就夠螢幕外的觀眾吐槽一兩千字。
不過這也正合了大夥兒心意,現在第二組登陸他們不好再探查,借著NPC和劇情慣性展開線索倒是正好。
第二組玩家也得試探NPC的作用,所以三夥人各含心思的竟全浩浩蕩蕩的來到了懸崖邊。
島上沒信號,手機是沒法玩了,不過拍照還是夠用的,更何況帶了相機。
只不過玩家們一路走來,哪怕跟這些大學生NPC實際年齡相當,一個個在恐怖世界裡也是閱盡千帆。
還得在第二組面前裝出一副樂在其中的樣子——就,考驗演技的時刻到了。
把朋友圈老媽老爸拍照的姿勢用了個遍,已經黔驢技窮的時候,回頭竟然看見祝央是玩得最嗨的。
不知道這傢伙現實中是不是有做模特的經歷,是各種興奮的在那邊拍個不停。
炫耀邊的草木,偶爾掀起的浪花,還有吹來的海風,全是她的特效。
還一張張的交代給她拍照的陸辛怎麼把控角度,拍照的時候她的位置和框內留空比例,以及突顯長腿的時候拍照角度。
陸辛這傢伙也是真被她的美貌俘虜了,對她的交代耐心無限,邊拍還邊誇:“其實腿本來就長,也沒有死角,拍下巴都好看,腳都好看。”
第一組玩家:“……”
第二組玩家:“……”
特喵的這對狗男女還真沒完沒了是吧?就沒在玩家裡見過這麼奇葩的畫風。
一個勾引人五迷三道樂在其中,一個泡NPC泡得熱切實感。
正無語凝噎,突然聽到懸崖邊傳來一聲尖叫。
眾人忙跑過去,發現是有個男生掉下去了,妮娜在一邊急得哭。
琳達罵她:“拍個照你要他一個勁讓他往後退幹嘛呀?”
妮娜不忘狡辯:“我就讓他後退一點嘛,他自己看都不往後看一眼的。”
顧少不耐煩道:“吵什麼吵?先下去找人,還好最近漲潮,這裡沒多高。”
祝央一組的玩家立馬找准機會道:“我去吧,我會水。”
說話間,那跌下去的男生已經因為浮力從下面水裡冒了頭,正拼命呼救。
幾個人踏著岩石跳下去,把人撈了上來,目光在四周逡巡了一遍。
本以為最近漲潮收穫渺茫,沒想到竟意外的真有發現。
其中一個玩家指著岩石那邊的一個卡縫道:“那是什麼?”
果然第二組玩家也注意到了,忙下來兩個人,扒拉了一番,竟從裡面扒拉出兩具小孩兒的骸骨。
眾人發出一陣驚呼,琳達連忙道:“是它,就是她們,身上的裙子一樣的花紋。”
頭磕破鮮血直流,身上又滿是水,若是在這裡跌下去摔死了,可不就對得上了嗎?
知道那兩個小鬼的來路之後,後面一組玩家便興致缺缺,他們的任務幹掉鬼怪就夠了,哪用得著追本溯源?
知道死因也不過是遇到棘手的硬點子時多了個應對之法,除此之外便沒多的用處了。
於是便揚手準備丟開,卻聽其他人道:“帶上來吧,既然遇到,好歹就別讓人暴屍荒野。”
刀疤臉沒那興致,嗤笑一聲:“誰樂意給人收屍誰就收唄,說罷便不理會上了岸。”
前一組的玩家做出一副不忍的樣子,合力將兩個小孩兒的屍骨撿了上去。
他們的任務是超度,屍骨發揮作用的概率還是很大的。
不過從那群傢伙的表現來看,至少他們的任務不可能和自己這方一樣了,不然面對可能這麼重要的道具不會棄若敝履。
如果沒有第二組的人需要警惕,其實最好的辦法是把骸骨帶回別墅那邊,不過現在這麼做怎麼看都說不通,接著安頓之便也是個辦法將骸骨放好,等有用的時候再來找也方便。
那跌下去的男生雖說人沒什麼大礙,但畢竟這高度也不低,饒是撞在水面上,這會兒腦子也暈乎乎的夠嗆,上來的時候還刮到了礁石。
幾人快速把屍骨挖坑斂好,一行人也就沒了玩樂興致帶著受傷男生回了別墅。
只是別墅裡沒找到可以用的藥品,方蕾和另一個女玩家便表示樓上樓下到處找找。
順便也好借此機會查查別墅內有什麼相關線索,因為第二組來得快,他們竟沒有時間好好瞭解過這棟別墅。
其他人自然不疑有他,第二組的玩家見剛才觸發的劇情沒有實際作用,也自顧自的在外邊喝起酒來。
倒是祝央和陸辛這對狗男女全程一副比誰都沒心沒肺的樣子,第二組的玩家甚至懷疑這傢伙是不是念著泡妞壓根就不急著完成任務。
方蕾和另一個女玩家上下找了一圈,都沒有什麼發現。
別墅有三樓,一樓是餐廳廚房客廳休息室等等,二樓和三樓大部分則是房間還有兩三間雜物室。
兩人打開二樓的一間雜物室,稍微推開擋在最上面的廢棄傢俱,發現擺在最底下的居然是張單人小床。
當然這不奇怪,這種床實在不適合現在使用,只是那張棄用的床居然上面還鋪著床單,被子也淩亂的撲在上面,像是它的主人臨時下床,然後就沒有回來過,任由時間將其淹沒一樣。
已經發黴起了斑駁黑點的床單被子看不出本來的顏色,但從上面快要腐爛的黴跡看得出,這張床單是沾了什麼東西,以至於一些地方乾燥,另一些骯髒腐敗。
方蕾她們經驗不少,一眼就看出這種腐爛順序,分明是之前染上過大片血跡。
頓時整個佈滿乾燥陳灰的雜物室也變得似乎多了股刺鼻的味道。
兩個女玩家對視一眼,這又是一個重要的線索。
大概率有人死在了這張床上,並且這張床不是主人房的床,這麼多房間也不可能用這麼寒酸的床待客,兒童床也不像,最大的可能便是傭人床了。
結合祝央早上遇到的那個血浸床單,或許還有點關聯。
兩人默默記下這點,繼續在別墅裡翻找,後面就沒什麼收穫了。
只是從樓梯下到一樓的時候,發現梯步裡面那塊陰影處居然有道門。
一般眼睛瞟快了還不容易注意到。
門的寬度只有一般教室門大小,但是要矮得多,稍微高點的女生都得稍微低頭通過。
方蕾他們小心走進去,和門外屬於清潔死角那出的灰撲撲相比,裡面居然乾燥又乾淨。
轉角處甚至傳來略有些昏黃的燈光,看著像是地窖,適合用來儲存東西。
但方蕾兩人頓時就心生警惕了,這麼個地方,她們都是意外進來的,別的人哪怕是顧少不一定都不知道這裡。
那麼那像是燭光散發出的光亮是哪裡來的?
兩人小心謹慎的往裡面走,突然傳來一聲刀剁在案板上的聲音。
‘篤’的一聲悶響,驚得兩人心裡一跳,接著就是連續的剁擊聲。
就跟剁餃子餡一樣。
在恐怖世界裡,很多平時聽來普通的聲音和動靜,在一定的場景內都會讓人毛骨悚然。
但兩個女玩家好歹走到這步,也不是一點風吹草動就逃走的貨色。
方蕾使了個眼色,一人注意前邊,一人警醒著身後,慢慢的像聲音那邊靠過去。
走了十幾步,再轉個彎,便看到了人。
那是個身量瘦削的女人,穿著旗袍,燙頭短髮,但手瞧著挺有勁,拿著一把剁刀,在厚厚的案板上一下又一下的剁著。
兩人才走進,女人手上的動作就停了,接著慢慢轉過身。
方蕾她們這才看到案板上的東西,竟然是一個已經成型的死胎,死嬰碩大青紫的頭還完整著,下面已經被剁成了肉醬。
女人看著她們,露出一個慈祥的微笑,和案板上的東西和在一起,這微笑便讓人心裡發寒。
她說:“囡囡們怎麼還沒回來?媽媽給她們包餃子呢。用她們弟弟包的餃子。”
接著聲音陡然一厲:“狗雜種包的餃子哈哈哈……”
女人笑聲尖銳刮耳,方蕾和女玩家感到一陣頭痛耳鳴,忙各自用能力或者道具緩解了下,同時連連後退。
所幸女人竟沒有追上來的意思,兩人一口氣便跑出了地窖,關上了那門。
回到大廳便只道沒找到藥品,沒奈何只能撕快床單給男生包紮一下止血。
好在也就是點擦傷,問題也不大。
眼看著快到午飯時間,正好借著輪流做飯的功夫,幾個第一組進來的玩家聚在一起商量對策。
就是叫祝央這傢伙叫得忒費盡,還是打著問她中午想點什麼餐把人叫進來的。
只不過也不能所有第一批玩家全進來,這麼多人明白告訴外面第二批玩家你們在琢磨事。
除了包括祝央內的三個女玩家,也只有李威進來了,他最好使喚,所有進廚房也沒違和感,另兩個男玩家在外面陪喝酒。
方蕾兩人把地窖裡看到的告訴畫面告訴他們,並說出了自己的推測:“那女人說的是‘們’,是不是她的女兒就是那對懸崖下面的雙胞胎?”
“很可能!”祝央視線掃過他們的臉,按照一般邏輯隨意猜測道:“這樣一來,別的還沒出現的鬼暫且不提,至少這三隻眼看隨時都可以超度了。”
暴屍荒野的小女孩兒們肯定有一部分執念是回到家中,而在家等待孩子的母親執念也是相同的。
“她案板上那個死嬰又是怎麼回事?”方蕾問祝央:“你早上真的只看到冒血的被子?”
祝央若無其事道:“沒,其實那女的掀開面目了,穿著寬鬆的舊式孕婦裙,身下流著血,看著倒像是流產的樣子。”
老太婆的事祝央倒是沒說出來,一是要臉,二是說出來陸辛的立場沒法解釋,最重要的,魚還沒釣出來呢。
不過也快了!
果然祝央這話出來,幾人臉上都是一喜,覺著至少四隻鬼差不多有著落了。
哪怕超度方法沒想的這麼簡單,但至少關係捋出來了,也有脈絡可摸。
祝央道:“那咱們下午就藉口出去玩,偷偷把兩個小女孩兒的屍骨帶回來吧?”
方蕾她們正想點頭,李威卻保守道:“我覺得可以不用著急這個。”
見三人看過來,他耐心解釋道:“說到底現在咱們梳理的線索還有推測,還是太想當然了,拿回來不一定能超度,反倒是容易打草驚蛇。”
說著指了指外面:“這幾個,我觀察過了,別看面上大大咧咧,但都是粗中有細的,狡猾得很。”
“咱上午才出去,下午再行動不免讓他們生疑,我覺得還是先捋捋別的線索再說。”
“更重要的,其實我更傾向於先試探他們的反應。”李威壓低聲音:“看看他們的任務到底是什麼。”
這想法像是李威穩妥小心的形勢風格,方蕾她們聽了也覺得是這個道理。
說到底他們若是平時做任務,也不會這麼說風就是雨,在線索這麼少的情況下僅憑猜測就行動。
只是有另一組玩家的高壓下,確實大夥兒都有些急,急著至少先超度一兩隻鬼,完成保底任務。
這樣便能從容不迫的應對了,不過李威說得對,他們現在打草驚蛇,萬一帶回來超度條件是錯的,還暴露了玩家身份。
另一幫玩家會是個什麼反應還不好說,看他們的行事作風是不能抱有樂觀想法的。
李威見她們聽勸鬆了口氣,卻突然聽祝央道:“李哥真是心思縝密,滴水不漏呢,混在人群裡面不聲不響的實際可厲害。”
方蕾還以為是李威駁了她的主意,這大小姐不滿諷刺來著,便撞了撞她道:“行啦行啦,你們都辛苦了,李哥成天被那幾個癟三使喚裝慫也是不容易。”
“咱們這次任務是共同算積分,誰不是為隊伍好?求同存異,求同存異啊。”
李威也訕訕的笑了笑,態度上表示退讓,這狀況下祝央這邊也不能再咄咄逼人。
只回過頭背對幾人在案板上切肉的時候,李威眼裡卻閃過一道精光,在他那張老實的臉裡迅速隱沒。
吃完中午飯,幾個後一批的玩家碗一扔就剃著牙大喇喇的準備回房間睡午覺。
可還沒睡下,就聽到樓下又傳來驚慌的騷動。
幾人下樓,便看到方蕾和另一個女玩家慌張的指著地窖那邊道:“咱們看餐具有點不夠,想去地窖找找,結果看到裡面有個女人,她在剁死嬰啊。”
刀疤臉他們立馬循著指引開門進去,只是哪有什麼女人死嬰?倒是又從案板檯子兩邊的水缸裡搜出量具成年屍體。
看骨骼一男一女,女的盆骨開裂,像是生生從裡面取出什麼東西,如果兩個妞兒看到死嬰的話,倒真對得上。
沒想到白天也能見到鬼,鬼怪出現的頻率已經相對頻繁了,可只有NPC看見,卻一次都沒出現在他們面前。
刀疤臉幾個有點晦氣,將手裡的頭骨往地上一砸,毫無對死者的敬意。
出來就對在場的人道:“從現在開始,兩個人一起行動,就不信那些東西能躲咱一輩子。”
這裡的兩個人,自然不是指他們自己隊員之間兩兩組隊,而是讓他們每人找個NPC綁定,如果NPC具有碰見鬼怪的優先權的話,倒是能理解遊戲為什麼不讓他們殺了。
這話一出,陸辛把到了最漂亮的妞兒,自然不用愁,另外那個龍紋身昨晚已經和琳達鑽一個房間,也方便。
剩下另外三個,顯然是不想和臭男人一起同進同出的,淫邪侵略的眼神便在剩下兩個女玩家和兩個女NPC身上逡巡。
把方蕾他們直看得火大,偏生他們還說話下流道:“妹妹們,你看你們撞到髒東西也忒頻繁了。”
“來跟哥哥一起睡吧,遇到鬼看哥哥給你們一棍子打飛,也省得害怕。”
方蕾她們涼涼一笑:“不用,謝了!”
刀疤臉道:“咱是在跟你們商量嗎?說一聲而已。”
說著還偏指著方蕾道:“我就要這個了,夠辣,夠有味。”
這時旁邊傳來一聲嗤笑:“這是鬼子進村瓜分婆娘呢?幾個缺眼的摳痂蛤蟆躺化糞池裡做什麼美夢?”
“滿池子的糞都塞不上你們的嘴是吧?閉緊點,別張嘴,張嘴臭!”
刀疤臉幾個正在哄笑,聽了這話笑一僵臉就黑了,回過頭,看那女NPC坐沙發上翹著腿正邊吃葡萄邊嘚瑟。
那葡萄還有人給她剝皮去籽塞嘴裡,她罵人這空檔喂葡萄的頻率還慢了兩拍,實在是伺候得精心。
幾人不悅道:“陸辛,管好你女人。”
陸辛低頭看了一眼祝央:“管得挺好的,讓吃什麼就吃什麼,一喂就張嘴,真聽話。”
這他媽把做牛做馬伺候人說得這麼清奇也是一種本事了。
不光這樣,就祝央那張嘴,還不適可而止,譏誚的看著幾人道:“我剛剛聽見什麼?還夠辣夠有味你喜歡?”
“這麼喜歡辣咋不去吃魔鬼椒呢,再想玩厲害的,哪兒刺激往哪兒抹也成啊,包你們盡心。至於妹子就算了吧,戳瞎眼也看不上畜生啊。”
四人頓時站了起來,可身體都沒動,就看到陸辛那邊漫不經心瞟過來一眼。
什麼都沒說,甚至沒做多餘表情,但就是從某種層面上傳遞了一種直覺給他們。
他們這些刀頭舔血的人最能看明白,回避危險的本能讓他們定在了那裡。
最後等客廳裡的人散去,幾人才悻悻的開口:“太他媽操蛋了,在這兒憋屈?”
“算了,等有機會再說,這點事魚死網破,不值當。”
不過龍紋身倒是和琳達開始形影不離,她既然是第一個撞鬼的,按照電影邏輯來看,如果沒有玩家的出現,很可能就是最先死的炮灰。
炮灰嘛,撞鬼幾率有的是。
果然,這念頭還真不賴,這天晚上第二組的玩家就真的見到了他們上岸以來的第一隻鬼。
事情要從晚飯後各自回房睡覺說起。
龍紋身因著晚餐光顧著吃肉,嘴裡幹,和琳達運動完過後便口渴想喝水。
本打算使喚女人下去端的,但一想到這會兒時機正好,說不定正碰巧了呢?便和琳達一起下樓去廚房。
老實說琳達自從前天晚上那事過後,一直有些害怕晚上單獨一個人,不過龍紋身脾氣不好她也不敢推辭。
兩人來到廚房,他竟然不讓自己開燈,琳達更害怕了,匆忙給他倒了杯水,便催促他快點喝了上樓。
龍紋身不耐煩的擺了擺手,慢條斯理的邊喝水,一雙眼睛卻銳利的觀察著周圍。
但除了為關緊的窗子傳來劈啪的碰撞,似乎沒有什麼異常。
一杯水喝了半天,還是沒有東西出來,龍紋身有些失望,便準備放回杯子上樓。
而就在這時,他突然察覺不對。
窗子能被吹得這麼劈啪亂撞,該是外面的風不小才對?可他們在廚房只聽見窗戶的動機,吹進來的空氣好像並沒有那麼猛烈。
龍紋身輕輕放下杯子,慢慢從窗戶走過去,越走進便終於發現了窗戶為何如此動靜的真相。
原來一隻手正卡在窗臺上面,別住了慣性會忘回關的窗戶,那玻璃窗一次次回來又不停的被別開,和旁邊轉角牆撞擊一下,一聲一聲的擾人心煩。
可那隻手都被別得青紫破皮,卻仍然不鬆手,就好像那只是隻被別在哪裡造型逼真的模型一樣。
琳達見狀頓時就尖叫了,一時間別墅裡的人又被她驚醒。
龍紋身卻沒料到這傢伙敗事有餘,生怕鬼怪被她嚇跑,忙快兩步來到窗臺。
還沒站穩,突然就一個頭被敲了個扁的男人從窗子上冒了出來,一頭血肉橫飛,眼珠暴突,顱骨變形的賣相,把見多識廣的龍紋身都冷不丁嚇了一跳。
就這一頓的空隙中,對方猛地捧住了他的頭,然後用他那稀爛的頭一個頭槌向龍紋身腦門砸過來。
按理一個彪形大漢,一個腦子本來就稀爛的鬼魂,怎麼看這種物理性的硬碰硬也是雞蛋碰石頭。
可龍紋身被兜頭一撞,頭卻傳來一聲嗡響,可見傷的不輕。
但他好歹也是身經百戰,雖然一開始被琳達的尖叫和冷不丁的畫面衝擊弄得錯失了先機,但反應也不慢。
那破頭鬼正要撞第二擊的時候,龍紋身先一步伸手一按,蒲扇般的大掌便將破頭鬼那破破爛爛的頭抱了個圓。
接著龍紋身手掌變成燒紅的鐵塊似的,直燙得破頭鬼肉香四溢,慘叫連連。
此時廚房的燈全開,頓時這裡亮如白晝,龍紋身眼睛一刺,注意力一亂,手勁稍鬆,破頭鬼便趁著這個時機逃出他的手消失不見。
但這同時,跑來的眾人全看見了那破頭鬼的樣貌。
廚房裡一下子被恐懼慌亂的驚叫所衝刺,龍紋身晦氣的吐了口痰。
沒能拿下那鱉孫正可惜得慌,又聽著一屋子的叫喚,頓時暴躁道:“他媽嚎個屁,沒你們瞎開燈老子早把那東西滅了。”
琳達這時候小心翼翼的問道:“龍哥,那到底什麼玩意兒啊?”
“不就是鬼了,還有你,剛沒艸夠你嗎叫個屁,害老子白挨一頭槌。”
祝央一行的玩家忙趁這個機會圍上他:“那您是幹什麼的啊?鬼都能打跑,太厲害了吧?”
李威更是道:“幾位哥都這本事嗎?你們該不會專門來島上驅鬼的吧?”
“我說你們咋能看見什麼黑氣呢,還以為你們誆人,沒料是真的?”
這現成的理由遞過來,幾人自然也順勢承認:“對對,就是看這片狀況不對才過來的。”
“你們別不識好人心,這會兒相信跟著我們沒壞處了吧?”
說完指了指琳達:“這妞兒今晚要不是有我,估計也交代了。”
琳達絲毫忘了自己是被拉下來作陪的,也心有餘悸的點點頭。
說完幾人又把視線對準幾個女玩家和女NPC,意思是屋子狀況你們親眼看見了,要安全不自己選。
頓時麗娜就真的往疤臉那邊湊了過去,方蕾她們被這傢伙的俐落弄得下不來台。
不過也只得僵著臉表示自己回屋考慮下。
經過祝央他們的時候,幾個人還得意的哈哈大笑,便是你這妞兒想護著,人自己投懷送抱又能奈何?
女孩子們倒是只要點頭就有著落,苦了幾個男生NPC,尤其是耗子還有另一個男生,這會兒真恨不得他們某個人中有好那一口的。
尊嚴算啥?就是唱唱紅花也比見那滿臉流漿的鬼強啊。
幾人還抱怨顧少道:“我說顧少,你家這買的什麼鬼屋啊?不乾不淨的就敢過來住?”
顧少臉色都青了,尼瑪才來這島沒三天,他一眾星拱月的富二代,島的真正主人。
在接連碰到的土匪霸權後,已經淪為邊緣人物了,這會兒還要面對自己幾個舔狗的質問。
他眼睛一瞪:“不樂意住你今晚睡沙灘去?”
幾人哪兒敢?照剛剛的架勢,想必琳達看到的小女孩兒鬼魂也是真的呢,人家可在外面死的,真是裡外哪兒都讓人寒顫。
祝央那囂張的架勢看似被剛剛龍紋身實打實的武力值給削了削氣焰。
直到回房間其他人也沒見她作何反應。
祝央第一天來選的就是三樓的主臥,後來第二批玩家過來,因著怕他們無故傷人,當時讓房間的時候看似無序,但實際上三樓住的大部分還是第一組的玩家。
至少動起手來玩家能有自保之力,NPC就不見得了。
而住在二樓的除了NPC們就只剩一個李威和另一個女玩家。
此時離剛剛廚房那陣騷動已經過去了二十來分鐘,眾人該回房的都已經回房,估計已經準備繼續入睡了。
而這時,卻有個人無聲的打開房門,從房間裡出了來,然後腳步輕巧無聲的出了走廊直接上了三樓樓梯。
黑暗中對方沒有開燈,行走在夜間就像來去無蹤的影子。
可正當他踏上三樓地板那刻,卻突然一個聲音響起——
“這麼晚了上來找誰?”
李威回頭,便看到漆黑的陰影中憑空出現一人。
不對,她不是憑空出現,而是身上的皮膚漸漸褪去漆黑,才在適應了黑暗的自己眼中顯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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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李威本就精神高度緊繃,能走到這一步,又哪個玩家是純粹憑運氣的?
遊戲裡的技能千奇百怪,你永遠都不知道自己的隊友還有對手中有多少藏龍臥虎,他因此他半夜跑出來和人接頭,是真的小心了又小心。
可不料還是被抓了個正著,來人還是在他看來最為棘手的祝央。
和方蕾他們一開始著眼於這傢伙的跋扈任性不同,李威是從頭到尾就沒小看過這看似不顧大局,行為不靠譜的傢伙。
你端看這人耽於享樂,一進遊戲是各種不靠譜,完成遊戲的優先等級竟比不得讓她享樂,開始一來又各種暴躁不耐煩,簡直就跟新手剛進遊戲,還是那種死得最快的類型。
可事情就是能照著對方有利的處境發展。
人說在遊戲裡是半點不能行差踏錯,但亂蹚成這樣還能一路過來的,那就意味著有別人相當不同的過人之處了。
並且對方表現來看明顯也是心思清明,自有一套邏輯,不容易被人說服之人。
李威心思電轉,臉上下意識已經露出一個一如既往的,讓人不會多加防備的笑。
他道:“你也察覺到不對勁了?巧了,我也對剛才的事老想來想去都覺得不通,所以琢磨上來找你們商量商量。”
“對了,那個陸辛呢?你這會兒出來不會讓他起疑吧?”
祝央笑了笑:“我其實還挺佩服你這種,明明一身本事還伏低做小這麼放得開的人,謹小慎微到這種地步,確實能活得夠久。”
“可你不覺得很多時候等你權衡分析,把各種利害全分析到滴水不漏的時候,黃花菜都已經涼了嗎?”
看著李威臉色陡然一變,祝央輕笑了一聲:“看來在這方面是吃過虧的,所以一旦確認,一秒都不願意多等就冒險上來了。”
李威終於臉色一沉,接著露出一個多少有些勝券在握的笑:“倒還是小看你了,不過那又怎麼樣?現在已經晚了。”
“你們這組的優勢已經沒有了,只要我大喊一聲,你們不是NPC的事全都會暴露,咱普通人的作戰經驗沒法和那些人相比,即便運氣好有一二不錯的技能,也不一定適用於打鬥。”
“你現在已經扒上了對面組的陸辛,只要哄好他,何愁任務完不成?大不了就是評價等級的問題,這難道有命重要嗎?”
“所以說,嚴格說來咱們才更像是一夥兒的,你又何必再這個時候這麼耳聰目明?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遊戲的立場再怎麼變,也和你關係不大,你說對吧?”
祝央嘖嘖道:“喲,這不是挺能言善道的嗎?說得我都快心動了。可問題就在通關評價上怎麼辦?”
“我就沒拿過S以下的評價,讓我在你們這些貨色下撿你們吃剩的骨頭,怎麼就不先照照鏡子?”
李威臉色的神色一斂,露出一抹冷笑:“那就是沒得聊了。”
對方該出手的時候也是利索,話音剛落,整個人就動了起來,並且不吝於製造出聲響,在他看來,這個時候撕破臉皮吃虧的絕對不是他。
不過慣於謹慎的性格還是讓他不會小看祝央,果然,手將要觸及到對方的時候,一抹銀光閃現,李威立馬抽手後退。
指尖傳來一陣鈍麻,接著是鑽心的疼,低頭一看,原來是剛才撤回的手還是有些反應不及,被削掉了薄薄一層肉皮,瞬間血珠冒出來,不多,但絕對讓人忽視不了。
李威自認已經夠警惕小心,出手的時候警惕著對方所有的動作,但這傢伙仍舊快得出奇,刨除這個等級的玩家所能達到的速度極限,出刀的俐落竟然猶如千錘百煉的刀客。
剛才幸好是他縮得快,不然就不僅僅是削破一層肉皮那麼簡單了。
李威越發警惕慎重的看著對方,可祝央卻已經不給他觀察的機會,隨手從廚房裡抽來的尖刀在她掌中靈活翻轉。
銀光織成的網鋪面向李威襲來,他急著躲閃已是不易,身體也逐漸感到寒冷僵硬,竟是冰霜已經從地上蔓延過來,覆蓋了大半身。
心知這怕又是對方的能力之一。先頭還好,但時間繼續拖下去的話,他的行動力只會被寒冷拖得越發遲鈍,彼漲我消之下,他落敗是肯定的。
這傢伙看著是個嬌滴滴的大小姐,原來近戰武力這麼強悍嗎?能力的配合使用也嫺熟,老實說有這本事壓根不會比那幾個混偏門的玩家差。
也難怪這傢伙從始至終都沒真正受制於人過,一開始還以為是借著陸辛狐假虎威,現在看來自己這邊還是低估了她。
意識到自己一個人恐怕沒有勝算,李威便著眼於發出更大的動靜,躲閃之間,順勢一拳砸向牆壁,整個三樓都發出一陣巨響。
他心道這樣那些傢伙該聽到動靜起來了吧?又想趁著祝央手忙腳亂之際,終於有空隙施展自己的能力。
手心裡才敢分泌出有毒的汗液,便感覺自己的脖子上抵住了個鋒利的東西。
李威大驚失色,看了眼面前的對手,對方陡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五感所感受到的對方的存在全在自己身後。
自己剛剛趁亂轟碎的牆壁一角也已經恢復如初,甚至自己站的方位都和自己印象中不一樣——
“幻術!”
“Bingo!所以可勁造,你就是砸翻整棟別墅,那幾個癟三也聽不到,畢竟我雖然技巧有限,讓睡著的人無視噪音睡得更香還是不怎麼費事的。”
李威自知這會兒是無力回天,可就這麼個才踏入中級場的傢伙,哪兒來這麼多技能?
爆出技能一定得有極高的通關評價,以及能力和自身的親和性,一般需要達到S級,偶爾A級也可以但都是少之又少的個例,必定有別的觸發條件。
剛進中級場的玩家,有一二能力傍身已經算是不錯了,加上運氣好得到的道具,一般玩家就這麼些保命手段。
可這傢伙區區走廊裡的交鋒,光是用出來的技能就有4個,還是即時發動不需要時間醞釀佈置那種,實在讓人不免嫉妒。
難道這傢伙真的如她自己所說,每場遊戲通關均是S級評價?這怎麼可能?
可疑惑間李威已經被祝央推進了自己的房間,他心中生疑,陸辛難道不在?
或者祝央這傢伙的幻術已經到了當面在人眼皮底下橫行無忌的地步?不然她怎麼敢就這麼大搖大擺的——
還沒琢磨完,便看見陸辛站在窗邊的位置面向自己這邊,半倚著窗臺旁的那張桌子。
看到祝央進來,便道:“比我想像中用時要短,看來掌握得不錯。”
祝央道:“那是,小弟的技能,老大總不可能使得還不如它們。”
路休辭神色有點飄,能一路人鬼不分吆喝使喚的,估計也只有她了。
李威這時候卻是全明白過來,他看了看陸辛,又看了看祝央,苦笑道:“難怪!我就說我也沒露出什麼破綻,白天的提議也有理有據,怎麼就一下子被抓到了尾巴。”
原來這陸辛壓根就和她是一夥的!
都是聰明人,自然不會這點都明白不過來。如果上來一組玩家中,在立場不明的前提下,有己方的人在,那首先就得懷疑自己這邊會不會是同樣的狀況了。
畢竟遊戲精明,怎麼可能拿這麼大的便宜給你撈?雙方制衡,優勢和實力不會懸殊太大,這才是遊戲的根本守則。
可惜祝央的外表太具有迷惑性,先前就能抬手把NPC頭頭顧少給收拾得暈頭轉向還甘為她驅使,把一個玩家迷得團團轉條件上也不是什麼有難度的事。
兩組玩家對抗的情況已經屬於罕見,更何況兩邊的人還認識,可能性太低讓人下意識就忽略了過去。
祝央卻是將他把椅子上一按,那邊陸辛立馬接手把人一捆,至此算是整個人落他們手裡了。
祝央坐回床上,大喇喇道:“我問,你說,剛編造一個字,就去海裡喂鯊魚,明白?”
李威也識相,乾脆直接道:“你是想問我收到的具體任務?”
“也簡單,就是滅殺鬼怪。一開始你們說出各自的任務時,我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後來另一組的人上島,我才察覺這場遊戲沒那麼簡單。”
“我倒是想一來就跟他們確認是不是同一陣營的,只不過那幫傢伙太過不知收斂,對NPC的惡意太大,可見對存在競爭性的玩家是個什麼光景。”
“我冒然出頭,萬一所想有差,倒楣的就是自己。所以只得先按兵不動,看看他們的具體任務是什麼,如果和咱們都存在衝突,那我和你們也不是一定就存在太過絕對的對立關係。”
也是那些傢伙行事太不講究,簡直就一土匪進村,對什麼看著都存在攻擊意味,沒有真正落到實處,還真沒辦法下定論。
祝央見這人乖覺,自己也滿意,她就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於是點頭道:“就是得這樣嘛,大夥兒都明白,有事說事,三兩下捋清楚了各自回房睡覺該多好?”
李威苦笑:“你會這麼容易放我回房睡覺?就不怕明天我找機會再跟對方接頭?”
祝央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反倒是問道:“你除了任務之外,通關評價的核算這一場有沒有特別提示?”
李威一愣,她前面想知道什麼自己能猜個七七八八,但這個問題就在意料之外了。
接著他突然想到,祝央他們這一組,就簡稱一組吧。
一組這次的任務獎勵是評級共用的,只要累計超渡了足夠多的鬼,全員通關等級和積分是一樣的,所以一開始方蕾嘲諷過祝央怕是不幹活躺贏的。
只不過這樣一來,如果沒有二組的人上岸的話,超渡鬼的數量達到S級就是很有可能的,一旦達到S級便有大概率爆出技能,所有玩家不但不會躲在隊友背後劃水,恐怕還會更積極的完成任務。
畢竟這種便宜可不多見。
一開始李威以為是一組和二組之間任務難度的懸殊,所有有這便宜,畢竟殺鬼可比超渡容易。
可現在突然聽祝央這樣問,心裡卻是一動,但還是老實回答道:“沒有特別提示,應該還是慣常一樣的規則。”
多做的多得,少做的少得,通關評價看個人的表現力。
對於普通玩家可能是互相協作的事,但對於慣於冒險,將遊戲當撈金場的賭徒型玩家來說,各自就存在競爭力了,尤其對方還好幾個都是這種類型,自然是僧多粥少。
李威以為自己明白了祝央的用意:“你的意思是即便我通風報信戳穿你們,他們利用完我後也不會分我肉吃,最好的可能就是把我邊緣化?”
說著他笑道:“也是,跟你們雖然任務存在衝突,但也不是不可調和的矛盾,同樣是保底通關的話,你們這邊隨便給一直棘手不好超渡的鬼讓我殺了,反倒比從那夥人嘴裡搶肉來得安全。”
“行吧,我改變立場了,就和你們混一邊如何?”
祝央嗤笑:“倒是會偷換概念,我都快以為我求賢若渴在爭取你的立場了。”
接著手裡變出來一顆黑色的彈珠,李威都沒反應過來,彈珠就被彈進他嘴裡,被按著下巴一抬,咕嚕嚕滾了下肚子裡去。
李威大驚失色:“你給我吃什麼?”
就見祝央指了指地上,李威順勢看去,地上有一顆同樣黑色的彈珠咕嚕嚕的滾過來。
撞到他被綁住的椅子腿時,突然翻身變成蟑螂,三兩口就將椅子腿咬短了一截。
李威臉上冷汗都出來了,便聽祝央道:“保底?我可不相信你野心僅此而已。你這種傢伙的保證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還是我自己上的保險比較讓我安心。”
“你也看到了,只要你敢多說一個字,甚至做任何暗示,我的蟑螂不用兩秒就能將你的肚子啃破,從裡面鑽出來。”
“哦對了,也別指望胃液能救你,這小可愛別的本事沒有,生命力旺盛是有保證的。”
李威出來的時候臉色都是鐵青的,此時整棟別墅的人都已沉眠,還聽得到輕微的鼾聲,可有誰知道他一個人灰溜溜的來又灰溜溜的回,偷雞不成蝕把米?
等那傢伙出門後,路休辭問:“你給他吃的什麼?”
“就普通的玻璃彈珠。”祝央聳肩。
也是仗著人家對自己的能力不熟,她的蟑螂是可以變成彈珠一樣的外表讓敵人一開始麻痹大意,不過卻不是真的可以在彈珠和蟑螂兩種物質之間切換。
所以真要一隻蟑螂塞進去,除非馬上就咬破他肚子跑出來,不然恐怕還是會被腐蝕,起不到脅迫的作用,白白犧牲一隻蟑螂。
祝央感歎道:“我居然會有一天對蟑螂這麼慈愛。”
路休辭:“……”
祝央倒在床上,卷過被子作勢繼續睡覺,等路大頭從後面摟過來的時候才道:“你看這狗比遊戲,還真不給半點調和衝突的可能呢。”
“生怕別人不知道它的打算多險惡似的。”
路休辭沉默了一下:“你既然看出來了,接不接它這茬就自己選吧。”
祝央在問李威二組的通關評價有無特殊規則的時候,李威自以為她是在舉例離間他和真正同組隊員的關係,讓他先沒合作就已滿心提防。
這其實根本沒必要,像李威這種謹小慎微的人,面對那種風格的隊友,不用別人說他就得防著點後背。
兩組對抗,一組的凝聚力被調到了最高,另一組仍舊存在隨處可見的競爭,路大頭一開始不願意提示她的,恐怕就是這一點吧?
遊戲更深層的用義,出於公平原則不能多做注解,只能在絲絲縷縷的地方暗示,只有被選中的玩家意會,並作出選擇。
這便是決定她今後通關方向的十字路口吧?
祝央又問道:“你收到的任務和我們是一樣的?”
路休辭搖頭:“不是,和二組是一樣的,不過好像不論如何,遊戲都已經默認我是你這邊的立場。”
祝央無語,便聽路大頭又道:“我想得不錯,你果然受它偏愛呢,各方面都是。”
這個時候的祝央還沒能理解他屢次說這話的真正含義,等她理解的時候,早已是來到高級場合了。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暫且不表。
第二天早上,所有人對昨晚發生的事一無所覺,但祝央卻趁著早餐後的空隙,突然將李威是內鬼的是告訴了另外幾個玩家。
只是隱去了雙方隊伍裡都有一個內鬼這件事。
一開始方蕾他們將信將疑,不過在祝央把李威叫過來親口承認後,別說幾個玩家,連李威整個人都是斯巴達的。
他一邊連連否認自己有叛變的心思,指天畫地的發誓比起外邊那隊傢伙,顯然還是大夥兒合作比較愉快,只要給他一兩鬼殺完成保底任務就成了。
又是表示任務立場不代表個人觀點,他還是跟喜歡大夥兒的,一群人雖然對他信任已失,不過好歹這會兒撕破臉沒好處。
李威不在乎別的玩家怎麼想,只是詫異祝央這就打算動作了?
果然李威的內鬼身份暴露出來,原本看似穩妥的主意就變成了別有用心,方蕾他們立刻表示得先把小女孩兒們的屍骨帶回來,總之先試著超渡看看,完成保底任務再說。
遊戲將立場設置得如此險惡,誰知道還有沒有別的坑等著他們?先確保保底任務,之後應對起來也好從容一些。
祝央讓幾人找了兩個竹筐和一大張午餐布出來,當著外邊眾人的面,讓幾個玩家去外邊摘水果揀海鮮。
藉口都現成的,突然多了幾個大漢,吃的喝的急劇減少,食材快要不夠了,自然得自給自足。
眾人不疑有他,見他們兩男兩女的人數也足夠,又大家都不是助人為樂的個性,便心安理得的享受起勞動成果來。
方蕾他們挖出懸崖那邊埋好的小女孩兒屍骨,用午餐布包好塞筐底,再在島上海邊采了不少椰子野果,還下淺水撿了些蝦蟹,還打了幾條魚,把屍骨滿滿的蓋住,這才打道回府。
正抬著筐進廚房,幾人便被刀疤臉攔住了。
他看了看兩筐東西,咧咧的笑道:“喲!收穫不小啊,哪裡打的?”
幾人心裡有鬼,被這麼一問自然緊張,其中一個男玩家笑道:“一路走一路隨便摘的,都新鮮著呢。”
說罷刀疤臉竟然伸手到筐上翻揀起來,幾人心都提起來了,懷疑這傢伙是不是看出了什麼端倪。
也不怪他們一驚一乍,主要不知不覺第二天突然告訴他們隊伍裡居然有個內鬼,如果不是祝央機敏,這會兒他們還不知道在哪兒呢?
幾個玩家見刀疤臉一樣樣將面上的椰子往上翻,神經緊繃,都做好了真要有什麼背水一戰的準備。
卻見他翻了幾下,好似找到個品相滿意的一般,拿起了一個椰子在手裡顛了顛,抬手一削就把椰子劈開。
椰汁從裡面流出來,他混不在意的舔了舔,看著方蕾眼神帶著下流的暗示。
又是半威脅道:“昨晚睡得怎麼樣?擔驚受怕鬼來找你不?今晚總該知道厲害了吧?”
方蕾很多時候真有種不顧一切跟這些玩意兒幹一場的衝動,可不行,她並不是長於近戰的玩家,其他幾個玩家中祝央不清楚,另外至少兩個也是如此,和這些悍匪直接對上是真吃虧。
方蕾僵硬的咧了個笑:“還好。”
刀疤臉卻是將手裡的椰子一扔,笑了笑:“你當我是在問你的?你是今晚自己洗乾淨了進我的屋呢?還是我自個兒找過來?”
方蕾怒火中燒,刀疤臉卻放下話後就不再糾纏,哈哈大笑著出了去。
另外三個玩家安慰了番她,看樣子現在雖然任務進展還沒多少,卻已經快到了箭在弦上的地步了。
別墅裡人來人往這會兒不好動作,幾人便把小女孩兒的屍骨藏進櫥櫃最裡層。
晃晃悠悠的浪過了一天,吃了晚飯,刀疤臉離桌的時候還看了方蕾一眼,見她作勢要洗碗,說了句:“洗好了就過來。”
這個‘洗’有點一語雙關的味道,懂的人比如第二組那幾個玩家,自然發出一陣你懂我懂的哄笑。
方蕾氣得臉色鐵青,這還不算完,妮娜不知道從哪裡竄出來,酸酸道:“喲~,這動作夠快的,成天繃著個臉還以為多端得住呢。”
這傢伙昨晚去了刀疤臉房間,這會兒刀疤臉點名了今晚要方蕾,自然沒有她的戲了。
方蕾不可置信還有這種對土匪爭風吃醋的斯德哥爾摩,不過這時另一個第二組的男人便摟過了妮娜:“怎麼?沒有哥哥陪晚上冷啊,疤哥沒空我有啊。”
妮娜撒嬌的推了推對方,兩人也就真的親親熱熱上了樓。
眾人走後,洗碗的任務交給了那三個玩家,祝央和方蕾帶著小女孩兒們的屍骨進了地窖。
果然仿佛是感應到了什麼迎接一般,白天空無一物的地窖這會兒已經點燃了蠟燭,連轉角都照出柔柔的光,像是生怕她們找不到似的。
祝央和方蕾看到那個女人背對著她們,這次沒有剁餡兒了,而是在邊包餃子邊哼歌,正如同每個一遍準備晚餐,一邊等待外出玩耍的孩子歸來。
玩得又累又餓的對熱騰騰的食物大快朵頤一般。
女人沒有轉身,溫柔的聲音卻傳來:“回來啦?都說要吃餃子讓你們別跑遠,快洗了手過來吃飯。”
祝央她們沒說話,身後卻傳來兩道稚嫩的童音:“還有蛋糕,媽媽買了新蛋糕,要吃。”
兩人轉身,看到兩個小女孩兒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身後,始終不得真正歸家的兩個靈魂終於和等待她們已久的母親匯合。
女人轉過身來,寵溺道:“好,好,吃完餃子就吃蛋糕。”
說著把身體遮住的案板往幾人面前一讓:“看,弟弟做的餃子,你們肯定愛吃。”
說完又糾正道:“哦,不是弟弟,是雜種。”
說著這麼刻毒的話,但她此刻表情還是溫柔慈祥的。
兩個小女孩兒便乖巧的坐到案板旁邊,看著媽媽用案板上剁碎的死胎包餃子,包好一個就規則有序的放在一旁的盤子裡。
一個盤子六個,也不煮,就直接催女兒道:“快吃吧!”
小女孩兒們竟真的拿起了那生餃子,細嚼慢嚥的吃了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女人剁死胎的時候根本沒有去骨,祝央兩人聽到她們吃餃子發出的咀嚼聲,時不時有種在嚼脆骨的感覺。
這聲音聽著簡直叫人毛骨悚然,方蕾甚至下意識的往後退了退。
但祝央卻在此時開口了:“太太,介意你做飯的時候聊兩句嗎?”
對方沒有回答,祝央竟也不覺得尷尬,反自顧自問道:“這屋裡住了多少‘人’?您先生呢?怎麼不和你們一起吃晚飯?”
方蕾差點被她這問題嚇死,明顯人家一家就有故事啊,你就不會問委婉點?
但那女人卻開口了:“哎呀!這話惱人的,換別人說我就生氣了,看你們送我囡囡回來才跟你們嘮的。”
接著在女人的描述下,祝央她們得知整棟別墅一共住了八個‘人’。
她和她先生還有一對雙胞胎女兒一家四口,一個男僕,兩個女僕,兩個女僕是母女。還有一人,那就是她丈夫的情人。
弱勢的女人在家沒有話語權,情人又懷了孕,自然登堂入室。
只是對方顯然並不知足,因她丈夫好歹還顧忌一點正統,情人遲遲無法轉正,便想辦法將她兩個女兒害死。
並煽風點火責怪她帶不好孩子,不配為人母,好攛掇丈夫休棄她。畢竟婚姻還維繫的關鍵就在於孩子,沒了孩子,她一個一無所有的女人還有什麼資格占著女主人的位置?
女人找孩子找瘋了,一無所獲。
說好的出門玩玩就回來吃餃子,還有新買來的蛋糕,卻出去了就沒能回來。
女人瘋了,殺了丈夫,剁了情人,剖開她肚子取出野種,剁碎了包成餃子。
又用丈夫的肉做胚,情人的五官做裝點,做出了全新的蛋糕,可孩子還是遲遲不回來。
聽到這裡,祝央想了想,這裡面只包含他們一家子的恩怨情仇,便道:“那另外三個人呢?你家的僕人們。”
女人毫不在乎的揮了揮手,笑眯眯的看著吃得正香的女兒們:“我做飯等我囡囡回來吃就夠了,管他們幹什麼?”
得,看來一個鬼怪NPC上是不可能得到所有的超渡線索的。
而且還有一點,兩個小女孩兒吃完餃子之後,便吵著要吃蛋糕。
女人被她們吵得沒奈何,便連忙點頭:“好,好,吃蛋糕。”
但揭開旁邊的水缸時,卻發現裡面除了兩具骨頭外空無一物。
女人低罵了一聲,表情猙獰,回過頭安撫兩個女兒的時候變又是另一幅樣子:“你們先等著媽媽,媽媽這就給你們做。”
接著從案板底下拿出一個磨刀棒,鋒利的菜刀在上面持續連敲,就仿佛有什麼東西在歸位一樣。
而與此同時——
三樓的房間內,二組的一個玩家吃飽了晚飯,因著沒有女人做陪,島上又沒什麼玩樂,便往床上一倒有些犯困。
半夢半醒之間便聞到一股異常勾人的肉香味,那味道太香,簡直讓人垂涎三尺,饒是晚飯吃得八成飽,也不由得感覺又餓了。
男人睜開眼睛,便發覺自己面前多了只烤羊,整只羊刷上了密制醬料,正烤得滋滋冒油,香飄四溢。
可又和單純的羊肉味道不同,看著也沒那麼幹,肥瘦相宜,顏色焦嫩,真越聞越餓。
男人也有過一瞬間的疑惑,自己好像吃過飯回房了,可接踵而至那讓人飄飄欲仙的香味就沖淡了這一疑惑。
男人忍不住伸出手,也不懼燙,竟直接從火架上撕了一塊肉下塞進嘴裡,果然好吃得上天。
外焦裡嫩,入口即化,肉汁四溢。男人接連吃了好幾口,才有空在看架子一眼。
誰知這一眼便讓他的飄忽的神智回了魂,此時架子上正轉動烤著的,赫然已經不是一隻烤羊了,分明就是一個被開膛破肚穿烤起來的人。
男人連連後退,接著一陣墜感傳來,他跌下了床,整個人回歸現實。
但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便感覺自己傳來一陣嘔吐的欲望,像什麼東西迫切的要從他胃裡爬出來,一瞬間那感覺已經來到喉嚨。
“哇——”男人忍不住做出乾嘔狀,緊接著抬頭看向穿對著的鏡子,發現自己的嘴邊,竟從裡面扒上了幾根手指頭。
一隻手——不,確切說是一個人要從他嘴裡鑽出來一樣。
男人心裡有些驚恐,但也不是吃素的,眼神一戾,手裡變憑空多了一個小瓶,瓶裡是黑色的汁水,也不知道是什麼。
他卻是毫不猶豫的見那汁水往喉嚨裡一倒,果然那都鑽出來半掌的手被燒爛一般,紛紛潰散下去,辛辣灼燒的感覺直達腹中,男人自己也痛得滿地打滾。
不過那東西沖體內呼之欲出的感覺倒是不見了,男人好歹鬆了口氣。
接著抬眼就看見自己眼前出現一個男人,看穿著像是成功人士,可身上的肉卻突然變腫變皺,接著散落融化。
還在向男人伸手:“肉,給我肉,來不及了——”
男人這會兒大傷元氣,但也不想放跑任務NPC,真要挺起來想辦法滅了對方,卻見他像是被什麼拘住一樣,然後神色驚恐,在掙扎中消失不見。
男人連忙跑出門,正好看到刀疤臉也一臉陰沉的沖一個女NPC(方蕾)的房間裡出來。
原來刀疤臉回房後,左等右等沒見方蕾過來,便知那娘們兒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
便翻身下床直接去了方蕾的房間,房間門從裡面上了鎖,顯然人已經回房了。
刀疤臉冷笑一聲,還以為這種鎖就能防住他不成?這虧得是遊戲這場限制NPC的性命,他們也不太好跟遊戲對著幹,不然頭一天這些妞兒就被圈起來了。
直接粗暴的一擰,門鎖就被暴力破壞了,刀疤臉推開門走了進去,聽到浴室裡傳來嘩嘩的水聲。
他臉上閃過一抹興奮的笑,在洗澡呢?正好省了事,直接變往浴室走去。
結果手伸到浴室門上,裡面就傳來一聲驚呼,然後門先一步打開了,一個光著身子濕著頭髮身材姣好的女人從裡面竄出來。
兜頭就撞進了刀疤臉懷裡,然後緊緊的抓住他,聲音害怕道:“有蟑螂,有蟑螂啊~~”
這嬌滴滴的聲音,和白天那一本正經的冷淡樣倒是不一樣,別有一番滋味。
刀疤臉哈哈一笑:“蟑螂有什麼好怕的?走,我看著你洗,就不信還敢出來,出來一隻幫你打死一隻。”
胸口被懷裡的女人嬌嗔的敲了敲,刀疤臉手腳不規矩的摸了摸她的身子,果然跟嗆口小辣椒的性格不一樣,端的是豐腴滑膩,滋味撩人。
摸著摸著便開始真刀實槍起來,他低頭親上這妞兒,頓時兩人乾柴烈火起來。
刀疤臉心道這妞白天那副樣子,真到了陣仗倒是熱情,只親著親著,觸感就覺得有點不對勁。
這嘴唇雖然濕熱吧,但也太平了,他記得那妞唇挺飽滿的,湊得再怎麼近也沒有碰到對方的鼻子。
而且講道理,就跟在親一坨生肉一樣。
刀疤臉覺得不對,便低下頭,結果眼前的畫面讓他蠢蠢欲動的衝動直接萎了下去。
只見他親的哪兒是那熱辣妞,分明就是一五官全被挖了的血窟窿女鬼。
眼珠不翼而飛,鼻子被割掉,耳朵被摘走,嘴巴被削掉,他剛剛跟人親得帶勁的就是那已經失去嘴唇的兩片肉。
刀疤臉怒不可遏,抬手就掐住了女鬼的脖子:“騙你爺爺是吧?要真是個女鬼老子也受用了,血淋淋的懟這兒找死呢?”
女鬼發出咯咯咯痛苦的聲音,但接著那沒有嘴唇的嘴巴得意一裂,仿佛裂到了耳根。
刀疤臉立馬差距道自己不對勁,他的眼睛只有一只能視物了,而女鬼的眼眶裡卻赫然多了一隻眼珠子。
疤臉知道自己著道了,要是再拖拉,自己的臉准得不見完,可真琢磨對策呢,對方女鬼反倒發出一聲不甘的尖嘯,接著被什麼無形之物拖拽般消失了。
刀疤臉打開門,便看到同樣一臉狼狽同夥,兩人一看就知道雙方怎麼回事,連忙叫醒了一夥中要麼睡覺要麼在辦事的豬們。
除了沒找到陸辛,二組的四個玩家全聚齊在了刀疤臉房間裡。
此時地窖之類,祝央兩人眼看著女主人用金屬磨刀棍但做招魂鈴用,召回了被自己殺死的丈夫和情人。
然後不顧兩個鬼怪的哀嚎,繼續著她生前做過一次的蛋糕任務,可兩個鬼除了痛苦之外,顯然更有著一副絕望般的畏懼。
祝央明白的,即便沒有第二組玩家,她們的遊戲也一開始就存在衝突。
一個宅子裡的鬼,各有故事而死,必定是不可能滿足每個人的執著,有時候一個人的遺願必定會涉及到另一個人的掙扎。
所以說他們絕不可能將所有鬼進行超渡,得有所抉擇。
祝央往身後叫了一聲,方蕾一驚,回頭看到二組的陸辛出現在身後,猛地陷入了警惕。
卻聽祝央道:“遊戲雖然把你算做我們組,但給的任務卻和那批玩家一樣的,保守起見你還是殺一個吧。”
方蕾明白過來,這人就是那一組裡面己方的內鬼。過來陸辛抬手就宰了其中一隻。
女主人和雙胞胎母女三人吃了男人的血肉和情人的五官做的蛋糕後,也了卻遺願開始發光泛白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別墅所有玩家腦海裡卻傳來一個聲音。
告訴已有玩家完成超渡任務三,鬼怪數量有限,請為完成任務的玩家抓緊時間。
祝央差點沒一口鹽汽水噴出來,她早知狗比遊戲賤,可真沒想到這麼賤的,真他麼慢點都得兩邊猛推一把。
而樓上正在商量事的幾個二組玩家,聽了這通知,腦子裡再琢磨了即便這裡面所有隱藏的信息量,哪兒能還猜不到有別的玩家和別的任務?
刀疤臉率先冷笑一聲:“這還真是,終日打雁,讓雁啄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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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祝央心裡把遊戲日了個遍,真真覺得這傻逼遊戲是賤出水來了。
可虧得這狗比玩意兒有層屏障躲著讓人一時半會兒抓不住尾巴,不然早被人掄出來按在地上摩擦,磨成芝士碎下飯了。
不過換個角度看,這狗比這麼賤精其實也不無道理,整棟別墅才八隻鬼,一下子就超度三隻灰飛煙滅兩隻。
就剩仨還留在外面,二組玩家一人一隻都不夠分的,以祝央的行動力,說不準什麼時候猝不及防就完成任務了。
到了那個時候遊戲面上的通關任務算是完成,玩家可以自行離開副本,狗比遊戲設的局還沒展開呢,它能幹?
所以這狗比一開始就別把超度任務線弄得這麼有關聯性啊,到現在來手忙腳亂,個傻逼。
祝央心裡這麼吐槽,仿佛聽到了什麼被紮了一刀的聲音。
她也沒理會,只是拍了拍方蕾的肩膀:“辛苦了!”
方蕾有點懵,心道大夥兒都是被遊戲坑了的,她反倒過來安慰自己幹什麼?
不過馬上她就知道為什麼了。
三樓的二組玩家正聚在一起對晚上連續鬼怪的襲擊罵娘,不過晦氣是有,但多的還是興奮。
畢竟鬼怪現在繞開NPC直接找上他們,倒是省事多了,接下來NPC能發揮的作用也有限,便用不著這麼束手束腳。
刀疤臉剛剛差點被女鬼奪走一隻眼睛,好在女鬼消失之際眼睛也回到了自己身上。
不過還是跟眾人交代道:“這次的鬼怪實力倒不見得多強,不過夠狡猾,無孔不入的不定什麼時候就著道。大夥兒小心著點。”
其他幾人心道哪場遊戲的鬼不狡猾?你這不就是色迷心竅被鑽了空子嗎?還好意思整一副大義凜然?
不過腹誹歸腹誹,面上倒是一片贊同,畢竟對敵線索不能大意,小心駛得萬年船。
結果才說著,遊戲就傳來這麼個通告。
幾人有那麼瞬間有些懵,可字面上的意思也好理解。
什麼叫完成鬼怪的超度任務?他們的任務裡可沒有這一項,並且四個人也都在這裡,他們第一反應還是陸辛在搞鬼。
可轉念一想,他們對陸辛一開始就帶了不小的警惕,也隨時有注意到他。
但這傢伙除了泡妞兒連遊戲都忘了的樣子,根本一副連保底任務都嫌棄浪費他時間的架勢。
超度任務難度相對滅殺要難不少,至少鬼怪生前的關係死因執念這些脈絡得梳理清楚。
他陸辛就是再厲害,成天這樣跟女NPC黏糊,也沒那份時間。
接下來就只剩一種可能,那就是島上除了他們以外還有別的玩家。
遊戲裡一開始不允許玩家相互攻擊這個大前提,便說明了遊戲的基調——至少在中級場以下是不怎麼希望玩家之間有太過絕對的競爭關係的。
所以兩組出現在同一個遊戲裡的副本少之又少,很多人壓根都沒聽說過這個可能。
某件事如果只是個例,自然不會引起一個團體的普遍性警惕,又玩了分批次進入這個障眼法,可見遊戲有多狡猾。
不過考慮到對方的任務難度,和兩隊的武力值差距,先一步登島且隱瞞身份也不算遊戲太過偏頗。
只是吊在那裡的肉,突然被橫沖出來的別的狗叼走,遊戲世界的鬼怪NPC對別的玩家來說是通關任務,對於這些把遊戲當撈金場的人來說可都是大把能換成錢的積分。
奪了財務猶如殺人父母,品過味來的幾人臉上均是一股戾氣閃過。
幾人開門,正好就撞見陸辛和那漂亮妞兒摟著肩膀姿態親熱的從樓下上來。
看到他們還笑嘻嘻打了個招呼。
刀疤臉沉著臉道:“陸兄弟,這會兒可真是好興致,你難道沒收到消息?”
陸辛道:“收到了。”
接著若無其事的撥弄著懷裡女人的頭髮道:“才三隻而已,瞧你們自亂陣腳那樣,也不是沒有鬼在你們面前現身過,自己讓人溜了有什麼好說的?”
這傢伙意思很明顯了,到現在還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一副只要有鬼竄出來殺了保底就萬事不理的架勢,對這場副本的態度倒是光棍得很。
幾人看著他心裡越發生疑,不過作為二組內鬼的李威已經被祝央截了下來,匆忙才猜出可能有兩支隊伍的他們是想破腦袋也不可能發現裡面還有好幾條無恥的設定。
所以陸辛的行為便哪裡看著都可疑,但實在要下定論卻又哪裡都解釋不通。
刀疤臉皮笑肉不笑道:“咱們都是得養家糊口的人,可不像陸兄弟這麼瀟灑,今朝有酒今朝醉,哪裡都玩得這麼灑脫。”
又問道:“陸兄弟剛沒在房間中這是去哪兒了?”
陸辛道:“晚上外邊的夜景不錯,你們有空該看看的。”
幾人默認這對狗男女出去打野了,見問不出什麼便也悻悻的回房。
他們剛走,後一步的方蕾也回了來,開自己房間門的時候便覺著不對,整個門把都已經壞了。
便知道祝央之前離開地窖那句‘辛苦了’怎麼回事。
這夥人簡直就是土匪強盜,色中餓鬼,晚上居然真的暴力進了女孩子的房間。
先不討論對方顯而易見的畜生本性,剛剛遊戲的提示一出來,沒在房間的祝央有面上還是二組的陸辛這個天然掩護。
自己可不就成了絕對的靶子了嗎?
方蕾心裡對遊戲破口大駡,為安全計晚上也不敢待自己房間,便敲了另一個女玩家的門,和對方擠了一夜。
兩人還商量了大半宿各種明天要是受到猜忌怎麼暫時蒙混過去,或者對方要真的突然發難怎麼應對。
按照方蕾她們的設想,他們對二組的玩家警惕小心是沒錯,但二組的玩家即便這會兒知道還有另一隊的人存在,也不會這麼冒進的當眾撕破臉。
畢竟除了她之外,別的NPC和玩家暫時是無法分辨的,還有一個淪落成狗腿子,人漂亮NPC說什麼都聽,到時候不定聽了祝央的話會不會調頭對付他們的陸辛。
中級場的玩家本事也個個值得警惕,在眼前抓黑的情況下,他們應該不會貿然就出手。
可顯然一組的玩家都有些低估對方,這些傢伙就按路休辭說的,一進遊戲就是被遊戲厭棄的存在。
任務難度和所經曲折實際上普遍比一般玩家更高,這麼經過來的人,越是活到最後便越是同等級玩家中棘手的存在。
端看他們行事毫無底線,又鬥爭經驗豐富,可是想走到中級場,光靠沒人性和悍勇可是不夠的。
天還沒亮的時候,有兩道人影便打開自己房間的窗戶,從三樓跳了下去,偷摸的來到了之前懸崖邊的埋骨之地。
隨意批了兩根樹枝開始挖,果然前天埋的兩具骨頭沒了蹤影。
其中一人沖坑了呸了一口:“媽的,這次是被遊戲坑得厲害了。光顧著防著鬼怪,倒是人在眼皮子底下造都眼瞎沒看見。”
其中一人道:“算了,說歸說還是咱太得意,一開始不讓殺NPC的規矩出來就該警惕的。”
如果沒這項規矩,他們一上岸第一件事肯定就是徹底佔領這座島再說,辦任務也就方便得多。
把人全圈在一起了,哪兒還會有這麼多事?即便不成,一開始隱藏玩家也勢必出手反抗,他們也不至於好幾天了才迷迷糊糊被擺一道。
“說到底還是連續幾次任務太輕鬆,有些大意了。他媽的遊戲居然玩麻痹大意這套,還以為它折騰夠了呢。”
可見是對遊戲的針對意味早已理解頗深了。
他倆動作快,全速來回一趟下來並沒有花多少時間,在別墅裡的人醒來之前便又悄無聲息的原路返回房間。
一早起來,卻做出一副對狀況才開始真正有個一知半解的樣子。
早餐的時候刀疤臉看了方蕾一眼,方蕾心裡一緊,但對方居然沒有說話,她不免猜測自己的預料果然是對的。
雖說她首當其衝暴露出來,可對方還是得警惕著其他藏在暗處的玩家一時半會不會貿然出手。
她現在仰仗的也只有這個時間差,既要躲著對方可能的偷襲,又得期盼快點完成任務,形式實在緊迫。
不過好在遊戲只播報了三隻被超度的鬼的去向,實際上任務物件已經不多了。
還處於一條故事線上,運氣好的話,一下子就能超度,所以她的處境雖說不容樂觀,但還是不到絕望時候的。
可哪想她還是樂觀了。
早飯過後今天輪到琳達和妮娜她們洗碗,兩人不情不願的撅著嘴巴進了廚房。
其他人則四散而去,玩樂的玩樂,心懷鬼胎的心懷鬼胎。
方蕾和自己組的玩家不太敢聚在一起,但倒也不能太刻意保持距離,虛虛實實的混在NPC裡才好讓對面組的人不好分辨。
兩個男玩家和顧少耗子他們一起去海邊垂釣,祝央和陸辛吃完早飯便又回了房間一副享樂沒夠的樣子。
方蕾和另一個女玩家則和女NPC們在沙灘上玩球。
幾個二組玩家如他們所料今天沒喝酒了,坐外邊一副打量觀望的凝重架勢。
沒多一會兒去上廁所的琳達跑過來告訴方蕾,她剛剛被人偷窺了。
對方又羞又怒:“我不好跟男人們說,剛剛我離開那會兒誰不在?太過分了。”
方蕾看了看四周,搖搖頭:“人都在外面呢。”
二組的那四個坐在海邊的礁石上,別的男人和顧少一起坐船在幾十米開外的海面上,陸辛倒是在別墅裡面。
不過那傢伙成天黏著祝央,根本可以忽略不計。
琳達聞言氣憤道:“我看到一個男人蹲著從廁所門下面看進來,不是咱們這裡的臭男人,難道是鬼不成?”
說著她自己就突然起了身雞皮疙瘩:“不對,不會真的又——”
琳達哭喪著臉:“我怎麼這麼倒楣啊?”
方蕾心裡一動:“那男人長什麼樣?”
“沒看清,他當時腦袋側著呢,不過好像——腦袋有點,有點扁。”
方蕾立馬聯繫到了那天晚上龍紋身在廚房碰到的那個,昨天晚上消失的那五隻都和那晚那個對不上號。
按女主人的說法,現在剩下的鬼就只還剩三個,那晚的男鬼就是男僕了。
方蕾雖說心裡把處境捋得透徹,但二組那些窮凶極惡的都是些什麼人?也無法完全用正常人的小心謹慎推測他們的行為。
自己一個人暴露在明面上,內心的壓力其實可想而知的。
聞言想的是超度另外三隻的機會來了,見幾個二組玩家這會兒注意力在海上那夥人身上,便借著上廁所之便,說跟琳達過去看看。
結果男僕鬼沒等到,倒是等來了刀疤臉。
方蕾這會兒哪裡不知自己受騙了,看著琳達:“你——”
琳達還一副為她好的樣子:“疤哥說實在有話想和你談談,我說你也別這麼傲嘛,總得給人一個機會。”
“你看疤哥這幾天?人前人後已經夠給你面子了,還矯情呢?”
這傻逼NPC虧得也是一條人命,不然方蕾真拼著別的不顧,先宰了她再說,怎麼就有這麼自說自話的下作東西?
不過她也沒讓琳達好看,對著她那隆過的鼻子,一拳就搗了過去,也沒下死力氣,但直接把那鼻子打歪了。
琳達捂著鼻子倒地上留著鼻血涕淚四流,上面方蕾冰冷的聲音傳來:“你這張鞋拔子臉在我眼前晃這麼多天,忍到現在才揍你也是給你面子了,矯情個屁,不就是鼻子歪了嗎?醫院8000能修復,怎麼樣,榮幸不?”
刀疤臉笑了,也沒管地上的琳達,咧著嘴道:“果然還是這樣的帶勁,你要早說你是玩家,任務啥的也不是不能商量,也沒必要鬧到現在這麼不好看。”
方蕾也撕下了警惕憋屈的偽裝,冷笑道:“說得這會兒占上風的是你們一樣。”
“你可搞清楚,我保底任務已經做完了,這會兒就是光應付你們至少不用分精力,你們可現在還顆粒無收呢。這一隻鬼都沒殺到,遊戲結束的時候即便不被抹殺,也得是痛罰一筆吧?”
刀疤臉表情難看了,接著也冷冷一笑,臉上那道紮結的刀疤顯得更可怖了:“所以這不得從你們身上找補回來?”
說著也不跟她多廢話,伸手為爪便抓了過來——
方蕾早有警惕,順勢就是一躲,更是趁機從不知道哪裡甩了根繩子出來,那繩子仿若有自身意識一般,活蛇一樣纏上刀疤臉的小腿。
方蕾這時已經在地上慣性一滾,接著就要借力拉扯繩子好讓這傢伙失重跌倒,製造更多攻擊機會。
她並不長於力量,現實中以前也就是個普通白領,從小沒打過架,即使進入遊戲以來有意思的訓練,但和這些人的經驗差距仍然巨大。
所以一開始就沒打算硬碰硬,只是正肩膀一用力的時候,卻突然拽了個空,自己反倒趔趄兩步險些跌倒。
回過頭,就見那傢伙鞋尖上彈出刀片,瞬間就把繩子給割斷了。
對方甚至不給她反應的機會,方蕾心裡一驚想要繼續釋放繩子阻礙他的步伐時,卻是頭皮一痛,接著腦子就受到猛烈一擊。
暈暈乎乎之間,聽到上面傳來聲音:“呵!你這本事用來偷襲倒是不錯,要趁我們沒發現之前布下陷阱,老子估計還真可能著道。現在嘛,大白天的你舞跳繩呢?”
方蕾被捆了手腳被帶進了地窖打暈,綁玩家肯定不能用普通繩子,刀疤臉是拆了綁遊輪的鎖鏈代替。
等她恢復意識的時候,地窖裡已經不止她一個人了,他們一組除了祝央和李威之外,都已經被盡數制住控制了起來。
方蕾沒料到他們一組淪陷得這麼快,一時間對雙方的武力值真的大感絕望,照她的想法,即便他們不敵,至少也可以對峙一番,再不濟也能讓這些傢伙吃點虧的。
可除了其中兩個有點輕傷之外,任何人的反抗好像都沒帶來顯眼的效果。
其實也不是幾個玩家太菜,方蕾被用計騙走打暈後,另一個女玩家比她更不善爭鬥,一人對上沙灘上三人,自然輕而易舉被控制了。
剩下兩個男玩家或許拿出真正本事有一拼之力,可同時應付四個身手老辣的人,結果如何顯而易見。
方蕾是左想右想想不明白這些傢伙怎麼就這麼快確定了大部分的玩家人選,毫不猶豫的發起襲擊。
卻見刀疤臉扔了一包東西在他們面前,正是他們昨天帶回來的那包骨頭。
女主人和雙胞胎被超度後,骨頭自然也就沒了效用,隨意的放在了地窖的隱蔽之處。
幾個玩家見狀恍然大悟,是了!他們只想著自己的存在暴利,卻忘了遊戲那句通知其實透露了更不得了的東西。
一句超度不光是道出了任務相衝突的玩家的存在,順著挖出他們的思路也很明顯。
超度任務自然多的是對鬼怪生前之物的需要,而目前為止最顯眼的就是兩具骸骨了。
幾人連夜拋開他們臨時給挖的墳,裡面的東西消失不見,自然而然昨天出去采果子打魚蝦的四人就成了最大嫌疑,這其中還有幾乎已經確定是玩家的方蕾。
這群人的反應和時效性都遠超預料,要不是一開始的自大,其實也輪不到他們佔據先機。
這時候疤臉蹲下來,看了幾人一眼,冷笑道:“沒想到咱們說動手就動手吧?呵!咱們組五個人,你們這組人數就算有出入也差不了多少,就算還有沒揪出來的耗子,頂多也一兩個。”
“一大半的人都顯出來了,幹嘛不動手?真當大爺們是追你們後面喝湯聞屁的蠢貨呢?”
說著其中一人便一拳搗在一個男玩家臉上,也不廢話:“說吧,還有誰?”
又覺得幾人估計不會配合,便威脅道:“先說好,遊戲是不准玩家相互攻擊,可並沒說過不同組的還有這規矩。就算殺了你們得招遊戲忌諱,下場拼命增加難度得不償失,但給你們點苦頭這中不影響吧?不然遊戲幹嘛安排對抗?合理損傷它總沒得說。”
“可先想好了,咱們哥幾個是只求財,只要大家交涉愉快,都是玩家也不是沒別的餘地,咬著牙齒硬抗,咱們在這兒耗,換剩下那一兩個撿漏,就看你們覺得自己捨命吃的苦頭值不值了。”
不料這幾個玩家倒是半點沒硬氣的意思,他們更多的威逼利誘還沒出來呢,對方就一致的將剩下那個給招了。
“是李威,李威也是咱們一組的。”
好麼,出去兩個人,然後不到十分鐘李威就被打青一隻眼睛帶了進來。
李威簡直特麼日了狗了,一組的人當他是叛徒,二組的人當他是一組的漏網之魚,關鍵是他還沒法解釋,不然腸穿肚爛等著自己。
結果自己就被本該是同夥的一行人和劣勢的一方捆在一起,接受那番勒索恐嚇。
人刀疤臉說得也實在:“好了,既然人到齊了,咱就開始算帳吧。”
“別緊張,咱說求財就求財,只要不是斷兄弟財路的,咱也是和氣人。”
“任務提示大夥兒也聽到了憑空就給你們先拿了三隻鬼,這損失怎麼算?多的兄弟也不談,就你們幾個,把這筆損失給兄弟補上,咱就一筆勾銷怎麼樣?”
“到時候咱在島上還是照樣可以一起喝酒跳舞的同行。”
他這邊唱完白臉,龍紋身便抽出一把刀來,在一旁的蠟燭上烤了烤:“自然,積分重要大家都懂,不想讓也理解,要是咱同一組的玩家,咱還真只得乾瞪眼。”
“可惜了!”說著轉過頭,咧嘴笑道:“要說這積分沒了可以再賺,胳膊腿沒了一隻,就很難再生了吧?”
說著回頭對同夥道:“這種程度傷殘該是在遊戲容忍範圍內吧?”
其他幾人哄笑道:“不容忍也沒辦法啊,誰叫它安排的對抗賽?想兩邊只破點油皮,幹嘛不安排咱們玩過家家?”
一番的威逼恐嚇,也不是沒有效果。
這些人不清楚,但一組玩家卻是知道自個兒情況的,現在他們保底任務完成,而且評價已經算中等,沒了通關之憂,自然就少了那份破釜沉舟的魄力。
迫於遊戲的一貫規則,要猜測它的思路通常肯定是忌諱玩家相互殺戮,可就按人家說的,既然安排到對抗賽裡面了,自然不可能沒有折損。
為了不得罪遊戲增加下場的通關難度,幾個人或許不會真要了他們命,不過折磨一番帶來不可逆轉傷殘對方是絕對幹得出來的。
有時候和人比起來,大多數人還是會放棄到手的好處,更何況除了方蕾,昨晚超度的時候幾人都不在,並沒有自己千辛萬苦努力得到的實在感,自然談不上多珍惜。
就跟搬磚一月賺的錢和順手撿到的相等金額,哪個更容易捨棄一目了然。
眼看刀子越靠越近,幾個玩家心裡都在開始打算盤,已經剛開始琢磨跟對方扯皮到底割多少肉的念頭了。
如果金額不大的話,倒也不是不能接受,畢竟遊戲裡審時度勢也很重要。
然而就在此時,兩組玩家腦子裡又傳來一段通知——
已有玩家完成超渡任務兩起,鬼怪數量僅剩一隻,請未完成任務的玩家抓緊時間。
若說剛剛幾人還一度佔據上風,勝券在握的勒索好處,現在只能用大驚失色形容了。
刀疤臉更是直接驚呼出聲:“這他媽怎麼可能?”
說完就抓過方蕾的頭髮,抽了她一巴掌,基本沒怎麼留餘力,方蕾直接被抽得牙齒鬆動,吐出一口血沫來。
刀疤臉沉著臉道:“還有一個雜碎是誰?”
方蕾呵呵一笑,氣性上來了也不管不顧:“你們他媽還有空待在這兒?還有一隻鬼啦!咱們剩下那人效率你們看到了,怕再多給了十分鐘就把最後一隻也超度了。”
“你們保底任務都玩不成,哈哈!還有時間跟我們耗?是覺得自己運氣好還是多讓遊戲另眼相看不會被抹殺?”
四個人臉色鐵青,倒也知道現在不是和他們浪費時間的時候了。
留下一人看著他們,當務之急是得把那隻漏網之魚抓出來。
三人立馬出了地窖,卻發現外面一個人都沒有,客廳,沙灘,還有近處的海面上,仿佛所有NPC憑空消失一般。
三人一驚,立馬跑上三樓,急匆匆的大敲陸辛的門,邊敲邊罵:“他媽的別在裡邊爽了,沒聽到現在已經眉毛上火了?”
*
祝央今早起來一大早就開始忙活了,過任務還真鮮少有這麼積極的。
她知道今天有方蕾這麼個活引子,二組的幾個玩家估計注意力都會在她們身上,便借著這空隙在別墅裡佈置起來。
果然沒過多久外面就傳來一場接連一場的騷動,等最後李威也被抓進去了,裡面才開始消停,估摸著是一群貪得無厭的在談籌碼了。
祝央這時候出來,將所有NPC聚集,讓他們跑遠點找個隱蔽的礁石洞藏起來。
對領頭的顧少道:“你們也看見現在的狀況了,那幾個傢伙對大夥兒出手了,雖然不知道什麼目的,可接下來指不定就是你們之中任何一人。”
“帶著人藏好,誰都別出來。”說著看了琳達和妮娜兩人一眼:“要是有覺得討好他們就可以高枕無憂的,先找塊石頭敲死別放出來連累其他人吧。”
兩個女生一抖,但琳達才被打歪了鼻子,慘狀大家都看見了,現在一觸即發的緊繃狀況是個人都感覺得到,被抓進去的幾人怎麼樣了也未知,這島現在就是馬上出人命都沒人奇怪。
所以大夥兒都不敢嘰嘰哇哇,只是顧少看著祝央道:“那你呢?你在外面有什麼用?還是一起藏起來吧。”
說著眼神不贊同的看著陸辛,只覺得這傢伙冒險把女孩子捲進去了。
祝央也懶得和他們廢話,推了他們一把:“快走吧,時間不多了,三個小時後出來。”
攆走一幫NPC後,祝央直接回了房,將上午從之前那個帶血跡床的雜物室裡翻出來的小孩兒撥浪鼓往床底一扔。
自顧自開口道:“出來吧,我也沒時間在你們身上耗了,時間有限,你們不配合我就燒了房子,你們也別超度了,天天露天吹海風吧。”
說完這話,屋裡安靜了一瞬,過了一會兒,便真的有一隻手從床底伸出來,撿起那支撥浪鼓,然後從下面鑽出來。
是那個老太婆!
老太婆看著祝央兩人,眼神裡全是看傷風敗俗的年輕人的鄙視感。
只是這會兒看到了撥浪鼓,倒是歎了口氣:“這還是我準備的呢,想著小孫子一出生就能逗他玩。”
祝央道:“你女兒呢?”
老太婆道:“空口白牙的讓我告訴你,可沒這麼便宜的事。”
祝央不耐煩的揮揮手:“給我拉倒,都說了趕時間聽不懂話是吧?”
“在我看來你倆應該是最沒留戀的,你女兒雖然流產而死,但你也用榔頭把那臭男人的腦袋給砸扁了,因果已了,你們要還覺得不解氣,一會兒那男人還得被我們重新徹底殺一遍。”
“你們就各自超度奔新生活去吧,動作麻利點,慢了小心挨打。”
老太婆驚訝的看著她:“你——”
祝央翻了個白眼,有時候就是這點麻煩,什麼都要解釋出來:“倆小女孩兒的說法不是小三殺的他們,是家裡的男僕說帶她們去摘果子騙到懸崖推下去。”
“男僕這麼做自然是和小三已經暗通曲款,你女兒又一副流產死亡的樣子,要只是別的好處,犯不著做這麼絕,自然是和小三有更深層次的牽扯。”
“沒准小三肚子裡那孩子就是他的,而兩人正是打算扶小三上位後,在弄死男主人竊取整個家的財產,所以小三容不下你女兒和她的孩子。”
“當然後面的只是猜測,有可能只是男僕一廂情願,小三對他只是哄騙利用。不過女主人離開之前,說他們一家死後,有個賤種鳩占鵲巢,跑主臥睡覺去了,而你又躲在床底嘛——”
鬼怪,尤其是擁有執念的鬼怪,行為其實很遵循臨死前的邏輯的。
“你趁那傢伙得意忘形的時候,拿著榔頭藏在床底,趁他睡著了,才從下面爬起來,接著一下又一下的把人腦袋敲得稀巴爛。然後把屍體直接從窗戶扔了下去。”
他們這個房間正對著的,正好就是那天晚上龍紋身和妮娜碰到的那個扁頭鬼的窗臺。
“按照一般邏輯大膽猜測,再用結果逆向反推,可能有出入,但大方向我想應該是沒問題的,所以你女兒呢?還不出來嗎?”
這時候房間裡響起一聲幽幽的歎息,祝央床上的被子又拱了起來,如同那天晚上一樣。
女僕現身,剛要說話,祝央便別過臉對路休辭到:“今天之內完成任務,反正沒有被子蓋了。”
路休辭點頭:“好!”
女僕:“……”
老太婆見女兒下不來台,還是自己遞過梯子,歎氣道:“大體差不離,那畜生早年就和我女兒定下婚約,眼看著孩子都要生了,卻攀上高枝生了異心。”
“賤女人容不下我女兒,那畜生就親自來灌滑胎藥,可憐那孩子,都快足月了,可憐我女兒,血流得止都止不住。”
親媽看著自己女兒血崩,淒慘的死在陰暗孤獨的小屋裡,哪裡受得住?
於是便找了把榔頭躲起來,要了他的狗命自己也吊死在了別墅裡。
祝央聞言,點點頭:“成成,一會兒再殺那賤男人一次的時候,替你們下手狠點,趕緊走吧,被另外幾個傢伙逮到就別想走了。”
老太婆有些懵:“可你還沒完成咱的遺願。”
“那你遺願是什麼?”祝央不耐煩道。
老太婆看著女兒道:“我要我閨女平平安安的生下孩子。”
祝央想都沒想就拒絕:“這個太難,而且耗時太長,我又沒法讓你閨女懷孕。”
這時候她女兒開口道:“本來是打算附在你身上,借你的身體懷孕的,反正你們天天晚上都折騰。”
祝央和路休辭沉默了一會兒,接著互相看了一眼,看樣子已經達成了共識——
“算了,不麻煩了,殺了吧。”
特喵的偷窺就算了,反正世界上鬼這麼多,也避諱不過來,結果還打了這主意?
祝央抬手就抽出那本人皮書:“你倆也別想躲,只要還在別墅裡,靠這玩意兒始終能把你們翻出來。”
人皮書的作用雖然是詛咒,但裡面的規則也不是不可以進行其他的騷操作。
就比如這玩意兒召喚附近鬼怪這條,祝央這會就是詛咒路大頭,憑自己擁有靈力的血招出這倆貨,再提前宰了她們,不管是詛咒還是反噬,缺少中間這環也就不存在了。
倆母女看到書的時候便感受得到這玩意兒對於鬼怪的強大約束力,怕自己的定力是會忍不住做出回饋。
見兩人來真的,便也不敢矯情,要麼超度要麼死,自然只得選前者。
超度完後,果然狗比遊戲又做出了提示,這次更狠,直接連最後數量都點出來了。
幾個二組的玩家或許現在手忙腳亂同仇敵愾,但是一旦冷靜下來,就會發現他們自己相互之間也是你死我活的競爭關係了。
說來祝央也是被遊戲特別照顧的物件,不過那照顧更多的像是兩個人互相較勁找茬。
但這批玩家,那是真正的讓遊戲本身生厭,往死裡搞了。
果然沒過多久,祝央他們門外便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看來是外面找不到NPC們,終於差距情況有異,不得不拉著防備異常的陸辛一塊兒行動了。
但裡面卻沒有響動,幾人正打算踹門,卻看到這對狗男女從樓梯上慢悠悠的上來。
刀疤臉見陸辛還是一副悠閒的架勢,冷笑道:“沒聽到通知?還剩一隻了,有個狗雜碎在暗處陰咱們呢,你真不怕死呢?”
陸辛無所謂道:“大不了就是任務失敗,不是有通關符嗎,急什麼?”
幾人一噎,確實通關符可以買一次的命,可那麼重要的保命道具,他們拼命搜刮也就幾張存貨而已,豈能在這麼個小小的地方還沒施展本事就憋屈的用了?
要真是力有不敵,用了也就用了,可看看對手都是些什麼貨色?栽這些人身上,誰想得過?
刀疤臉不耐煩道:“通關符是一回事,遊戲結束你就得離開了,就不想和你的美人兒多待會兒?咱找出那雜種,最後一隻鬼留著想什麼時候殺都行。”
關鍵是還需要時間從那幾個玩家手裡搜刮到足夠的好處才能彌補這次的損失。
陸辛一聽這理由果然才正視起了這個問題,把祝央往房間一推:“乖,你先進去玩,把門反鎖了,等我一會兒。”
祝央癟著嘴不情不願的回了房間,落鎖的清脆聲傳進眾人耳朵裡。
接著陸辛道:“我們剛從外面進來,看到姓顧的小子帶著幾個人上了遊輪,不過那個叫耗子的好像沒去,剛剛才碰到他二樓的雜物室出來。”
三人立馬決定兵分兩路,一路在別墅裡搜尋耗子的蹤跡,另外兩人去遊艇上看看情況。
陸辛因為會開快艇,便和一個玩家去了海邊。
他一走,龍紋身便和另個玩家使了個眼色,讓對方找那個耗子,自己則又回到三樓,去向了祝央的房間。
陸辛不管有沒有問題,這妞兒都是關鍵,先抓了他,也不怕陸辛辦事不顧忌一二。
龍紋身握上門把,感受到反鎖的滯澀,獰笑一聲,暴力擰開,一如昨晚擰開方蕾的房間。
他本來有所警惕,畢竟剩下這些NPC,任何一個都有可能是漏網的玩家,即便這漂亮妞兒有陸辛隨時跟著,應該是概率最小,可也不能百分百保證。
疏忽大意的虧,已經連吃兩個了。
結果推開門就發現那妞兒正脫了衣服裹著浴巾準備去洗澡,那盤條皮子,端的是再大的場子都沒看到過這麼正點的。
龍紋身被那美貌驚得一時有些恍惚,突然就感覺自己喉嚨一涼,接著感覺自己脖子跟自來水龍頭一樣,開始嘩嘩往下流水。
龍紋身低頭,才發現那哪裡是水,分明就是嘩啦啦的血往下流。
喉嚨的刺痛感這才傳遞到大腦,但他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因為氣管口腔也滿是嗆上來的血腥。
他抬頭,眼前的女人哪裡還是那副香豔的打扮,分明還和剛剛離開一樣,只是她離自己如此近。
手裡一把尖刀漫不經心的轉動著,尖刀的頂端一片鮮紅。
龍紋身失去意識前聽到遊戲的通知。
擊殺對方玩家一名,獎勵1000積分。
這還沒完,那女人聽到這個之後,用全無意外的聲音道:“嘖!才一千?想讓人這麼做就多給點獎勵啊。”
於此同時,不管是地窖裡的玩家,還是別墅裡正在尋找人蹤跡的,抑或已經來到海灘上的,所有人均是動作一頓,然後陷入了不可思議的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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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玩家之間是不可以互相攻擊的,而處於對抗處境的則沒那麼多講究。
但是大家都不是第一天進遊戲的菜鳥,對於遊戲的潛規則自然有所瞭解。
如果遊戲僅僅只是一組程式編碼,或者遵循死板規定的某樣存在,很多事操作起來那就簡單多了。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是規則就存在漏洞。
可遊戲並不是,它仿佛有自己的喜好和偏重,雖然原則上大體公平,但也不難理解它的任性與惡趣味。
它不喜歡玩家之間互相殘殺,所以但凡有理智的人,都不會無視這一點,除非是生死之仇,或者有莫大的報酬,不然還是不願意破這個例過分開罪遊戲的。
這是有經驗的人總結出來的大夥兒心照不宣的潛規則,雙方都心知肚明,所以剛才二組的人威脅一組並沒有拿他們的性命做籌碼,因為也沒什麼會信。
為了這麼點好處增加之後的一路通關難度,得不償失。
而一組的人,之所以暴露之前束手束腳,也是基於這個原理。
可這個時候遊戲突然播出了公告,原來這場的對抗賽之中,雙方玩家是可以踏過那條約定成俗的線,互相殺害的,並且還能得到一定分量的積分。
整個海島都仿佛因著這個消息靜默了一瞬,接著不同立場的眾人紛紛陷入了情緒高度噴張的亢奮中。
地窖裡的幾個玩家尤其恐慌,現在他們的處境,可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那個看守他們的土匪玩家,在聽到這個公告的時候,看向他們的眼神已經是在看一群能爆出積分的死人。
對方獰笑一聲,慢慢走過來,看來是不打算留著肥羊和弟兄們一同享用了。
不過一組中也不是沒有腦子清明之人,連忙道:“慢著,我們五個人,你就是全殺了,也就5000積分而已。”
“這點積分,我們幾個人的身家不止如此吧,更何況還有別的可轉讓道具。遊戲這次規則是有點過分,不過這麼寒酸的獎勵,咱們不至於沒有可以談判的餘地吧?”
那土匪嘿嘿一笑:“話是這麼說,可架不住僧多粥少。咱哥幾個這麼多人,你們能一口氣拿兩萬五積分出來大夥兒平分?”
“至於道具啥的,那都是虛的,還是能換成錢的積分實在。”
幾個玩家噎了一下,方蕾又立馬道:“你就不怕一個人獨佔了人頭積分得罪外面的同夥?”
“哈!這有什麼,同組玩家又不能相互攻擊,他們奈我何?再說了,換個人守在這裡,也會幹同樣的事。”
李威又忙道:“等等,我真的是二組的臥底,你殺了我就相當於殺害同組玩家,最好的下場也是積分道具清零,技能收回。你可想清楚了。”
“我他媽信你才有鬼,哥幾個混這麼多年,你想張口一張嘴就騙得咱猶豫不前?算盤打錯了。”
說著還非得先拿李威開刀,李威狠狠的閉了閉眼。
接著睜開眼的時候,眼裡便沒了那份驚懼恐慌,反倒看著對方的眼神冷漠而厭煩。
“哦!原來沒得交涉啊?那你就去死吧。”
土匪玩家一驚,以為他還藏有什麼保命的花招,謹慎之餘往後退了一步。
卻發現對方並沒有什麼動作,還是手腳被捆著一副階下囚的樣子。
對峙了一會兒,土匪玩家確認這傢伙是在虛張聲勢,啐了一口,罵罵咧咧的要去給這小子好看。
結果就感覺自己的鞋尖碰到個什麼東西,然後整個腳一涼,一股木鈍的感覺傳來。
他低頭,只見自己的腳掌沒了半個,身體因為失重往下一倒,鑽心的疼痛從大腦傳遞出來。
一隻蟑螂正圍繞在他腳邊,嘴邊的血絲顯示著這正是罪魁禍首。
該玩家反應也不慢,跌倒在地後立馬做出了反應,也不拘在地上,身體借力一轉,便一刀沖那蟑螂紮去。
只是蟑螂速度也敏捷,要他這會兒好手好腳自不必說,可現在這傢伙重心不穩,又疼痛鑽心。
刀子才劃過去,蟑螂便飛快跑了,這時候土匪玩家聽到自己耳邊傳來彈珠滾落的聲音。
自己臉撞到什麼東西了,心裡一驚,還不及轉頭看,臉就被咬掉了一大口。
接著又是幾顆彈珠先後沖他滾去,幾個被綁著的玩家就這麼眼睜睜看著這個大活人被幾隻蟑螂咬得七零八碎,最後斷氣了。
但他們並沒有鬆口氣,反而更加警惕了,方蕾看著李威道:“原來你還藏著這手。”
也是,幾個小蟲子威力雖然巨大,也讓人防不勝防,但幾個土匪同時都在時,還是起不到翻盤作用的。
但這裡只剩一個人的時候,結果便不一樣了。
之前雖然知道李威是對方玩家,但心裡多半的想法還是遊戲刁鑽,可這場遊戲中雙方玩家殺戮居然有獎勵,這不就是鼓勵他們互相攻擊嗎?
——至少在本場遊戲裡是這樣的。
現在李威的威脅已除,大夥兒被綁在這裡,一個玩家很難對四千點的積分無動於衷。
正想著,蟑螂就真的沖他們爬過來了,幾人連忙往後縮,方蕾甚至已經開口談判:“你該不會也隻眼饞積分吧?你該知道咱們每個人都能拿出相當的道具的。”
誰知李威苦笑一聲:“誰告訴你們現在這局是我在左右?”
才說完,蟑螂就爬上女玩家的繩子,哢嚓兩口將繩子啃斷。
他們這裡五個人,無奈鐵鍊沒這麼多,除了脾氣暴躁的方蕾和幾個力量相對大的男玩家,女玩家倒是只能用普通的尼龍繩將就。
她力氣不算大,一時半會兒也掙不開,再留個人看著,其實在他們反抗之前絕對反應得過來。
蟑螂這會兒還沒有利害到金屬都能哢嚓咬斷,女玩家一鬆了綁,立馬就就去幫方蕾解開她身上的鏈條,然後兩人又合力解開男玩家身上的鐵鍊。
唯獨留下李威沒有給他解開。
李威心裡持續日狗,他就不明白自己雖說不算良善之輩,但也絕對不是傷天害理之徒。
遊戲這麼弄簡直是讓他裡外不能做人。
幾人站在他面前,挑眉問道:“說吧,怎麼回事?”
李威苦笑:“蟑螂是祝央的。”
早上吃早餐之前,那傢伙就遞給他一把彈珠,讓他帶著玩。
李立自己肚子裡就吞了一隻進去,哪裡會玩這鬼東西?
祝央當時怎麼說來著,她笑嘻嘻一臉篤定道:“拿著吧,你會用得上的。”
接著早飯沒過多久他們就被抓了,裡面四個傢伙毫不猶豫把他出賣。
要光到這一步他也不敢放蟑螂,畢竟真殺了人,這賬算他的還是算祝央的?可沒想到這場遊戲居然允許兩組玩家搏殺。
那土匪見財心起,他也不得不放了,只自己卻沒有收到積分獎勵,看來這還是算祝央的功勞。
聽到這裡幾個玩家梳理了一遍,哪裡還有不明白的?
祝央那個傢伙和他們一味防備不一樣,早料到幾個土匪會一口氣挖出大部分玩家,然後乾淨俐落的動手。
所以將計就計讓他們幾個被抓做誘餌,然後超度鬼魂逼得幾個土匪因任務數量的不足自亂陣腳而徹底兵分幾路。
好對他們進行一一狙殺,也就是說著傢伙早看懂遊戲的暗示了。
這場遊戲,本質就是讓他們清理那些撈金玩家。
自然,要是被撈金玩家所殺,他們也沒處伸冤,遊戲也得講究公平的。
是了,曾經有老玩家跟他們說過,撈金玩家行事沒有人性底線和原則,遊戲的通關風格往往伴隨著燒殺擄虐。
畢竟遊戲裡得到的東西只要花十點積分就可以帶出去,這次通關地點是荒野孤島而已,如果換做繁華都市,這些人會怎麼樣?
雖說遊戲可以用刁鑽的通關任務絆住他們,限制其搞事的精力,可這些人普遍通關能力是比普通玩家強的,自然要撈好處怎麼都找得到空隙。
遊戲不能太過干涉玩家在任務世界裡與主線無關的行為,就像上一場祝央只要任務在做著走,把鬼屋開得全城皆知它也沒奈何。
反正幾天十幾天的通關時間一過,他們就消失得乾乾淨淨,就是在任務世界裡搶了銀行殺了人,法律也拿他們沒辦法。
所以有個說法,這種玩家本就遭遊戲厭棄,不但通關難度通常會高於一般玩家,尤其到了階段性跨越的時候,遊戲還會進行大規模的篩除。
自然能到達頂級的此類玩家不多,但能撐過這麼殘酷針對的,幾乎都是狠人。
原來所謂的篩除,居然也包含了借玩家的手狙殺。
這自然違背遊戲一貫傳達的理念,所以只能通過一些細節暗示,不會將這規則明著說出來,沒想到祝央理解到了。
並且毫不猶豫的出手取了一個人的性命。
——不,現在是兩個人了。
刨除本就是他們一組臥底的陸辛,還有沒了威脅的李威,對方就只剩兩個人。
但按祝央這環環相扣的設計,估計也是甕中之鼈了。
幾個玩家面面相覷,只覺得他們這裡險象環生,各種跌宕起伏的處境,貌似全在人掌握之中——不是,全在人家操控之中。
他們會被抓就是那傢伙放任自流的一環,先前任務出來的時候,幾人心裡還嘀咕過那傢伙只顧著囂張享樂不幹活,明顯想做躺贏玩家。
現在看來,他們才是躺贏的。
而就在他們收到遊戲通知,處境兩度反轉之際,其實樓上也沒有消停。
和龍紋身在別墅裡找人而兵分兩路的那個玩家,一開始聽到這播報,還以為是陸辛出的手。
和陸辛一起出門的玩家被他幹掉了。
畢竟單論武力,單打獨鬥那批玩家還真不是他們的對手,即便誰被偷襲,也不會這麼快就中招的。
這個玩家先是一驚,接著立馬想的就是和龍紋身匯合,他倆單獨不管誰對上陸辛都是躺的份。
然後這傢伙就扯著喉嚨沖三樓喊:“喂阿龍,那妞兒搞定沒有?快下來,情況不對。”
喊了半天樓上沒有動靜,他心裡掠過一陣不祥的預感,警惕的靠近樓梯口,正要小心翼翼的上去。
就聽到嘩啦啦的水聲傳出來,那人一驚,抬眼就看到樓梯上是洪水一樣的血流嘩的沖下來。
對方連往旁邊一躲,不過好在那玩意兒只有一趟,不多久樓梯就乾了。
這玩家越發確定有鬼魂在上面,他又喊了一聲:“阿龍,死了沒?”
上面還是一片寂靜。
玩家有些犯難,這幾步階梯此刻看著又邪門又詭異,但又帶著未知的吸引。
他想了想,還是決定先上去找到阿龍,如果那傢伙有什麼事,那就幹掉鬼魂自己躲出去藏起來,反正光憑他一個人也沒法對付陸辛。
小心翼翼的一步步踏上臺階,身體的警戒調到了最高值。
可突然,眼前出現了一個人影,竟然是陸辛那漂亮妞兒。
她完好無損的站在這裡,阿龍卻毫無動靜?
與此同時遊戲又播報第二個玩家死亡的消息,這玩家一驚,立馬確認這女的也是個玩家。
心裡被高度緊張的遊戲頻率和接連玩家死亡的緊張氣氛牽引,更覺得不可思議。
這女的根本就不像那麼回事,更有自己組的陸辛跟著,下意識以為她沒有幹任何事的空隙,可沒想到陸辛早已被她策反了,正好是天然的一層掩護。
玩家情緒激動之下,眼裡只看得到這個藏到最後的女玩家,腳步一快踏上來就要抓她。
結果原本踏實的樓梯突然一滑,太過急切的動作導致反應不及,一下子就滾下樓梯,跌在了二樓的走廊上。
但他還能看到樓梯口的景象,便看到那個女人往後一拉,便拉出了一個人的屍體。
正是沒有應聲的阿龍,此刻這傢伙喉嚨冒血,死不瞑目的被她單手抓著,支在樓梯口。
接著她手一松,阿龍就滾下了樓,眼看要砸到他,這玩家作勢往旁邊一滾。
注意力全在樓上,然而下一秒寒光一閃,就把剛滾過來的他釘在了地上。
從心口直接穿過,入木三分。
玩家看著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的那女人的臉,以及樓上另外一個她的身影。
是了,會幻術的可不光是鬼。
這是該玩家生命中最後一個念頭。
祝央抽出刀,甩了甩上面的血,接著漫不經心的出了別墅大門。
她對於殺人是沒有心理障礙的,倒不如說,其實恐怖世界裡鬼怪和人對她來說並沒有兩樣。
她能徒手撕了滿腹惡意的鬼怪,自然不會因為對方是人就有所不同。
早在正式場第一個世界的時候,祝央就是察覺到自己變態的,邱老師的丈夫雖然是幾個鬼怪合力殺死的,但她一力促成此事,說自己的手沒沾上血,這未免太矯情了。
有時候回顧往昔,連自己都嚇一跳,她是怎麼做到毫無罪惡感的僅憑善惡區分和立場差異就斷人生死的?
雖說她的三觀和普世認同的標準不同,又有遊戲中的生命威脅,大多數人選擇利己主義也無可厚非。
但祝央卻是知道自己的,和別人比起來,她根本就少了那重掙扎和蛻變。
她暫時理不通這事,也不想理會,慢悠悠的出了門,便看見等在沙灘上的路大頭。
還有和他一起出來的刀疤臉。
刀疤臉聽到第一個遊戲播報的時候就察覺到事情大大不對勁,可正準備往屋裡跑的時候,卻被陸辛攔住了。
他臉色陰沉的看著陸辛:“早懷疑你有問題,可沒想到會是這麼個光景,你的任務和他們衝突,幫他們有什麼好處?”
陸辛道:“廢話這麼多幹什麼?等就是了。”
刀疤臉也不是沒想過逃,可一旦有所動作,才發現陸辛的能力遠超想像。
他甚至沒出手,也沒有傷他的意思,只輕飄飄幾個石子,就堵住了他任何出路。
接著聽到裡面一個個玩家的死亡播報傳來,刀疤臉越來越心驚。
是藏在裡面的那個漏網之魚有這麼厲害?還是幾個玩家已經逃出來幹掉看守了?
然後沒多久就看見拿著刀慢悠悠走出來的祝央。
“是你——”刀疤臉恨聲道:“早該想到的。”
祝央點頭:“嗯嗯!也別怪我,遊戲要坑你們我有什麼辦法?”
超度任務遊戲播報,玩家死亡遊戲也播報,唯獨殺鬼任務沒播。
這些傢伙還以為至今沒有一隻鬼怪被殺,也就理所當然的以為二組的玩家在任務上還是一個起點。
要知道陸辛手裡已經殺了一隻鬼,完成了保底任務,這些人自然也不會這麼輕易掠過祝央沒懷疑了。
不過話說回來,她確實半點都不像玩家,就像恐怖電影裡死得早的NPC。
祝央道:“哦對了,你們知道我們組的任務是什麼,但還不知道評價規則也有變數吧?”
“我們團隊的任務完成度是共用的,一開始還不知道為什麼有這種好事,後來明白了,遊戲根本就不想鬼怪任務絆住我們太多精力,抬手就能保證全員保底,接下來可以毫無後顧之憂的應付你們。”
“你們的獎勵卻還是各算各的,鬼怪的數量又這麼有限,還攏共只有兩條故事線,咱們一超度就同時帶走好幾隻。剩下這些不夠你們均分的,就沒有我們,你們這些傢伙自個兒就會鬥起來。”
“給了這麼多暗示了,要還不出手,豈不太下遊戲的面子?”
刀疤臉聞言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大怒:“狗遊戲耍我,這不公平。”
祝央揮揮手:“也別歎這些,陸辛雖說咱們一夥兒的,可不到關鍵也不能出手,透露的情報也有限,咱們幾個玩家的綜合評價遠在你們一夥兒之下,你當遊戲會給你這點漏洞抓?”
“而且說不公平的。”祝央冷冷一笑:“這虧得島上藏在玩家又有遊戲限制呢,不然一島的男男女女落你們手裡,現在也不知道在哪兒。”
“光一座荒島就是如此,你們一路通關過來幹了些什麼,想必挺精彩的。”
刀疤臉嘿嘿一笑:“現在裝什麼慈善?狗遊戲能架這場子出來,一個個的在裡面出生入死,說得就好像它是什麼良善人一樣,老子早知道咱們這些人不受待見,可沒想到它往死裡逼。”
“弄得就好像它自個兒在搞什麼慈善似的。”
祝央聳肩:“難道不是因為你們搞出的麻煩太多,讓它擦屁股擦煩了嗎?”
刀疤臉不耐煩:“少廢話,你們要什麼?”
祝央道:“沒什麼,測試一下而已,也好對自己的能力在玩家中處於什麼階段有個清晰的評估。”
疤臉冷笑,看了看陸辛道:“你想讓老子給這小婊子試刀?也不怕崩著。”
陸辛點頭:“試試吧,要是她奈何不了你,我們就放了你怎麼樣?”
刀疤臉現在是不得不低頭,接著兩人也沒廢話便擺開了架勢。
祝央不敢大意,到了這個地步,她的體質和技能在玩家中都沒有壓倒性的優勢。
她雖然通關評價高,但經歷的場合少,人家場場積累攢下的本錢不會比她低到哪兒去。
接著祝央就提刀沖了過去,她角度找得挺刁鑽,一把尖刀對著刀疤臉就是劈挑上去,人下意識的防備動作還真容易在這不按一般試探套路的第一擊上吃虧。
可刀疤臉本就是練家子,豈會吃這種經驗上的虧?他身體往後一仰便避開了這刀鋒,再順勢伸腿往祝央的手臂一踢,便踹中她的手腕致使刀子離手。
祝央反應也端的不慢,刀子才脫手另一隻手邊順勢橫過一抓,武器就又回到了手裡。
更甚至繞著對方還沒來得及收回去的腳腕一劃,意圖取下他一截腿。
刀疤臉卻是腳腕靈活一轉,腳尖劈到那刀子的刀背上,將那一刀震開,收回了腿。
他舔了舔嘴:“嘿嘿!這刀玩得不錯,可惜得來的技能還沒有嚼爛,也沒什麼對戰經驗吧?還嫩點。”
祝央一笑:“別光防著啊,我這一刀手快你可就沒命了,還真當這是指導場呢?”
疤臉一沉,果然憑空就從手腕裡彈出一把金屬鋼刀,這是金剛狼呢?
祝央心裡更是謹慎,金屬相撞的清脆聲過後,還好對方用的不是艾德曼合金,她這尖刀尚且能硬碰硬,不然她只有被追著打的份了。
老實說越打祝央就感覺越吃力,若說另外幾個可能只是半路出家混跡於道上練出來的打架功夫和衝突直覺,那麼這個刀疤臉就是真正的練家子。
有家學淵源的那種,自然不可能是祝央這種半路得到的能力能比的。
人家是真的把身體強化這項功能發揮到了最大,可她即便有了鬼娃娃的刀技,也屬於浪費頗多,這需要在之後不斷的熟悉錘煉,經驗差距一時是彌補不了的。
對方也狡猾,竟然在一次抬腿踢的時候腳下又鑽出兩枚尖刀,祝央要不是躲得快喉嚨都被割破了,饒是如此也有一縷頭髮緩緩落下。
祝央眼中閃過一絲狠意,抬手就是一刀刺下,刀疤臉一喜,這小妞兒是被激怒了,自亂陣腳。
遊刃有餘的就躲過了這一刀,卻沒料到那刀突然脫手而出,握在手裡沒法到達的位置,這一下子就逼近了。
刀疤臉一驚,忙身子往旁邊一偏,接下來便感覺又一把刀破風朝自己躲避的方向刺來。
原來如此,玩的聲東擊西的把戲,他伸手一擋,利用刀鋒將襲來的攻擊隔開,因這位置便利,抬腿就要一個膝擊沖對方襲去。
卻陡然感覺到一股鈍痛,有什麼東西將就著自己提膝的動作紮進大腿。
刀疤臉一驚,連忙想往後退,卻感覺有用勁風往面門襲來,他腳步一轉就往旁邊躲去,卻緊接著腰側又傳來了刀紮入肉的聲音。
不可能,那傢伙哪裡來這麼多刀?打了這麼久對方的衣服也沒什麼竅門不應該的。
卻聽旁邊傳來對方的聲音道:“啊,果然硬碰硬沒辦法,還是得耍點花招。不過一條腿受傷,面對直線攻擊往哪邊躲就好推測了。”
“呵!看來我還挺有點戰鬥天賦的。”
刀疤臉大腿上的傷還是其次,被捅了腎血流如注,正要止血,卻感覺一陣冰冷襲來。
就見一股寒流竟然順著他的血液蔓延進身體,那血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凝結。
刀疤臉心裡一寒,還未等想到措施破解這局,喉嚨便一涼,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祝央臉色悻悻的收回了刀,路休辭走過來,笑她道:“我跟你說過了,光憑近戰能力單打獨鬥你不會是他的對手。”
“你得慶倖他的技能沒你這麼好用,不然你才占不到這便宜。”
祝央脫手甩刀那兒是幻覺,後面一步也是幻覺,她根本沒這麼多刀,為的就是做出自己因為攻擊躬身前傾的假像。
自己肚子的空門一出來,對方只有雙腿有空,只不會放過用腿攻擊的打算,自然就被紮了一刀,這一刀過後,再利用幻象攻擊他的面門,右腿受傷之下他會往哪邊躲自然一目了然。
祝央牛皮吹太大,結果差點扯到蛋,這也虧得幻術搭配起刀技兩個能力在近戰中簡直逆天,不然跪的還指不定是誰。
路休辭便安慰她道:“好啦!對戰肯定是利用自己的所有優勢,你非執著這一項幹什麼?你現在的能力配合得好,基本在同等級玩家中算一流。”
祝央道:“你說得輕鬆,我體質堆得這麼高,只能發揮幾成的用處,這就跟小時候我爸說外面收到的叔叔阿姨給我的紅包壓碎錢太多,小孩子不能帶這麼多錢,所以替我開個戶存起來,十五歲以後才能給我一樣。”
“我看得到它,也感受得到它,就是用不了它,你知道那什麼滋味嗎?”
路休辭沒料到這她都能扯出一番自己的邏輯,眼神有些漂移道:“啊,嗯!真可憐。”
見她要生氣,忙把人摟懷裡求生欲極強的表示回去就幫她做針對訓練。
半點不敢提她自己以前懶懶散散不跟著祝未辛一起學點防身的事。
不過祝央有健身習慣,所以比起一般女玩家還算好的。
至於刀疤臉,純粹是被祝央的能力給堆死的,真提刀對砍她早輸了。
糾結這個也無用,癟著嘴回到別墅,玩家們已經從地窖裡出來了。
還牽著沒被解綁的李威。
李威見不到一小時的功夫,剛還占上風的二組就被殺了個乾淨,留下他一個人在一組的人中間。
可憐,無助,瑟瑟發抖!
他看著祝央,抽著嘴角道:“我,我可以花積分買命不?”
祝央擺擺手:“說得咱就跟殺人越貨的強盜似的,不過你也看到在遊戲裡無法無天的傢伙什麼下場了吧?讓你當臥底呢就是讓你可以自由選自己的立場,這下知道以後該怎麼選了吧?”
李威當然連連點頭,他承認最近有點太過貪心了,有了撈偏門的想法,現實中也認識了一兩個這種類型的玩家,對方想拉他入夥,他也在猶豫。
可能這就是他被安排成臥底的原因吧?行差踏錯只在一念之間。
祝央見他如此,便示意其他人放開他:“這樣,還剩下一隻鬼,你殺了吧。”
李威大喜,方蕾卻不樂意道:“幹嘛便宜他啊?現在已經五隻鬼被超度了,再超度一隻咱大夥兒的評價就是S級呢。”
眾人也反應過來,紛紛覺得祝央還是太大方了,A級和S級的獎勵可是天差地別。
祝央嗤笑道:“超度?那傢伙不配。”
又對李威道:“用你的手段,能多慘虐多慘。”
狗比遊戲這難道是在考驗她?以為憑她對S級的評價執著,會捏著鼻子超度一隻惹自己生厭的惡鬼?
呵,想多了,比起評價,她更不能忍的是破壞自己的美學。
幾個玩家知道那鬼什麼貨色之後,雖有可惜,倒也勉強能想過來。
又被使喚著把幾個二組玩家的屍體扔海裡,其實扔不扔也無所謂,遊戲結束後,這幾個人就會回到現實裡,身上的傷口抹消,死在自己進入遊戲前的地方。
死因大部分是猝死,少數情況遊戲會進行調整,畢竟得杜絕人們靠任何線索得知遊戲的存在。
因為一會兒NPC要回來,也免得嚇到他們,所以還是拋屍比較好。
但顧少他們回來之後,先前被綁走的人出來,其他的人失蹤,哪怕猜不到全貌,也知道肯定是發生了事的。
方蕾上去將琳達又是一頓揍,完了祝央讓顧少他們自己坐船離開這島。
或許是遊戲已經進行到了尾聲,NPC們沒有再堅守作為NPC一定得出現在這裡的執著了。
只是顧少臨走前問他們為什麼不走。
祝央們幾個玩家對視了一眼,說自己後面坐快艇就來。
說到底他們的身份安排得再天衣無縫,也不過是遊戲憑空出來的人物,回到學校他們就會發現這幾個人根本不是真實存在的。
不,或許出了海就會忘記他們了。
中午吃完晚飯,到了晚上,眾人坐客廳裡,留李威一個人在廚房等那扁頭鬼。
其他人問道:“這傢伙會不會不出來了?”
祝央搖頭:“應該不會,畢竟頭都被砸扁了,應該不好使了。”
果然才說完沒多久,廚房就傳來了動靜,鬼怪慘叫的動靜,一直持續了好久才消失。
李威這傢伙像是把在玩家身上受的憋屈全轉回了鬼身上一樣,把人家虐得那叫一個慘。
最後幾個玩家進去看一眼的時候,都感受到了這傢伙心裡有多憋悶了。
倒是祝央還站著說話不腰疼道:“嗯!那對母女應該是滿意的。”
遊戲至此才算結束,這場玩家們都得到的A級評價,倒也算滿意,畢竟S級可遇不可求。
只是誰都不知道,唯獨祝央的評價依舊是S級的。
祝央滿意的點點頭:“這才像話嘛,也不枉我幫你清一輪的人。”
倒不是真和狗比遊戲關係有多好,只是這種人,你不順勢在遊戲給出便利的時候掃了,遲早也會成為自己的障礙。
就當時打擊流竄犯人人有責了。
祝央這麼一說完,居然聽到咕隆一聲,有點像貓打呼嚕一樣,她真懷疑一會兒有個狗頭伸過來讓她擼擼。
頓時被自己這念頭肉麻得一哆嗦。
回到現實世界的床上,祝央順勢倒下去,琢磨著這一場遊戲的主旨。
又聯想到路大頭之前說過這關係到她以後的通關風格,便問道:“遊戲怕不是這麼簡單只想讓誰給它做清道夫吧?”
“我覺得到現在套路已經有些無聊了,它難道就這麼點功夫?”
路休辭一笑:“當然不可能,中級還有——”
話說到一半,像是想到什麼,這傢伙臉上閃過一絲不悅,最後還是悻悻道:“不好說。”
祝央還以為又是什麼規則限制,便也沒有多問。
第二天兩人又約謝奕和曲赫出來聚聚。
曲赫一向對梳理遊戲挺感興趣,尤其是這種具有特殊意義的場合,於是拉著祝央問了很多問題。
倒是路休辭和謝奕坐在一邊,漫不經心的邊聽他們討論,邊喝著酒。
突然路休辭就小聲對謝奕道:“有人想跟我搶女朋友。”
謝奕一口酒正在嘴裡,聞言差點噴出來:“不是吧老路?你看看你女朋友的臉,這長相有人搶太正常了,可問題誰目前為止沒幾個能打的吧?”
說著恍然大悟,舉起雙手以示清白道:“先說好啊,我那時候去她那兒幫捉鬼,雖然說了是有想泡她的意思,可那會兒她身份不明,這叫不知者不罪啊。”
路休辭沉默了一瞬,這尼瑪自己一句話居然還揪出了這麼段意外之喜?
他恨恨的看了謝奕一眼,倒是先沒糾纏這事。
咬著牙道:“不是說你,更何況你個窮逼哪裡來的自信覺得能對我有威脅?你能養得起她一個月算不錯了。”
謝奕算了算自己的身家沒有說話,訕訕的問:“那是誰?”
“遊戲!”
“噗咳咳咳——”
祝央和曲赫兩人看過來,見這傢伙什麼都沒喝,純粹是被口水嗆的,一臉鄙視智障的瞟了一眼又轉回去繼續話題。
謝奕忙乾脆把路休辭從包廂里拉了出來:“我說兄弟,你家大小姐是盤靚條順這我清楚,可咱考慮問題得從實際出發對吧?”
“就她那德行,那是個人受得了的嗎?哦不是說你,你品位清奇這個我們已經知道了。”
“你想想,她就進遊戲到現在,就她的通關風格,已經把遊戲氣吐血好幾次了?其中一次咱還隱約聽見了是吧?”
接著路休辭給了他一套神奇的理論:“她也成天把我氣得吐血,但不妨礙我覺得她可愛啊。”
謝奕整整沉默了一分鐘,才拍了拍他的肩膀:“聽話,別拿你的標準套正常人身上,啊!”
你就是個有精神自虐傾向的變態吧?
又覺得他產生這種想法很神奇,便還是忍不住好奇問道:“說說看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的?”
路休辭道:“遊戲對她針對性太過了,我早跟你們說過,雖然看似作對,但只有咱們老玩家才知道,找長遠來看,其實遊戲對她的偏愛相當明顯。”
謝奕點點頭:“這點沒錯,可我不也這樣嗎?”
路休辭一噎,這倒是,謝奕這蠢貨也是乍一看和遊戲兩看相厭的類型。
就他這膽小怕鬼拈輕怕重的勁,曾經和他同場過的路休辭甚至幾度能感覺到遊戲想化身為鞭子抽這傢伙動的那種恨鐵不成鋼。
謝奕挑眉:“看吧,有時候就是這麼不公平,遊戲就喜歡照顧個人風格獨特的玩家,你們這些日天日地的厲害是厲害,可人家對你們感官也中規中矩。”
“別一想到這兒就嫉妒,嫉妒不來哈哈哈!”
路休辭面無表情道:“我昨晚要說點中級場的新鮮事物,被遊戲警告了。”
“當時給我的感覺,就像是它精心包裝藏好的禮物,急切想要跟她炫耀的,不允許我先一步透露出來一樣。”
謝奕:“……”
這,那這還真是日了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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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謝奕覺得以遊戲的奇葩審美,還真的不敢打包票說他們老陸是被害妄想。
還有什麼比情敵看不見摸不著更糟心的?連拉出來兄弟們一起擼袖子合力按地上摩擦一頓就別想。
他安慰路休辭道:“不過你也別太在意,遊戲嘛,和咱存在物種隔離呢,它還喜歡我呢,沒見它把我怎麼樣。”
不知是不是錯覺,謝奕說完這話,兩人腦海裡恍惚聽到一陣嫌棄的嘔吐。
卻是不需要這麼悲觀,不過路休辭也沒有謝奕這麼沒心沒肺。
即便遊戲的喜歡層面和他不一樣吧,也有種自己和女朋友親熱旁邊突然竄出一隻貓狗撓他那種憋屈感。
兩人琢磨了半天也每個頭尾出來,便也只得回了包廂,裡面祝央他們談話也告一段落了。
四人又把酒言歡放鬆了一會兒,這才兩兩散去。
路休辭送祝央回家的時候,告訴她下周自己弟弟要回來,讓她來家裡一起吃頓飯。
祝央是知道這傢伙有個弟弟的,不過幾年來都沒見過。
原因沒別的,因為路家爸媽在他們小時候就離異了。之後路爸也沒有另找,只醉心于工作,父子倆在國內生活。
而他弟弟則被媽媽帶到了米國,兄弟倆一年到頭見面的次數也不多。
祝央有聽到過他偶爾和他弟弟通電話,明明親兄弟,卻有種生疏客套的禮貌在,對比起她和祝未辛成天的雞飛狗跳,實在有些難言的感覺。
所以他不提起對方的存在,祝央平時一般竟很容易忽略他並非獨生子女的事實。
這種事祝央自然得捧場,便約定好當天的時間空出來。
至於祝央借著實習之便賴在家裡混吃等死有什麼好特意空出時間的?自然是她想一趟是一趟的,還是決定找一份工作做做看。
沒找別的,就空降她爸的公司做個實習打雜的。
祝爹都驚訝她幹嘛突然有這麼個打算,以前倒是說過讓她畢業了來公司幫忙,都被她嫌棄了。
說進家族企業廝混有什麼好的?——合著心裡是沒有規規矩矩幹活這個打算的。
不明白她怎麼突然就態度變了,這還是她現在有自己投資產業的前提下。
接著祝爹恍然大悟:“哦,你是不是專案虧錢了?早說嘛,需要多少填空子?爸這就給你開支票,你來公司打工那工資也杯水車薪嘛。”
爹,親爹!真的虧得你生的倆孩子都還算有腦子,要你生倆腦子不好使的孬貨,就你這樣的,已經可以看見億萬家業被敗光的時候了。
祝央解釋自己只是突然想試試白領之間的工作氛圍,說他們有個主題的針對顧客群體就是白領,所以得好好瞭解一下。
換言之生意好好的呢,你把支票本收回去。
這當然都是藉口,祝央突然要去她爸的公司,理由就是她送她爸那驅邪防身的玉墜上出現了一些陰影瑕疵。
這玉墜和一次性符紙這種大路貨不同,一般現實中的鬼怪穢物之流,像林茜之前撞到的答錄機裡的鬼,自然不足以讓它自爆抵消攻擊。
不過周圍一旦有髒東西,還是會發出一些預警和吸附措施的,上面的那些瑕疵就表明她爸經常待的地方,氣場可能有些不對。
這種程度而言,倒不一定是針對她爸的,只是也得去看看,放任不管久了周圍也得被影響。
祝未辛第二天看到他姐做了一副白領打扮,新鮮壞了:“這可稀罕,我都想像不出來你會穿這種衣服。”
照他的想法他姐那估計會是一輩子花枝招展,即便出來工作,也是選擇外表講究的行業,這種中規中矩的打扮應該和她沾不上邊才對。
祝央倒是理所當然道:“畢竟是自己家,別太招搖帶壞了風氣。”
意思是去別家上班就沒這顧慮了,這奇葩雙標的言論居然引得兩個家長的一陣欣慰。
祝央直接坐了她爸的車一起去上班,也沒打算空降到別的部門給人家的工作節奏添麻煩,就當自己是一實習助理,跟在她爸周圍觀察情況。
祝爹也是壞心眼,故意逗她:“那,新來那個,去買兩杯咖啡,熱的,不加奶糖。”
正玩手機的祝央瞟了她爸一眼,不但沒動的意思,反使喚道:“去給我買杯咖啡,加糖不加奶,43度。”
祝爹笑道:“是你使喚我還是我使喚你呢?你可領著工資呢。”
祝央抽手就是兩張一百甩出來:“不用找零。”
得!這祖宗哪裡是有那麼一絲正經念頭想上班的?也不知道跟出來幹嘛。
不過祝爹倒還是樂得女兒偶爾跟著他,這麼漂亮的閨女,帶出去多有牌面?平時好說歹說都不樂意出來的,嫌他們社交圈子平均年齡大。
助理準備下去買咖啡,被祝爹攔住了,親自下了車去買,合著被閨女使喚在他這裡是特別有愛的親子互動呢。
祝央拿到咖啡還沒嘗就嫌棄了:“我說爸,就你這敷衍的水準,在我這兒第一個把你開除了。”
“這咖啡是43度嗎?至少有50度。嘖嘖!也虧得早些年條件不好,我媽見識有限,才被你哄了去,換現在這世道,你追不到我媽。”
祝爹反應倒是如常,可助理的臉色已經有些懵,先不說水溫是怎麼精確到度的,這老總千金挑剔的角度可夠清奇。
偏平時嚴肅果決的老總被DISS了還一副樂呵呵的樣子,助理覺得按對方這難伺候的勁,接下來一段時間可得繃緊了皮。
這哪兒是實習助理?說是他的屬下,實際上是來個小祖宗了。
不過他這擔心是多餘的,相處兩天下來,助理發現對方居然半點不使喚他,有時候寧可使喚她爸。
完全不打擾別人的工作節奏,這點倒是讓祝爹隨身工作的人另眼相看,這位大小姐嬌氣歸嬌氣,可也嬌得明白。
祝央在她爸身邊跟了好幾天,倒是沒有在辦公樓裡看到什麼異常,她還以為那髒東西敏銳藏起來了。
正沒耐心開始要擼袖子找,這天便看到進來交報告的人事部主任身上的感覺格外濃。
還沒有到鬼魂出沒有了那種整個空間不適感的地步,可祝央現在這麼多靈類技能,感應靈敏自然和以前不可同日而語。
人事主任一出去,祝央便問助理:“這位什麼背景?”
助理一看:“老趙啊,公司老人了,做事一直挺下細的,怎麼了?”
本著同事之誼,助理在不知道大小姐做何打算之前也沒多說。
便聽大小姐道:“把他的相關資料調來,家庭背景,最近的工作記錄還有請假頻率請假理由,統統都要。”
助理有些為難的看了眼祝總,卻聽大小姐嗤笑一聲:“放心,祝總這邊我來搞定,你去辦事吧。”
祝爹點了點頭,助理只得下去調記錄,然而他走後,祝央卻做著沒動。
祝爹道:“你不是說要說服我?”
祝央道:“我說給下面的人聽讓他們越矩當慣性而已,給你有啥好客氣的?”
祝爹:“……”
沒一會兒檔案便傳過來了,工作倒也如助理所說,算是中規中矩,也沒異常的財政狀況和請假問題。
幾個月以來要說看起來面前算是有點衝突的便是開除過一兩個員工,不過這也不算太大的糾紛,工作而已。
祝央看了眼兩個被開除的員工的檔案,上面標注的解雇原因,也確實屬於在自身崗位的重大過錯了。
一時間便覺得光是在公司恐怕得不到什麼收穫,便準備關掉檔案。
卻突然聽到助理道:“這個員工有點可惜了。”
祝央回頭,助理見她面露好奇,便道:“離職不久就意外去世了,據說家裡還有親人得了重病住在醫院,當時公司還替她募捐過。”
說著歎氣:“既然家裡有這麼重的經濟負擔,怎麼辦事就不小心點呢。”
祝央連忙讓助理又調出死亡員工的檔案,發現對方也是在公司好幾年的老人了,履歷上乾乾淨淨,連續出現工作失誤也是這近一兩個月的事。
祝央皺眉,助理像是看出她心中所想,道:“可能是家裡的事牽住了太多精力吧?最近工作屢屢失誤。”
祝家的公司也不至於到殘酷壓抑的管理環境,可也不是做慈善的,接連的失誤自然得按照規章辦事。
更何況在該員工離職後意外去世之前,也沒聽說她家這狀況,不然不說網開一面,遣散金肯定也會相對寬鬆的。
得知她去世後,公司也組織過捐款,那筆錢用於對付家人的重病救治,不過因為唯一親人的亡故,沒過多久她的家人也跟著去了。
如果是因為這個原因,確實倒是很容易心中生怨,那估計公司整個那股子不乾淨的氣氛就是這裡的來源沒跑了。
祝央起身:“爸,我出去一趟。”
祝爹都來不及提醒她叫祝總,看他們之前嘀咕那事,忙問:“怎麼?有什麼邪門的事?我說這種事你自個兒想跑哪兒?還是找謝大師啊。”
祝央只得道:“我就是去找謝大師啊,怕你打電話去他沒空,親自去找。”
祝爹聞言果然連道女兒辦事靠譜,絲毫就沒察覺到自己在權利上被女兒貶損了。
祝央出了她爹辦公室倒是沒有急著離開公司,而是來到被解雇的女員工那個部門的樓層。
此時正值中午,馬上臨近午休了,除了個別還在忙,基本都已經開始收拾準備吃午飯了。
祝央隨便挑了個正在關頁面的女員工,那女員工正整理好自己的資料打包存好準備去吃午飯,突然頁面就跳出一張電子人事檔案。
那張檔案上的姓名照片全不陌生,只是兩個月前大家還面對面的一起工作,一年相處的時間比家人還多,不管辦公室關係如何吧,至少朝夕相處這麼久的人突然死了,總讓人唏噓。
可現在死去的人檔案突然跳出來,而且這不可能會是出現在員工電腦裡的東西。
那個女員工當即被嚇得跳了起來,驚得對面旁邊幾個正收拾東西的都是手上一抖。
“你怎麼了?一驚一乍的。”
女員工指著電腦,臉色發白道:“鄒晴,剛剛我看到鄒晴了。”
幾個員工也是被她的架勢嚇到了,偏過頭看向她的螢幕,結果什麼都沒有,上面還是她剛剛打好包的檔。
幾人松了口氣:“你忙暈了頭了吧?可小心點,這些資料很重要的,要出了錯——”
又覺得這話在這兒說不合適,幾個人便來到了茶水間。
偷偷道:“鄒晴怎麼被開除的沒忘吧?說不準就是你的直覺在預警呢,下午發出去之前還是仔細檢查一遍吧。”
女員工哭喪著臉:“我真看見了,不可能是我眼花,你們說——鄒晴不會回來找我們吧?”
幾個人也被她神神叨叨的架勢弄得一陣發寒,難看的笑道:“不,不會吧?咱們又和她無冤無仇,要找也該找老趙啊。”
“可老趙不也是按規章制度辦事嗎?雖說不近人情了點。”
其中一個嗤笑:“你才來沒多久,又才出了鄒晴這事,老趙收斂了而已,按規章辦事?呸!”
“那老色鬼從來就喜歡對女員工動手動腳,見鄒晴性子軟,家裡又遭了困難,還想得寸進尺。”
“結果鄒晴忍無可忍,得罪了他,那老東西就各種挑刺找茬。人鄒晴幹了好幾年了,辦事細心利索大夥兒都是知道的,怎麼可能犯那種低級錯誤?那報告到底哪一環出的錯還說不定呢。”
不過這都是猜測,畢竟她們又查不到原始的發出資料。
“她媽媽每個月醫療費這麼高,家裡存款也掏得差不多了,沒了工作肯定得立馬找,雖說出車禍是意外怨不了人,可是要真算比賬的話——”
幾個女生接連說不出話來了,又見聊這麼半天,午休時間也過去小半了,便結隊出了茶水間打算去餐廳吃飯。
只是幾人走後,離她們剛才的地方不遠的位置,一個人影漸漸顯形,正是默不作聲聽了一路的祝央。
她找到了那個死去的女員工的位置,直接叫了技術部的人過來,讓他們恢復了當初出狀況哪份報告的原始資料。
技術部的人忙活了一陣,果然發現那資料被篡改過,發出去之前根本就不是提交上去那樣,按照失誤後重新核實修改的資料為參照,毫無二致。
也就是說人家一開始的資料根本沒錯!
祝央又讓人根據電腦上的修改時間,掉出了當晚的監控,不出所料正是那是人事主任借著加班之便修改的。
祝央把所有結果往她爸桌子上一拍:“還有人在這兒拿著雞毛令箭欺男霸女人都逼死了,清理一下吧。”
祝爹在樓上是知道女兒下樓叮叮咚咚搞了一番陣仗的,不過她動作快,員工吃飯沒回來就搞定了,也是想把影響降到最低。
可沒料到居然真被她抓出這麼個醜事,祝爹臉都黑了。
公司大了裡面的人難免各路貨色都有,祝爹覺得自己對員工還算寬和。
待遇相對同行都屬優厚,各種福利補貼也不含糊,競爭環境和晉升平臺都算明亮健康。
可沒想到居然眼皮底下居然還有這種事發生。
祝爹大怒,人事主任直接被報警帶走,女員工的死雖然法律上怪不到他頭上,可騷擾下屬還有篡改公司資料帶來的損失這兩點就夠他喝一壺。
他的頂頭上司也沒討到好,直接被降了職,就不信自己手下的人什麼貨色自己會不清楚。
這年頭,出來上班的女性又不是個個都是面人,總有脾氣剛烈的反應過,可人家位置還坐得好好的,可見是把以往的投訴當放屁了。
不過再怎麼樣,對於死去的員工也於事無補,想補償對方的家人,但人家家人也離世了。
祝央便開解她老爹:“放心,咱們能做的都做了,接下來就是人家自己的事了。”
祝爹是好久之後才反應過來,接著才品出他閨女這幾天跟著他所謂何事。
便驚道:“你怎麼看出來的?”
祝央指了指玉墜:“當初求這玩意兒的時候,大師說玉上有瑕便是周圍出穢,要多多注意。”
祝爹以前只當這玉佩是女兒心意,還有它本身玉材質的價值而已。
沒想到還真是玄門重寶,不然完全沒法解釋她閨女發現異樣跑過來一抓一個准這回事,於是立馬小心的戴了回去。
又嗔怪閨女道:“你直接跟我說,我去找謝大師不就得了?犯得著自己磨這一趟。”
祝央知道他事後恐怕還是找謝奕做場法事,也沒辦法,畢竟不能告訴他你閨女自己就可以手撕惡鬼,錢讓別人賺了不如給我當零花。
果然人事主任一走,過幾天後祝爹的玉就恢復了通透無瑕,想來那女員工還算冤有頭債有主,倒是沒對公司有多大怨念。
處理完這出,時間也來到週末了,這天是祝央約好去路家的日子。
下午的時候路休辭來接的她,說是上午的時候他弟弟就已經回來了,不過坐了十幾個小時飛機,一回來就睡了小半天。
路家的占地面積可比祝家大多了,獨自占山為王,不過宅邸倒是沒有修建在山頂,臨近湖泊,要一次看清這裡所有建築,需要航拍。
祝央來過路家不少回,以前高中兩人交往的時候就來過,不過猶豫地方太大,如果不是特意約見的話,倒是很難碰到對方的家人。
之前說過,祝央家和路大頭家其實說起來是存在階級差異的。
她家只是近年爆發的土大款,路大頭家卻是傳承百年的豪門。
不過意外的兩人的感情倒是沒遭到過來自家庭方面的壓力。
以前高中的時候還小,還可以說大人們不當回事,可現在她倆複合也有快半年了,尤其暑假到現在待這邊的時間多,也是經常過去玩。
祝央喜歡他家的私人影院,尤其看新上映的大片可比電影院帶勁。
來的次數多了自然得時不時跟路大頭的父親打個招呼,偶爾也會一起吃個晚餐。
不過路叔叔對她的態度倒是一如當年,這人性子冷淡,和她爸在孩子面前沒甚尊嚴老頑童的個性不一樣,自然氣氛不會太熱絡。
但對祝央隨時都還算和顏悅色,有節日生日啥的也收的到對方的禮物,之前過七夕的時候還給了他們兩張歌劇VVIP的票,種種細節看來,反正對她這個自己兒子的女朋友,是抱著尊重兒子選擇的態度的。
這種事祝央自然早就炫耀過了一番,她那些塑膠姐妹不免對她又是又妒又羨。
都想嫁豪門,可真正的豪門哪是這麼容易嫁的?沒見有些女明星生了好幾胎都沒能進家門嗎?
就她祝央狗屎運踩不完,男朋友又帥又體貼又冤大頭便罷了,連期待個惡婆婆給她找事,好歹給她們嗑嗑瓜子看戲紓解下鬱悶的機會都沒有。
車子開進宅邸,在大門停了下來,路家小弟路離已經等在那兒了。
見了祝央沒等他哥介紹就乖巧的喊了姐姐。
祝央看到對方首先第一印象就不錯,原因無他,這孩子長得就像高中時候的路大頭啊。
不過相比哥哥,他的五官線條更可愛一些,外表的攻擊性沒那麼強,柔軟蓬鬆的栗色頭髮,白皙無瑕的皮膚,站在秋日的暖陽之下,整個人乾淨可愛得像個天使。
這孩子也不認生,一路待祝央挺熱情,即便祝央可能比他還熟悉這裡,還是興奮的拉著她到處玩。
看著真比祝未辛那傻狗省心多了,直到逛累了在花園小憩的時候,路大頭說親自去給他們弄兩杯果汁。
等人一走,天使的燦爛微笑立馬垮了下來,一雙眼睛立馬有了鋒利的弧度,嘴角的弧度帶著一分好似天然的似笑非笑的譏誚。
綿軟的聲音變得冷漠懶散,他直接對祝央道:“甩了他吧!”
祝央聽到這話心裡居然沒有太過吃驚,她就說這孩子一直給她一股違和感。
一開始還以為他和哥哥關係生疏,親人之間反倒尷尬,所以拉著她不斷熱情的說話好有個緩衝。原來原因在這兒。
祝央是慣常與人作對的,自然對別人藏於表面下釋放的真正情緒比價敏感,這孩子的眼神和氣場對她也沒多親昵,這麼乖巧熱絡那肯定只是面上的客套了。
可她沒想到的是,這份惡意對她反倒其次,更多的是針對他哥。
祝央好整以暇的問:“為什麼?”
又特地加了一句:“我和你哥交往好幾年了,感情穩定,相處和諧,就算你作為弟弟,不知道為什麼抱有反對意見,可說到底和我談戀愛的是他,不需要別人的意見做參考吧?”
路離笑了笑,連眼角眉梢都透露著漫不經心的輕嘲:“你以為我是在妨礙你們?不,我是在拉你一把。”
“我自己的哥哥我怎麼會不明白?”路離道:“他是個冷漠輕別離的人,不會對一段關係做任何努力。總有一天你會明白他在精神上滿足不了你的索取,會感到崩潰絕望,可他只會冷眼旁觀,絕對不會感同身受的。”
“誠然我哥優秀,但恰巧如此,和他在一起就算最開始目的單純,也會逐漸被他吸引,索求更多。”
說到‘單純’兩個字,路離頓了頓,這個純潔的字眼在這裡的含義肯定不是它字面意義上的。
相反這‘單純’是指一開始的外在條件而已,路休辭的長相,財富,優秀,一些列等等的炫耀資本。這些純物質化的因素稱之為‘單純’。
“可他養大了你的胃口,卻無視你的期待和渴求,最後你就會發現自己的人生就是一齣悲劇,你在他眼裡什麼都不是。”
祝央不知道他這話只是純粹的惡意還是真的心有所感。
接著路離便湊到她耳邊,繼續煽動道:“你們交往時間確實很長,可中間有三年的時間是分開的吧?我不知道你們怎麼複合的。但在這分開的期間,在你離開的時候,在你一個人遠走他鄉忍受孤獨的日夜,他有做過什麼嗎?”
“他有試著挽留過你,或者為挽回你想過什麼辦法,做過什麼努力嗎?”
祝央怔怔的看著這孩子,就看到他眼中閃過的笑意和深處那抹一閃即逝的悲哀。
她就納悶了,這全天下的弟弟都是傻切黑是不是?而且這傢伙煽動技術厲害。
要不是她現在已經知道遊戲這回事,估計以她的驕傲絕對會對這茬無法釋懷呢。
只是她長籲了口氣,看著路離道:“不是,我想你弄錯了。”
“你說的那個前提,是基於仰望的角度。可我和你哥呢——”
說著她做出一個手勢,一隻手掌平放在胸前的高度:“他在這兒。”
接著另一個只手掌放在額頭的高度:“我在這兒。”
“所以首先搞清楚一條,他在像我渴求而不是我渴求他,如果哪天他抽身而去,我也應該是一腳踏空而不是可憐巴巴的望而興歎。”
“明白了嗎?”
路離聞言,有好一陣的沉默,他看向祝央的眼神一開始帶著看她是不是在逞強的揣測,接著看她真的毫無女孩子在愛情裡的患得患失,並且自有一套強悍的標準無可撼動。
他表情先是驚異,接著又蔓延出一股沒由來的憤怒。
路離嗤笑:“啊!我忘了,確實有呢,那種一心一意毫不為中途的因素所動的女人。”
“我瞭解過你,倒是忘了代入你的想法看待這個問題。”
“也對,我哥對你來說恐怕最大的作用是錢包和炫耀的資本,只要滿足了這兩點,他的想法並不在你的考慮之內。”
祝央聳肩:“所以,我對你哥癡心一片也不對,對他虛情假意你又覺得辱沒了你哥,到底要我怎樣?”
說完她輕飄飄的說了幾個字出來:“在傲嬌嗎?”
路離當場就炸了:“誰在傲嬌?”
才喊完就看到這女人的視線穿過他看向他的背後,路離一驚,回過頭。
見他哥端了些果汁茶點,就站在他身後,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失態都驚了一下。
“怎麼了?”
路離臉色羞怒,回頭狠狠的瞪了祝央一眼。
祝央卻沒事人似的笑眯眯道:“沒什麼,剛剛誇他長得可愛,估計男孩子都不喜歡被這麼誇吧,炸毛了。”
路離牙齒都要磨碎,卻有沒臉反駁,鮮少著道的他今天一出手就被撅個底朝天回來,怎能不氣?
不過他哥過來,也不好再說別的。
三人又玩了一會兒,晚上路叔叔回家,雖然臉上不顯,不過看得出小兒子回來他挺高興,聽著三個孩子在餐桌上各講自己最近遇到的笑料,胃口都比平時好了很多。
吃完飯路休辭送祝央回家,路離不知道發什麼神經,也非要一起去。
這傢伙在他哥面前裝得規規矩矩,兄弟倆雖然氣氛其樂融融,但始終有那麼一絲尷尬擠在裡面。
這也就導致路休辭不會對他說什麼重話,更不怎麼會拒絕他的請求,如果礙事的是祝未辛的話,他反倒一巴掌糊上去了。
兩家的車程半個多小時,聊著天很快就到了。
聽到外面的動靜,祝未辛跑到門外來接他姐,順便打算奚落一下路大頭。
沒料車上下來一人,長得跟路大頭七分像,一副大尾巴狼裝純良的險惡德行。
別問他怎麼看出來的,腹黑和腹黑之間又排斥雷達,當然帶著兄弟姐妹濾鏡的雷達會自動失靈。
祝央介紹他倆認識,路離一臉陽光燦爛的伸出手:“阿辛哥哥好。”
祝未辛咧嘴一笑:“幾月的啊?”
兩人是同一年的,歲數倒是一樣大。
路離回答:“3月。”
祝未辛笑了,回握住他的手:“我十月,阿離弟弟好。”
特麼大男人一個裝你妹的小綿羊,要當小老弟就讓你當個夠。
路離臉有一瞬間黑,這尼瑪什麼姐弟?於是攥緊了手裡的力道。
祝未辛一看,嘿!你個芝麻包還真的當自己鵝卵石了?於是也加重了力道。
兩人身高體格都差不多,又都多少有一兩項格鬥愛好,手勁都不賴。
雙方各自看不順眼的同時又互相遷怒,一個是看對方姐不順眼厭烏及烏,一個是把對路大頭的憋屈找對了洩勁的正確之地。
兩人掰得忘我,表情都忘了管理,擠眉弄眼咬牙股腮幫的,看得一旁倆哥哥姐姐直樂。
祝央憋著笑上去一把將兩人撕開:“成了,要不喊停你倆這手得握一晚上啊?”
祝未辛和路離被分開的時候兩人都是懵的,路離不可置信的看著祝央。
他們兩個大男人鼓足勁是她一個纖瘦的女人能一下撕開的?他哥到底交了個什麼金剛?
祝未辛就沒那麼多忌諱了,直接喊道:“姐你什麼時候得到猩猩之力的?”
祝央拎過這傢伙的脖子就是一頓捶,又對門口兩兄弟道:“天也晚了,就不招待你們進來了,快回去吧,開車注意安全。”
接著低頭音色就換了一種粗莽彪悍的:“走,進去,見識下你姐的猩猩之力。”
祝未辛被拎雞子似的給甩了進去,關上了門。
之後幾天路離要倒時差,倒是沒急著出來玩,不過祝央卻得回學校一趟。
一是有一場考試,二是姐妹會的下屆會長也得開始選拔了。
之前祝央冷眼旁邊,沒琢磨出特別適合的人選,不過再不怎麼樣,也得矮子裡面拔個高子出來。
林茜和謝小萌陪著她做考察,林茜一直搖頭歎息道:“沒做到會長是我畢生遺憾了。”
林茜這半年混得風生水起,接的那檔深夜探險節目和另一個怕鬼的主持人大叔搭檔。
大叔負責尖叫如花,林茜一個真正的美女負責安慰大叔,她安慰的方式也奇特。
舉個栗子,這種節目肯定是十假九真,大多數是也是有自己的佈景的,把它看做一個真人秀式的鬼屋參觀比較好。
比如大叔被夜風吹響的櫃門和裡面隱隱約約的白色骨骸嚇得縮在林茜肩膀尖叫時。
林茜久勸不下,不耐煩的就撕開大叔,一把掀開櫃門:“你怕怕怕!有什麼好怕的啊?”
“你比它多百多斤肉呢,它就一厭食症晚期還不如的骷髏,顫顫巍巍走你面前還得怕你一屁股給坐扁了,可不可以給人家多一點關愛?”
“你嚶嚶嚶半天什麼意思?是嘲諷人家還不夠瘦嗎?人家都餓死了別在這麼殘酷行不?”
奇葩的組合畫風還有反差強烈的笑點,讓節目熱度越來越高,林茜這會兒也是小有名氣的主持人了。
祝央聽了她的話,漫不經心道:“可惜你跟我同一屆,我走你也得走。”
不然她還真就把林茜選做下一任會長了,畢竟這傢伙這段時間長進不少,確實和別的姐妹差距越來越明顯了。
接著謝小萌便道:“今年有幾個剛入會的新人不錯,夠婊,撕逼也不含糊,午餐桌上三年級的想給她們立規矩反倒被撅了。”
祝央道:“那你多觀察著些,光會嘴上功夫可達不到標準,還得看手頭上的本事。”
結果遊戲估計是看她最近對姐妹會的事愁,覺得她找不出達到自己標準的碧池寂寞了,給她安排了一個獨特的場合。
祝央收到遊戲通知的時候還不知道這什麼用意,不過還是到了時間回到別墅等著進入遊戲。
這次開放的兌換視窗,可以購買的東西異常多,並且雜七雜八。
光看兌換物品的提示,對遊戲更加摸不著頭腦,要全買下來也不現實。
就是有錢,也不會大少大腳這麼沒效率的花啊。
——祝央例外!
她錢就是花不完,哪怕沒用處,還可以交給曲赫他們幫自己倒賣呢。
這種視窗模式一般只會有一兩種真正的有用道具,其他的都是煙霧彈,不過能不能選中就看臉了。
嗯,土豪玩家不在此列。
交易過後,伴隨著一陣失重感,祝央出現在了一條沿著河堤的道路上,自己周圍有三個人,加上她這次一共四個玩家。
低頭看去,他們身上都穿著西式學生制服,白色襯衣,黑色百褶裙,深灰色的外套。
有點像韓國和日本的學生制服,周圍還有和他們穿著一樣,往同一個地方去的人,應該是同校的學生了。
祝央有些無趣,學校的副本不是才過過一個嗎?又來就不新鮮了啊。
現在的時間是清晨,周圍來往的學生議論時說的話也都是中文,一開始祝央看到這制服還以為穿到國外去了。
於是她不耐煩的嘖了一聲:“副本在國外也好啊,出國遊還不用坐飛機。”
另外三個正互相介紹的玩家一愣,這說的什麼話?當度假呢?
這次三個玩家沒像當時祝未辛被意外拉進了,臨時更換難度和隊友一樣抓瞎了。
都是和祝央看著差不多大,甚至真實年齡可能只有祝未辛的玩家。
這個年紀能達到中級場,可見不會缺乏傲氣的,不過遊戲也會抹平他們這個年齡該有的莽撞與天真。
倒是沒上來就對祝央的不在狀況表達不滿,好歹是幾個人平靜的做了自我介紹。
祝央一看,這次遊戲的玩家顏值都還挺高的,加上她兩男兩女的配置。
她就不用說了,另一個女生也是個小百合型的美女,氣質嬌弱讓人一見生憐,不過眼裡的堅韌和倔強可見不是個能讓人小看的。
兩個男生一個是高大帥氣的陽光帥哥,另一個是攻擊性十足的小狼狗。
這放在現實的學校,至少也是校花校草級別的顏值。
本以為遊戲又會拖拖拉拉的等到後面才下任務,沒想到這次倒乾淨俐落。
說話間祝央他們腦海中就同時響起了任務指令——
解除小鎮籠罩在不死美人魏富江陰影下的詛咒。
魏富江,偽富江?遊戲你盜版人家連名字都不帶改的?就跟當初的貞子(偽)一樣。
版權瞭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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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富江,對日本恐怖漫畫有所涉獵的人都不會陌生,大名鼎鼎的不死美人,集所有諸如虛榮,貪婪,人品低劣,水性楊花等等無數缺點於一身。
其面容美麗,天賦魅惑技能,無論男女老幼都會忍不住為之吸引,然後對其產生獨佔欲和殺意,最後將其殺害分屍。
富江在短暫的死亡後,會復活過來,不管自己死時處於何等狀態。哪怕屍體被分成無數塊,她也能以碎屍血肉為基準分裂成全新的個體。
如同水蛭一樣!
不過水蛭的生命力可沒辦法和這位相比,富江身體的任何一部分離開本體,都會分裂成不同的個體,哪怕是血跡和頭髮。
就連對方處於極端情緒之中時也有可能分裂。
她本身並沒什麼武力值可言,但恰巧這無與倫比的分裂特性是讓人覺得棘手的。
可以說著幾乎是祝央目前為止任務中遇到最難以消滅的NPC了。
不知道現在的富江處於什麼狀態,如果是一開始還好,如果已經處於分裂狀態,並且已有個體不知去向,那他們真的只有疲於奔命的份了。
好在遊戲在下達任務後還有別的聲明,為了不破壞世界結構,富江的行動範圍僅限於這個小鎮中。
幾人是鬆了口氣,不過這也才像話,這麼個大殺器真沒有限定範圍,世界早被富江佔領了。
走大街上舉目四望全是密密麻麻的富江,就問可不可怕?美人再漂亮這樣也讓人遍體發麻啊。
接著遊戲又追加了一條限定規則——
富江分裂體個數不得超過五十,一旦超過這個數量視為任務失敗。
幾人互相看了一眼,嚴重懷疑這是不是遊戲挖的坑。
五十個看似數量很寬泛,其實富江只要死一次就可能分裂出這麼多個,畢竟殺人碎屍,剁成上百份不也正常?
而且以遊戲的尿性,也不是幹不出現在已經存在四十九個這樣的坑爹事來。
最先要做的事還不是怎麼應付富江,而是確定對方現在處於何種狀態。
但願處於初始狀態吧。
四個人各有琢磨,一時間順著人流往學校的方向走都沒怎麼說話。
可周圍路過的學生不免紛紛看向他們,接著露出新鮮驚豔的目光,再成群結伴的竊竊私語。
對於這個封閉小鎮來說,幾個的相貌確實太過顯眼,四個人全是俊男美女,更有著和小鎮格格不入的氣質和時髦感。
雖說大家穿的都是同樣的校服,幾人也沒戴特別的飾物,但就是給人一種見過世面的開闊感,讓人無端生羨。
祝央幾人在現實中也都是人群中的焦點人物,又正都是未脫離學校的年紀,對這場景習以為常,沒任何不適,倒不如說這才是他們的常態。
祝央突然抬頭,看向人群中的一個男生,那男生沒料到會突然和美女目光相撞,愣了一下,然後臉上一紅。
接著還是鼓起勇氣走了過來:“你們是今天轉來的新生吧?知道教務處怎麼走嗎?”
“不知道,帶路吧!”祝央道:“保持和我們三米開外的距離。”
男生還沒消化對方俐落像自己尋求幫助的欣喜,便被後面一句話弄得一懵:“為,為什麼?”
祝央和另外三個人同時看向他,男生只覺得壓力鋪面而來,便聽祝央笑道:“為你好。”
美人笑眯眯的用甜美的聲音說著好話,可怎麼就覺得被紮了一刀呢?錯覺嗎?
隨著男生的一路介紹來到教務處,直到上課鈴響,男生才不情不願的離開。
幾人找到自己即將就讀班級的班主任,對方也是被這突如其來的四個外表這麼亮眼的孩子看得一驚。
回過神來都有些手忙腳亂:“那個,先和我去教師吧,趁著早課先和同學們認識一下,安排座位。”
“早自習過去你們我讓班長帶你們去領書,哦對了,聽說你們要求住校,手續的話——”
“不,我們不住校。”班主任話沒說完,祝央便否定道:“家裡已經替我們安排了住處。”
班主任聞言也沒說什麼,倒是另外三個玩家對她的自作主張表示詫異。
走在後面另個女玩家問祝央:“你為什麼無視遊戲安排?雖說住校外方便行動,可現在住學校先和學生混熟才好打聽情況吧?”
祝央笑了笑:“能打聽的情況在哪兒都打聽得到,不好打聽的人家為什麼要告訴你一個才來沒多久的外人?”
見她面露不滿,祝央道:“放心吧,我會讓人心甘情願把什麼都倒給我。”
就好像一個罕見的秘密在她這裡換取另眼相待或者暫時性的注意是很值得的事一樣。
這種事祝央做熟了的,初中,高中,大學,此次遊戲模式簡直是將她的天然優勢發揮到了最大。
三個玩家見她這麼自信,倒是立馬理解到這傢伙在現實中是個什麼類型,臉上露出詫異的表情。
說話間已經來到了教室,幾人一進去就引起了班上的騷動。
之前校外走讀的學生不少已經注意到他們,一早來還在八卦今天學校會轉來好幾個帥哥美女,更有好事者對比轉學生美貌和富江比怎麼樣,意見不一。
沒想到竟然全分到了他們班。
班主任高老師敲了敲桌子,好久才恢復了安靜,他看著像是脾氣挺好的人,也挺受學生歡迎,無奈道:“就你們會鬧,一會兒把新同學嚇別的班去了,看你們虧不虧。”
教室裡發出一陣哄笑,幾個玩家卻不動聲色的已經找到了此次任務的目標人物。
坐在教室後排靠窗位置的黑髮美女。
講臺上一眼望下去,對方顯得是如此鶴立雞群。烏黑柔亮的秀髮閃動著寶石般的光澤,姿容美麗,神色傲慢,齊劉海,眼角有淚痣。
這會兒正皺著眉頭看向講臺這邊,似是對他們引發的騷動和學生們的矚目感到不滿。
眼神裡有著幾縷不加掩飾的針對意味,更確切一點,這抹不快主要的投射目標是祝央。
那種遇到能對自己產生威脅的同齡般直覺上的警鈴大作,讓富江異常煩躁。
一早來教室就有學生在竊竊私語,與以往她所過之處男生的癡迷仰慕和女生的沉默嫉妒不同,分到她身上的注意力比平時少了很多。
這天一開始就讓富江感到不快,她用甜美的聲音插入男生們的話題:“你們在說什麼?”
男生們回過頭,臉上紛紛露出愛慕討好,便說了路上的事。
富江聞言興致缺缺,啊啊!小地方就是這樣,少見多怪,一點破事都能激動半天。
漂亮?嗤!在她面前真能說呢。
富江漫不經心的撥弄著頭髮,心裡不屑,便聽到有女生不知是否有意,說著話突然放大了聲音:“……尤其帶頭那個,比富江還漂亮吧?”
說著幾人好似察覺富江看了過來,也順勢做出一番確認對比的姿態,接著點點頭:“嗯!雖然富江長得也不錯啦,但氣場真的沒法比,都沒人敢上去搭話,隔壁班的小林替他們帶路都不敢離得太近呢。”
富江表情有一瞬扭曲,這些醜八怪無非是嫉妒她受歡迎,接著一點風聲就信口雌黃,富江是不信的,可心裡還是不悅。
她對自己的美貌有種病態的執著和自戀,沒有人可以靠這點攻訐她。
周圍的男生也聽到這話,立馬反駁:“話也不是這麼說的吧?”
富江心裡默默點頭,對!就是這樣,讓這些醜八怪認清現實,再言不由衷也無法改變事實。
接著便聽男生下一句道:“富江同學可能只是咱們看久了,缺乏新鮮感而已,要比也該是一段時間後,大夥兒適應了新同學的衝擊感再說。”
富江只覺得喉頭老血差點被嗆出來,不可置信的看著男生們,居然沒反駁?
本想著下課就去見識一番,沒料到早課才開始不久,話題中人就如數來到他們班。
只消一眼,富江便意識到自己的威脅或許真的來了。
對方就是個碧池,光聞那味她就能確定,可要命的是這個碧池是真的漂亮,不是學校那些拼命化妝打理頭髮買漂亮的衣服也撼動不了一點她的存在感的可悲醜八怪。
她站在講臺上,對一教室的人視若無睹,眾人的騷動和矚目也沒有讓她露出半分得意,只有理所當然的習以為常。
如同女王巡視陌生的領帶,不管熟悉與否,眾人的仰望和崇拜都是理所當然的。
而她富江,在對方眼裡也成了這芸芸眾生的一員。
富江只覺得自己腦子裡有根弦被崩斷了,這時候就見那女人似是有感的看了過來。
富江立馬收斂心神披盔戴甲嚴陣以待,如同兩軍對壘般高舉鋒矛。
可她劍拔弩張的氣勢還沒拉開,對方就掠過了她,好似那一眼只是漫不經心的一瞟,而她的存在也毫無讓她駐足的興趣。
等等!這傢伙是眼瞎嗎?沒看到她的美貌嗎?
富江一瞬間指甲摳緊了桌面,還有什麼是自己將對方看做威脅,對方卻對自己視若無睹最打擊自尊的?
她抬頭,見幾人已經在黑板上寫下了名字,又分別按照順序開始做了自我介紹。
看起來外向陽光的帥哥叫喻理,氣質桀驁的那個叫周耀,另一個女生叫白悠悠。
而那個碧池的名字,叫祝央。
老師給幾人安排了座位,正好四人,便直接在後面中間組加了一排。
坐下之後幾個玩家便漫不經心的對視了一眼。
基本已經可以確定,現在的富江還是初始體了,至少對這個小鎮來說如此。
如果對方死過一次,周圍的氣氛也不會是這麼沒心沒肺,雖說班上氣氛略有怪異,但還屬於那種正常的情緒交織的範疇。
富江對別人的魅惑,還有對周圍人的人性污染也不可能是一蹴而就,人類都有著深淺不一的底線,跨過之後很容易人格喪失,但第一道防線卻是最堅固的。
下了課之後,學生們便紛紛圍了過來,剛才做介紹的時候氣氛良好的緣故,大夥兒也敢搭話了。
便有問他們幾人什麼關係,祝央便隨口道:“兄弟姐妹咯。”
眾人一驚:“可你們的姓——”
“又不是一個爹。”
周圍一片譁然,貌似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資訊,可也不對啊?你們年齡也不可能是一個媽啊。
另外三個玩家被祝央的信口雌黃弄得有點不明白她的套路,祝央也沒解釋。
只是在人散去之後對三人道:“你們年紀輕輕,看樣子也不是在新手場熬下來的,能這麼快走到新手場,想必都是個人風格強烈自有主見的玩家類型。”
“知道遊戲任務的那一刻,恐怕也各自有打算,並且以自己一路贏過來的自信,都認為自己的方案是最優的。”
祝央抬眸,看向三人,另外三人也毫不客氣的看了回來。
老實說到了中級場之後,經過一個階層試的選拔,與以往玩家的對比,優勢就越發突出了。
不說上一場的幾個土匪玩家,對方任性堪憂,但通關能力在同期中絕對一流,只是被遊戲和祝央一切坑得全軍覆沒而已。
就是和她同一組的玩家中,像李威和方蕾也不是簡單角色。
這一場更厲害,在新手場偶爾碰到一二兩眼的新人,比如許薇就讓人意外了,但中級場這樣的角色卻是批發一樣。
雖說遊戲還沒開始,但祝央就是知道,對方身上那股自信,那也是一路贏過來,走到這步絕無僥倖的證明。
她笑了笑:“既然如此,那咱們就不要把時間浪費在互相說服上面了,勉強統一步調反倒限制個人能力的發揮,不如一開始就按照自己的意思行動如何?”
聽到這話,氣質桀驁的周耀就笑了,痛快道:“不錯啊,我以為這次又會有玩家仗著年齡說教,說真的一群人走哪兒都抱團慢悠悠的上上下下那套我早就看膩了。”
看來是個喜歡單打獨鬥的。
喻理也笑道:“那真是幫大忙了,我本來還在想怎麼說服你們支持我的意見呢,大家看起來都是挺有主見的類型,不好煽動啊。”
這是腹黑心臟的。
白悠悠也聳了聳肩:“我倒是無所謂,我比較靈活。”
四人愉快的達成了初步共識,這就會有人好奇祝央這種去哪兒都要收小弟替她拎包的,如果不收只能是一個狀況,那就是有更適合的拎包的跟了進來。
比如路大頭或者她弟。
所以她怎麼這一開場,便放棄了掌控整個玩家團隊的主動權?
原因無他,不同類型的小弟自然有不同的收法,不能一概而論。
中午四人一起去餐廳吃飯,自然又是一股騷動,賣飯的阿姨都被這四個孩子個頂個的漂亮驚得忘了顛勺。
滿滿一大勺的肉全打進了他們餐盤裡,回過神來扼腕不已。
不過祝央看著這食堂的伙食水準,也沒什麼胃口,打來了飯就放在那裡,拿出手機不知道在刷什麼,沒有要吃的意思。
突然她的胳膊被撞了一下,手肘處傳來一股濕意。
抬頭便看見一個人站在自己旁邊,狀似經過不小心的樣子,餐盤的湯碗有點傾斜,正是這灑出來的湯沾了她的衣袖。
再一看,這冒失的人不是別人,居然就是富江。
對方一臉驚慌,嘴裡道著歉,但眼神卻滿是挑釁——
“不好意思,我太不小心了,啊幸好只沾上一小塊,你不會怪我吧?”
確實衣服也就弄髒兩個硬幣大小,要不依不饒反倒顯得她小氣,餐廳裡的人也都看了過來。
男生只驚訝居然這麼巧,公認的校花富江和新來的搶眼美女撞到一起。
但女生多少是瞭解富江的尿性的,這碧池絕對是上門找茬又裝白蓮花了。
一貫套路而已,先是當眾試探,你跟她發火絕對會有無數男生指責你小心眼沒度量,可要忍耐的話,那就等著迎接對方的得寸進尺吧。
富江看著祝央,眼中帶著試探,就見對方回答:“嗯,不會,衣服弄髒一點而已,小事情。”
富江見狀做出鬆口氣的表情,正要笑著說什麼,便看見祝央不緊不慢的脫下外套。
她脫衣服的姿勢很漂亮,不是那種刻意誘惑的暗示,透露著漫不經心的優雅和視覺上的流暢之美。
單手一顆顆解開扣子,靈活又輕巧,接著掀開衣擺,敞領從肩膀滑落,露出裡面的白襯衣。
那手臂掀動之間,美麗的曲線之中又帶著一股目眩神迷的強勢和力量,仿佛蘊藏在這纖濃有度的軀體之中。
富江目光都不自覺的被她一舉一動吸引,回過神來察覺周圍的人也一樣,男生們面露驚豔,就像平時看到她。
但不同的是女生眼裡卻沒有鄙夷嫉妒,居然比男生看得還癡迷,好幾個居然害羞得臉紅了。
富江一時間又驚又妒,接著就被一件外套糊了滿臉。
她扯下腦袋上的衣服,便聽難碧池輕飄飄道:“洗了還給我吧。”
“對了,不要加柔軟劑,那味道太廉價。”
富江暴怒,可好歹婊中戰鬥機這點喜怒還是能自由操控的,她拿著那件外套,臉上露出受委屈般要哭不哭的表情。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明明都道歉了。”
“嗯!我接受你的道歉。”祝央道:“所以衣服給你洗了。”
接著疑惑道:“難道你們這裡表示歉意只用口頭形式,不用實際行動的?”
“那借了錢或者弄壞東西,也不需要償還只需要誠心道個歉就行?”
富江一噎,周圍便有女生開口:“可不是嗎,人家都原諒你的冒失了,為什麼替人家洗乾淨衣服這麼理所當然的事有些人會覺得委屈呢?”
“估計是平時佔便宜慣了吧,畢竟撒個嬌就有大把人替別人原諒她了呢。”
說到這種事女生們就是一陣火,很多時候明明是富江招惹了她們,他們一旦發火就被男生指責沒有肚量,還擅自幫她們原諒那傢伙。
簡直慷他人之慨,苦主都沒說話呢。
果然男生們都是雙重標準的,這事要是發生在她們任何一個人身上,早被那些傢伙覺得小題大作了。
可換了另一個和富江長得不相上下的美女,而且還跟他們沒那麼熟,倒是沒人敢上前搭腔做和事佬了。
或許在顏值相當的情況下,這些傢伙才能真正坐到公平以待,察覺到冒失犯了錯自己負責任是理所應當的事。
富江見男生們跟鋸嘴葫蘆一樣,女生們卻一個個來勁煽動,臉上不好看。
這時候她還只是個普通男慕女妒的漂亮校花,還沒有那種死亡賦予的能延展人內心惡念欲望的極致魅惑,尚且不能激發大規模邪教現場般的煽動。
正準備找個男生撒撒嬌讓其幫她說話,卻聽祝央旁邊的女生開口了——
“只是一件外套而已,算了吧。”說著白悠悠看著祝央,眼神裡是真摯的懇求:“姐姐?”
祝央挑挑眉,這妹子演技倒是不錯,比富江可好多了。說實話富江的棘手之處是她難以消滅的特性和病毒般的蠱惑性而已。
即便性格是集女生惡劣之處於大成,可惜腦子挺蠢的,是個人都能殺了她。
按照祝央的美學,就是死得太沒有格調了。
見白悠悠好似自有打算,祝央也不駁她面子。可能是現實裡被下屆姐妹會會長的人選愁得腦殼疼。
祝央這會兒看到個高明的心機girl白蓮花具體怎麼看怎麼喜愛。
便揚了揚下巴:“行,那把髒衣服扔了吧,這位——”
富江正以為她要問自己姓名,便聽對方又話鋒一轉:“算了,名字也不重要,反正記不住。”
富江一口血差點吐出來,忍了又忍才沒有一爪子撓那碧池臉上。
不過對方這時候交疊的雙腿換了個方向,富江下意識看向她的腿。
這傢伙長得高,端的是一雙長腿,筆直修長肌肉均勻,膝蓋小巧圓潤,皮膚卻滑嫩得像白瓷一般,真就是芭比娃娃的雙腿。
但富江注意到那緊實的肌理,仿佛有股力量蘊藏在這纖細優美之中。
估計她指甲還沒撓上去,就被這腿一蹄子撅開了。
富江有點犯慫,這時候白悠悠便看了她‘姐姐’一眼,無奈道:“好啦好啦,我幫你去扔。”
說著沖富江眨了眨眼睛,富江立馬面露感激,心裡卻是一片不屑。
周圍眾女生反倒是幸災樂禍,看到平時頤指氣使的富江被當成個隨意打法的洗腳婢,這感覺怎叫個酸爽。
果然再囂張的人,也經不起對比。
喻理和周耀兩個男生見白悠悠和富江出去,才雙雙聳了聳肩,尤其周耀嗤笑了一聲:“女人!”
等到放學的時候,白悠悠看起來好似已經和富江打成一片了,兩個漂亮女孩兒笑笑鬧鬧的,宛如一道絕美的風景線。
班裡突然多出兩個美女讓男生們幸福得飄花,連下課跑走廊的時間都少了,實在憋不住要去上廁所,也會被別班的男生狗子脖子一臉羨慕。
等一天的課業結束,祝央就無比確認遊戲真的是個抄襲狗了,高三沒有晚自習,下午放了學就是各種社團活動,咱們國家是這國情嗎?
不過這時候另外三個玩家才想起來祝央今早拒絕了在校住的安排,便道:“咱們晚上住哪兒?”
祝央表示自己已經有了安排,便示意三人跟她走。
三人不明所以,等停在一棟花園別墅面前時,才懵然的問她:“不是,這是遊戲隱藏配置?居然這麼大方?你怎麼知道的?”
祝央擺手:“哪兒有那麼好的事?我租的。”
“什麼時候?”
“中午!”又感歎:“還好資訊水準倒是跟得上時代。”
三人在現實中還是管家裡要生活費的學生呢,就算成為玩家有所家底,但花錢也沒這麼大手大腳的。
見祝央一口氣破費這麼多,還多少有點不好意思。
祝央卻不耐煩道:“說這些幹嘛,誰會做飯?我都餓了。”
看幾人的長相也知道是家裡疼愛嬌生慣養的,誰擅長做飯?便只能出去吃或者叫外賣。
這時候便聽白悠悠道:“不好意思,富江同學約我晚上逛夜市,我就不在家裡吃了。”
祝央倒是沒反應,兩個男生卻挑眉笑道:“你動作倒是快,怎麼?打算現在就動手嗎?”
白悠悠不置可否,只道了一句:“幫我留個門。”便換上了潔白的裙子出了門。
確實現在的富江還沒有分裂過,不管魅力還是魅惑技能都還處於初始狀態,是最好對付的。
趁著這個時候一口氣幹掉她,找辦法徹底毀屍滅跡,是夠乾淨俐落。
可想想中級場遊戲也不會這麼簡單,所以白悠悠也不敢打包票,甚至自己今晚會不會出手都是視狀況而定。
剩下祝央和兩個帥氣的大男孩兒吃晚飯。
祝央因為她弟弟就和兩個人年紀差不多大,又都是意氣風發驕傲張揚的少年,對他們印象還不錯。
而兩個男生呢,自然不會對這麼漂亮的小姐姐有什麼無端的惡感,顏狗的寬容讓三人相處還算愉快。
去外面找了家看著不錯的餐廳吃了飯,又去小鎮唯一的大型商場買了些日用,再到唯一一條步行街買了些換洗衣服。
兩個大男孩倒也紳士,主動幫祝央拎包,這讓祝央連連點頭:“你們是目前為止最好的一屆跟班了。”
真的,刨除路大頭和她弟弟在的場合的話,真比其他傢伙機靈多了。
兩個男生是勸了自己好一陣她是女的,不跟她計較,才沒包給她扔回來。
“買衣服我能理解,可找裝修公司幹嘛?難不成就住這麼一陣你還想重新裝潢?”
祝央點頭:“一樓我打算重新裝修一遍,不會大動,不過至少傢俱軟裝飾還有局部裝潢都要大改,風格有些老土了。”
“為什麼?不是,房東同意嗎?”周耀問。
“已經跟房東交涉過了。”又道:“我要做學校的老大,自然什麼都得是最酷,最讓人憧憬的,雖然小地方沒見識,不過我自己的標準可不能降低。”
兩人聞言抽了抽嘴角,喻理問道:“姐姐!你現實裡是在國外上的學吧?”
“沒啊。”
“那你家裡人讓你成天拉幫結派的在家裡搞派對?”
“別在父母住的房子裡就行了。”
哦懂了,原來是個壕。
不過也不管祝央出門買買買,兩個男生也沒少花,但他倆就比較務實了。
喻理還好,買的道具雖然稀奇古怪,但至少還在理解範圍內。
可周耀這貨,祝央竟然親眼看見他組裝了一把槍出來。
祝央指著他正在擺弄的槍道:“我記得咱只陪你進了一間雜物店,你什麼時候半途跑出去找到這裡的黑頭頭,並且讓人無視年齡跟你和平交易的?”
周耀挑了挑眉,坐在桌上,一條腿垂了下來,沖他們支了支手裡的槍:“帥吧?”
喻理卻嗤笑:“你就這麼暴露你的能力好嗎?”
周耀則不屑:“我的能力有什麼好遮遮掩掩的?”
說著抓過一旁的空調遙控器扔給對方,那空調遙控器陡然變成了電視遙控器。
喻理對著電視按了下,居然真的能打開。
祝央便明白了:“你能改變物質的形態結構?”
又看了眼桌上那些零零碎碎:“不過技能還處於初級階段,變化的物體外觀不能相差太大,難怪你剛剛在文具店買那麼多鋼珠呢。”
周耀點點頭,並且志在必得道:“我會把它升級到隨便抓把雨傘都可以變槍的。”
這能力也不錯,雖說聽著平平無奇,不適合直接用於戰鬥吧,但仔細想其實在任何場合都能起到作用。
不過還是那句話,沒有不好的能力,端看人怎麼用。
周耀組裝完槍便把它撞進背包裡,又轉換了些武器,便背著包道:“我出門一趟。”
“你也想今晚就動手?”喻理不贊同道。
周耀卻道:“中級場不可能這麼簡單,不過萬一呢,我可不想被個小妹妹獨佔功勞。”
又道:“我知道你倆心裡有別的打算,不過我不是謀略型,我是直覺型的,就先走一步了。”
門砰的關上,祝央和喻理互看一眼,聳聳肩。
喻理道:“為什麼要做無用之工。”
祝央道:“對啊,現在殺了就算成功通關評價也最多C級,多不划算。”
喻理:“……”
行,姐姐!把NPC當豬仔養膘,您更厲害。
而被養膘的富江此時正和白悠悠在夜市逛得歡。
兩人都不安好心,各有目的。白悠悠得確定富江是不是真的還沒有分裂過。
雖然班上的氣氛還算正常範圍內,可這傢伙是誰?別看人一女高中的年紀,實際上那是什麼糜爛的關係都能牽扯上的。
萬一在這之前,她已經被人殺死過一次了呢?如果兇手不是學校相關的人,影響蔓延到學校也無可厚非。
不是她謹小慎微,而是遊戲真的就幹得出這坑爹事來。
而富江則一個勁的打聽他們的來路,重點還是放在祝央身上。
白悠悠道行是有,不過在她看來卻不是威脅,一是對方沒有她漂亮,二是對方的氣質,攻擊性並不強,也沒那種讓人喘不過氣來的統治感壓迫。
對於他們四人的背景,祝央早有編輯,交代過三人讓他們統一口徑。
白悠悠自己這邊的行動祝央沒有搗亂還順手推舟,她自然投桃報李,也不會給祝央的謀劃找麻煩。
於是便順著祝央給編輯的設定,狀似不經意的被富江一一問出來。
富江是越聽越火大,長得漂亮,有錢,一家子俊男美女,哪兒像她現在住的破地方?父母都是平庸之輩,給他們當女兒都算辱沒了自己。
父親就是個普通的工人,就算再寵愛自己,給的零花錢也有限,最喜歡吃的食物都沒條件天天吃。
倒是撒個嬌就有男人願意帶她吃,不過破鎮子上男人都不怎麼樣,有錢的腦滿腸肥,長得不錯的又窮又沒底氣。
高老師倒是好點,可家裡也有老婆,連陪她的時間都不多。
聽到祝央幾兄妹一來就住了鎮上最豪華的別墅,她臉色有些難看,又極力忍耐問白悠悠:“哦?你們家境一定不錯吧?”
白悠悠自然知道這虛榮的傢伙估計這會兒心裡在撓牆,也是壞心眼,便道:“這個我不清楚誒,家裡的錢都是姐姐在管。”
“我們要什麼直接管她要就是了,不過姐姐確實挺講究的,看不上的食物不吃,今天中午就餓了一頓呢。晚上他們去紅房子,希望那裡的菜合她口味多吃點吧,不然只有讓爸爸媽媽送廚師過來了。”
紅房子是鎮上最貴的西餐廳,這個鎮子不算小,也是五臟俱全,而且遊戲圖省事copy人家背景,絲毫不管符不符合國情。
小鎮的經濟也不算差,有醫院電影院,超級市場,西餐廳咖啡廳,還有奢侈品店,只是規模肯定和市區比不了。
富江嘴巴都在抽,就沒見過比她還講究的,便隨口道:“也是,再怎麼也不能不吃吧?”
白悠悠卻道:“我也是這麼說啊,不過姐姐說生而味覺挑剔也是沒辦法的事,明明看不上的食物非要因為飽腹強行塞下去,這不是人的行徑,是在喂豬。”
說著看著富江的表情歎氣:“還好我胃口沒這麼叼,不然得陪她挨餓了。”
富江鼻子差點沒氣歪,難看的笑了笑:“說起來,我想吃冰淇淋了,你在這裡等我,我去買。”
白悠悠也裝沒注意她的情緒:“好啊,幫我帶一個,我要巧克力的。”
富江轉過身,表情立馬就垮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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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講道理富江還真不是能夠長時間跟人虛與委蛇的類型,相反她平時在也是舉止跋扈的類型。
今天一天下來這麼‘老老實實’的,實屬罕見。
現在自認為該知道的也知道得差不多了,那麼人也就沒用了。
想著現在那碧池可能在餐廳吃著昂貴的料理,品著酒談笑風生,自己卻只能在擠擠嚷嚷的夜市街晃悠,富江就牙槽癢癢。
接著她嘴唇一抿,勾出了一個迷人的笑,她想到了一個好點子,能讓那目中無人的碧池從容不在的方法。
白悠悠正百無聊賴的等富江買冰淇淋回來,途中收到條簡訊——
【二哥過來找你了!】
神特麼二哥,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家裡哥哥操心外面玩耍忘了時間的妹妹找出來一樣。
他們幾個按照年齡排了家裡大小,除了祝央和他們年齡相差三歲外,他們三個都是同齡。
憑月份喻理最大,周耀其次,她是最小的。
說是二哥要來,無非就是見她這邊占了先機,有人坐不住了。
她這邊還沒有確定動不動手呢,反倒是這條簡訊一來,競爭力和壓迫感幫她下了決定。
不過這會兒夜市人多,別看她外表嬌俏柔弱楚楚可憐,但是她的攻擊路數反倒並不是悄無聲息那掛的。
以往的隊友都奇怪她怎麼會和那麼兇殘血腥的技能相性良好,對此白悠悠也很無奈啊。
還是得騙那傢伙到僻靜乾淨之地,不然貿然殺她只會給遊戲帶來難度。
可琢磨完,突然意識到富江說是去買冰淇淋,實際已經好一會兒了,甜品店也不遠。
正想起身去找人,白悠悠眼神一動,複又坐了回來。
原因無他,因為她周圍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圍過來幾個混混,用不懷好意的眼神看著她。
白悠悠面露害怕,一雙眼睛水汪汪的跟小鹿似的:“你們找誰?”
她這樣周圍的幾個混混更興奮了,其中一個道:“找你啊,不是說好去河邊烤燒烤嗎?”
說著幾人便強行把白悠悠拉走,白悠悠又是驚慌又是不知所措,又像害怕得連大聲呼救都不敢。
只能抬頭用眼神向路人求救,有一兩個注意到她的,上來還沒說話就被走前面的混混們一拳搗了過去。
幾人拉著她直接穿過聯排攤位的後面,又經過草叢來到僻靜的河邊橋洞下。
白悠悠在被拉出夜市的時候,看到一家店燈箱旁邊一閃而過的一抹倩影。
要不是她是玩家,視力常人無法比擬,還真就漏看了那人和那傢伙臉上險惡得意並期待著什麼的笑意。
白悠悠心裡有些日狗,她還當自己動作已經夠快,沒想到就行動力來說,這個貌似還沒有具體魔化的怪物也毫不含糊。
一般人哪怕要幹壞事,總會有個過程,不管是內心掙扎還是累積質變。
這傢伙倒是好,心裡但凡有著不滿的,立馬就能乾淨俐落的動手,不帶猶豫。
老實說這種讓人猝不及防的決斷還讓白悠悠挺佩服,可惜對方並沒有與之匹配的聰明,動機也是一言難盡。
這時她已經被小混混們拉到了橋洞地下,這裡幽暗僻靜,晚上無人所致,再適合勒索劫色或者癮君子聚集不過來。
白悠悠也收斂了臉上的驚慌,一張小臉面無表情,略有些不耐煩的揮開抓住自己的手,聲音也沒了平時的甜美柔軟,冷漠道:“不是說燒烤嗎?東西呢?”
抓她的兩個人一下子就被推開很意外,不過見她人在這兒跑不了也沒多在意,另外幾個更是只當那兩個傢伙手鬆而已。
見到白悠悠這反應,幾人哄笑開:“喲!小妹妹生氣了?招待不周招待不周啊。”
“來來,告訴哥哥你想吃什麼?香腸好不好?”
“香腸不錯,這裡有好幾根呢,隨便你選,全吃也行哈哈哈……”
這些混混也就二十出頭的年紀,比他們大不了多少,不過年輕倒是半點不會沖淡他們的油膩噁心。
白悠悠從進遊戲一路拼殺至今,將近二十場的副本足以讓她見識到以往出生至今都沒聽說過的人性之惡。
甚至因為外表的柔弱,不光是鬼怪或者NPC,還被隊友打過險惡主意的。
不過那偶爾一兩個隊友現在已經墳頭長草一米多,所以別看這姑娘年紀小,對於這種污言穢語,那還真是半點不會觸動的。
置氣幹嘛?有什麼氣是砍對方一刀消不了的?如果不行,那就砍兩刀。
所以白悠悠嗤笑道:“比起香腸我更喜歡吃肉條,尤其是胸肉和腿肉,不要冷凍加工的,就剛從身上撕下來現烤那種。”
小混混們更樂了,領頭那個更是直接拖掉了上衣:“小妹妹喜歡胸肉和腿肉啊,來來來,哥哥的給你咬,不過你小心點,別硌到你的小米牙。”
這小美女竟真的走上前,伸出麵團一樣柔軟雪白的小手,摸上了對方的胸膛。
這軟綿綿的觸感頓時就舒服得對方一抖,周圍起哄的羨慕的急切的聲音更大了。
接著就看見這美女臉上閃過詭異的笑,五指變爪往下一拉——
視覺上輕飄飄的一動作,可對面那混混身上陡然出現五道血淋淋皮肉綻開的傷痕,血當時就崩了出來。
橋洞裡的聲音戛然而止,接著是一聲慘痛的哀嚎響起。
“啊——”那小混混倒在地上慘叫,其他人卻見白悠悠把重重的甩了下手。
手上的肉沫啪的被甩到了地上,正是五條十多釐米長,完完整整的肉條。
仔細一看她那原本肉粉色,圓潤可愛的指甲,早已經變成了泛著金屬光澤的黑色,如同一片片鋒利無比的刮刀。
白悠悠回頭一笑:“不是要燒烤嗎?肉有了,架火啊。”
純潔小白兔變成了嗜血惡魔,伴隨著血淋淋的慘嚎,這瞬間的反差太過駭人。
不知道誰先反應過來的,先是一人慘叫著往外跑,接著橋洞裡滿是四散而逃的身影。
等橋洞裡空無一人之後,白悠悠才無趣的走出來,就著河裡的清水洗了洗手上的血跡。
嗤笑著自言自語了一聲:“嘖,真火大!”
雖然她也沒安好心就是了。
此時富江已經不在夜市了,白悠悠不知道她家在哪兒,有那心直接上門搞死那蠢貨,不過自己現在窮追不捨必定和周耀撞上。
這次的任務大家這麼富有良性競爭精神,她也不好不遵守那份潛在的默契。
她先一步出手,然後被富江擺了一道,再無視順序糾纏就不好看了,只有讓下個人接著上。
白悠悠不甘心的回了家,而與此同時富江也回到了自己的家。
只是她不知道有個身影從她離開夜市開始就一直遠遠的贅在她後面,無聲無息。
富江一腳踹來院子門,看著這棟寒酸的宅子就心裡來氣。
她想住的是裝潢奢華的高檔公寓,或者寬敞氣派的別墅豪宅,而不是每天窩在這個窮酸陰暗的地方,吃著被某些人稱作豬食的垃圾。
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了,但富江毫不忌諱打擾到別人,聲勢不耐的敲著大門。
她包了有鑰匙,懶得拿出來開而已,裡面傳來了腳步聲,一個人連忙打開房門,是魏富江的爸爸。
魏父對女兒的晚歸很不滿,連忙拉她進來:“富江啊,你怎麼現在才回來?是不是哪個男人又約你出去了?都說了想要什麼跟爸爸說,爸爸會滿足你的,別去找那些男人啊。”
富江本就處於煩躁之中,聞言便尖酸的諷刺起來:“滿足?我說我想搬到別墅裡住你滿足我了嗎?我說我要買這個季度的漂亮衣服你滿足我了嗎?我說我要吃鵝肝你滿足我了嗎?”
魏父道:“不是上週末才帶你買了衣服吃了大餐嗎?你還說最喜歡爸爸來著。”
富江冷笑:“一周才能吃一次,你可得慶倖養的女兒是我,什麼都不挑好養活,要換了個不肯將就的,早就餓死了。”
又道:“我喜歡的是掏錢給我買東西的爸爸,你現在有錢嗎?”
魏父忙掏了掏口袋,從裡面拿出幾張鈔票,準備全給富江。
這時候魏母便走了出來,開口道:“老公啊,明天要交水電費呢,上個季度富江房間的空調天天開著,電費可不少。”
魏父不耐煩的揮手:“知道了知道了,明天再想辦法。”
說著依舊把家裡這個月僅剩的錢往富江面前遞,富江正要接過,卻突然出現一隻手攔住了那鈔票:“明天想什麼辦法啊?你這錢都是借的。”
“跟我哥哥借的對吧?說好的用作生活費,你一下子全給富江,這個月還有這麼多天呢。”
富江見狀立馬臉色就掛上了:“爸爸,你不想給就直說,不用和媽媽一搭一唱的。”
“本來也沒多少,出去吃頓飯都不能任意點,這點錢拉拉扯扯的鬧給誰看?”
魏父連忙道:“不是,爸爸身上只有這麼多了,你知道的,要是有肯定都給你。”
富江不耐煩的大叫了一聲:“為什麼我的爸爸會是個窮鬼。”
魏父委屈道:“你再等等,還有十來天就發工資了,現在實在沒辦法。”
“沒辦法你不能去偷去搶嗎?”富江理所當然道。
話才說完就被母親扇了一巴掌:“你在對你爸爸說什麼話?”
富江不可置信的抬頭,不敢相信這個自己嫌棄憎惡的老女人敢打她。
但還不用她做什麼反應,魏父就直接一巴掌扇在了妻子臉上。
又連忙想去摸富江的臉,被她嫌棄的打開手,魏父看到她白嫩的小臉上觸目驚心的紅痕,頓時就怒不可遏。
回頭又是一下接一下的對老婆拳打腳踢:“你怎麼能打我的富江?我女人是讓你這樣打的嗎?啊?打在你身上怎麼樣?”
魏母連連痛呼,一時間客廳裡混亂無比。
富江卻煩躁又難忍道:“爸爸,能小點聲嗎?媽媽太吵了,你回房間打吧,我想休息了。”
魏父聞言居然真的揪著魏母的頭髮回了房。
富江回到自己的房間,砰的甩上房門,家裡的一切都讓她沉悶不快。
尤其是想到另一個碧池現在在溫暖寬敞的豪宅中,享受著紅茶和高床軟枕,她就更氣不打一處來。
憑什麼那無視她美貌的傢伙可以——
正煩躁的脫下校服外套準備換衣服,魏父就擅自打開門從外面進來了。
舔著一張笑臉討好道:“富江啊,這就睡了嗎?”
富江不耐煩道:“睡了,出去出去!”
魏父走過來,握著女兒的肩膀:“剛都是那女人不好,爸爸已經幫你修理過她了,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若說每個月月初那幾天,魏父剛發完薪水,對她予取予求,富江還能有個好臉,那這會兒處於窘迫的月底,富江是壓根就不耐煩看到他。
魏父卻是沒看到她的臉色般,看著女兒的身影越發癡迷,手捧過她的一縷頭髮,放在鼻下聞了又聞。
見富江要發火了,才忙收走垃圾袋出了房間。
魏家夫妻二人都有工作,但是因為女兒開銷巨大,所以過得一直很拮據。
兩人經常會加班到很晚才回來,所以垃圾只有晚上去扔。
魏父帶著兩包垃圾出門,一大包是家裡所有垃圾的總和,另一小包是屬於富江房裡的,一手一包,絕不混合在一起。
來到家門外不遠處的垃圾箱旁邊,魏父一把將大包垃圾扔進去,毫無留戀,這才是對待垃圾的正常態度。
但另一小包他卻蹲下身來滿滿打開,小心細緻的分門別類,普通的垃圾一樣樣扔進垃圾箱,而屬於富江的頭髮,或者剪下的指甲碎片,卻是小心翼翼的用手絹包好收起來。
扔趟垃圾快半個小時都沒扔完。
而在這期間,夫妻臥室裡的魏母也有動靜。
丈夫離開房間後,她頂著鼻青臉腫的狼狽模樣哭了一會兒,並沒有得到任何人的安慰憐憫,也只得默默擦乾眼淚坐了起來。
接著她打開衣櫃拿出一格鎖著的箱子,小心翼翼的開鎖,再將上面照片首飾等紀念物拿開,露出最底下一個小的翻蓋盒。
從盒裡拿出一頂顏色烏黑,質地如絲綢般美麗的假髮。
這假髮是富江的頭髮做的,那年她的頭髮長得很長,嫌太難以打理,便修建到了正常的長度。
魏母把頭髮搜集了起來,做成一頂假髮。
魏母輕輕將假髮戴在自己頭上,對著鏡子迷醉的照來照去,甚至用梳子細細的梳理那頭假髮,宛如那真是長在自己身上的一部分一般。
“真美啊~”她喃喃道,不知道說的是頭髮還是戴上假髮後的她自己。
接著大門傳來一聲關門的聲響,魏母驚了一下,知道丈夫回來了,忙把假髮取了下來藏好。
如果讓他看見,一定會把假髮搶走的。
只是不知道是太過慌忙用力過重還是掛到了什麼地方,魏母只覺得取下假髮的一瞬間頭皮有種被拉拽了下的感覺。
不過她沒有在意,在丈夫回房之前將東西鎖好。沒多久,整棟房子就關燈陷入了黑暗。
而離他們家直線範圍不到二十米的某間宅子屋頂上,先前還用槍對準富江的視窗,打算在她熟睡時利用殺了她,在一把火一了百了的周耀,卻是默默的把槍收了回去。
他不是善於分析的類型,但也不是笨蛋,並且直覺強大。
這一家子暴露出來的徵兆已經很明顯了,雖說偽富江現在很可能還沒有被殺,徹底激發她的體質,變成越來越無人能抵擋的不死美人。
可他幾乎就敢確定,自己要是這會兒宰了對方,遊戲絕對能讓那頂假髮下面絕對會長出一個人來,或者那男人收起來的指甲。
當然可以把整棟房子燒了,可只要外面有一絲偽富江的殘留之物,遊戲絕對不可能讓你這麼簡單完全任務。
之前還抱著試探一下的僥倖,但現在幾乎已經可以確定遊戲給的暗示了。
想在她還沒真正變異之前抓空子殺她,此路不通。
要非得殺,指不定憑添麻煩,遊戲那賤樣所有人都早有領教。
周耀只得鬱悶的回到別墅,就在門口撞見同樣一臉鬱悶回來的白悠悠。
她正在清理自己的指甲,像是指甲縫裡卡了什麼東西沒弄出來一樣。
見了他抬了抬頭:“喲!二哥,不是說來接我嗎?”
周耀脫口而出:“哦!沒接到人,又不想白跑一趟,就順便在外面擼了頓烤串喝了幾瓶啤酒回來了。”
兩人對視了一眼,同時道:“沒用!”
“搞清楚,我是主動放棄行動的,和某些人被涮了一道可不一樣。”
“我觀望而已,要真想動手你人都沒到就已經結束了。”
“那你觀望出什麼結果?認識不到一天就能這麼惡劣的搞你?這玩意兒不是看漫畫就知道的設定嗎?”
白悠悠一噎,不想跟他打嘴皮子架,回到家看到‘姐姐’和‘哥哥’坐沙發上喝著紅茶下國際象棋。
撅著嘴就委屈巴巴的把手伸過去了:“姐~,你看我指甲,肉卡裡面了掏都掏不出來。”
祝央和喻理看下去,就見一雙小白手粉嫩嫩的,指甲圓潤甲床細密,當然這種裡面塞了東西進去不借助工具也不好弄出來。
祝央看那指甲縫裡隱隱約約的血絲,便知道這姑娘給人開瓢了。
便笑道:“你小心晚上一個人從你指甲裡長出來。”
白悠悠一抖:“不是她啦。”
說著便把那個偽富江唆使人搞她的事講了出來,還難過道:“我還想和她交朋友來著,她怎麼能這麼對我?”
祝央笑了:“想殺她的朋友?”
“不過你這塑膠又雙標的個性我看著真是喜愛得緊呢。”
喻理和周耀面面相覷,現在的女孩子都流行這個畫風?
遊戲到底有多大惡意把幾個大芝麻餡兒擱一塊兒煮?
不過雖然今天一無所獲,白悠悠和周耀倒其實沒有真的有多可惜,應該說如果讓人鑽了這便宜只能是意外之喜,但不給空子才是意料之中。
畢竟遊戲追求的是戲劇性,一來就劇終這種好事,還是很少從指縫裡漏出來的。
白悠悠回到房間,見他們三個出去買東西沒忘置辦自己那份,大到更舒適的輕被軟枕,小到睡衣私服牙膏牙刷都給自己準備了。
心裡一喜,只覺得就目前為止,這場遊戲的隊員倒是相處最默契愉快的。
可第二天早上她就明白自己還是低估了祝央的購買能力。
你當這小鎮就這麼點規模,她能租別墅,裝修別墅,買寢具衣服已經算在有限的場地了發揮到極限了嗎?
不,當三人起床看到樓下停了輛豪車,還有另一個商務車載了幾個工作人員過來,將祝央網上購買的東西一樣樣往別墅裡般的時候,三個人便懵了。
周耀道:“你是打算在這兒安家呢?這些能退嗎?”
他們看著那一一被打開的精美盒子,裡面全是昂貴的珠寶首飾,名品服裝。
還有四套校服,就是他們學校的樣式,可看質感就是法拉利和小三輪的區別。
祝央道:“我花了十倍工費,讓人連夜定制的。正經的學校不好穿私服招搖,對學生影響不好,不過那破校服讓我接著穿不可能的,只能將就了。”
祝央覺得自己現在越來越能顧慮到別人了,像之前那電擊學校,本來就不是正經學校,也就沒有這顧慮。
但三人卻不這麼想的!
姐姐你還真的知道招搖兩個字怎麼寫嗎?
吐槽歸吐槽,不過三人也知道這估計也是祝央行動風格而已,她挺他們的行動,他們自然也配合她的。
而且真算起來還是他們一直在佔便宜呢。
白悠悠道:“姐,你這都花了多少錢出去了?”
祝央無所謂道:“上一次賺了四千萬的額外獎勵,這場可以奢侈一點點。”
這怕不是一點點吧?
不過看她這樣,應該盯准的目標不僅僅是通關而已了,這場遊戲如果按她這麼個鋪張法,達到A級也僅僅只是保本而已。
不過好在不少東西都可以花十點積分帶出去,也不會血虧到哪兒去。
說著三人就被祝央催著換了衣服,男孩子們給他們裝點了精緻的鑽石袖口等低調的細節。
女孩子則方便多了,她給白悠悠戴了個鑲滿碎鑽造型別致的髮卡,戴了個可愛的鍍金手鐲。
材質次要的,重在設計,光是個小小的手鐲就是小幾萬,更別提髮卡了。
祝央笑道:“這個牌子有點像咱們那邊H家的,我本來只打算湊合買點,沒想到設計風格居然挺對我胃口的,這次又可以置辦東西回家了。”
說著愉快道:“感謝這個世界的優質□□,我還真擔心小鎮外面的人進不來呢。”
就是買的衣服又要拆吊牌了,不過這次使喚人在遊戲裡拆好再帶出去,她看兩個大男孩兒就挺有空的。
才換好衣服出來的喻理和周耀被她盯得一激靈。
四人吃完早餐後開車去學校,周耀開的車,他現實中只有十八歲,但在遊戲裡卻主動學會了很多技能,這點其他人自然也一樣。
祝央買這跑車,不圖性能,只圖裝逼,這個世界車的牌子倒和現實出入不大。
可哪怕不懂車的人,看到這輛車,首先冒出的想法只會是‘很貴’。
流線的車身,酷炫的外形,風馳電掣般的身影,在學校即將關大門的時候突然停下校門口,從上面下來四個耀眼靚麗的俊男美女。
別說學生,守校門口檢查儀容儀錶的老師都懵了。
這哪裡是上學,簡直就是偶像劇白日夢專場,一個個從車上下來的人是從頭到腳都散發著光。
昨天看他們一家子兄弟姐妹就不像普通的,沒想到居然這麼炫目的背景。
這個年紀的少年少女總是對粗暴直接的物質招搖很感興趣,不然也不會同種類型的偶像劇題材經久不衰。
本要趕去教室的學生也不急了,紛紛圍在校門口,驚奇豔羨的和周圍竊竊私語。
富江一般上學來的也晚,都是快要關門了才晃悠悠的到來,正好就看見這一幕。
以往她走哪兒都是吸引別人目光的存在,現在卻沒有一個人看向她這邊。
富江磨了磨牙,見那幾個人已經邁著優越的步伐進了學校,所經之處就像磁石一樣,周圍那群傢伙如同碎鐵屑一樣跟著他們移動。
一進教室就聽到女生們嘰嘰喳喳的聲音——
“是N家這個季度的旗艦款,我在雜誌上看過,就帶著來上學嗎?”
“那個我特意查過價格,因為網上看到廣告的時候太喜歡了,手鐲四萬多,髮卡更貴好幾倍,磕壞了不心疼嗎?”
“妹妹的還好,基本還算少女輕奢款,姐姐的兩枚耳釘才是真正那啥。”
“對啊,雖然看著低調,但畢竟那麼大的鑽石呢。”
富江順著眾人的討論看過去,先是驚訝白悠悠好端端的坐在這裡,她可是親眼看到她被帶走的。
本來一早還心情不錯的等著欣賞那碧池沉重的臉色,或者乾脆對方已經慪得不來上學了。
但下一秒視線就被白悠悠頭上那朵碎鑽鑲嵌的百合花髮卡給抓住了,那髮卡明明她跟高老師撒嬌好久都沒買給她的。
說是他家裡的母老虎雖然有錢,但對他摳得緊,平時的吃飯還有禮物開銷也就算了,但是那麼昂貴的首飾還是沒辦法的。
再看她姐姐那個碧池,身上並沒有多招搖的裝飾,只兩枚造型簡單的耳釘,但細看就知道那價值絕對不菲。
富江昨晚發那麼大脾氣才得到的一點散碎零花錢,在這豪車珠寶超出高中生範圍的極端物欲攀比下,心裡的不滿已經扭曲淬毒。
這還不止,看著她進來,便有好事的女生諷刺道:“這才是美貌多金的人生贏家嘛。”
“走在一起的也都是俊男美女,哪像有些人——,為了點好處成天身邊都是腦滿腸肥的大叔和猥瑣醜陋的混混,也就學校這些男生單蠢眼瞎。”
話才說完,椅子就被一腳踢翻,富江惡劣的笑道:“擋著路了,醜八怪!”
“你——”
該女生要撕,不過被周圍的人攔了下來,便見富江直直的像白悠悠走去。
笑眯眯道:“你昨晚去哪裡了?我買個冰淇淋回來就沒見你,找了好久呢。”
白悠悠抬頭,眼中眸光一閃,也是頓時綻開一個笑容:“哎呀,有幾個小哥哥說請我吃燒烤,結果去了發現沒出生火,害得我白期待一場呢。”
富江昨天有接到過混混們的電話,說什麼怪物,她當時半夢半醒不耐煩應付他們,便也沒怎麼在意內容。
現在看來可能是她家裡的人把她救走了吧?嘖!有錢還真方便。
接著有看到他們的衣服好像有異,便問:“你們的衣服——”
白悠悠笑了笑:“啊!這個啊,姐姐讓人連夜定制的,說是校服的布料太硌人了,穿久了皮膚會粗糙的。”
又偷偷對富江道:“我們倒是無所謂啦,她自己無論如何都受不了,就非得讓我們也跟著換,還說皮子到底得多粗鄙才能忍受得了這摩擦。”
富江看了眼自己身上的校服,憋住了沒掀桌子。
這時候上課鈴響了,上午有場考試,本來老師考慮到幾個新生才過來,學習進度沒有適應。
但沒料到居然個個都適應良好,又繼續單獨給他們做了測試,發現居然是整個學校前列水準的,一時間大為欣喜,在班上對幾人誇了又誇。
長得好看,有錢,還聰明,還敢再優秀一點嗎?
事實是能!
第四集課是體育課,男生女生們便分別換上體操服。
因為要打籃球,身上的首飾便也取了下來,放在更衣櫃裡。
結果一場和別班的對抗賽,祝央一個人就拖著四根廢柴把另一個班籃球部的隊伍殺得片甲不留。
貼身短袖短褲的體操服穿在她身上,完美的曲線暴露無遺,長髮隨意紮成一個馬尾,帥氣又俐落。
籃球在她手裡玩轉自如,進攻,防守,運球,假動作,奔跑起來猶如優雅狩獵的雪豹,從沒見過哪個女生打籃球這麼有氣勢。
目光銳利,攜裹著萬夫莫當的衝力,在場內任何一點,任何投球姿勢,那籃球都能穩穩進筐。
女生早已圍在一旁臉紅尖叫,男生們漸漸也停下了自己的比賽圍觀過來,然後就只剩下打call叫好。
體育老師涕淚四流,仿佛看到了國家隊未來的希望。
話說這真的是高中生能擁有的技術嗎?雖說對手能力有限,防守不夠看,可那速度敏捷還有場內任意一點的精准度,職業球星能隨時做到嗎?
但富江關注點就不一樣了,她看著場內那人,全身上下的皮膚光潔如玉,沒有一片瑕疵。
身姿矯捷,又透著從骨子裡散發的力量與優雅,兩種矛盾的性質糅合成了一股讓人窒息的美。
汗水順著她的下顎劃過脖子,進璀璨晶瑩一樣。
撇開任何其他因素,光看長相兩人就不相上下,富江是朵還沒開放的惡性之花,魅力尚且在正常範圍內。
而祝央身體經過遊戲一次次的強化,多種能力濃縮下來的靈力積累,平時還好,真想要釋放魅力的時候,其實也很不得了。
那是一股與偽富江截然不同的吸引力,就如同屍骨無存的泥沼和耀眼刺目的輝光。
富江頭一次心理產生了動搖和恐慌,她走上去,拍了拍兩個男生的肩膀,叫過他們說了些什麼。
接著兩個男生便在無人注意中出了體育館。
不對,還是有人注意的,三個玩家就低調隱晦的一直注意著這邊,但也不見動作。
他們大概也知道祝央的目的,就是利用偽富江的嫉妒心攀比心還有物欲感不斷研磨她的內心,試圖催化什麼。
但他們也猜不到這樣做到底能帶來什麼內心層面的化學反應,反正現在偽富江也暫時動不了,倒也可以圍觀看看。
比賽結束,整個體育館談論的全是祝央,祝央,祝央。
其實也不是現在,從昨天早上他們四個出現開始,別人可能沒有注意,但富江自己知道,學校這兩天就鮮少有人討論她了。
富江非常執著自己是不是人群中最矚目的焦點,這一點祝央倒是也一樣,只不過表現形式又各有不同。
下了體育課,大夥兒回到更衣室洗澡換衣服,祝央換上校服正準備拿耳釘的時候,便發現那對耳釘只剩一個孤零零的躺在那裡。
祝央樂了,要偷偏偏只偷一隻,這夠有意思。
白悠悠見狀湊了過來,看到裡面的情形,驚呼道:“姐,你的耳釘怎麼少了一隻?”
這話一出,整個更衣室都靜了一瞬,然後連忙圍了過來,見裡面真的只剩下一隻,頓時大家都慌了。
“會不會被衣服帶地上了?大家都幫忙找找。”有女生急道。
那麼貴重的東西呢,不可能不查,到時候大家都有嫌疑,說出去就都別見人了。
一時間整個更衣室亂做一團,這時候富江便便慢悠悠走出來。
“這麼貴重的東西就不要帶到學校了嘛,你看看,不見了多添麻煩?我們還得平白無故做嫌疑人。”
又看著祝央道:“剛才祝央同學在球場上大殺四方的時候,沒想到回來會面對這種窘迫吧?”
有女生聽了就不樂意了,其實她們也覺得這事麻煩,不過就是下意識的想杠富江:“你少說風涼話,沒准就是你偷的,你可是有偷東西前科的,不是高老師壓下去你早被記過了。”
富江道:“說這種話可要講證據,我和大夥兒一起出的體育館呢,周圍的人都看見了。”
女生不甘心的咬了咬唇,也不想跟她在這種事上面糾纏,還是先找到耳釘要緊。
正忙活,便聽到祝央道:“算了,不用找了。”
富江和一眾女生抬頭,就見她拿出櫃子裡剩下那枚耳釘道:“就是一對耳環,小首飾,肯定帶出來就有遺落風險,哪個女孩子一年不莫名其妙丟些耳釘髮卡橡皮筋?”
“丟了就丟了唄,也不用找了。”
說著就把另一隻順勢一拋,耳釘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銀光,準確無誤的掉進垃圾桶裡,和她球場上投籃一樣精准。
接著兩姐妹便漫不經心的走出了更衣室,沒有再往垃圾桶裡瞟一眼。
就如同那昂貴的,即便遺失一隻,仍然價值不菲的耳釘跟裡面別的七七八八垃圾一個價值一樣。
整個更衣室的女生都懵了,足足有兩三分鐘沒有聽到一絲聲響,接著是控制不住將視線投入垃圾桶中。
唯獨富江臉色鐵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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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最後還是班長及時叫來了老師,才避免了為搶垃圾桶打破頭這種事。
老師從垃圾桶裡撿起一顆碩大的鑽石也是嚇了一跳,等到下節課開始之前,班裡的男生們也知道了。
紛紛對這家子的壕無人性驚詫不已,之前還在議論他們帶著這麼貴重的東西到學校也不怕弄丟。
畢竟他們學校可算不上多嚴謹淳樸,畢竟鎮上就這麼一座中學,對於入學標準沒有篩選性,埋首學業的有之,終日挑事混日子的也有之。
沒料人家既然輕飄飄的戴出來,那就真的是當做尋常普通配飾看待,那姿態就比同齡女生在十元店買的耳釘弄丟了還來得輕巧。
畢竟十元店買的要是樣式合心意弄丟了還要遺憾一會兒呢。
上午最後一節課過後,班主任高老師便來班上將耳釘還給祝央。
他妻子家世不錯,在這裡算數一數二,家裡也有一些珠寶珍藏,他見多了自然也培養了一二眼力。
一開始還真以為是女生戴著玩的玻璃或水晶質地的,結果拿回辦公室一看,居然真的是鑽石。
如果按照班長的說法,另一隻很可能是被偷走的,按照價值來看,絕對是重大盜竊案件了,報個警這會兒鎮上局子裡的員警大部分得出動的架勢。
高老師忙找到祝央道:“這一隻你先收好,要老師幫你報警嗎?這可不是件小事,如果有人連這都敢偷,簡直是把學校的名譽踩在腳底。”
一般學生之間發生盜竊事件或者衝突糾紛,學校的解決方法自然是能內部解決絕不鬧到外面去。
更何況驚動警察局,這得是多大的醜聞?
可祝央這東西價值太大,沒任何一個人能對這最少十數萬的損失和稀泥。
端看這幾個新生的高調和豪奢,雖然轉學之前的檔案裡沒明說,但顯然也是家世顯赫的,不管怎麼說便更不該貿然怠慢。
要換了別的學生,丟失的東西價值在正常範圍內,估計這會兒早被叫去辦公室數落為什把這麼貴重的東西帶到學校裡。
某些事做到極端反倒更讓人小心翼翼。
高老師這會兒看著倒是一身正氣,他年輕又面貌儒雅,上課幽默風趣,對學生也耐心十足,深受班上同學尤其是女生的信賴。
祝央不知道他和富江的關係是不是也被遊戲照搬設定了,對他的態度倒也尋常。
聞言便無所謂道:“不用了老師,應該只是不小心掉在哪裡。從昨天轉學過來,同學們一直在熱情友善的幫我們適應,這份心意對我來說很可貴,我不想將任何一個同學,尤其是班裡可愛的女生們放置在難堪的境地。”
“她們很好,不應為這本來就屬於偶然疏忽的意外遭受質疑和揣度。”
班裡的女生一聽,看向祝央的眼神都變了,心裡甜滋滋的感覺。
之前有心裡腹誹她帶這麼貴重的東西來出了事添麻煩的,也不禁對這風度和情商感到服氣的。
高老師對她這無所謂的態度也是不知道怎麼反應:“可是這——,那至少把剩下這只收回去吧。”
這麼貴重的東西交給誰也不好處理。
卻聽祝央隨意道:“不用了,扔掉的沒有撿回來的道理。如果學校實在不知道怎麼處理的話,貼補一下餐廳吧。”
這倒是,全校一千多張嘴,用來吃倒是很快就消耗完了,分到每個人身上,這也沒誰能有說法。
見祝央不在乎又態度堅持,高老師只好把那鑽石怎麼帶來又怎麼帶回去。
一行人來到餐廳,從昨晚知道那傢伙吃飯挑剔後,富江又忍不住將目光投向了她。
她倒想看著碧池在學校是不是得餓死,可不料今天不光是祝央,連另外三個也沒有去買飯。
但又沒見他們帶便當,在餐廳幹坐著不知道要幹什麼。
可沒疑惑多久,就看到兩個穿著筆挺制服的人端了幾層碩大的盒子進來。
那盒子色澤飽滿,花紋優雅,看著就高檔大氣。接著兩人向祝央他們優雅的欠了欠身,這才將盒子放在餐桌旁邊,一樣一樣的開始布菜。
原來是來送餐的,可他們這鎮子上有服務這麼到位的餐廳?
外送居然不是騎著摩托的外賣小哥或者拴著圍裙的空閒店員拎著塑膠袋送上門?
這種餐盒有人見過嗎?
還有他們怎麼進學校的?
餐廳裡的人都懵了,槽點太多不知道先從哪裡開始吐。幾個人本來就存在感強烈,這會兒更是連吃飯的人都停下動作看向這邊,一時間餐廳裡呈現一種午飯時間不合理的安靜。
富江看著那一道道菜擺出來,她因為父母寵愛,不少男人也願意為她掏腰包,比起同齡人見識更多。
也品嘗過不少高檔美食,看出這些傢伙吃的都是高級西餐廳才能做的美食,前菜,主菜,水果,甜點,應有盡有。
富江懷疑如果不是場地不合適,這些傢伙還會讓人按照順序上餐。
而幾個人吃的東西也各有不同,別人也就算了,那碧池吃的前菜是她最喜歡的鵝肝。
本就覺得午餐索然無味的富江,這會兒更是覺得自己嘴裡嚼的是橡皮。
那傢伙淺嘗兩口,便不甚滿意的皺了皺眉,將擺放精美如藝術品般的一道昂貴菜推到了一遍——
“果然我始終喜歡不起來這個,今天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吃,但吃一口就覺得夠了。”
周耀的前菜是香煎扇貝,也是一道食材昂貴,製作極其考驗火候時機,又必須得馬上食用的美食。
他盤子裡的扇貝呈現完美的金黃色,賣相極其漂亮,也不知道這些人是怎麼做到送過來還保持溫度的。
聽到祝央的話,便從她餐盤裡割了一小塊鵝肝下來:“不錯啊。”
祝央聳聳肩,將鵝肝讓給他,自己開始吃自己的主菜。
她的主菜是威靈頓牛排,其他三人或吃的小羊排或有鴨肉,都是鎮上最好的西餐廳也做不出的菜色。
那完美的色澤還有精美的擺盤,如果說在哪裡見到過的話,那只有是電視上的美食節目了。
就這樣那碧池還挑挑揀揀根本就沒吃幾口。
送餐的人看到她興致缺缺,立馬問道:“是不合您的口味嗎?”
“如果不喜歡的話,我們立馬駐派別的主廚過來。”
原來是從城裡的酒店叫過來專門給他們做飯的?
這難道就是富豪人家少爺小姐的日常生活?眾人一時間歎為觀止。
祝央回答對方道:“還好,我挺滿意,是我自己胃口不好。”
這又矯情又裝逼的模樣,不遠處的富江直把自己的筷子頭都啃爛了。
接著她臉上露出一抹笑,幾個校服穿得咧咧歪歪,就差把不良寫在腦門上的男生走了進來。
別的地方也不去,直直的來到祝央他們這桌,一腳塌在了凳子上面——
“我就說外面聞著怎麼這麼香呢,今天餐廳做新菜色了?喲,看著不錯嘛。”
說完旁邊的人便道:“不對啊,怎麼只有你們的菜不一樣?怎麼?現在是開小灶還是賣飯都開始限量了?”
幾人一搭一唱,明顯就是來找茬的,可桌上四個人沒一個賞他們一絲目光。
幾個不良學生見沒人搭理臉上掛不住,不過誠心找事的有無互動根本不是問題。
站最前面那個便笑嘻嘻的彎下腰:“別管賣沒賣光,我就想吃這幾樣怎麼辦?”
尤其看向祝央和白悠悠的道:“美女吃過的,咱們接著吃也不介意,你們說是吧?”
說著便將手伸向他們盤子裡——
才伸近,一抹銀光閃過,那不良學生的手立馬往下一墜,接著再不能向前。
低頭一看,竟然是一把餐叉將他的袖子釘進了餐桌裡,入木三分,拽了拽居然一時拽不出來。
離他們最近的喻理微笑著轉了轉手裡剩下的餐刀,精緻的銀器在他修長的手指中靈活翻轉。
“要吃可以跟我說,扔給你就是了,別自己跑上桌搶,不雅!”
幾個不良學生是過了好久才反應過來他說的什麼意思,這是把他們當跑人家桌底搖尾巴要飯的狗了。
一時間幾人惱羞成怒,也不管那個半天還扯不出袖子的傻逼,拍桌子掀凳就一副要動手的架勢。
這裡是個玩家,隨便哪一個,伸個手指頭就能戳死這些麻杆一樣的辣雞。
喻理那一叉子之所以是紮在袖子上而不是手背,還是考慮到這裡是學校,血腥場面不利於青少年身心健康。
要換了這會兒在外面,某人的手掌是早開幾個洞了。
幾個人還沒碰到他們頭髮絲,就被喻理拿著一把餐刀,先是抽開最近一人的臉,再是挑住一人的衣領往後面掀去,一股腦就和後面兩個一起砸趴下。
最後按住最開始伸手那人的腦袋,將那人的臉對準餐盤直接按下去。
“不是要吃嗎?現在准你吃了,不過餐桌禮儀要講的,該什麼姿勢就得什麼姿勢。”
全程輕描淡寫,連另一隻手都沒用上,更不提需要另外三人幫忙了。
這瞬間把好幾個人掀得七零八落的武力值,看得周圍的女生心跳加速,臉紅不已。
喻理長相本來就是那種典型的溫柔的王子系,若說周耀給人感覺還不好接近,那麼他一入校的時候就是最受女生矚目的男孩子了。
將桌上的人掀到地上,喻理正準備坐回了,有突然頓了頓,看向斜後方座位的一個女生。
該女生一驚,和他對視一眼臉都紅了,便看到他抽出一張手帕遞了過來:“不好意思,濺到你衣服了。”
女生自己都沒注意,低頭一看,原來是袖子多了指甲蓋大小的一滴水漬,估計是濺出來的湯汁。
這連本人都沒注意的事,對方居然這麼小心。
暈暈乎乎的接過手帕,女生還有一桌的同伴差點沒忍住尖叫。
因這一場風波,幾人也沒什麼胃口了,回去教室的路上,周耀歎為觀止的看著喻理:“原來,你是這種類型啊。”
“哪種類型?”喻理問。
“哪天翻車被後面成群結隊的女生追砍都正常的類型。”周耀道:“你進遊戲的契機該不會就是中央空調——”
話沒說完就被喻理一把箍住了脖子,轉頭見喻理笑眯眯道:“小老弟,我只是在配合咱們姐姐而已。”
“她想把咱們打造成人人豔羨的完美夢境,作為默契良好的同伴,自然得配合她表演。”
接著又回頭對祝央道:“不過送餐這一環真夠尷尬的,幸好我們內心強大,不然做作得都吃不下去。”
祝央笑了笑:“本來就是奔著戳人心窩子的,真說起來我現在還更想吃家鄉菜呢。”
喻理就不動了,鬆開被他勒得翻白眼的周耀,來到祝央身邊:“你的念頭我大概明白,可是有用嗎?”
“一旦那傢伙死去一次,能力就會蘇醒,即便你造勢再大,最終也敵不過她的魔力。”
祝央道:“到那一步自然該輪到別的方案了,我只想看看她沒死之前能不能氣的當場分裂。”
喻理自然不會信她,反倒鄭重的對三人道:“其實我在想,玩家因為和鬼怪的對陣經驗,還有本身身負技能,對富江的魅惑自然天然擁有抵抗力。”
“但這份抗性有沒有極限?遊戲對於偽富江的能力相對漫畫中還原到了什麼地步?或者做出過什麼調整?”
說著他停了下來:“歸根結底,偽富江分裂到什麼地步的時候,我們會處於完全無能無力的地步?”
周耀和白悠悠聽了他這話均是臉色一肅,這就是這個副本的艱難之處了。
遊戲並不允許他們過早的殺了偽富江劃水通關,但偽富江一旦開始分裂那簡直防不勝防,你永遠都不知道或許哪裡有個蠢貨死一萬次都不知收斂的隨處魅惑男人,接著被殺,接著她的血肉又散到哪兒去了。
他們只有四個人,富江的第一次死亡遊戲已經明確提示了不能在他們的操控之中,那要把控數量就異常艱難了。
——畢竟除了相互之間,不能指望任何人替他們效力,任何人。
誰知祝央這時候開口道:“五十個!”
“什麼?”三人回頭。
“遊戲給我們的極限是五十個,超出這個數量,要麼狀況不再受我們控制,要麼她的魅惑會直接影響到我們,不過我傾向於前者。”
祝央現在本身就有幻術技能,真要說起來絕對不是輕易能從精神層面撼動的,區區五十次的分裂就能讓富江影響到她,那麼這個遊戲難度也太過逆天。
三人大驚:“怎麼會?才五十個?如果誰殺了她多分成幾塊很可能都不止這個數吧?”
祝央卻幾乎肯定道:“遊戲不會給無意義的數字,它說的當偽富江分裂到五十個以上就算任務失敗,這應該就是原因。”
“這裡冒牌貨不能用咱們熟悉的那個完全代入,那個簡直不能屬於生物範疇了,更像是某種概念的具象化,如果真是這樣,不可能出現在中級場,至少是高級場的難度。”
就像她在選拔賽中遇到的偽貞子一樣,如果是真正的貞子大姐來,她早跪了。
同理完全參照真富江的標準,恐怕他們得殺光鎮上所有的人才能算完成任務,畢竟只要還存在人類,人性中的陰暗面尚在,富江便可以說永生不滅。
但這種泯滅人性給遊戲世界帶來震盪性後果的通關方式不可能是遊戲鼓勵的。
所以祝央幾乎敢確定:“偽富江核心基準被改變了,她不是純概念化的具象產物,是可以消滅的。”
“還被圈定在這個小鎮範圍內,故事性的規模自然會縮小。”
要真死一次幾十個,隨便一個垃圾桶或者河裡靠著血跡就長出一大堆,他們也就別玩了。
“所以一開始她的分裂並不會太密集,但超過某個定量後,這條限制恐怕就不適用了,那時候便是咱們不可控制事態的時候,這場遊戲真正考驗的應該是我們協調性和把控力。”
祝央抬頭,看著三人:“因為接下來的中級場任務中,恐怕馬上就要出現超現實的大規模場合了。”
“比如戰爭,比如末日,再比如人類不再處於統治地位的世界。”
三人怔了半晌,細細品了品自從來到中級場參加過的任務,在這分水嶺的任務世界中,卻是連續好幾場鬼怪本身的威脅在其次,而任務往往賦予了更深層次的目的。
現在聽她說來,恍然大悟,其實他們自身就有種直覺,準備好了面對更大型戰場的蠢蠢欲動。
場中相對以往絕大部分單一的情景式副本就截然不同了,甚至玩家之間的關係也會改變。
三人看著祝央,通過篩選的,就會不斷遇到這樣的厲害傢伙裡啊。
最後周耀問了句:“為什麼非得是五十個?”
這其中肯定有遊戲的主觀操作,如果真只是區區五十個富江的話,他們四人要一一把人抓起來控制住還是沒問題的,但顯然這步關卡中遊戲會設置難度。
祝央聳聳肩:“密恐吧,估計數量多了它看著不好受。”
三人一時間只覺得她開玩笑,可冷不丁的又貌似有種她或許猜的沒錯的直覺。
這麼分析下來,幾人便越發清楚自己該做的事有哪些了。
只不過沒料到在外邊耽擱一會兒,回到教室便又看到富江在作妖。
富江也是午餐的時候被刺激了,和那傢伙吃的對比起來,自己每天吃的根本就是豬食。
這還不算,連續給她找茬都能從容優雅的應付過去,到現在她被氣得快要死了,卻沒在那碧池臉上看到一點狼狽,這是讓富江不能容忍的。
結果回教室就看到幾個醜八怪聚在一起討論什麼。
“我不是不想,但是有點怕,畢竟那麼厲害的比賽,參加的人又這麼多,我的恐怕過不了初選。”
“反正把作品網上投過去而已,成不成也不吃虧,而且你的設計很漂亮啊。”
“對對,我看過你首頁PO出來的圖,感覺不比專業概念圖差誒,至少審美讓人眼前一亮。”
“不說大獎,入圍決賽也有好幾萬獎金呢,試試又不少塊肉,要真被刷下來了,人家主辦方也不會拿著喇叭到處通知吧?當沒這回事就行了唄。”
女生被好友們一左一右的勸得心動,看了看手裡的畫紙,自己也似乎多了幾分躍躍欲試。
可突然間幾人的小圈子被撞開,其中一個女生一個趔趄撞了過來,她下意識去扶,手上的畫掉到了地上。
“別擋路,醜八怪們。”幾人回頭,果然是富江。
她低頭看了眼地上的畫紙,諷刺一笑:“啊~,長得醜幻想自己擁有才華可以彌補嗎?”
“可笑,這種廉價的東西一文不值,還妄想跟被人頂級設計師比肩?”
說著就是一腳踩在上面,雪白的紙張上留下一個小巧的腳印。
富江惡劣一笑:“嗯!現在總算有點價值了,畢竟美人的腳印可比拙劣的線條有意義多了,感謝我吧。”
畫稿所屬的女生差點沒當場掉眼淚,幾個女生頓時就炸了,上去就和富江七嘴八舌的撕了起來。
富江以一當幾是毫不落下風,在她看來這些醜八怪連跟她叫板的資格都沒有。
正吵嚷得厲害,這時便有人將地上那張畫稿撿了起來。
女生們回頭見是新來的喻理同學,頓時吵嚷的聲音小了下來,都有些羞惱自己粗俗的舉止被讓人憧憬的帥哥看到。
畫畫稿的女生看到自己的圖紙被拿著細細打量,也害羞得要命,甚至不敢開口要回來。
接著便見喻理同學把畫稿往旁邊一遞,旁邊自然是他姐姐,這光鮮矚目的一家子中的領頭,祝央同學。
祝央看了看畫稿上的圖案,倒是真對這個小地方藏龍臥虎刮目相看。
之前說過這個世界的服裝珠寶品牌和現實的各有出入,那就代表著這裡一個世紀內的時尚發展史和祝央熟知的有所不同。
自然這邊好幾個出名的牌子的設計風格讓祝央耳目一新,那麼自然現實世界的經典元素放在這裡也新鮮。
而這個女生的設計雖然稚嫩,還處於雛形之中,倒真有些和他們現實中某個經典品牌異曲同工之妙。
不知道是她自己想出來的,還是現實世界投影在她腦海中的靈感——
其實兩種說法都差不多,毫無疑問這個女孩兒是有才能的。
祝央笑了笑:“這是你的作品?”
女孩兒點點頭,臉上閃過不自信的羞怯,尤其是被富江那麼羞辱貶低後。
祝央同學他們是真正的有錢人,肯定經常和奢飾品打交道,就更不會瞧得上小地方沒見過世面區區一個女高中生的設計了。
女生低著頭,手指拽緊衣角,卻聽到一個聲音道:“很出彩的設計。”
周圍的人驚訝抬頭,便見祝央笑了笑:“筆觸還有點稚嫩,不過絕不妨礙作品的驚豔,真的難以想像能在這裡發現這麼別具一格的靈感。”
接著又問女生道:“可以說說對於材質的搭配和布料的選用你是怎麼想的嗎?還有這裡,天藍色的沙紋通過這種嵌入加工達到畫紙上的質感,你是怎麼得出的靈感?”
女生驚異的看著她,被旁邊的人撞了撞才忙不迭的將自己的思路倒了出來。
因為緊張聲音有些結巴,最後說道工藝靈感的時候,有些害羞道:“那個是我妹妹的芭蕾舞裙壞了,家裡又沒錢買新的,所以媽媽想了個辦法——”
她說得窘迫,尤其是班上的女生見天的被富江嘲諷醜,嘲諷窮,所以對這方面越發敏感。
卻聽祝央同學讚賞道:“果然藝術來源於生活,去投稿吧,這麼優秀的作品不應該埋沒在這裡。”
接著對上面那顯眼的腳印皺了皺眉:“不過這張已經廢了,重新畫一張吧。”
“好,好的!”女生接過畫紙。
又聽祝央同學道:“對了,正好這週末的派對我還沒選到合適的禮服,你有興趣幫幫忙嗎?”
女生一聽,立馬一掃剛才的羞澀,連連點頭:“有有,其實我第一眼看到祝央同學就幻想你穿上禮服的樣子。”
接著又意識到這說法不對頭,便連連解釋道:“不是,因為祝央同學身材好,氣質特別,看到你的時候我的靈感就源源不斷。”
祝央笑了笑:“那麼期待你作品,星期五之前將設計和概念交給我就行了。”
又對著周圍已經差不多回到教室的學生們道:“初來乍到,論理應當有所主動,這周星期六我們兄弟姐妹四人準備開一個交流派對,請大家務必賞臉。”
“不用帶禮物,穿上你們最漂亮的衣服,空著肚子,頭天晚上休息好就行了,應該會玩到很晚。”
周圍立馬是一片驚喜的騷動,小地方並沒有頻繁派對的說法,一般年輕人的集體活動也是學校舉辦的,也就踏青寫生之類,極其無聊。
這種活動他們還只在電視裡看到過,富人舉辦的派對是什麼樣的呢?
豪華別墅,漂亮的花園泳池,美味的食物飲料,還有盛裝打扮的年輕男女,都讓人嚮往不已。
只是有點可惜氣得眼睛圓瞪的魏富江同學,依舊沒有分裂。
放學後兄妹幾個便又坐上那輛跑車絕塵而去,牽走一路憧憬豔羨,而富江看著騎著腳踏車在校門等她的男友,頓時只覺得煩躁無味。
男生還以為她又心情不好,便推著車快步追上她:“你怎麼了,富江?快坐上來吧,我們去山上玩。”
富江嫌棄的看了眼腳踏車:“什麼破車,硌得我疼,寧可走路。”
又對緊追不捨的男生發脾氣道:“不要跟著我,我要的哪樣東西你滿足了?連買條裙子都磨磨蹭蹭。”
男生為難道:“我已經在攢錢了,很快,下個月兼職的工資發下來就夠了。”
富江不屑:“算了不用了,等你買得起的時候,那條裙子已經過時了。”
不如說在她心裡已經過時了,她被祝央憑空拉高了內心標準,不管是吃穿用住,以前尚且看得上眼想要的東西現在統統成了垃圾。
幾千塊一條的連衣裙?她現在眼裡只看得見祝央動輒好幾萬的可以隨意丟的配飾,以及身上同樣價值不菲的定制衣服了。
男生被罵了一通趕跑,富江一個人在外面晃了晃倒是沒有回家,準備去找高老師,中途卻碰到了昨晚她找來幫忙的那群小混混。
為首的那個已經不見了,剩下的看著她質問道:“那個小怪物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爪子下去把肚子上的肉都削下好幾條,大哥現在在醫院裡,疼得需要打止痛針,你說幫個小忙的時候可沒說過會這樣。”
富江對這些偶爾用是用得到,但完全榨不出好處的混混是沒什麼耐心的。
不耐的擺了擺手:“你們看到對方是個小丫頭的時候不也很開心的就過去了嗎?自己沒用憑什麼質問我?難道我有什麼好處嗎?”
幾個混混就不幹了:“你別過分,老大受了那麼重的傷,你總得去陪陪他吧?”
富江嗤笑:“那種沒用的傢伙還想女人作陪,他配嗎?”
混混們當然不由得她說不,就要上來拉人,便聽旁邊傳來一聲喇叭聲。
幾人被嚇一跳,轉頭便要罵,就看到車裡面坐的是高老師。
鎮裡只有一所中學,這些混混自然也是在那學校畢業的,自然知道高老師是什麼人。
他本身倒沒什麼,關鍵是他老婆家裡在鎮上是絕對不好惹的,幾個混混不甘的看了富江一樣,只得罵罵咧咧的離開。
富江連忙坐上車,一把抱住了高老師,高老師推開她:“別鬧,現在在外面。”
但也沒有拒絕美麗女學生的親昵,關上了車窗,開著車駛向了山頂。
一番親熱過後,富江才趴在高老師身上,撒嬌道:“那幾個新來的傢伙到底什麼來路,真讓人不爽。”
高老師自然比和富江交往的別的同齡男生成熟得多,早知道這女孩兒什麼尿性,但卻無法拒絕她年輕美麗的肉體。
便摸著她的頭髮哈哈笑道:“讓你不快的只有祝央同學吧?我們美貌無人能敵的富江也有了危機感呢。”
見她要生氣,連忙哄道:“不過不用擔心,在老師看來你比她更有魅力。”
這個他倒是沒說假,富江真的有種讓人失去理智的魔性,不然他這麼理智聰明,懂得審時度勢的人,不會在妻家強勢的情況下還跟女學生出軌。
而祝央同學則和富江是兩個概念,她的吸引力更多的是人對夢想和成功愜意的憧憬,屬於欲念的部分倒是少。
至少他見了祝央同學就沒有師生之外的意思。
富江嗤笑:“恐怕人家也看不上你吧?”
要說高老師在這裡也算數一數二的好男人了,家裡有錢(雖然是老婆的),對她大方(用的也是老婆的錢),長得帥又會哄人,比年輕的愣頭青小子好多了。
可自從祝央一來,她就覺得自己擁有的東西都變得索然無味,入目之處全是不滿。
就連高老師,說實話她雖然一貫瞧不起年輕男生的莽撞和拮據,但祝央那兩個弟弟卻是截然不同的。
雖然年輕但各有魅力,即便年齡在這裡,卻有股說不清的與年齡不符的閱歷和強大感。
這份強大的感覺甚至不是來源於被追捧的長相和顯赫的家世,是更純粹更讓人目眩神迷的東西。
一時間富江想到喻理抬手間就將幾個同齡人清掃的身姿,估計那朵小百花昨晚也是被兩個哥哥找出來救走的。
富江突然就想到了一個好點子,那個碧池這麼從容不迫。
讓她的兩個弟弟同時愛上一個女人,然後反目成仇怎麼樣?
富江想想就得意,並沒有考慮自己會失敗的可能,畢竟沒有男人能抵擋她的魅力。
當初高老師拒絕得這麼決絕,結果呢?
這樣想著她便笑出了聲,又對高老師道:“老師,送我去當鋪,我要當點東西。”
高老師一開始還不明所以,接著半路上就突然想到了今天祝央同學不見的那一隻鑽石耳釘。
本來他就懷疑是不是富江嫉妒人家——這傢伙因為嫉妒搞破話或者偷東西也並不是第一次,結果沒想到真的價值這麼大的東西她都敢偷。
高老師也不點破她,畢竟她哪裡是會聽人話的?這鬧起來反倒把自己捲進去。
但也不想和這事扯上關係,來到山下之後,便藉口老婆打電話找他,把富江放到路邊自己便回了家,絕不打算親自送她去當鋪。
富江對這傢伙老是以他老婆為先感到憤怒,那邊壞主意還沒打完,這邊就琢磨著想辦法攛掇高老師離婚了。
你問她要是高老師真的離婚了,而她自己又成功勾引到了祝央那兩個弟弟,對於這種混亂的狀況怎麼處理?
她才不會想到這步,誰說像別人提出要求就一定要回應承諾的?
所以這傢伙日後被頻頻分屍,刨除那要命的體質,光看她這作死的性格也完全不冤。
富江從當鋪裡得到一大筆錢後,便直接去了商業街,買了那裡最貴的裙子鞋子,還去高檔餐廳大吃了一頓,也算是不小一筆錢了,幾個小時下來,居然就所剩無幾。
等晚上喻理回來之後,祝央才知道自己的錢養了小妞兒。
不過這也在她意料之外。
昨天白悠悠沒跟他們一起吃飯,今天晚她沒缺席,喻理倒是出去了很久。
說是女生們洗乾淨手帕要還給他。
白悠悠就撇嘴:“帥哥的身份就是方便,啊~,為什麼世界對女孩子惡意就那麼大?”
祝央也點頭:“對啊,長得好去哪兒不佔便宜?就有個瓜腦殼把自己往醜了打理,說是外表影響他發揮。”
周耀和白悠悠一聽:“你遊戲裡的朋友?”
“我男朋友。”祝央漫不經心道。
兩人看她的眼神頓時變得憐憫又慈愛,正要說點話安慰她,便聽她接著道:“不過他是高級玩家,這次開銷有點大,下次又不知道什麼場面,還是多管他要點積分過來傍身吧。”
按照她的豪奢鋪張,這個‘要點’怕不是要的一點兩點。
兩個小朋友頓時就仇富了,幾個小時候喻理才回來,顯然不止和女孩子們玩了玩。
喻理開門見山的倒是先道:“我帶著女孩子們吃甜點的時候,看到富江在商業街狂買,這筆包養費可是你的。”
祝央不理會他的調侃,問道:“打聽出什麼了?”
喻理也知道瞞不過她,便坐下來:“我根據女生們閒聊提供的線索,送走她們後又去了幾個地方,把偽富江目前的交際關係徹底梳理了一下,並列出了最有可能致使她死亡的幾條線。”
三人也圍了過來,這可是關鍵。
“第一條她和高老師的不論關係,這個其實班裡的女生都隱約能看出苗頭,她們並沒有直接說,但言語之外都有些暗示。”
“這條自不必說,原本她就是被全班分屍而死,這一條線只有眼睛都不會忽略。”
“接下來我偷偷造訪了高老師的家,好奇他的妻子是不是對這段關係真的一無所覺,並在他們家發現了有趣的東西。”
說著他拋了一個信封過來,三人打開,裡面不出意外是富江的照片和調查資料。
“所以高老師的妻子買兇殺人也不是不可能,這是我排在第二優先位的線。”
“再根據女生們在鎮上目擊道或者聽說的出現在她身邊的人物,與她在校外有牽扯的還有小混混集團一個,這個被悠悠送進了醫院,也不排除不忿之下找麻煩誤殺的可能。”
畢竟遊戲什麼巧合安排不出來?
“還有鎮上兩個有婦之夫,分別是酒廠老闆和皮革店老闆,也和她過從甚密有著金錢關係,此外還有阿耀注意到的她家裡的異常氣氛。”
“當然這傢伙牽扯的人不少,但根據矛盾衝突的分析,還有當事人的攻擊性來說,這幾條是最需要迫切注意的。”
他說完周耀便鼓起了掌:“厲害了,心髒的傢伙果然一句話就能捋出人祖宗八輩。”
白悠悠也不滿道:“枉我還主動跟她本人打聽的。”
喻理卻笑道:“這種事還是從旁切入比較客觀,不過你也不用沮喪,至少如果不是遊戲設限,你就是我們中第一個完成任務的了。”
白悠悠才不領情他的恭維,她明白的很,自己是白切黑,這傢伙是分析帝,路子不一樣的。
那麼問題就來了:“現在從那條線入手更好。”
祝央卻是一笑:“應該是說,我們讓那條線成為觸發點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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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轉眼間,祝央他們來這裡也快一周了。
在金錢的力量下,裝修進度自然是飛快,基礎的格局沒怎麼變,但經過專業設計的指導,一座風格略有些滯後的小鎮別墅,立馬變成了低調奢華的品位豪宅。
期間房東來看過,之前祝央還跟他說過改動範圍不大,如果他這邊不滿意的話,可以有一定金額的補償。
房東當時是因為那將近房子總價三分之一的補償金鬆的口,但現在看了改變後的格局,再不提這事了。
簡直是鳥槍換炮,完全可以掛出去售賣市價兩倍以上的價格,畢竟裡面還多了那麼多豪華傢俱。
班上的那個女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看到祝央那刻心中就早有腹稿,居然動作挺快。
隔了兩天就把替她量身打造的設計圖帶來了,祝央見過後非常滿意。
本來以為倉促之間需要自己做些修改,沒想到還原度特別高。
除了女生對負責的工藝製作和材料研究並不算專業外——不過這都是需要系統學習的東西,祝央找的頂級手工師傅能彌補這一點。
頂級的設計甚至會因為一件衣服能達到設計師心目中的質感和理想中的色澤,對面料進行成百上千次的編輯加工。
就比如一條普通的滌綸連衣裙,面料中添加的材質比例會決定它的彈性和強度,進而視覺效果和設計感呈現也不一樣。
這一行的深淺甚至比數位排列組合可能性還大。
祝央將圖紙交給了定制工坊,並添加了一點自己的建議,總算是在星期六之前把成衣趕制出來了。
晚上的派對,中午裙子才送過來。
等夕陽快要消失,豪宅花園的燈光亮起,受邀的客人們也一個個到來。
如祝央的交代,今夜所有人都盛裝打扮,穿上了自己最漂亮的衣服,特地做了頭髮,畫上了精緻的妝容。
就如同國外的電視裡參加畢業晚會一般。
走近鐵藝大門便已經有侍者等候了,會優雅的替他們拉開門,而進門之後便如墜仙境。
以為是偏遠小鎮,地價並不高,所以房屋的距離並不稠密,尤其是這種私人別墅。
和大城市裡寸土寸金不同,這裡的別墅通常可以擁有不小的花園。
而這短短的幾天時間,祝央就讓人將人將花園重新翻新了一遍,倒不是之前的花園有多破敗荒涼。
只是重新打理之後,呈現出的便是藝術般美輪美奐的園藝設計。
優雅朦朧的燈光從花草中透露出來,因為是晚上,地面還用乾冰做了一層薄薄的煙霧,將燈光的顏色中和得越發高雅,又讓人入贅雲端。
沿著路來到中庭,那裡早已佈置好了酷炫的派對現場,寬敞清透隨著彩色的燈光和動人的音樂仿佛有了生命的游泳池,讓人想立馬站在池邊起舞。
鋪上雪白綢布的裝點了精美鮮花的餐桌連成一排,上面已經擺好了讓人食指大動的美食。
這些食物甚至是邊上的大廚極其助理現場烹製的,用的全是高級新鮮的食材,不要說成品,就連烹製過程都是藝術。
現場甚至請了專門的樂隊,無論是優雅的古典樂還是時尚的流行樂,隨著氣氛信手拈來,比當地的地下樂隊簡直是天壤之別的水準。
先到的人被安置在大廳,自有細心的侍應呈上熱毛巾還有開胃飲品和甜點。
不過人員到來的時間相差也不大,畢竟絕大部分都對今天的派對期待已久,是絕不可能遲到的。
自然也包括富江!
富江典當了那枚耳釘之後,是奢侈揮霍了好幾天,為著今天的派對,也更是驚喜挑選了這裡能買到的最貴最亮眼的裙子。
果然一進來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男生們看著她驚豔癡迷,女生嫉妒不悅,可不管如何所有的焦點都在她身上,這一周以來時刻被什麼壓著的憋屈才算好一點。
即便現在她身上那種讓人性淪陷的魔力還沒完全覺醒,但作為一個欲望美人的化身,富江在外表上自然是絕不含糊的。
端看她膚質雪白,面容姣好,眼下一點淚痣仿佛透著魔力,烏黑亮麗的長髮披散下來,發梢行走間不經意掃過不盈一握的腰。
明明是十幾歲的少女,卻如同行走的荷爾蒙渾身散發著誘惑。
富江接過侍應端過來的果酒,心裡嗤笑,那碧池以為自己開辦派對焦點就一定會是她自己?
做夢吧!有她在,今天那碧池就只能做個風頭被搶走又花錢費力的冤大頭。
廳內的人正低聲寒暄著,對這還沒開始的派對感到驚喜又期待。
這時候主人家便出來了,四個兄弟姐妹也如同大夥兒一樣盛裝打扮。
兩個男生倒還好,雖是正裝但並不招搖,都是低調的色系,但正是如此越發顯得兩人質感出挑。
一個眼角帶笑氣場溫柔隨和的王子系,一個桀驁張揚輪廓深邃的狂野系,真如同女孩兒們夢中走出來的一樣。
而作為女孩子的姐妹倆顯然身上的色澤便輕柔華麗得多了。
妹妹還是秉承她的外表風格,一襲裙擺層疊的白色連衣裙,頭髮鬆鬆的盤起來,露出小巧的耳朵和雪白的脖子,一張小臉越發可愛了。
裸露的手腕和脖子均裝點了首飾,簡單低調並不誇張,但絕對不影響它的閃耀。
又是一個讓人眼前一亮的驚豔美少女。
而最後出來的祝央同學,才是真正讓現場空氣一凝的。
她緩緩從樓梯上下來,裙擺在她優雅的步伐中翻轉,如同被她踩在腳下的星光。
她走得不慢,儀態俐落,和她妹妹一樣身上裝點了一二簡單的飾物。
但別人戴首飾便只是戴,她這裡卻像是那些晶瑩的珠寶在拼命的給她的存在渡上一層薄薄的光輝。
整個人美得讓人恍惚,令人憧憬,看著她含笑而來,每個人身體雖無動作,但心神早已如同被光吸引的飛蛾般圍轉了上去。
祝央先是來到給她設計裙子的女生面前,女生名叫由佳,一開始正和幾個女生坐一起興奮的談論進來見到的一切。
可當祝央從樓上下來的時候眼睛就再無法從她還有她身上的裙子中離開了。
這時連祝央走過來她都是懵的,便見祝央在她面前轉了一圈,然後問她道:“這麼樣?有還原你心目中的設計嗎?”
由佳被好友戳了好幾下才反應過來,接著兩行眼淚便掛在了臉上,連連點頭:“嗯嗯!太美了,就是我心裡設想的樣子。不對,比那還美。”
她以為自己只是抱著白日夢胡亂勾畫的平凡女孩兒,也憧憬過自己的設計終有一天能夠變成美麗的成衣,更甚至在大秀的謝場中,自己能出現在眾多美麗的模特中間,帶著榮耀向觀眾揮手致敬。
這只是她心中最隱秘的夢想而已,甚至比同齡女孩兒渴望富有帥氣的王子還遙不可及。
可沒想到夢想之一猝不及防就實現了。
沒有人嘲笑她這副窘態,只帶著善意的調侃,知道這麼美麗的禮服出自她手時,全班都歎為觀止,接著不禁發出了一陣掌聲。
女孩兒不好意思,便聽祝央道:“成衣的效果我拍了照發給了大賽的主辦方,還給他們寫了信。”
見幾個女孩兒面露疑惑,祝央笑了笑:“我告訴他們,如果不快點挑出這顆原石,加以雕琢,將會是整個時尚界的損失。”
這話倒真不是她誇張,祝央也看過女孩兒以往的不少作品,更加確定了,這孩子的靈感迸發說不定就是連接了其他世界的投影,不同世界的時尚碰撞,一定讓整個行業震驚。
女孩兒們聽了她的話越發驚喜,祝央也不便怠慢其他客人。
便來到大廳中央,舉著酒杯道:“好了,大家盡情自在,玩得開心。”
派對正式開始!
動人的音樂,華美的食物,美輪美奐的佈景,再加上個會炒氣氛擅長玩樂的祝央。
即便身經百戰的派對達人在她的派對上都很少會無聊的,更何況是一群沒怎麼經過陣仗的學生。
沒過多久大家就玩開了,興奮的隨著音樂在泳池邊起舞的,盡情享受美食的,玩轉不盡的花樣仿佛整晚都不會膩。
姐弟四人在空隙之餘坐在安置在花園的圍形沙發上,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一眼自祝央出現開始臉上就不好看的富江。
喻理道:“姐姐,你還打算這麼欺負人家到什麼時候?”
祝央道:“當然是一直。”
三人都覺得不太可能,富江一旦死個幾次,即便是閃耀如祝央這樣的人,也敵不上那魔性的魅力了。
祝央看著他們三人的表情就知道在想什麼,笑道:“當然沒打算和人家病毒一樣的體質硬拼,不過我有我的辦法,你們看著吧。”
三人自然表示無所謂的聳肩:“別啊,不管怎麼說,你現在造的勢對咱們是有利的,到時候你的路走不通我們還可以借著方便摘果子呢。”
白悠悠對於女生這套是最熟悉的,便問祝央道:“你刻意高調,讓人人憧憬羨慕,光能和你說上一句話就受寵若驚了,現在還讓一個原本普通的女孩兒未來可期,過了今晚,恐怕整個學校都以能入你眼為榮吧?”
“接下來你要借著這前提幹什麼?”
祝央聳聳肩:“等著看囉!”
白悠悠不滿的晃了晃肩膀:“果然還是把女生裡面的門道想得簡單了,我們學校也有個什麼姐妹會來著,之前還覺得幼稚,出去我就申請加入。”
兩個男生面面相覷,然後周耀問祝央:“你這事幹得好順手,你別告訴我現實中你也是這樣的?”
“現實中我才不是這個樣子。”祝央道。
可兩人一口氣還沒松,便聽她道:“這種低級粗暴的手段,我上高中後就不用了。”
見兩人歎為觀止,祝央笑了笑:“我知道,以你們倆的外表,女孩子們在你們面前肯定呈現的是最溫柔無害的那一面。”
“可越是到後面,尤其大學之後,多的是來自五湖四海的美女,多才多藝,長袖善舞。要統治她們可比這難多了。”
說著還聳肩道:“畢竟最終針對物件太蠢,想全力也沒處發揮啊。”
喻理和周耀沉默了一會兒:“對不起,我們以後再也不敢小看女生了。”
不管在他們面前多麼溫柔乖巧的女生,還有能把拉幫結派說得這麼清奇的,敬姐姐你是個人才。
這時候外面正熱鬧,便沒人注意到一個身影穿過大廳來到了別墅二樓。
雖說是年輕人開派對,不過畢竟是別人家裡做客,相對國外派對的畫風,這裡還是秉承著比較知禮不給主人添麻煩的自覺的。
所以大家要玩都是在大廳和花園外面,沒人擅自跑二樓去,人家的臥室自然不方便參觀。
富江避開人來到這裡,一間間打開門,看著裡面舒適豪奢的裝潢和寢具又是一陣嫉妒。
然後略過另外三人的房間,開到最後一個,終於找到了像是祝央本人的房間。
整個臥室比她家客廳還大得多,地毯軟得像踩雲上一樣,高床軟枕和放在臥室裡的真皮沙發就略過不提了,富江打開衣櫥的門,發現衣櫥居然都比她房間大。
裡面的漂亮衣服多得讓每個女生看到都想尖叫,鞋子居然有一個專門的玻璃櫥櫃,每一雙都像是奢侈品店裡的展出一樣,那上面居然還有編碼。
富江一開始不知道那編碼怎麼回事,接著看到旁邊桌子上有一本圖冊,才知道這碧池的鞋子居然照圖冊編號方便尋找搭配的。
富江嫉妒的臉色扭曲,正要發火把一屋子的東西全砸了,卻不小心碰到一個按鈕。
接著就看見牆裡面緩緩彈出一組壁櫃,裡面琳琅滿目放的全是鑽石珠寶,閃得人目眩眼花。
看了這些東西,富江終於明白當初這碧池為什麼會把那麼昂貴的鑽石耳環當普通配飾一樣缺了一半就隨便扔了。
因為和裡面的存貨比起來,那碧池戴到學校的那些個,真的就低調得不像話。
一時間富江眼中滿是嫉妒和貪婪,這傢伙的個性非常原始,行為也一樣。
她的物欲深重,看到好東西就想要,但卻並不會考慮後果,所以在學校也有偷東西的前科。原因無他,自己尾巴沒掃乾淨輕易的就被抓到了。
之前讓人去偷祝央的東西已經是難得的籌謀了,但也只是祝央沒追究而已,實際上一查就可以查到她身上。
富江此刻看到裡面的東西除了想要沒有別的念頭,見四下無人,便準備打開壁櫃將裡面的珠寶取出來。
可手剛伸出去,便聽到門口傳來一個聲音——
“好看嗎?”
富江一驚,回過頭,便看到祝央出現在門口,見了她也沒有別的女生當場就激動指責的反應。
反倒是像對她出現在自己衣櫥沒當回事一樣,接著她便走了進來。
邊走邊褪下脖子上的項鍊,數枚大顆鑽石纏繞的昂貴項鍊被她隨意扔在梳妝桌上,完全不在乎它是否磨損。
如同當初扔耳環一樣,仿佛再高的價值在她眼裡都是漫不經心的玩物一般。
“選錯項鍊了,為了要戴這麼重的玩意兒?又蠢又笨,換條輕巧的吧。”
說著打開壁櫃,從裡面挑了一條設計輕巧的,隨意扔給富江。
富江對她反應本就摸不著頭腦,手裡又被突然扔了見東西,低頭就看見那傢伙做到了梳妝鏡面前的椅子上。
理所當然道:“替我戴上。”
那口氣就跟回到家把書包和外套扔給女僕一個樣。
富江氣得當場想扔掉手裡的東西,便聽她接著道:“快點,不然我把你從窗戶推下去。”
富江一開始以為自己幻聽,等反應過來這險惡的話真的是她說的時候,便也惡劣的笑了起來——
“哈!在人前裝得多好,隨和大度受人敬仰的大小姐,原來不過是這樣的貨色。”
說著富江像是發現什麼一般高興道:“你敢推我下去嗎?你就不怕你這麼久的作秀成績功虧一簣?”
祝央笑了笑:“當然不,因為別人發現你的屍體,只會相信某個虛榮貪婪,偷竊成性的女孩兒潛入別人的臥室,意圖盜取昂貴珠寶,在主人正巧回房時慌不擇路打算翻窗逃跑,結果忘了這裡是二樓,意外身亡而已。”
“哦提醒你一下,庭院的設計我記得窗戶下面是碎石子,我的話可以保證你臉先著地,就算不是,你那張漂亮的臉也花了。”
富江花容失色,玩家們知道她這種程度是殺不死的的,但她自己可不知道,這時候的她對自身存在的理解和普通女孩子並無差別——
哦,她自認為自己是最漂亮的。
於是聞言警惕看著祝央道:“你以為員警會這麼輕易相信你嗎?”
“當然!”祝央撥開頭髮,露出纖長的脖子:“畢竟從當鋪的典當記錄就可以知道你已經在我這裡嘗到甜頭了,接著派對之便再次犯案簡直順理成章。”
富江一驚,原來她是知道的,心裡升起一股被愚弄的憤怒。
便聽那邊不耐道:“快點,我手很累。”
富江咬了咬唇,最後還是走上去,把項鍊幫她戴到了脖子上。
那脖子真的像天鵝的頸項一樣,纖長又優雅,皮相漂亮,骨相更漂亮,可富江只想攥在項鍊勒住她的脖子勒死她。
但是又不敢!
富江得承認這傢伙一直給她一種可怕的感覺,即便她臉上掛著再隨和的笑,都有種下一秒能把人整個錘爆的狠意。
她把這當做同是碧池的敏感雷達,可正是這種內心層面上,對方給她的感覺無所不能的壓力,也是她嫉妒成火的原因之一。
祝央換了條項鍊,照了照鏡子,滿意道:“輕鬆多了。”
又看了眼富江:“這不是挺會伺候人的嗎?”
富江一聽沒炸:“你什麼意思?難道不是你威脅我嗎?”
這時候祝央已經起身出去了,富江心有不甘跟了出去。
還想跟她撕,便聽到祝央走到樂隊那裡,結果歌手的話筒,不消招呼周圍人已經看到動靜圍了過來。
“各位,通過最近的事,我發現了不少同學在學習之外存在著驚人的天賦,讓我眼看這些天分被埋沒是一件難以忍受的事。”
“並非不自量力,只是覺得自己多少能做點什麼。所以我打算成立一個會社,如果你認為自己有才華,或者某一方面的潛質,盡可申請入會。”
“經由選拔,一旦合格,大家便可相互組織經驗,人脈,還有財富對你的夢想略做推動。”
“雖然外力的影響或許有限,最終還是得靠自己的努力,但我想總比什麼都不做,在小鎮消磨時光的好。”
眾人一聽自然是又掀起了興奮的騷動。
只覺得她說這話還是謙虛了,別人的幫助不好說,可她祝央,就不說別的,以她的眼界和魄力,光是略作指導就能讓人的夢想從虛無縹緲到近在眼前。
就像是替她設計禮服的由佳,他們雖然是外行,但也明白了原來她呈現在圖紙上的奇思妙想剝離下來是如此讓人驚豔。
更不用說即便沒那些好處,能和她這樣的人相交,處於一個集體之內,刨除隱性的好處也是莫大的榮耀。
於是一場派對在全程的興奮中,大夥兒滿懷期待意猶未盡的散了場。
白悠悠一聽道祝央的發言就知道她接下來要搞什麼套路了。
便問她:“你這是打算把那美人兒邊緣化?”
說完也不待她回答,自顧自道:“確實如果人人都不關注富江,將她視作可有可無,詛咒自然不攻自破,可這可能嗎?”
“先不說一旦她死後魅力提升,這些手段也就收效有限了。光說咱們在學校這麼做方便,可她的活動範圍遠遠不止學校吧?難道你想統治整個鎮子?”
“先不說能不能做到,這也得花不少時間吧?等那時候富江早分裂到我們沒法招架的地步了。”
祝央摸了摸她的腦袋:“乖啊,注意力這種事從來都是雙向的,這一步慢慢來。”
又對三人道:“只是現在可以開始琢磨讓事態從哪條線發展了。”
三人見她成竹在胸,也只得靜待效果。
待她這樣說,喻理便首先開口道:“我認為最理想的讓她父母動手,關在一棟房子裡,什麼都好解決。”
周耀和白悠悠也表示贊同,周耀道:“小混混那邊先不談,我趁這兩天瞭解了一下皮革店老闆和酒廠老闆的背景,兩家的店都是祖傳,店裡最好的手工藝人就是老闆,也就是和富江有染的兩人。”
“交給他們這些傢伙為了毀屍恐怕會做奇怪的處理,到時候引起大規模恐慌就不好了。”
不說別的,要是這兩人發瘋,把富江剁碎了釀酒或者皮膚剝下來拆開縫成皮具,那尼瑪在鎮上可真是炸裂般的後果了。
畢竟不知道遊戲設限在什麼地步,鬆緊把握不好都容易節外生枝。
祝央卻是搖搖頭,道:“我倒是覺得讓高老師的妻子動手最合適。”
“她娘家顯赫,但本人只是一個家庭主婦,如果真對一個人恨欲除之,多半也是借他人手。”
“偽富江的父母動手雖然能將影響控制在最小,可兩個外行人,並且照目前的狀況看,他們其實是最先有所徵兆的,到時候場面弄得太不乾淨,即使是我們也不好清理。”
但如果高老師的妻子找專業的人就不一樣了,甚至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們在中間操控殺人手法也是最可行的。
畢竟只有殺手和富江毫無牽扯,其他人妥妥的是激情殺人,怎麼殺?會不會血濺四溢,這是明擺著的事。
三人想了想,卻時這樣操控好的話,影響力能降到最低,甚至富江第一次死亡絲毫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也有可能。
白悠悠首先點頭:“贊同!”
喻理:“贊同!”
周耀:“贊同,實在不行我可以客串一下殺手,保證乾淨。”
“還是別吧,就怕遊戲捉弄。”
祝央見方案確定,便拍了拍手:“好,接下來幾天大家就分別行動吧。”
“首先喻理負責皮革店老闆和小混混們,周耀負責酒廠老闆和偽富江的父母,保證這幾天他們的見面頻率和衝突概率在一定閾值之下。至於班上的狀況和高老師的妻子那邊我和悠悠負責。”
喻理歎口氣:“接下來就得忙了,我是真不喜歡成天變態一樣跟蹤別人的事啊。”
但富江這行走的作死機,還有遊戲的耍人尿性,信不信一旦錯開眼,那傢伙就可能和任何人產生糾紛被意外殺死?
畢竟原著中的富江一開始的死亡也只是個小小的意外而已。
不夠抱怨歸抱怨,兩個人辦事倒是一點都不含糊。
第二天那群小混混便因為當街搶劫全被抓局子裡了,又是監控又是目擊,想睜隻眼閉隻眼都不成,又牽扯出了還住在醫院裡被白悠悠撕了幾條肉那個。
結果從上到下全被扔了進去,多的不說,最近肯定是出不來了。
而皮革店那邊也不知道老闆哪裡來的門路,居然說有有大筆訂單要跑市里去談,結果一去就失蹤了沒回來。
要說前一個還好,後面一個——
祝央看著全程操作的喻理:“我一開始還當你電話詐騙,結果還帶拐賣人口的?”
喻理笑了笑:“沒有,只是安排了一出仙人跳,又把他的身份證扣在了手裡,假裝放跑他,皮革店老闆怕人找上門,最近是暫時不敢回來了。”
說著還沖她眨了眨眼睛:“說起來還是錢好使。”
然後隔一天酒廠老闆那邊被舉報發現工廠存在嚴重的衛生問題,被衛生局約談,最近一段時間為了保住自己的家業得東奔西走,沒空約女高中生了。
幾人問周耀幹了什麼,他聳聳肩:“食品加工的地方任誰發現上百隻死耗子都會引起重視的吧?”
三人差點笑出來,這傢伙還是一貫粗暴直接。
不過轉移這些人的重心還不夠,富江這邊也得確保最近想不起對方,一心只針對高老師這邊或者注意力在祝央身上。
其實他們這邊佈局將大因素都考慮進去了,但實際上富江這邊,最近還真別的人都想不起來了。
除了在學校無法避免接觸的高老師,她最近全幅心神都在祝央一家身上。
自從派對回來,她就感覺學校的氣氛不對了,以她的腦子自是想不通這麼多關節,但直覺也能讓她察覺到整個學校的注目度,正式從短暫的新鮮感到真正形式上的更迭。
她貌似真的徹底被拋到一邊,不再是矚目談論的焦點,不要說祝央那碧池還有他們一家兄弟姐妹。
最近兩天連那個替她做禮服的醜八怪都大出風頭。
據說是她的設計經過層層評選,已經進入了決賽,尤其網上投票她作品的奪冠呼聲是最高的。
並且成品還被官方PO了出來,正是祝央寄過去的照片,備受好評。
一個畏畏縮縮毫無存在感的醜八怪,居然一下子風頭如日中天,學校也一時間對她寶貝異常,現在僅僅是進入決賽,就已經拉了橫幅慶祝。
其實她這是想得簡單了,這傢伙除了虛榮享受,可以說是很無知的,那場大賽是國際著名奢侈品牌在亞洲區舉辦的,規模盛大。
一個小鎮中學的學生,自然能入圍就是不得了的榮耀了。
但這些就不在富江考慮之中了,她只意識到再不做點什麼,她在學校的地位就從金字塔跌落了。
現在就連男生們看到她雖然也和以往一樣和顏悅色,但總是會拿她和那碧池相比。
一比之下,什麼‘富江雖然可愛,但偶爾還是太任性了。’
‘富江雖然漂亮,但有時候說話真的傷人啊。’
‘還偷過東西呢,不過看她可愛還是原諒她啦。’
但說到那虛偽的碧池的時候,便是各種憧憬跪舔的姿態。
於是她準備暫時咽下自尊,放下身段,加入那個碧池成立的會社,在維持自己的矚目同時從內部找到機會整垮那傢伙。
結果才到祝央面前一開口就被拒絕了!
富江當時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說什麼?”
祝央翹著腿懶散的坐在椅子上,她周圍聚了好幾個女生,一副磕瓜子皮都有人用手接的囂張樣。
見富江這反應,重複了一遍:“我說你不夠入會資格,駁回申請。”
富江頓時大怒,指著祝央旁邊一個女生道:“我聽說這醜八怪已經入會了是吧?她都能進來我不行?你這是在以權謀私嫉妒我的美貌,你怕我對你產生威脅所有不敢接納我嗎?”
“呵!說得好聽的會社,實際上也是你私心的產物而已。”
祝央抬眼,似笑非笑:“對啊,本來就是我有權利,有人脈,有金錢,看不少人才能埋沒不忍心所以幫一把,成全我主觀上的自我滿足而已。”
“誰告訴你我在做慈善?就算做慈善我這一不詐捐二不需要人幫忙,也是我看誰順眼就資助誰吧?”
富江氣急反笑:“行,那你告訴我這醜八怪有什麼資格入會?你也不怕門檻太低毀了你的格調。”
祝央道:“看來你自以為自己比在座的姑娘們強呢。”
富江一副你說的不是屁話的表情。
祝央卻道:“那我告訴你,這位女孩兒不叫喂,更不叫醜八怪,她叫由衣,由衣同學的夢想是做一名漫畫家,為此苦練畫工,設計腳本,研究分鏡,幾乎用所有課外的時間在努力。”
“我有幸拜讀了她未曾發佈的手稿,覺得大有可為,所有幫忙聯繫了XX社的編輯,對方回饋良好,並且由衣也在開始為馬上開始的新人賞做準備。”
“而你,魏富江同學,在別人努力的時候你好吃懶做,虛度光陰。這就算了,畢竟每個人對生活的定義不同,可你竟敢嘲弄別人的才華和勤奮,還肆意破壞別人的勞動成果。”
“哦對了,你還有偷盜前科。你混亂的私人生活這個不在我關心之列,你的美貌確實是重大優勢,如果你說你對進入娛樂圈成為明星有所自信的話,客觀來講也不是不符合條件。”
“可你愚蠢,情商低,人品低劣,幫助你不但得不到任何好處,還會給周圍添麻煩,我甚至現在就可以想像,和你共事的人會有多痛苦。”
“這數不清的短板將你美貌的優勢一削再削,你除了美貌一無所有。”說著祝央輕笑一聲:“呵!當然你可以得意有了美貌一切就可以自動奉上,不過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呢。”
“你的美貌在我這裡毫無價值。”
富江氣得發抖,便聽幾個醜八怪搭腔道:“對啊,要欣賞美貌祝央同學可以照鏡子,用不著忍受那土氣的髮型和傲慢的嘴臉。”
“自以為自己很優秀?這又不是選美大賽。”
“乖乖靠你的美貌吧,才華和智商這種事就放著我們來好了。”
“頭一次覺得世界還是公平的。”
“啊——”富江尖叫一聲,推倒一個女孩兒,然後奪門而出。
今天的富江依舊沒有被氣得分裂呢。
祝央也是變態,不知道自己怎麼就這麼想看她氣得當場分裂的樣子,不過這估計得等到被殺之後了。
富江橫衝直撞的跑進高老師的辦公室,張口就大喊道:“你把那個碧池給我趕出學校。”
高老師一聽自然知道她指的是誰,不過還是連忙先關了門,才敷衍倒:“你也太看得起我了,人家一家子富豪,我一個小小的老師——”
話沒說完,就被富江威脅道:“我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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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高老師還沒說話,富江便接著道:“是你的。”
她一開始只打算用這藉口逼高老師離婚,有多喜歡他倒不至於,只是這傢伙把老婆的位置優先於她,這一點讓富江很不滿。
她做事不考慮後果,動機也時常讓人一言難盡,像這種炫耀魅力而讓別人不幸的事,她不但不會自我反省,心裡只會有理所當然和得意。
但這個時候比起高老師和他的妻子,祝央那個碧池顯然更讓她怒火中燒,要脅的籌碼自然就此改變。
高老師一聽臉都綠了:“富江,別開玩笑。”
富江往椅子上一坐,翹著腿囂張道:“誰跟你開玩笑?老師,我都有了你的孩子,為我做這點事都不答應嗎?”
高老師連忙否認她這意圖蓋鍋的行為:“就算有,也不一定是我的。”
富江不可置信的抬頭看著他,便見這男人一副早就有所洞悉的表情道:“光是學校裡你就有幾個男朋友?還有經常送你上學給你好處的男人,時不時在街邊勾勾纏纏的混混們。”
“我沒說破是因為我尊重你的私人空間,大家就維持這樣的關係比較輕鬆愉快,可富江你突然變臉,把所有責任甩我身上我合適吧?”
“如果你真的懷孕,哪怕是你自己,恐怕也不知道孩子是誰的吧?”
一般女生要是被這麼幾乎是指著鼻子說私生活放蕩水性楊花的,早掩面羞愧了,可富江是誰?不要臉可以說是她為數不多的優點之一。
她聞言並不以為恥,反倒得意道:“這種事就需要你去和你老婆還有全校解釋了,讓所有人一起分析到底孩子可不可能是你的,放心啊,要是照你這麼說,和你無關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這倒是,但全鎮都知道他和自己的女學生出軌,到時候孩子還時不時他的還有什麼區別嗎?
見她要往外面走,高木眼裡閃過一絲狠意,但又連忙拉住了她安撫道:“你換個要求吧,讓我給你買什麼東西?上次不是說看上了幾款裙子嗎?我買給你。”
富江一把打開他的手,尖聲道:“我不要裙子,我就要那碧池在我眼前消失。”
“你不是老師嗎?那麼多人信任你,隨便栽贓那碧池幾件事,讓她在鎮上待不下去很難嗎?”
這蠢貨到底把事情想得多簡單?栽贓?栽贓什麼?偷東西還是作弊?
人家和你個蠢貨可不一樣,而且現在風頭正盛,威望不是他能比的,誣陷人家也不可能跟欺負普通學生一樣,眾人聽了下意識就站在他這邊。
栽贓人家偷東西?人家十幾萬的鑽石說扔就扔。還是栽贓人家作弊?那玩意兒當場就可以證明。
一家子的兄弟姐妹都是精英教育下的成果,不但是學業出類拔萃,高老師冷眼旁觀了一陣,那幾人從各方面都有拿得出手的才能。
不然怎麼說一個高中生的贊助和推動,能讓整個學校但凡有點本事的人深信不疑,並且躍躍欲試,那都是實績建立起來的信心。
而能培養出這樣的孩子,可想而知人家的出身。
高老師苦笑道:“我就是想幫你,可你也得考慮一下我的能力範圍。”
“這四姐弟雖然來歷不明,可你也看到了,鎮上哪一家能與他們相比,就連我岳父都特意關照過貴客下榻不要怠慢,真得罪了人,把人家背後的家族牽扯出來,誰都撈不著好。”
“你也不想突然被找上門對吧?”
然而富江哪裡是能聽得懂人話的?再理性的利弊分析你掰碎了給她聽那也是白搭。
她不耐煩的揮揮手:“這就是你該考慮的事了,我只要結果,不然的話——”
她輕笑一聲,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自顧自的打開辦公室的內鎖準備出門。
高老師瞟了一眼辦公室窗戶,如果不是現在光天化日,學校到處都是人,無數雙眼睛看見那婊子過來找他,他真想就這麼——
最終高老師還是答應了富江的條件,只是有個前提,他的花幾天的時間好好想想事情怎麼做。
富江自然得意,一心等著祝央倒楣,然後灰溜溜一身狼狽的離開這裡。
事情想得太美,以至於連高老師透過眼鏡片這麼明顯的殺意也沒有看到。
不過看到了她估計也辨別不出,畢竟在她眼裡,男人的怒火都是她可以用美貌打消的東西。
等回到教室的時候,這傢伙臉上的表情已經不復剛跑出去時候的憤怒,看到祝央臉色照舊不好看,但時不時的又閃過不加掩飾的得意。
祝央沖旁邊招了招手,喻理見狀湊了過來,便聽她道:“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她這副蠢樣,我就覺得我們做這麼多準備,花這麼多心思好無聊。”
喻理也歎了口氣:“就把遊戲的考驗當任務難度,無視她本身的價值比較好。”
真的,要不是遊戲那故意磨人的潛規則,還有可能馬上接踵而至的巧合,以及那傢伙本身的可怕體質,
就這腦子,真的跟她計較都嫌拉低智商的。
那麼多人看著你跑辦公室又出來,一出來整張臉色就不一樣了,是生怕不知道你和高老師達成了什麼PY交易呢?
祝央道:“看來接下來的事態可能更防不勝防呢。”
見三人看過來,祝央道:“高老師是個聰明人,擅長權衡取捨,猜也知道那傢伙得靠什麼讓人家暫時鬆口。”
偽富江的迷之邏輯雖然是正常人理解不了的,但是行事風格倒不難猜,她有用的武器無非就那兩樣。
不是色誘便是威逼。
高老師哪怕暫時哄住她,可也只是權宜之計,拖久了那傢伙沒耐心,很容易鬧出事來。
才說著,耳朵裡便被白悠悠塞了個什麼東西,祝央他們一聽,居然是截取的音訊,將剛剛辦公室發生的事全部還原了出來。
果然如祝央所料,真的稍微一錯眼,事情就可能脫離掌控呢,只是連祝央都沒想到她這麼——
算了,找不到詞形容。
“嘖!真的,如果不是剛剛時機不對,這傢伙恐怕已經死了,但下次咱們就不一定有這麼幸運了。”喻理也難得的不耐道,他也不喜歡萬事俱備後還是敵不過無縫不鑽的巧合。
祝央注意力卻在這竊聽器上,她笑著問白悠悠道:“你什麼時候放上去的?”
白悠悠眨了眨眼睛:“我現在不是她最好的‘朋友’嗎?每天打招呼說說話理所當然的吧?”
之前那混混怎麼回事大夥兒都心照不宣,可白悠悠居然完全沒為那事和富江撕破臉皮的打算,還是一如既往的天天和人家笑臉相對。
就這點來說,祝央便自愧不如,可不便利之處就出來了嗎?
白悠悠道:“還是阿耀提醒我的,說那傢伙還是時時刻刻盯著好,所以給了我不少好東西。”
接著便看見周耀從口袋裡掏了幾枚扣子出來,和學校校服款式的扣子一樣,從外觀根本看不出異常。
白悠悠借著每天打招呼那空檔就可以放富江身上,一般人即使口袋裡莫名其妙多出一顆扣子,也會當時什麼時候掉了放起來的,根本不會多懷疑。
即便富江順手扔了,也可以立馬補上。
祝央拿了幾枚過來,對周耀道:“厲害啊,常規的東西就算了,這也行?”
周耀聳聳肩:“必須得瞭解東西本身的構造,為此我拆了不少東西呢。”
祝央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的能力太適合高科技戰爭場合了。”
周耀眼神裡都透著躍躍欲試:“嗯!我也想拆點光束槍,粒子炮,機甲戰艦,變形金剛之類的。”
懂了,男孩子的浪漫,不過這傢伙的能力如果上升空間足夠巨大,並且有一定的機遇供他在遊戲世界裡面鑽研,未來絕對是高科技場的大殺器。
祝央把扣子還給他,便道:“你們也聽到了,高老師已經起殺心了,咱們也得抓緊行動,不過倒是要謝謝魏富江同學的助攻,正好幫高老師的妻子下定決心。”
喻理皺眉:“你想把錄音給他妻子?”
祝央笑道:“我知道你的擔憂,一個神秘人突然送這玩意兒來,哪怕她本身有殺心也不敢輕舉妄動吧?沒得把柄讓人抓的。”
“可你也太小看女人了,哪兒用得著這麼麻煩,稍微一提示她就明白了。”
接著隨便扔了支筆給周耀:“把這玩意兒變成驗孕棒。”
周耀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你,你讓我把它變成什麼?”
祝央理所當然道:“你別告訴我這麼簡單的構造你沒研究過。”
“我怎,我幹嘛要研究那個?我是變態嗎?”
“那這會兒要用的時候不就乾瞪眼了?”
周耀一噎,賭氣的一把抓過圓珠筆,然後翻出手機查找驗孕棒的構造原理。
那玩意兒也簡單,不過因為不是接觸實物,所以印象略有偏差,不夠修正了幾次過後,下課前周耀便紅著一張臉把一根兩道杠的驗孕棒遞給祝央了。
接著又被三人笑得差點原地爆炸。
接著祝央便趁高老師上課經過他們位置的時候,把那驗孕棒扔進了他外套口袋裡,還用幻術做了層掩護。
等回到家,他妻子將那玩意兒翻出來,自然一切都懂了。
不管是高老師自己不小心也好,還是學校那個小狐狸精示威也罷,她自然知道該怎麼做。
之前也說過,這座小鎮的背景,完全不能用現實中我國的國情套入,倒是把這裡的經濟狀況還有存在架構按照鄰國的鎮子來看,更符合狀況。
說到這裡都懶得吐槽遊戲山寨了。
高老師的妻子娘家顯赫,是當地數一數二的望族,這也就是說,在這個地盤,不管黑白兩道,都是他家說了算。
真要乾淨俐落的讓一個人消失,對他們家來說其實很簡單。
所以在將東西遞出去那天,對於富江的行蹤的把控就得更加密切起來。
祝央人前存在感高,成天受人矚目有些不方便,另外三人就得時刻注意了,這還不僅限於學校之內。
而富江這邊,雖說自以為唆使動了高老師,但自己手裡的動作也沒停。
只要是能給祝央添麻煩的事她都願意幹。
這天體育課過後,周耀在洗手池那邊洗臉,剛擦乾臉就看到富江倚在旁邊。
周耀不是那種會跟女孩子玩一堆的類型,在女生眼裡便顯得難以接近。
喜歡他這種類型的也只敢默默遠觀,上來搭話的人很少,中感覺會被不耐煩的懟哭。
可富江對自己的美貌多自信?見周耀不打算和她打招呼就走開,便道:“我也想洗把臉,但是沒有毛巾,能借你的用用嗎?”
周耀想都沒想道:“不能,牙刷毛巾能共用的?惡不噁心。”
富江這輩子什麼時候被這麼嫌棄過?就這麼說吧,她吃過一半的食物多的是男人願意吃,就不要說和她共用毛巾了。
正常人難道不應該是受寵若驚然後想入非非嗎?
她不信邪,撒嬌道:“可臉上真的膩得難受嘛,剛剛跑步出了好多汗。”
說著將臉湊近:“不信你看看。”
不得不說近距離之下她的美貌是更具衝擊力的,距離越近越便越容易受她影響,而且不提那魔性的魅力,光是看她的臉。
那精緻的五官,優美的臉部輪廓,還有凝脂一樣的皮膚,越是將注意力集中到她身上,越是有種想要一口吞沒她的渴望。
富江嘴角含笑,心中滿是手到擒來的自得,沒有男生能在這距離之下拒絕她,沒有!
臉上正蕩開笑意,便聽到上面傳來嫌棄的聲音:“嘖!湊這麼近幹嘛?全是汗,還有沾了灰,一股味兒。那你自己有逼數還敢借毛巾?”
富江臉一僵,接著暴怒了:“你說誰一股味兒?你才一股味兒!我沒嫌棄你你居然敢嫌棄我?”
周耀莫名其妙:“你當你斯嘉麗呢?人人都願意喝她的洗澡水。一身汗跑過來管人借私人用品不借給你是錯了是吧?”
“斯嘉麗又是誰?”還有哪個碧池敢挑戰她的魅力?
周耀不想跟她糾纏,回過頭看到兩個男生在對面的洗手池洗臉,便道:“喂!你們兩個,這傢伙要洗臉沒毛巾,誰不介意和她共用一下。”
說著還對富江點點頭道:“我只能幫你到這兒了。”
富江氣急,一抬頭便看到對面兩個豬頭爭搶著把毛巾遞過來——
“用我的,用我的,我昨天才洗。”
“放屁,我剛剛看你擦了鼻屎上去。”
“那也比你滿臉疹子好。”
富江差點被氣死,恨恨的瞪著周耀的背影咬牙。
成,這一個估計是只長身高不長不長心性的小鬼,連對女人的好奇心都還沒打開那種,純粹被他碧池姐姐養成巨嬰的類型。
富江給周耀打了這麼個戳,決定還是先從另一個懂風情的下手。
喻理進校以來備受女生歡迎,人又隨和溫柔,想來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鬼。
富江直接把人約到樹下,張口便道:“喻理同學在我眼裡是不同的,請和我交往吧。”
老實說喻理也不奇怪這傢伙發這種瘋,他雖然自信,倒不至於自戀到以為自己真的多大魅力,迷住這個根本沒有心的蛇蠍美人。
只是這傢伙對男人也不怎麼挑剔,能給她打來虛榮的,物質的,好處的,只要實現一點,她便能照單全收。
在被祝央如此激怒的前提下,自然他和周耀兩人很可能被她的行為波及。
喻理只覺得好笑,慢悠悠道:“不好意思,魏富江同學在我眼裡和其他的女同學沒什麼區別,並沒有想進一步的念頭。”
正要走卻被富江堵住了:“你認真的?我和那些醜八怪沒區別?她們比得上我一個腳指頭漂亮嗎?你每天笑眯眯的面對一群醜八怪也很辛苦吧?”
說著便勾住他的脖子:“你好好看看我,一旦擁有我,你就會成為學校人人羨慕的對象,你拒絕我的時候真的有看著我的臉好好考慮了嗎?”
喻理挑起她的下巴,細細的端詳了她的臉一番,富江見狀一陣得意。
就聽對方道:“富江同學確實長得很漂亮呢,也難怪無人抵擋你的魅力。”
富江正要說那你還不把握這難得的機會?他又接著道:“呵!不過美人的話我家裡有的是,要欣賞美貌看我姐姐就行了,沒必要勉強自己去忍受一個粗俗,無知,低劣,愚蠢的人。”
見富江眼睛已經開始冒火光,喻理笑了笑道:“嗯!以免你聽不懂,我直說吧!”
“富江同學,我覺得你低劣的基因配不上我。”
富江尖叫一聲就要撓他的臉,被喻理一把抓住手腕,還沒說話,便聽到一旁傳來一聲呵斥——
“你幹什麼?放開富江。”
喻理回頭,是個長得清秀的男生,就是他們班的同學,也是富江在學校的男朋友——之一。
喻理來調查過對方,一度將其列為有可能殺死富江的關係線之一,不過被他納入了高老師以及全班這整條脈絡中了。
對方氣勢洶洶的走過來:“你想對富江做什麼?這裡可是學校,不要以為你家有錢就可以為所欲為。”
喻理正有種恐怖片便狗血片的無語感,也懶得和對方起正面衝突,便鬆開富江的手。
誰知道這傢伙一被鬆開就撲進男生的懷裡:“阿健,這傢伙非禮我,你幫我教訓他。”
男生頓時臉都氣紅了,頓時就要衝上來揍人。
喻理覺得再待在這兒,就嚴重拉低自己的智商了,跟傻逼論經驗他可沒那麼豐富。
便直接粗暴道:“對了,富江同學,我們家附近有家住戶秋先生,經營皮革生意的,家裡遭逢大變,最近幾天一直在奔走籌錢,不但借變了親戚鄰居,還在到處收債。”
“像之前的在他那裡要過錢的,都會要回來,我巧合看了眼名單,發現富江同學也在列,你不妨抓緊時間籌錢,畢竟人家最近也不容易。”
富江一聽就尖聲道:“憑什麼?那些錢早花了,是那老東西自願給我的,那可不是借。”
“可我看金額還不少呢,他為什麼平白無故給你一個非親非故的女生這麼多錢?”
“當然不是白給的——”富江才說到一半,好歹還沒蠢到讓人哭泣的地步。
——不過其實也差不多了。
一旁的男生只要不是智障,自然知道怎麼回事了,頓時妒火中燒:“富江,你說過那傢伙只是偶爾順路接送你的。”
富江卻半點沒有給男友戴了綠帽的心虛,振振有詞道:“關你什麼事?我要和誰一起玩是我的自由。”
男生就要伸手抓她,喻理倒是一攔,抓住他的手臂似笑非笑道:“套用你剛才的話,對女生使用暴力不好吧?”
男生掙脫不開,眼睜睜看著富江逃走,不過這人估計平時也不是戾氣的性格,有這麼一點時間做緩衝,表現倒也沒這麼激動了。
喻理這才鬆開他。
他倒是不同情富江,只是這又是一個激情殺人或者意外致死的FLAG,按那傢伙的作死德行,活到現在真讓人大開眼界。
所以喻理回到教室就明確告訴祝央不能等了,如果這幾天的氣氛打個比喻的話。
那就像是幾根細線同時被繃緊,哪一邊都有可能先斷,如果有自己想要的結果,那就是在隨機崩斷之前自己先動手掐掉其中一條。
祝央道:“嗯!也差不多了,阿耀監聽到了高老師妻子那邊的動靜,已經確定今晚動手。”
剩下的人自然神色一肅,富江一旦死亡,接下來就是硬仗了。
下午放學幾人倒是並沒有贅在富江身後,照常坐上那輛炫目的跑車絕塵而去。
今天依舊是普通的一天,近處的河道,遠處的夕陽,還有上學路上順著一個方向三三兩兩的人群,都和以往沒有區別。
富江放學後沒有第一時間回家,實際上她很少乖乖按時回家的。
她迷戀夜晚商業街的熱鬧繁華,商場酒店還有高檔餐廳的精緻豪華,並不想在狹窄的屋子裡多待。
之前在祝央這兒偷走的耳環典當的錢已經花光了,最近她幾個固定的經濟來源又不知道怎麼回事,統一攤上麻煩沒空找她,父母的工資還沒發,日子便過得越發拮據。
不過她也不是放任處境毫無辦法的,憑她的美貌,要出去玩,尤其是酒吧街那邊,絕不會擔心沒人給她買單。
今天在那碧池的兩個弟弟那裡連續吃癟,富江覺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打擊,正是好招搖的時候,自然去酒吧玩了個痛快。
周圍源源不斷的矚目的癡迷好歹讓她心情好點,不過今晚碰到的人品質都不怎麼樣,佔便宜倒是積極,就是連請她喝貴一點的酒都請不起。
其實也不能怪人家,她那天在祝央家參加派對的時候喝到過一種雞尾酒,便讓人照著調,然而那雞尾酒的用料是很昂貴的,一杯就貴的要死。
富江感覺撈不到好處,便有些興致缺缺,又玩了一會兒便離開了。
出來外面的時候天色早已全黑,她漫不經心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魏家家境普通,又要養這麼個奢侈成性的女兒,自然沒有住在好的社區的條件。
他們那片算不上貧民區,但也是算偏僻了。回家得經過一些僻靜的路段,其中還有一條廢棄的隧洞。
富江一開始還無所覺,但走到隧洞裡面,空曠寂靜的隧洞將一點點的回音放到巨大。
富江才猛然發現除了自己好像有另一個輕微的腳步聲。
她一驚,連忙回頭,背後空無一人,只有隧道口兩個大垃圾桶在昏暗的燈光下,兩個巨大的口子像要擇人而噬一樣。
富江鬆了口氣,覺得自己嚇自己,可轉回頭,便整個頭皮都一麻。
因為她面前不知道什麼時候憑空邊出現了一人,對方一身漆黑,包裹得嚴嚴實實的,頭上戴了帽子,嘴上還戴著口罩。
不等她尖叫便一把捂住她的嘴,然後那蒲扇一樣的大掌捧著她的腦袋就是一擰,脆弱纖細的脖子應聲而斷。
‘哢嚓’一身,清脆動聽,美人連死亡的那刻都格外動人。
這個人嚴格來說並不是殺手,只不過常年跟著主家做些髒活兒,殺人也陌生,主家只要求他乾淨俐落的解決,他也不想橫生事端。
只是從放學開始一路跟蹤,便也不得不承認這可真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可惜了。
一條芳魂就這麼消散,但他卻突然不可遏制的覺得自己該留點什麼,也不負自己職業生涯以來最美的任務物件。
那人從懷裡掏出一把到刀,正要衝著富江的屍體割下去。
便聽到空曠的隧道突然響起一個聲音:“這就不專業了啊。”
男人一驚,他可不是一個毫無防備的小丫頭,不可能有人靠近了直到對方開口都一無所覺。
回過頭,看到四個身影出現在隧道的盡頭,然後在昏暗的燈光中走近。
居然還只是幾個看著只有十幾歲的小孩兒?
男人看著自己懷裡的美人屍,第一時間居然想到的不是主家交代的悄無聲息這個前提,被四個人同時目擊的麻煩或者對這一夥兒明顯異常的人的判斷審視。
而是心裡只冒出一個念頭,這些傢伙是來搶走他的屍體的,不能讓他們搶走。
這麼想著他眼神充滿了凶戾,刀子在手裡轉了幾圈便要攻上去,可人還沒碰到幾人一片衣角,就被重物砸頭上,直挺挺的暈了過去。
周耀丟開手裡還剩下的半塊轉頭:“這人發什麼瘋?我怎麼感覺他眼神快要瘋了一樣?”
祝央嘖嘖讚歎道:“幹這行的,至少得是善於隱忍意志堅定之輩,可沒想到就這樣被輕易蠱惑了,果然這一死整個存在的概念就不一樣了。”
說著幾人圍過富江的屍體,細細端詳了一會兒,確定沒有受傷,不過嘴角溢出一絲血跡。
白悠悠道:“現在怎麼辦?直接燒了?”
“哪兒這麼簡單?”喻理笑道:“至少還得死幾輪過後,遊戲才不會操縱巧合的復活或者死亡讓我們真正能處理她。”
“對啊,因為到那個時候已經不用遊戲把控難度了,這傢伙的魅力和分裂強度已經足夠麻煩。”
富江的分裂自然也不會一開始就這麼強,真一開始每一滴血都能分裂出一個人的話。
原著一開始被分成四十幾分後就不會僅僅只形成四十幾個富江了,那時候流到河裡的血就可以分裂出成千上萬。
這裡的富江自然更不可能,她的能力是在一次次的死亡中更加強大無解的。
所以現在嘛——
祝央笑了笑:“把頭割下來,身體燒掉。”
三人一驚:“光留頭?每死一次就留一個,然後等差不多遊戲抽手的時候燒了她?遊戲會讓咱們這麼輕鬆嗎?”
祝央拍了拍三人的腦袋:“聽我的就是了。”
見她好像有別的打算,三人也不再質疑,並且有所預感她之前所有的鋪墊可以正式生效了。
周耀正準備隨手找塊鋼管變成砍刀,那個雖然形狀不接近,但材質單一,也好轉變。
但還沒開始忙活,就見白悠悠從自己肚子裡抽出一把大砍刀。
三人:“……”
“我去你的能力原來不是指甲啊?”
“看著也不是把身體一部分變成金屬,喂,除了殺豬刀你還能從肚子裡取別的出來吧?比如狼牙棒斧頭之類的。”
白悠悠翻了個白眼:“光是指甲變刀片那我豈不是太弱了?要是遇到多對一,我光撓肉條能把我累死。”
“我可以把使用過的武器複製出來,不過每一種一次只能複製一把,之前在低級場也只能攢這些冷兵器了。”
周耀道:“難怪你成天纏著我教你用各種槍,原來是填充自己武器庫來了。”
祝央笑道:“那你倆還挺適合組隊的。”
“可惜這組不組隊又不是玩家說了算。”
祝央便安慰:“也可以慢慢擴充自己的玩家圈子,爭取現在現實認識再說嘛,總有會用到的一天的。”
不過這也是概率問題,暫且只能當做期待了。
白悠悠拿著刀比劃:“我這,我刀工不是很好啊,她要飆血怎麼辦?”
祝央倒忘了這茬,這妹子看著溫溫柔柔的,實際上動作很粗獷。
幾人在別墅也不是沒有交流比劃過,雖說點到為止,但也能看出對方路數。
白悠悠這傢伙絕對是砍起人來血肉橫飛,滿臉掛紅的。
祝央手一揮,用冰霜將那屍體凍住,三個人吹了聲口哨,自然系的能力就是厲害。
前期可以輔助,後期直接就是高傷大招,如果更有可為的,帶來人力無法撼動的效果都有,著實讓人羨慕。
屍體一凍住,白悠悠手起刀落,頭便被斬了下來,放進塑膠袋裡密封好,再將身體放進找來的鐵皮桶裡,澆上汽油燒成灰燼,確定完全處理乾淨,幾人才離開。
富江的頭被祝央放進了一個玻璃魚缸裡,外面罩了一層籠子,以她現在初期的能力是暫時沒辦法逃脫的。
不過這傢伙一死,真的某種存在就變質了,他們作為玩家感覺得到。
分明就是遇到妖邪之物後的那股警醒的直覺,也難怪一來殺手就被蠱惑。
對已死的富江不存在提防是個原因,另一個原因大概也是直面了這最初的變化了。
還別說,富江現在的頭被祝央凍成了一個冰雕美人,這傢伙閉上嘴不說話的時候,還真是個賞心悅目的美人。
欣賞了一會兒冰雕,幾人才回房睡覺,心大的他們照舊是一夜好眠。
第二天祝央早上醒來,還頗有興致的點了格外豐盛的早餐,讓廚師做好了給他們送來。
很多東西甚至豐盛得不怎麼適合在早上吃,就比如鵝肝。
富江是被一陣難以抵擋的食物香氣給喚醒的。
她睜開眼,意識還有點模糊,最後的記憶是回家的路上,還以為自己迷迷糊糊回了家就這麼睡著了。
最近父母沒錢,家裡過得拮據,早餐都是吃普通的粥菜,她每天聞著那劣質的食物都提不起精神。
沒想到今天老太婆竟然捨得煮這麼香的東西,琢磨著是不是發工資了,富江緩緩的睜開眼睛。
入眼的便是長條餐桌上滿滿一大桌豐盛精緻的美食,擺盤比高檔餐廳還要漂亮,品種應有盡有。
就像那次派對在那個碧池家裡看到的一樣高級。
等等!富江一驚,那個碧池?
這四周的氛圍怎麼好像就是那個碧池的家?那個碧池就坐在餐桌旁邊,她是做夢嗎?
是做夢吧?不然為什麼自己的視線像是湊近拍攝的攝像頭一樣,除非把頭割下來放桌上才會有這樣的視角。
富江對於夢到那碧池的事極其不快,但高漲的食欲竟然讓她捨不得閉上眼睛從夢中醒來。
祝央看著她,笑了笑:“謔?哪怕沒了身子,各種欲望也不會消失嗎?”
她明明只剩下頭,照理說是不會有饑餓的感覺的,可看她的架勢卻很想吃。
富江一開始沒反應過她什麼意思,接著腦子突然閃過一抹畫面——
一個男人突然出現,抓住她的腦袋,然後用力一擰。
富江緩緩的低下頭,從光滑的桌面看見了自己現在的倒影。
她就剩下一個頭被裝進魚缸裡,接駁處不知道做了什麼處理,竟然沒有看到一滴血,但那脖子確實已經齊根而斷,只立在魚缸的底部。
魚缸放在餐桌上,她就像個可笑的裝飾品一樣被擺在這裡。
頓時別墅裡傳來一聲刺耳的尖叫。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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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這尖叫聲那叫一個魔音穿耳,比素有哨子精之稱的祝央也沒好到哪裡去。
也虧得這別墅和周圍鄰居的間隔大,不然早有人探頭觀望考慮是不是該報警了。
只是祝央他們卻沒讓這叫聲延續多長時間,直接抄起桌上的水壺就是往魚缸裡澆。
富江這會兒就是一脖子支撐,嘴巴離魚缸底部的距離才多少?沒一會兒半張臉就被淹住,水裡起了一陣泡泡,那尖叫也就變成了咕嚕咕嚕的聲音。
富江抬眼,看到那碧池收回手:“吼個錘子,都只剩一顆頭了,哪兒來這麼高的肺活量?”
“不是,重點不在這兒吧?”周耀道:“她現在哪兒來的肺?重點是為什麼還能說話吧。”
“她只剩顆頭都能醒過來,其他的不合理就一點不重要的了吧?”
說著幾人便看了過來,圍著她的腦袋嘖嘖稱奇,最後得出一個結論——
“還是死著的時候順眼,一睜眼張嘴就破壞氣氛了,你說創造她的人咋想的?”
“我也這麼說。”祝央舉起手裡那把勺子:“要不把眼睛舌頭挖下來?”
三人:“……!吃飯呢,別講這麼噁心的笑話。”
祝央:“……”
富江終於反應過來自己是怎麼回事了,只是一開始的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體質,看到自己只剩一個頭在這裡自然是嚇得半死。
這會兒幾個人的對話雖然兇殘,但或許是他們如無其事的態度,反倒讓她冷靜了下來。
她隔著水尖聲罵道:“你們對我做了什麼?是不是在桌子下面做了什麼機關把我身體藏起來了?”
“你們這些變態,我絕對饒不了你們啊——”
聲音隔著水有些嗡嗡的,不過好歹能讓人聽懂。
可才說完這話,整顆頭就被祝央揪著拿了出來,直接放在桌子上。
在這期間,富江自然在半空透過桌面的反光看到自己確實從脖子齊根而斷,介面有一層薄冰封著所以沒有流血,但她卻是實打實的只剩下一顆腦袋了。
她又要尖叫,嘴裡卻冷不丁被塞了顆西藍花。
下意識的嚼進去,不喜歡的蔬菜的味道讓她連連皺眉。。
這傢伙死亡後的身體構造也不知道怎麼整的,什麼都沒了依舊能中氣十足的說話甚至品嘗東西。
祝央喂給她的西藍花居然沒有從脖子裡面漏出來,這是真胃袋連接了異次元。
可富江這蠢貨,都不知道該說她愚蠢還是心大,剛才對自己的處境尖叫連連,這會兒一被喂上便沒有逼數的開始嘚瑟了。
直接對祝央道:“呸!我不吃西藍花,難吃,我要吃魚子醬,還有鵝肝。”
說著那眼珠子還往最昂貴的幾道菜上了點了點,示意祝央喂她。
祝央居然也沒有反駁,真的從就近的餐皿裡挖了一勺魚子醬喂到富江面前。
富江這才滿意的張嘴,卻見那勺子在她面前饒了一圈,又回到那碧池的嘴邊,一口吃了下去。
邊咀嚼還露出一股美味的表情:“嗯~,我一直不怎麼喜歡魚子醬的味道,這次居然吃出以往都感覺不到的風味。”
“富江同學,果然看著你就是下飯。”
富江嘴巴沒氣歪,尖著聲音就要破口大駡,可話都搭起架勢,嘴邊便出現一勺湯。
她以為又是捉弄她的,便聽到那碧池使喚道:“吹!”
別說富江,連餐桌上的三小只都懵了,祝央又不耐煩道:“這濃湯很燙的,不吹我怎麼下口?”
富江自然不會聽這碧池使喚,正想吐口水進去,就聽到一聲涼涼的警告:“敢在餐桌上做埋汰事,我就把你放馬桶裡洗腦子。”
說完對著她的腦袋就是一扇:“快吹,我手舉著不酸的?”
富江不是會權衡利弊的傢伙,不過浸泡在馬桶裡還是太過衝擊了,一番掙扎之下,又抵不住頭上的疼,便委委屈屈的吹了起來。
吹涼了一勺,那碧池才心滿意足的收回去吃掉,接著又遞過來一勺。
還對廚師的手藝讚歎不已:“這奶油蘑菇湯香濃醇厚,明天再讓做吧。”
三小只看了她一眼,抽著嘴角:“姐,你有沒有覺得你倆現在像什麼?”
“什麼?”祝央莫名看著他們。
“貓和老鼠!”
湯姆貓也讓老鼠傑瑞一勺一勺給它吹過湯,不過不同的是,富江不能像老鼠傑瑞一樣憤而喝掉湯自己站勺子裡嚇祝央一跳。
先不說她那頭能不能自己動,也不說那勺子盛不盛得下那麼大顆頭,就這蠢貨還真沒有傑瑞那絕地反殺的機智。
要敢噁心祝央絕對會被頭髮都拔光。
等到最後富江終於不耐煩了:“還要吹到什麼時候?我也要吃飯。”
“哦!”祝央表示她也不是吝嗇的,桌上隨意抓了一塊全麥麵包塞進她嘴裡,既堵嘴又管飽,齊活!
而富江憤恨的看著她自己吃麵包的時候居然塗鵝肝醬上去,嘴裡的麵包就越發感覺粗糙。
富江的身體長得並不快,在無干擾的情況下大概需要一個星期才能生長成完全體。
所以這會兒丫的就只是顆頭,但祝央卻仍然打算去上學。
臨出門的時候把這傢伙放進魚缸又鎖進籠子裡,笑眯眯的交代:“要好好看家哦。”
富江忙道:“喂!我到底怎麼了?你還沒有告訴我。”
她就是再蠢,看到這幾個傢伙對她這驚悚的狀態若無其事的態度,也知道他們多少知道些什麼,更甚至有所關聯。
祝央卻回答她:“你自己的身體我哪兒知道?自己琢磨吧。”
說完還鄙視了一句:“不過以你的智商要想明白也難,不過人畢竟不能停止對自身的探索,加油。”
說完就塞住那傢伙的嘴出了門,要是讓這貨在別墅裡大叫總是個麻煩。
只不過他們也沒有心大到出門就萬事放心,別墅裡找被周耀安裝了全方位監控,四個人的手機隨時看得到家裡的狀況,有人闖入也會有提示。
以玩家的速度,從學校到別墅之間直線距離衝刺只要幾分鐘,倒是不怕出什麼意外。
一早上學校的學生對富江的缺勤沒有什麼反應,對她來說遲到早退曠課簡直是家常便飯。
除了男生們偶爾說起的時候猜測睡過頭了之外,女生們連討論的興趣也無。
以前在學校,焦點都在富江身上,不管再怎麼討厭她,但不可否認注意力就是不經意的圍著她轉。
然後羨慕,嫉妒,扭曲,成天被自己討厭的情緒所折磨。
但祝央轉學過來之後,一開始女生們只是欣喜終於有了個能和富江在美貌上直接對打的美女。
對能夠削短富江氣焰的存在是天然抱有好感和熱情。
但越是觀察就越發現,刨除美貌之外,富江簡直是被人全方位吊打,小鎮最出眾傲慢的美女,對比之下簡直被襯成了粗俗無知的村土妞兒。
女生們一開始僅僅是幸災樂禍,目光又不自覺的略過富江更多的投注在祝央身上。
只是同樣的引人注目,對於後者處於正面意義的憧憬,讓這份矚目對自己來說好受得多。
她不僅擁有讓人攀爬靠攏的魅力,更可以實實在在的改變自己的未來。
女生們自然越來越不屑將注意力放在除了讓自己嫉妒扭曲毫無用處的富江身上,最近倒是人人都竭盡全力的發展自己的長處,以期得到祝央的認可並得到她的指點和幫助。
這不知不覺的邊緣化氣氛,也是富江感到恐慌的原因之一。
上午快過去一半的時候,輪到高老師上課。
對於富江座位的空缺,講課之餘他嘴角露出一抹滿意之色。
老實說對於自己出軌學生這件事,他都沒想到這麼容易就翻過篇去。
富江在用捅破他們的關係要脅他時,他甚至是動了殺心的,自己苦心經營的名譽和地位不能因為一個小婊子毀於一旦。
可他倒是低估了這賤人,以為她只是一味的愚蠢,沒想到居然將驗孕棒偷偷塞進他口袋裡。
回家被妻子發現攤牌後,說開了居然意外的得到了原諒,只是妻子的要求是那小丫頭不能留在世上礙眼。
高老師巴不得這事情只結束在夫妻之間,他老丈人可沒這麼好說話了,要早知道妻子這麼好說話,他自己就攤牌了。
昨晚妻子安排了人出去,今天富江便杳無音信,至此懸在頭上那把刀消失,這樣高老師怎麼能不高興?
只是心情還沒輕鬆多久,正上著課,便聽到教室門被打開。
“對不起,我遲到了。”
門口出現的赫然是富江,對方對於自己遲到一事渾不在意,打完招呼便自顧自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高老師只覺得他的喉嚨被一隻手掐住一般,充滿掩飾過自己的不自然,良久之後才接著開始講課,但心思已經不在教室之內。
怎麼回事?難道那傢伙根本沒有解決富江?對方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高中生而已,怎麼可能失手?
懷著這份疑惑,高老師卻只能壓下心神,但最終又實在忍不住,於是直接在課堂上問道:“富江同學,你家——有孿生姐妹嗎?”
富江抬頭,對這說法表示嫌惡:“我是獨生子女哦老師,這麼漂亮的臉怎麼可能再出現第二張。”
說完前後桌便傳來女生的嗤笑:“也就那樣而已,還真敢說。”
人坐後排的祝央都沒放這話,什麼時候輪到你張狂了?
只話才說完,就看見富江頭一抬,似笑非笑的看了自己一眼。
女生一噎,怎麼回事?這傢伙今天看上去感覺更漂亮。
臉還是那張臉,只多了股讓人更難以形容的魅力了。
富江卻是不耐煩理會這些醜八怪的,只回頭看了後排的祝央一眼。
她今天一早醒來,不知道為什麼,如同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被那碧池接連打擊的鬱氣也一掃而空,仿佛自己無所不能,並自信自己才是最漂亮的。
這個發現讓她迫不及待的來到學校,果然一路上,那種獨一無二的矚目感仿佛又回來了。
所有人看到她都像是也發現了她的全新之處一樣,所經之處留下一片驚豔。
她看著坐在後排的那碧池,此刻也覺得不過如此,她之前到底是怎麼會輸給這傢伙的?
不,她從來就沒輸過。
富江內心活躍,伴隨著死亡而覺醒的蛻變。
但祝央一行卻對她出現在這裡,沒有一個人表示意外,反倒是一種果然如此的落實感。
本體的頭在他們手裡,屍身被焚化殆盡,這麼簡單就讓事態全控制在他們手裡才有鬼了。
這也是祝央留了一個頭的原因,本體的部分留存能夠遏制散落在外部分的增生數量。
現在他們通關的節奏就像把控一個打開出水閥門,又同時在接水的泳池,不能急也不能緩,兩邊保持平衡,方可將事態把控在內。
按理說前期的富江是不能通過頭髮指甲再生的,但如果他們昨晚將屍體整個燒掉一絲不留的話。
遊戲難度又沒能達到預設標準,保不齊這條規則就解禁了,畢竟這樣算不得破除詛咒,始終得有新的富江出來。
為了不給自己找麻煩,祝央對於屍體的處理也是煞費苦心,最後才選擇了只留下一顆頭,這樣一來本體還存在,遊戲想找麻煩,也不可能什麼條件都用得上。
而富江流落在外的部分能夠形成規模的,就他們已知的,也就是魏母手裡那頂假髮和魏父手裡那些指甲了。
指甲太過零碎,應該不成氣候,那麼那頂假髮便是首當其衝——
為此他們甚至潛入醫院還有學校檔案室查過富江從小到大的病史,確認她沒有身體組織遺落在外,也沒有鮮血記錄後,這才做出的規劃。
所以他們幾乎可以確定,眼前這富江,就是她家裡那頂假髮成精,一切都在預料之內。
只不過為什麼富江本體的頭一晚上都沒長出身體,而一頂假髮就一夜之間長了個人出來,自然又是遊戲的鍋了。
為了追求戲劇性,這狗比遊戲有時候是會犧牲部分邏輯的,所以在遊戲世界中,既得有嚴密的思維,還得有天馬行空的想像,這才跟得上遊戲荒誕的節奏。
或許是上次副本過後祝央和遊戲有所默契,雙方對沖的勢頭有所暫緩,祝央這裡也好久沒在心裡叫它狗比了。
乍然又叫,祝央腦海中好似聽到咕隆一聲不滿似的。
不過這會兒也下課了,幾人沒那心思在默默觀望這假髮精,因為對方已經直接沖他們過來了。
她一腳踢在祝央前面桌男生椅子上,頤指氣使道:“起來!”
男生們平時就比較縱容她,最近班裡的風氣被祝央帶得有些不一樣,在大環境下有時候富江犯了眾怒倒是不敢像以往一樣偏幫。
不過今天富江剛進門開始就又讓大家眼前一亮,就好像已經看慣的人又突然多了股新鮮感一樣。
男生吧不但乾脆的讓了座,還順手幫富江擦了擦椅子,這殷勤讓富江挺滿意。
落座後便一臉嘚瑟的又看著祝央,開口道:“我要入會。”
說完不待祝央回答,便糾正自己道:“不,我要你會社老大的位置。”
祝央好整以暇的看著她,只覺得雖然是頭髮成精,不過估計腦髓還沒長好就跑出來了,但一想其實原本的她都好不了哪兒去。
這傢伙蠢得,有時候真的都讓人生不起氣來。
祝央笑了笑:“我就不說我私人成立的會社什麼時候開放競選機制了,也不說即便讓給你你又拿什麼本事行使義務,反正這些你都聽不懂。”
“我只問你一句。”祝央身體微微前傾,胳膊支在桌面上,上身形成一個優雅的弧度:“你哪裡配統治有才能的人?”
富江理所應當道:“我漂亮!”
她站了起來,環顧教室一周,傲慢的揚著下巴:“這些人的才華在我的美貌面前不值一提,甚至我的美麗或許能給他們帶來足夠的靈感。”
“即便沒有靈感,好歹我作為老大的話,人們會更多的關注到這個團體,讓他們比牆角老鼠好不了多少的存在感得以被人注意到。”
“這理由,夠充分吧?”
教室裡的女生們一聽就炸了——
“你又在發什麼瘋?到現在還沒學乖嗎?早受夠你自吹自擂了。”
“還給我們靈感,什麼靈感?見識一下女生這個年紀能無恥到什麼地步嗎?”
“要炫耀美貌找男生去,會社不是你這種好吃懶做的傢伙待的地方,給我們帶來幫助?笑死人了,你墮落可別妨礙大夥兒努力。”
這要在平時早有男生指責女生說話刻薄了,並擅長用富江性格單純脾氣直來自我催眠。
不過祝央成立的會社幫助的可不僅僅是女生,為自己前途計,也是順應大流,這會兒倒是沒什麼人幫富江說話。
但周圍的人不管是義憤填膺還是袖手旁觀,都是好不影響對峙雙方。
祝央知道這傢伙某種意義上來說還真不算說錯,別的行業不說,尤其是攝影繪畫之類,富江這種擁有獨一無二魅力的美人很容易成為他們的繆斯。
這還不出奇,一旦專心致志想表現她的美貌,便越會深陷其中,最後走火入魔。
原著中貌似就有個畫家最後畫出滿臉猙獰猶如怪物的富江奉為至寶,該畫作被富江嫌棄,但那位畫家卻是真的透過她的皮相看到了她誘惑力的本質的。
只不過最後富江還是被對方分屍而死。
富江此刻卻是自信空前,她雙手對著祝央的桌子一拍,打斷了教室裡的吵吵嚷嚷。
唇角勾出一個惑人的微笑:“決定權不由你們,醜八怪們。如果對我的美貌不夠理解的話,那就多看看,然後在和這碧池對比,看看誰才是最漂亮那個。”
“誰才配做真正的老大。”
“每天看到這個庸脂俗粉被吹捧上天,我都快要笑死了,來!都看看到底誰才是最出色那個吧。”
教室裡所有人只覺得她在發失心瘋,富江和祝央兩人美貌上風格不同不相上下。
可祝央不管是聰明,才能,背景,見識,還有氣勢都甩富江好幾條街,這已經是公認的事實。
不知道她今天突然哪裡來的自信,可嘲諷她的話剛來到嘴邊,卻突然發現這個此刻舉止粗鄙的女孩兒是如此驚豔動人。
身上仿佛有種漩渦似的魔力,將人的注意力不斷吸附過去一般。
一時間居然沒人跟之前一樣,坦然斷定的說出她長得不如祝央同學這話了。
富江滿意一笑,沖不遠處的‘男朋友’勾了勾手:“阿健,說說你覺得我和祝央同學,誰美?”
叫阿健的男生有些恍惚道:“富江更美。”
富江更得意了,目光轉向其他人:“你們呢?”
所有人下意識的看了看她,再將目光投向祝央,富江也隨著眾人的視線好整以暇的看向她。
她就想看著這傢伙被眾人親手推下來的樣子。
可她嘴邊的笑意仍在,卻突然感覺到不對勁了。
那碧池還是一副作壁上觀的樣子,臉上似笑非笑,看著她猶如看一場愚蠢的鬧劇,這眼神讓富江很不爽。
不過是個寡淡的庸脂俗粉,結果還是沒法和她相提並論——
等等,寡淡?才滋生的想法被眼前的發現拼命的否認著。
只見那碧池隨意的支著下巴,慵懶的坐在那裡,姿勢毫無變化,但身上卻逐漸蕩漾開某種不同。
明明是個人坐在那裡,此刻卻給人感覺與周圍的同類格格不入,渾身仿佛渡上一層別樣的光澤,不是視覺上的,而是更深層次的一種感覺。
就像富江今天也給人格外不同的感覺一樣,並非是外表上的變化,而是一直唯心的強烈吸引。
這份不協調感讓祝央整個人看起來顯得更出彩動人,猶如看到神跡一樣讓人不自覺驚歎。
富江都一時都忍不住看呆了,接著便聽旁邊有人道:“真耀眼。”
“果然還是祝央同學更美麗。”
“嗯嗯!有才有貌,實至名歸。”
“剛剛我甚至感覺自己身處天堂,她就像天使一樣。”
“你也是嗎?我也一樣誒。”
別說富江不可置信,三小隻都差點被周圍人的說法惡寒出了雞皮疙瘩。
他們也是親眼看見祝央是怎麼變得脫離人類範疇的耀眼奪目的,只是他們是玩家,自然不會認為那是美貌帶來的心理特效。
聯想到之前種種,這應該是她的能力之一吧?
不過三人並沒有猜出這能力的本質,這會兒只猜她在某個豔麗女鬼身上得到的魅惑能力而已,一時驚奇這傢伙居然能在魅力上和富江直接對打?
但先不提三人的反應,富江一早抱著迷之自信前來,結果事實居然欺騙了她。
她能感受到自己進化,但這碧池居然比她還要瘋。
不對,是不是她本身就收斂了魅力,之前的她根本就不堪讓她全力釋放而已?那這碧池真正的樣子到底是何等怪物?
富江被打擊壞了,在周圍的譏笑聲中受不了的跑出教室。
可謂是出師未捷身先死——沒那麼嚴重,不過打擊重大是肯定的。
祝央見她跑出門,嘖嘖遺憾:“還是沒氣得原地分裂,這不是都覺醒了嗎?”
三人這會兒卻對富江沒了興趣,圍著她問:“你早說你也有魅惑技能啊,既然能和她對抗那咱們幹嗎還這麼迂回?”
祝央一人賞了個爆栗:“想什麼好事呢?我只是給自己加了一層光環,再佈置了一瞬間如墜天堂的幻覺,同時在所有人看向我的時候刺激他們的多巴胺而已。”
“說白了人家的魅力那是最原始天然的蠱惑,我這是後期加工的。”
“幻術嗎?”喻理道:“那也很厲害了。”
雖說富江越是變強,效用就越有限,但他們突然想到之前祝央說過的一句話——
所謂注意力,並不是單方面的。
她能欺騙過所有人的眼睛,讓眾人都以為她在魅力上壓過魔性美人富江,對富江自然也是同樣的。
富江的能力只是魅惑和分裂而已,她自身對幻術又沒有抗性。
祝央在她死前已經將她的矚目感奪走了大半,嚴重打擊了她的自信。
死後復活的她在能力蘇醒那刻有所觸動,富江或許不明所以,但那股前所未有的自信就是她自身有所覺的表現。
結果滿懷信心而來,兜頭又被一個耳光抽了回去。
三人終於明白了祝央的想法,誠然富江是得消滅的,但何種程度才算真正消滅她,破除詛咒?
她在這個鎮上生活了十幾年,留下太多痕跡,詛咒一天不除,消滅再多軀體都是治標不治本。
但這個破除詛咒是什麼標準呢?是她徹底死亡?還是鎮上的人徹底將她遺忘?
三人來這裡開始也不是沒有思考過這任務的主旨是什麼,因為就任務內容來看,這根本是個偽命題。
它並沒有給你清晰的標準,而且以遊戲的霸王,最終解釋權全在它手裡。
但祝央卻另闢蹊徑,想到了讓富江從自我懷疑甚至到自身否定這條思路。
是了,想想這位不死美人的本質。
虛榮,傲慢,淫蕩,粗鄙……
但無數缺點中,有兩點是最為矚目的,那就是對於自己美貌的自信,以及對於自己無人不可魅惑的絕對。
如果讓她失去這份自信,精神陷入對自己魅力的懷疑呢?
這幾乎是她本人對自己存在本身的根本否定,按照這條思路走,或許會有奇效。
三人不免佩服的對祝央豎起了拇指,對著傢伙是真的服了。
白悠悠打開自己的杯子,這是她早上給自己打的果汁,遞到祝央面前:“姐!給你喝。”
喻理替她捶起了肩膀:“力道怎麼樣?”
周耀見兩人機靈,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什麼,憋了一陣憋出一句:“那,那回家再給你泡腳。”
祝央摸了摸三人的腦袋:“乖~”
結果才喝兩口果汁就有點想上廁所了,便起身出了教室,白悠悠也跟了去。
只是回來的時候經過一間教室,聽到裡面傳來了哐哐的動靜。
兩人一看,這教室還是祝央會社的活動室,她成立這個社團因為一來就成績顯眼,連捧了好幾個參賽大獎回來。
二來祝央才能出眾,又疑似家裡顯赫,學校自然各種方便,所以不但給了她一間教室做活動室,裡面的裝潢用具都是學校出的錢。
兩人打開門進去,就看到一個身影拿著一把美工刀瘋狂的到處劃。
窗簾沙發,桌子牆壁,人家參賽辛苦得回來的獎狀,以及祝央的一張掛在牆上的照片,都被劃了個稀巴爛。
聽到動靜,對方轉過頭來,赫然就是被氣紅眼的富江。
她這會兒笑得扭曲嫉妒,看著祝央那張臉,又看了看手裡的美工刀,露出一抹惡劣的笑。
“啊~,你來了?正好,省了我去找你。”
說著拿著刀一步步走近:“你不是臉蛋漂亮嗎?劃上幾道也是一樣的吧?”
她刀子越來越近,但對方卻沒有躲的意思,別說躲避了,臉上甚至沒有一絲驚恐,就連她那小白花妹妹也一樣的。
見狀甚至一副你果然忘了長腦花的眼神道:“這傢伙的魅力該不會就是用智商換的吧?之前好歹還知道動動腦子,現在是半點不考慮後果了啊。”
白悠悠點頭:“姐,你辱腦子了,她哪兒有?”
富江尖叫:“啊——,你給我變成醜八怪去。”
結果刀還沒落下,就被一把抓住頭髮,哢嘣一下扭斷脖子,比昨晚殺她的人還乾淨俐落。
富江意識快消失的時候才反應自己好像又被殺了。
不對,為什麼要說又?接著她便想起了昨晚在隧道裡的事,她已經被殺過一次了。
只是這些要捋清楚,就得等下一次復活了。
祝央收回手,見白悠悠目瞪口呆的看著她,便振振有詞道:“你看我幹嘛?我就讓她死一死冷靜一下而已。”
好,行行行!反正這貨已經死第一次了,她們殺一次,應該影響也不大吧?大概。
這姐姐,總是能上一秒運籌帷幄成熟穩重,下一秒任性得要命幼稚得一批呢。
不過兩人還是把她口鼻流出來的血擦乾淨燒了,以免節外生枝。
屍體被他們直接放到了沙發上,做出看起來睡著的樣子。
富江的記憶傳承在她分裂的那一刻之前,之後就各有各的經歷了。
只不過這頂假髮精明明不是從死去的富江身上分裂出來的,但還是繼承了對方的記憶,恐怕也是遊戲操縱。
不過遊戲雖然會稍作調控,但應該不會改變基本規則,分裂後的富江們不會記憶共用,不然這傢伙就知道有個頭在她家裡了。
但看她的反應明顯是不知道的。
富江被分屍後要長出新的身體需要好幾天的時間,但全屍狀態下復活就不需要多久了。
上午最後一節課的時候,她就從外面進來了,進來的時候瞪了一眼祝央,但眼神裡也閃過一絲懼怕。
估計還沒死習慣,等她死習慣了就是老油條了。
最後一節課是高老師的,他現在看富江的眼神已經沒了驚疑。
之前下課他聯繫了自己的妻子,那邊表示確實昨晚沒收到殺手的回執,聽到他說富江尚在人世,便派人聯繫了殺手。
結果下面的人說對方變得有些古怪,問他昨晚的事又有些想不起來,時而又變得瘋瘋癲癲的說要去找誰。
估計是有隱疾,正巧昨晚要殺人之前發作了,讓富江僥倖逃脫一命。
高老師在要下課的時候通知大夥兒明天外出寫生,要去山上,又告知了要攜帶的東西,細細囑咐一遍才離開教室。
而富江因為在祝央這裡連連吃癟,整個下午倒是沒敢再作妖,今天這富江復活的第一天,也就還算太平的過去了。
雖然那傢伙中途又死了一次。
下午回到家,祝央便讓周耀把富江取出來。
他們出去自然不可能就把一個頭這麼大喇喇的放在客廳,讓周耀用鐵轉換了一個密不透風的鐵皮箱把富江封進去才離開的。
那鐵皮箱沒有開口,是周耀直接用鐵在魚缸外面做的一個無縫箱,回來也得靠他進行形態轉換才能取出來。
結果一取出來祝央就爆發出一陣難以抑制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祝央指著被關得兩眼冒火的富江道:“瞅瞅你那傻樣哈哈哈……”
只見富江頭下面已經長出一些身體了,不過身體的樣子就像還沒成型的胚胎,頂著顆已經長大的腦袋,看起來讓人毛骨悚然。
當然,常人看著是毛骨悚然,但祝央見慣鬼怪的,還成天聽她自吹自擂自己的美貌。
看到這慫樣就只剩下喜感,她甚至拿出手機,遞給白悠悠:“來來,給我倆拍張合照。”
富江沒被她氣瘋:“不准笑你個碧池,我快餓死了,快給我吃飯,我要吃魚子醬,我要吃鵝肝。”
祝央滿不在乎的揮手:“放心你不會死的,就是攝取營養不足長慢點而已,我把你插進糞坑裡裡自個兒都能開花。”
“你才進糞坑,我饒不了你啊——”她尖叫跳腳。
“是是是!我怕了你了。”祝央看著她,莫名有種關愛智障的慈愛:“你要是一會兒想不開,在我魚缸裡大小便,人家阿喻和阿耀收拾起來多辣眼睛?”
“看你這張臉呢,替你打理又是性騷擾,看你的身子呢,又覺得想太多,左右為難不是?”
喻理和周耀連忙往後縮:“憑,憑什麼咱們啊?這不好吧?”
祝央道:“難道你們想讓倆女孩子滿手血腥?”
可你和白悠悠砍起來人來比咱們帶勁多了,一把砍刀是虎虎生風。
大佬這邊說不過,兩人便惡狠狠的看著富江道:“不准亂來啊?”
“敢亂來把你扔後院跟王八養一塊兒。”
富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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