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秦皇 -【少爺,別太放肆】《全文完》
頁: [1] 2 3

cve1130 發表於 2011-8-11 01:10 PM

秦皇 -【少爺,別太放肆】《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4-2-8 01:23 AM 編輯

【書名】:少爺,別太放肆

【作者】:秦皇

【內容簡介】:

  這是一個看似老實的腹黑少爺最終栽在看似腹黑的老實丫鬟身上的喜感故事。

  好吧,我承認這丫鬟其實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她的老實聽話是被逼的。

  有沒有聽見她的奸笑:看,少爺,這麼放肆遭報應了吧!



*1.本文內容皆從網上蒐集轉載,本人不承擔任何技術及版權問題。                     
*2.任何商業利益上行為與本人無關。版權為原作者所有。                                         
*3.支持原作者,請購買正版。...<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cve1130 發表於 2011-8-11 01:12 PM

第1章

  驕陽似火,蟬鳴陣陣,正是打劫的好天氣。
  
  一支箭“嗖”的穿過車廂的視窗釘在車廂底上,白色的箭尾囂張的搖晃著宣告它的力量。
  
  千舞無奈的歎了口氣,從那無名穀到現在也就是不到十天的時間,已經遇到過五次劫匪了,也就是說平均每隔一天她就會和強盜土匪打一回照面,不過這還真不能怪那些強盜,這樣華麗到不像話的馬車哪個強盜見了不打劫那才真是對不起他的職業,想到這裡,千舞不由得又在心裡將那奸商鄙視了一回,虧他還是個商人,難道不懂財不外露的道理嗎?
  
  “打劫的?”左榻上假寐的十一二歲的少年忽然睜開眼睛狀似冷靜的說道,然後在千舞還來不及說什麼的時候嗖的一聲竄了出去。
  
  “人多麼?”右榻上的年輕女子也被驚醒,迷迷糊糊的坐起來從那被箭射破的小洞裡往外看了看,眼睛忽然一亮,“這次的強盜還有些意思。”
  
  千舞聽她這麼一說,也好奇的挑開簾子往外看去,這一看不要緊,嚇的她魂魄都要出竅了,那黑色錦衣上精美的祥雲刺繡,那大紅的披風,那黑色的龍形半面面具,不正是江湖上“享負盛名”土匪黑龍幫嗎?
  
  “小姐,你不能出去!”千舞連忙拽住興致勃勃就要出去的女子說道,“這黑龍幫很不好惹,江湖上很多人見了他們都要繞道走的,我們還是……”丟下這些身外之物逃命吧。
  
  “還是什麼還是,”女子不悅的說道,“難道你認為本小姐打不過他們?”
  
  當然打不過,千舞在心中腹誹,你就一個千金小姐,學了點本事就以為自己天下無敵了,之前那些碰到的那些烏合之眾還能勉強對付,這黑龍幫可不是好惹的。但是這番話絕對不能說出來。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看天色也不早了,若是不快點的話天黑之前就趕不到清源鎮,你今晚就吃不到那裡的名吃白斬雞了。”千舞覺得自己編的這個理由很白癡,但不能否認很管用。
  
  那女子看了看快要西墜的太陽終於說了聲,“好吧。”
  
  千舞微微放下心來,看了看主榻上睡的豬一樣沉得男子歎了口氣,這個姑娘和那個小四的武功都還可以,加上一個累贅逃跑的話應該是沒有問題的。然而事情總是不會按照她的預想發展。還沒放回原位的心立刻就被女子的一句話提到了嗓子眼。
  
  那女子說,“那我們快點把他們解決了。”說罷就已經跳了出去。
  
  “小姐!”千舞看著她的背影急得想撞牆。
  
  “少爺!少爺!大少爺!!!!”千舞搖著主榻上睡的香甜的男子恨不得直接掐死他,大難臨頭還這麼淡定,他不如直接在睡夢中永遠淡定了得了。
  
  “嗯?”某男十分不情願醒來,長長的睫毛扇子似的顫啊顫,眼睛終於睜開一條縫,“什麼事?”
  
  “大事!”千舞強忍著掐他的衝動說道,“我們又遇到打劫的了!”
  
  “哦,”男子應了一聲道,“柔兒和小四會處理的。”說罷又準備繼續睡。
  
  “這次不是一般的劫匪!”千舞見他準備繼續睡,終於爆發,雙手扳著他的肩膀使勁搖,“黑龍幫!黑龍幫聽過沒?”
  
  “黑龍幫?”男子側頭思索,難為他被搖的青絲四散衣襟歪斜卻還能淡定的保持優雅。
  
  “嗯,嗯!”知道了吧,近幾年來凡是做大生意的沒有不知道黑龍幫的,那可是行商的對頭,富賈的仇敵,江湖上的名號也是很響的。
  
  “倒是經常聽說,” 男子問的天真無暇,“很厲害嗎?”
  
  “廢話!”千舞聽著外面愈來愈近的聲響終於一個沒忍住沖著他吼出聲來,“你到底跑還是不跑!”
  
  她剛說完就看見他瞪著眼睛向她撲過來。
  
  不是吧,她就是沒忍住吼了他一聲,就算要揍她也要分個時間地點吧,在這樣危機的時刻……
  
  好吧,她承認想像中的事情有點離譜,但是真正發生的事情更加恐怖,這,這,他竟然在這個時候把她撲倒了!
  
  “少,少,少爺?”千舞推了推身上的人,有些緊張,“你,你,想幹嘛?”
  
  男子埋在她頸間的頭蹭了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沒了動靜,千舞深深的呼出一口氣,告訴自己,他是個魔頭,不是人,千萬千萬不要和他一般見識。伸手用力的想要推開身上的人,誰知他竟然抱著她翻了個身,於是現在變成了她上他下。
  
  “不要亂動。”男子睡眼惺忪的看著她,手卻依然摟著她的腰不放。
  
  “我要忍住,我要忍住……”千舞撐起身子默念了幾遍之後,終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一把提起了他的衣領怒吼:“竟敢吃本姑娘的豆腐!男女授受不親你……”
  
  “好吵!”
  
  千舞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魔頭一把摟住又滾到地上,一支箭從她剛剛腦袋所在的位置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釘在了地板上,千舞才發現一開始魔頭還沒有撲過來的時候她所在的地方也釘著一支箭……
  
  “謝謝……”千舞理虧的小聲道謝準備爬起來,原來這魔頭是為了救她,不由有些心虛,“我已經沒事了,你可以放手了。”
  
  “不放。”很柔和的語氣,卻說的斬釘截鐵。
  
  “為什麼!”千舞怒。
  
  “你說黑龍幫很厲害,我一放手難保你不會趁機扔下我逃跑。”男子看著她很認真的說道。
  
  千舞只覺得胸口的氣仿佛化成一絲絲一縷縷的糾結成一團,就算再深的呼吸也不能拯救她的小心臟了!
  
  “啊!!!”千舞大喝一聲,拽開他的手挑簾子沖了出去,看見車邊站著一個黑龍幫的人二話沒說沖上去就是一拳,那人沒有絲毫的閃躲就被打倒在地,而一時氣急攻心的她也沒發現周圍詭異的氛圍。
  
  “不要以為不還手本姑娘就會手下留情。”千舞一把提起那個被她打倒在地的人惡狠狠的道,“說!為什麼要打劫!誰派你們來的!”
  
  “你那是什麼眼神!我是白癡嗎!”千舞看著他看傻子般的眼神愈加的生氣,“快說,為什麼要打劫!”
  
  “那個……”旁邊有人遲疑的開口。
  
  “嗯?”千舞扭頭,本以為是黑龍幫的人,卻不想是一個儒雅的公子,硬生生的想要收回兇狠的表情卻讓她的神色更加扭曲。
  
  “他,他,被點了穴道,沒法開口……”那公子看著她的臉色聲音更加微弱。

  點了穴道……
  
  千舞機械的扭頭環顧四周,才發現黑龍幫的人全部都一動不動的或站或躺,柔兒和小四看著她表情有些複雜,不遠處,一個年輕女子帶著一幫人像看白癡一樣看著她。
  
  不甘心的回想了一下自己剛剛做了什麼,應該……不是很丟人吧……千舞無力的抬頭看著天上的浮雲。
  
  一陣輕笑打破了這詭異的沉默。馬車的簾子被挑開,接著一個謫仙般的男子就出現在眾人的視線裡:月白的長袍外罩華亮的淡紫紋竹紗衣,頭髮被一隻白玉簪子松松挽著隨意的披在肩上,鬢邊的幾縷髮絲在微風中不安分的輕撫他的面頰,謫仙般的氣質中憑添了幾分魅惑。可不正是那魔頭?此刻他正倚著車廂嗤嗤的笑,本就盛極的容貌更加耀眼的讓人無法逼視。
  
  饒是千舞天天對著那讓她深惡痛絕的臉還是不由愣了神,回過神來暗自唾棄了一把,環顧四周,果然,在座的除了小柔和小四以外全都盯著他愣愣的出神。心裡對他們充滿了同情,又一群人被騙了,這個傢伙看著謫仙般無害,實際上就是一魔頭,她不就是活生生的證人嗎。
  
  “小四,解了他的穴道。”男子指著被剛剛被千舞逼問的人吩咐道。
  
  “哦。”被叫做小四的少年酷酷的走到那人面前解了他的啞穴,千舞看著那魔頭溫和無害的笑臉,心底忽然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呐,現在你可以回答她的問題了。”男子撐著下巴問的一本正經,“為什麼要打劫?誰派你來的?”
  
  果然,他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過她,要不是氣急攻心,她怎麼可能去問一個強盜為何打劫這樣的蠢問題,她就知道他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挖苦她的機會!
  
  “沒有誰派我們來,只是剛剛劫了一票回來路過,看見公子的馬車華麗非凡,所以就想順手撈一筆。”
  
  千舞吐血,還真的回答啊,而且回答的那麼認真……



第2章 
 
  “最近黑龍幫頻繁作案,公子還是小心為妙。”剛剛還站在不遠處的女子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馬車旁邊,對著男子抱拳道。
  
  軟軟糯糯的聲音卻不見絲毫扭捏,千舞不由扭頭打量,嬌小的身材,巴掌大的小臉上杏眼微眯,嫣紅的唇邊淺淺的梨渦漾開,五官精緻的不見任何瑕疵,白色小襖配上水藍紗裙,一頭青絲柔順的披在身後,只在耳側簡單的盤了一個髮髻,反而稱的她風姿婉約。若是從前,她怎麼可能忽略如此美人。
  
  “謝謝姑娘提醒。”男子柔柔一笑,看似溫吞的一揖卻帶著些閒適的風情。千舞暗歎,若不是這偽仙三人組,她的審美怎會不正常?
  
  “公子看樣子是要去清源鎮。”女子肯定的說道。
  
  “我們不……”千舞急忙說道,她實在不想看著這麼漂亮的女人落入魔掌。一路上這偽仙一露面總有桃花朵朵開,俊美的長相,優雅的氣質,再加上毫不掩飾的富賈身份,根本就是女人眼中的金龜婿。可惜啊,這花要是開在牛糞上尚可水潤燦爛,開在這麼個光燦燦的金龜身上就只有枯死凋謝的份兒。
  
  女子仿佛並沒有聽到她說話,只看著男子繼續道,“小女子水洛霞,也正準備去清源鎮,公子若是不棄可結伴而行。”
  
  千舞到嘴邊的話硬生生的咽下去,“你就是水洛霞?”
  
  水洛霞扭過頭來淺淺一笑道,“沒想到這位小哥竟然知道小女子,不勝榮幸。”
  
  知道,當然知道!千舞沒好氣的想,雖然為曾謀面,可她卻是她的第一個情敵,此番便可見她們的“緣分”非同一般。
  
  江湖傳聞,水家二小姐水洛霞聰慧無人能及,八歲時就跟著水家老爺巡邏商鋪,十歲時一把算盤打得帳房總管羞愧離去,十二歲時獨自擒了覬覦水家大小姐的採花賊,十五歲以一身卓絕的輕功獨步武林,同年被爆出僅次於清國第一布莊碧海軒的落霞莊是她十二歲開始閒暇玩樂的手筆,至少商界和江湖上沒有人不知道她的大名。
  
  “水二小姐謙虛了,”一直站在旁邊的儒雅男子開口,“整個商界恐怕沒有人不知道水二小姐的大名。”
  
  千舞扭頭看向那男子,剛剛還沒注意,現在看來竟也俊美儒雅,風流倜儻,不過總覺得有些眼熟。
  
  “誰啊?”小四走過來看了看水洛霞扭頭對著千舞疑惑道。
  
  噗!不會吧,他不也是富賈家的少爺嗎?竟然不知道水洛霞,千舞心中驚訝,但是在余光瞥見水洛霞一瞬間不自然的臉色時卻不由心情大好,微笑的解釋道, “臨清第一美人,商界百年不遇的奇葩,江湖人稱淩波仙子。”
  
  “嗯?”小四甚是懷疑的認真打量了一番,沒再說話,酷酷的跳上車去。看著水洛霞故作鎮定的臉色千舞覺得小四太可愛了。
  
  “小弟年幼不懂禮數,水姑娘莫怪。”偽仙團了團手真誠的道歉。
  
  “公子客氣了。”水洛霞笑道。
  
  “不論如何還要多謝水姑娘出手相幫。”葉柔緩緩的踱到馬車前對著水洛霞說道。
  
  “算不上幫忙,”水洛霞道,“這些土匪劫了你們也是要劫我的,少不得要出手。”
  
  葉柔想了想,釋然一笑道,“說的也是,那你順便把他們送交官府吧,反正你把他們打倒了也是要送的,我們也就只是個插曲而已。正好我們還有急事,先走一步了。”說罷俐落的跳上馬車對著車夫道,“別磨蹭了,再晚了吃不到白斬雞了!”
  
  “後會有期。”偽仙也不多話,起身準備進車廂。
  
  “敢問公子高姓大名。”水洛霞開口,不等男子回答接著解釋道,“公子似乎也是去參加虞城商業聯會的,所以我想我們可以結伴而行。”說完指著旁邊的儒雅男子介紹道,“這位是鏡城碧霄山莊的碧管家。”
  
  “碧阮見過公子。”儒雅男子上前見禮。
  
  “碧管家有禮,在下薑銀……”男子回道。
  
  “你是碧疆的管家!”千舞忽然打斷薑銀的話激動的跳出來,腳下一個不穩差點栽倒在碧阮面前,怪不得這麼眼熟。
  
  眾人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碧阮回過神之後得體的微笑,“正是,公子還有很多事物要處理,因此派我先行。”
  
  “哈哈……”千舞乾笑兩聲掩飾自己的失態,“對不起,對不起,有點太激動了。”
  
  “不得無理,還不退下!”薑銀輕呵一聲,對著兩人道,“在下管教無方,讓二位見笑了。”
  
  千舞撇撇嘴退到一邊。
  
  “碧公子在商界年輕一輩中也算得上第一人了,聽到他的大名會激動也是情理之中。”水洛霞笑著圓場,“前兩天遇到碧管家時候我也興奮了好長時間,同行一路果然受益匪淺,管家尚且如此,不知碧公子會是怎樣的人物。”
  
  “哼!”千舞不屑的小聲嘟囔:“什麼人物?欺師滅祖卑鄙之極的人物!”
  
  “姜銀……”水洛霞皺著眉頭似乎在想什麼。
  
  “姜公子在鏡城富賈排行並沒有進前五位,所以這次的商業聯會裡沒有他的名字。”碧阮解釋道,“不過短短兩年就能躋身鏡城富賈排行第十位,若是家底雄厚些或者早出現兩年,鏡城五豪恐怕就不是現在的五豪了。”
  
  “碧管家說笑了。”薑銀笑道,還要再說什麼時,車簾子忽的被挑開,葉柔笑眯眯的掃了一眼車外的人,眾人頓覺一陣冷風掃過,透著森森的寒意。
  
  葉柔縮回馬車裡之後幾人匆匆結束了談話,馬車繼續上路。
  
  無聊的看看三個榻上睡得香甜的人,千舞乾脆向後一仰就在車廂裡躺下了。
  
  “為什麼會在意碧疆。”
  
  剛躺下不久主塌上傳來囈語般的聲音,千舞一驚坐起來,卻發現姜銀依然閉著眼睛似乎睡的香甜。
  
  “不是我說,那個碧疆來歷太奇怪,沒有任何的家世背景,仿佛憑空冒出來的。說什麼碧莊主的侄子,就算是真的,碧莊主還那麼年輕,好好的為什麼會將碧霄山莊交給他來打理?”千舞歎了一口氣複又躺下緩緩的說道,“什麼商界第一人,如果不是耍了什麼手段,加上碧霄山莊雄厚的家底,他怎麼可能有那樣的成就。少爺你也是個初出茅廬的,我勸你以後碰上他還是離得遠點為妙,不然吃了虧別怪我沒告訴你。”
  
  “知道的還不少嘛。”姜銀依然沒有睜眼,嘴角彎著似有似無的弧度。
  那是當然了,就這些情報也費了她九牛二虎之力,甚至連他的長相都沒瞧見,而他的背景她拼著火刺鳥的大名也沒查出一點蛛絲馬跡來,有一次還差點丟了她的小命。
  
  現在想起來千舞不由自嘲的笑,只因為那個人討厭,她就沒有理由的討厭,為了讓那個人釋懷,她就可以拼著性命去抓碧疆的小辮子,真是傻透了。
  
  “所以,你很討厭他?”薑銀雲淡風輕的問道。
  
  千舞爬起來定定的看著他微閉的眼睛,為什麼覺得他很乎碧疆?難道是她的錯覺嗎?
  
  “嗯?”薑銀等不到回答,似是有些不耐的睜開眼睛。
  
  千舞正認真的研究他的眼睛,沒有料到他會突然睜眼,雖然知道此人的本性,但是不得不承認那雙深邃的眸子真的很吸人,猝不及防的撞進去,撞的她頭暈眼花。等她回過神的時候看見他嘴邊勾著一抹耐人尋味的笑意。
  
  千舞暗罵自己沒出息,沒好氣的說道,“討厭,相當的討厭!”
  
  不知是不是千舞的錯覺,為什麼左右塌上的兩隻在那一瞬間屏住了呼吸。
  
  淺淺的梨渦在他的嘴邊漾開,看起來千舞般溫暖,實際上卻如寒冬般刺骨。
  
  “車夫趕了一天的車也累了,你去換一下吧。”
  
  “……”
  
  夕陽嵌在即將到來的暮色裡,殘血般豔麗,不一會兒就被到來的暮色徹底的吞沒,周圍有些安靜,只有馬蹄聲和車輪壓過路面的聲音,氣氛有些淒涼,千舞心底沒來由也生出一絲悽楚來,為什麼連一死都擺脫不了那人帶給她的厄運,她又不是商人,碧疆綠疆的關她什麼事?他怎樣卑鄙無恥都輪不到她來討厭啊,為什麼要因為這個遭這份罪啊!
  
  馬車和行人漸漸多起來,清源鎮已經近在眼前,可能是因為虞城商業聯會的關係,即使已經入夜,來往的車輛並不少。
  
  千舞有點著急,已經這個時候了,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客棧。
  
  “迅雷!”
  
  千舞趕車的手一頓,眉毛抽啊抽,嘴角抽啊抽,然後裝作沒聽見繼續驅車往前走。
  
  “迅雷,停車。”車廂裡的人不依不饒的叫著,“我要吃豆腐。”
  
  “啊?!”這一句終於成功的讓千舞渾身都抽搐起來,低頭看了看裹得緊緊的胸部,顫聲道,“少爺,小的現在~是~男人~”
  
  “男人?”車簾子挑開,某人看著畏畏縮縮的千舞嘲諷的笑,“牛馬還分男人女人嗎?”
  
  千舞渾身一僵,想到兩個月前發生的事情,咬著牙無語問蒼天……...<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ve1130 發表於 2011-8-11 01:13 PM

第3章  

  鼻尖充斥著淡淡的香氣,千舞不舍的蹭了蹭頰邊的光滑柔軟,極不情願的睜開眼睛,然後……
  
  “啊——”尖銳的女聲驚起一樹的飛鳥。
  
  “幹嘛這麼吵?”女子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看見千舞驚恐的表情後懶懶一笑道,
  “怎麼,被本姑娘異于常人的美貌驚呆了?”
  
  “誰管你美不美啊!”千舞吼道,一眼看見床頭自己的衣服,急忙拿過來手忙腳亂的往身上套。誰能告訴她發生了什麼事啊,為什麼一覺醒來自己會赤/身裸/體的躺在一個同樣光溜溜的女人懷裡,還有剛剛頰邊光滑柔軟的觸感……千舞摸了摸自己的臉,由看了看那女子的胸口很想橫刀自刎。
  
  “哦?能這樣無視我美貌的人你是第一個。”女子坐起來悠閒的穿著衣服笑道,“可我就覺得你這樣的很可愛。”說著慢慢向千舞傾身過來。只著了白色的裡衣,長長地頭髮隨著從耳邊垂下來,隨意的姿態裡說不出的風情萬種。
  
  千舞此刻才發現她確實是個美人,五官精緻的無可挑剔,尤其是那雙吊梢桃花眼,清澈中透著些壞意卻奇異的讓人沉淪,原來她覺得尋若依就是個美人了,但是跟她一比就黯淡多了。可惜,這種美人恩她無福消受。
  
  毫不猶豫的推出一掌,女子堪堪側身躲過,順勢靠在床頭不見絲毫狼狽,看著她輕笑道,“沒想到還是個會抓人的野貓,夠味兒!”
  
  “是夠味兒!”千舞氣得熱血沸騰,張牙舞爪的撲過去,“等一會兒老娘抓了你燉湯肯定夠味兒!”
  
  “我知道我打不過你。”女子勉強躲過她的一擊跳到屋子中間的桌上悠閒的笑,“但是不要怪我沒提醒你,你若是再這麼激動,而且動用內力的話剛剛壓制的寒毒馬上就復發了。”
  
  千舞的掌就這麼停在離她的臉兩寸遠的距離,她的寒毒被壓制了?是她救了她?
  
  “早乖乖的不就好了?”女子見她停下來,笑的開懷,“只要你盡心盡力的伺候好我,說不定我一高興就把你的寒毒徹底拔了。”
  
  “你能拔了我的寒毒?”千舞聽見最後一句話抬眼望向她。
  
  “那就要看你怎麼表現了……”女子輕輕撫著她的面頰,緩緩的傾身靠過來……
  
  “你想幹什麼?”千舞拍開她的手沒好氣的說道。
  
  “你說呢?”女子也不惱,繞著胸前的頭髮魅惑的笑,“這麼有趣的美人我還是第一次遇到。”
  
  “我看我還是等著寒毒發作吧……”千舞決定無視她。
  
  “柔姐,怎麼了?”門外忽然傳來一個少年的聲音。
  
  “不許進來!”女子跳下桌子才認真的穿戴起來,千舞也趁機整理自己的衣服。
  
  “小四,發生了什麼事?”門外又傳來一個聲音,清越中帶著絲醉人的醇厚。
  
  “哥,柔姐好像又欺負人了,我們要不要進去?”
  
  千舞很想把他當做是在關心她,可是那語氣實在是太興奮了點兒。
  
  “柔兒,人家剛剛醒,不要欺負人。收拾好了就出來吧,想必姑娘也餓了。”男子溫和的說道。
  
  千舞頓時對男子的好感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這份好感在看到他的人之後更是如洪水決堤般一發不可收拾。
  
  稜角分明的臉,一雙吊梢桃花眼,隨意披散的青絲,再加上那一襲月白的長袍,他端坐在那裡,就舉手投足間那種謙謙君子的風度足以讓人折服。
  
  “柔兒調皮,嚇到姑娘還請見諒。”他開口,與被叫做柔兒七八分相像的臉不帶絲毫女氣,千舞第一次知道,原來一個人的美醜可以完全有氣質決定。明明幾乎一樣的臉,一個像是惡魔,一個卻是謫仙。
  
  “這是用穀裡的藥材熬制的湯藥,姑娘先趁熱喝了,”謫仙拿起旁邊桌上的藥碗遞給她道,“雖然不能徹底拔除你體內的寒毒,但是也足以壓制了。”
  
  “是你救了我?”千舞激動的問道,她還是比較能接受謫仙救了她的事實,那魔女絕對沒安好心。
  
  “也不全是,是柔兒將你提……”謫仙頓了一下,“……帶回來的。據說是從崖底撿……碰到的。”
  
  您不用替她掩飾了!千舞憤憤的想,果然是有什麼目的才把她帶回來的,那她也可以不理報恩什麼的直接了斷她了。
  
  “哇!哇哇!”魔女忽然從門口沖進來,看著滿桌的飯菜驚訝的叫道,“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為什麼你會主動做飯。”
  
  “柔姐,怎麼了?”一個少年隨後跟進來,因為有了前兩個人,所以這次千舞看見那張帥氣的人神共憤的臉的時候沒有太驚訝。
  
  “小四,我覺得有陰謀。”被叫做柔兒的女子摸著下巴沉思道,“你還是去抓只山雞回來吃吧。”
  
  “柔兒你說什麼呢?”謫仙的笑容如春風般掃過屋內的每一個角落,“你不喜歡做,小四還小,我總不能讓你們餓著吧。”
  
  “哥,這全是你做的?”小四直勾勾的看著桌上豐盛的飯菜問道。
  
  “嗯,”謫仙溫和的笑道,“過來吃吧。”
  
  小四吞了吞口水,不舍的將目光移開道,“我今天還是想吃烤山雞。”說罷頭也不回的走出門去。
  
  “我也喜歡烤山雞。”柔兒聳聳肩膀,跟了出去。
  
  謫仙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眼睛一點點的暗淡下去。千舞看的心都顫了,惡魔果然是惡魔,面對這樣的人都能狠心拒絕。
  
  “好餓,我可以吃嗎?”千舞走到他旁邊的位置上問道。
  
  “當然可以。”謫仙溫和的笑,卻掩飾不住眼裡的那份寞落,“你傷剛剛好,需要好好補補。”
  
  千舞微微一笑算作回答,不客氣的吃起來。
  
  “菜還合胃口吧?”謫仙問道。
  
  千舞吃的舌頭都要吞進去了,太好吃了!“比我做的好吃多了!”
  
  “哦?不知姑娘廚藝如何?”
  
  “不是我自誇,我的廚藝也是很不錯的,”千舞說道,“不過比公子的可能還差一點。”
  
  “嗯,嗯……”謫仙眯著眼睛笑的開心,千舞忽然覺得脊背發涼,莫名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不過這種感覺很快就被她拍回腦海深處,只要和謫仙在一起,什麼都不用怕的。
  
  飯後,柔兒和小四都回來了,每個人身上都挎著一個包袱,似乎要離開的樣子。
  
  “趕快收拾包袱走啦。”魔女對著謫仙道,“明知逃不掉還磨蹭啥?”
  
  “不知姑娘今後有何打算?”謫仙看向千舞。
  
  謫仙就是謫仙,自己危在旦夕還顧及著別人的死活,千舞在心裡將那魔女狠狠鄙視了一回。
  
  “暫時還沒有打算,公子不必為我擔心。”千舞說道。
  
  “這幾天我制了些藥丸,可以暫時壓住姑娘體內的寒毒。”謫仙又說道。
  
  “千舞謹記公子的大恩,來世做牛做馬定當報答。”千舞感激道,明知她活不久了還救她,真是個好人啊……
  
  “不必來世,就現在吧。”
  
  “公子不必掛心,我……啊?”千舞驚訝的看向那個依然笑的如謫仙一般的男子。
  
  “你應該知道你活不久吧?如果沒有我的丹藥,你活不過五天。”
  
  “這個……”也不用說的這麼直接吧,快死的人也是會傷心的啊。
  
  “而且你最近也沒有什麼打算,也就是說也沒有什麼未了的心願,對吧?”
  
  “……”原來剛剛問她最近有沒有打算並不是在關心她麼?
  
  “做牛做馬?”謫仙摸著下巴眼睛笑的彎彎的,“這個主意很不錯,正好掩耳缺個伴兒。”
  
  “我沒意見。”少年酷酷的聲音裡飽含興奮,“先起個名字比較好。就叫驚雷怎麼樣?”
  
  “踏雷比較好聽。”魔女認真的思考道。
  
  “迅雷,收拾一下,走吧。”謫仙站起來,悠悠的往外走去。
  
  “為什麼叫迅雷?”魔女問道。
  
  問得好,千舞巴巴的看向他,她也很想知道。
  
  “掩耳好歹跟了我們快一年了,突然冒出個伴兒萬一以為自己失寵了鬧脾氣就不好了,”偽謫仙依然笑的溫和,“所以我們還是表明心跡比較好。”
  
  “什麼心跡?”少年疑惑。
  
  “‘迅雷’不及‘掩耳’。”
  
  “……”
  
  “……”
  
  這個心跡表明的還真夠含蓄。
  
  “你剛剛說你廚藝不錯,是吧?”偽謫仙眼睛彎彎的看著她。
  
  千舞忽然就反應過來那時莫名的不祥預感,原來正是來自眼前這個大偽仙,“所以,剛剛的什麼失望和落寞都是演戲咯!”
  
  “啊,原來不是算計我們。”小四頗為遺憾的說道,那桌子豐盛的飯沒吃著。
  
  柔兒也高興起來,不管廚藝如何,不用天天吃燒烤就好。
  
  她一個快死的人了,還有什麼好怕的,怎能屈從與他的淫威之下。正要拒絕,卻見偽謫仙拿出一個精緻的瓷瓶道,“這裡有十二顆藥丸,一顆能讓你多活一個月,而且,你的寒毒未必不能根除。”
  
  這個……誘惑力有點大,長久以來已經習慣了計算自己的死期,但是有一個活的機會擺在面前的時候還是有點動心。
  
  “好!”好死不如賴活著,反正他們救她一命她也沒什麼機會報答,做牛做馬還了這個人情也不錯。
  
  “好可惜,”謫仙惋惜的歎道,“本來還想試一試‘言聽計從’的藥效。”
  
  千舞渾身一寒,看來不論如何,自己這個跟班是做定了。認命的收拾著偽仙的包袱,心裡萬分後悔,什麼謫仙!她怎麼就色迷心竅忘了他們是姐弟,能生出惡魔的父母定然不是神仙,不是神仙的父母生出來的定然都是惡魔,即使他披了一層神仙的外皮。這種深深的悔恨在看見掩耳的時候釀成了悲憤,深深的埋藏在心底,她……實在是無力反抗啊。
  
  本來以為掩耳是一個小廝,但是眼前這仨不正常的姐弟能把她叫做迅雷,那掩耳也可能是個丫鬟,可是,她萬萬沒有想到,它竟然真的是一匹馬!!!!
  
  還真的是“做牛做馬”啊?千舞無力的抬頭望天,然後安慰自己,還好,他們沒有真的讓她和掩耳一塊兒去拉車。



第4章

  “你還愣著幹什麼?”薑銀疑惑道。
  
  千舞拽著自己的衣襟萬分糾結,是屈從於這個偽仙苟且偷生呢,還是誓死捍衛自己的貞潔,然後被偽仙灌了藥再被強行奪取貞操最後落得一個癡傻的下場。那偽仙一直想用她來試藥來著。
  
  言聽計從,顧名思義,服下之後唯主人之命是從,不會有半點違抗。
  
  “你在想什麼?”薑銀看著她的表情好笑道,“讓你買塊兒豆腐花那麼難嗎?”
  
  買……豆腐……,千舞機械的扭頭,柔兒壞壞的聲音從車廂裡傳出來,“迅雷你真是的,太不純潔啦……”
  
  千舞看看拐角處那不顯眼的豆腐攤,再看看偽仙揶揄的笑臉,考慮著要不要就這樣從馬車上一頭栽下暈死過去算了。
  
  清源客棧門口慢慢的停下一輛馬車,一樓的食客都忍不住看過去。因為虞城商業聯會的關係,清國三洲九城排的上名號的富商要從虞城正門進入全部要經過這裡,因此這些天清源鎮的生意好的不得了,人們也大大的開了眼界,雖說商人一般不會過於招搖,但是細細觀察的話他們的吃穿用度無一不體昭顯著他們的尊貴,也許並不亞于王侯將相。
  
  但是這輛馬車,即使是富甲一方的商豪們也忍不住看過去。拉車的馬通體銀白,高舉步法,體型結實而優美,一看便知不是俗物,紫檀木制的雕花車廂,蠶紗的車簾隨著車廂的搖晃輕飄起一角,隱約可以看見裡面雪白的貂皮地毯。
  
  眾人手上的動作不由的都慢下來,悄悄的注意著馬車的動靜,想看看車主到底是何方神聖。
  
  趕車的小廝俐落的跳下馬車往探頭往車廂裡不知道說了什麼然後往櫃檯走過來。
  
  這個小廝,怎麼說呢,說他是小廝吧似乎也沒什麼不妥,但是總覺得在一般的小廝的身上找不到他的那份隨意,懶散之中的帶著絲漫不經心。如果換身裝扮,倒是有點江湖遊俠的味道。
  
  “掌櫃的,來三間上房。”那小廝笑眯眯的對著掌櫃的說道。
  
  “這位客官,真是對不住了。”掌櫃的賠笑道,“客房已經沒有了,您看……”
  
  “啊?”小廝一驚,苦惱的皺起眉頭。總算是有了些小廝的樣子。“掌櫃的,您看您還能再想想辦法嗎?三間不行兩間也行。”
  
  掌櫃的有些為難,這個不是兩間三間的問題,是有沒有的問題啊。大眼瞪小眼看了半晌,小廝知道無法,嘟著嘴委委屈屈的看了他一眼,扭頭看著門口的馬車眉頭糾結成一團,似乎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半天磨磨蹭蹭幹什麼?”車簾子被掀開,一個少年英姿颯爽的跳出來。待走進門來,眾人不由暗歎,好一個絕色少年!!柔和的吊稍桃花眼,直挺的鼻樑,微抿的薄唇,一頭黑髮用一截白玉的發冠高高的束在頭頂,月白的袍子合身的套在身上,外罩一層華亮黑色紗衣,整個人顯得纖細卻不瘦弱。
  
  “沒有客房了……”千舞嘟著嘴呐呐道。
  
  “怎麼會沒有客房?”小四皺眉。
  
  怎麼會有客房?!千舞很想吼他,這裡是進入虞城的必經之路,這幾天商人們全都聚集在這裡,就說進了城趕緊先找地方住,偏偏那不食人間煙火的大偽仙還磨磨蹭蹭的要吃豆腐,吃了豆腐就算了,還磨磨蹭蹭的在鎮上逛了一圈,覺得困了才開始找地方住,就該讓他睡柴房!
  
  “姜少爺?”軟軟糯糯的聲音傳來。
  
  千舞抬頭,正迎上從樓梯上走下來的水洛霞疑惑的目光,“姜公子沒有提前定客棧嗎?”
  
  小四抬頭看著她眉頭微蹙,半晌看向千舞疑惑道,“她誰啊?”
  
  水洛霞僵硬的表情一閃即逝,“小女子水洛霞。”
  
  小四眉頭越蹙越緊,又是半晌,抬腳往外走去,“去另一家看看吧。”
  
  千舞看著他明顯沒想起來的表情憋笑憋的內傷,強忍著道了別跟著小四向外走去。
  
  “少爺請留步。”儒雅的語氣正是碧阮,“這個時候我想任何客棧都沒有房間了,如果不嫌棄的話,我家少主預定了兩間上房可以讓一間給姜公子。反正他過兩天才會來。”
  
  “多謝碧管家美意。”千舞有些高興,能解決一個是一個吧。
  
  “一間房子又不夠,難道你要讓我和柔姐睡一間房嗎?”小四不滿的出聲。
  
  “小屁孩兒害啥羞,那是你姐姐。”千舞低頭在他耳邊解釋,“能有房間就很不錯了,難道你想露宿街頭嗎?”
  
  “這……”小四有些糾結。
  
  小四這娃,雖然心眼不好,但是還是蠻講道理的,千舞頭疼的是如何能說服車上的那兩個,不管怎麼樣,將就一宿,明天就能到虞城。
  
  本就不是很嘈雜的大廳裡忽然安靜下來,千舞扭頭,發現那魔女不知何時已經下車,婷婷嫋嫋向這邊走來。雖然帶著面紗,但是光那份身姿也頗引人側目。
  
  “勞煩碧管家帶路,”魔女盈盈一拜,對著碧阮說道。
  
  已經聽見了?千舞想了想練武之人耳力過人倒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奇怪的是她為什麼會這麼好說話?
  
  “我累了,就先睡了。”葉柔扭頭對著千舞道,“你們再慢慢找吧。”
  
  果然沒有這麼好說話,千舞懊惱的想。
  
  “切!”小四撇撇嘴小小的表達著他的不滿,但是卻乖乖的扭頭準備離開。
  
  千舞其實一直在想,這仨姐弟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明明各具性格,而且都是不吃虧的人物,似乎從來不懂得互相疼惜,卻能和諧的相處。就像現在,小四明明已經困的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卻不會向姐姐撒嬌。不過,遇上這樣的姐姐,撒嬌也是不管用的吧?
  
  “你去哪裡?”葉柔對著扭身走開的小四說道。
  
  “啊?”小四真的是有點困了,眼皮微微的耷拉著。
  
  “你難道要我一個人留在這裡睡覺?”葉柔眉頭微蹙。
  
  小四反應過來,立刻堅定的拒絕,“不要!我才不要和女人睡一間屋子。”
  
  “小屁孩懂什麼女人不女人的,乖乖跟我來。”葉柔伸手拽住他道,“我一個人會很無聊。”
  
  “姜姑娘若是不介意的話,可以和我共用一間。”水洛霞開口,“兩位公子共用一間便可。”
  
  “姜姑娘?”葉柔疑惑的看向水洛霞,“你是在叫我嗎?”
  
  “有什麼不對嗎?”水洛霞被看的有些莫名,那被喚作小四的少年和姜公子有五六分相像,這女子雖然蒙著面紗看不見臉,但是聽語氣確實是他姐姐,叫姜姑娘應該沒錯吧?
  
  “不好意思,我姓葉。”葉柔說道。
  
  “我也姓葉,”小四接著糾正她剛剛的錯誤,“不是姜少爺。”
  
  “那……姜公子……”水洛霞有些暈,這三個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表哥。”
  
  “表弟。”
  
  兩個人異口同聲道。
  
  “原來是表親。”水洛霞笑道,“說實話,還真沒見過這麼相像的表親。”
  
  見過了就有鬼了,千舞腹誹,根本就是嫡親,這倆說什麼要化名微服私遊,堅持不用本姓,也就是話本看多了,不過是富商公子少爺罷了,還以為自己是皇親國戚呢。不過,不是她敏感,聽說他們是表親之後這水洛霞的語氣就有些變了呢。
  
  “那葉姑娘請吧。”水洛霞說著,眼睛往馬車的方向看過去,“時候不早了,我想姜公子也該休息了。”
  
  “不必了,我跟柔姐睡。”剛剛還堅定拒絕的小四忽然就走到葉柔前面對碧阮道,“帶路吧。”
  
  “果然是我的乖弟弟,知道心疼姐姐。”葉柔捏捏他的臉笑道。
  
  “不,我只是覺得讓你和外人在一起會有麻煩。”小四酷酷的說道,“上次跟一個老婆婆共住的時候不是被下了藥差點被賣了嗎?”
  
  “你怎麼說話呢,上次我是聽說要被賣去青樓,覺得好玩就想去看一下,要不然她怎麼能抓住我?”
  
  “所以啊,你就知道自己玩,也不留個話,害我好找。”
  
  “……”
  
  “……”
  
  直到上了車,千舞想著水二小姐那掛不住的臉色還是忍不住想笑,那兩個傢伙真的是氣死人不償命。
  
  “柔兒和小四呢?”囈語一般的聲音立刻將千舞的好心情拍到了九霄雲外,這個傢伙要怎麼安頓才好啊?
  
  “我不要住這樣的房子。”好不容易找到一間普通客房之後,睡眼朦朧的某人看了一眼就扭頭往外走,“我要睡軟軟的,香香的,大大的床。”
  
  “少爺,你是小孩子嗎!有房子睡就不錯了,將就一晚怎麼了!”千舞覺得自己快要爆掉了,轉遍全鎮的客棧,好不容易找到這一間房子。
  
  “嗯?”薑銀扭頭看著她,緩緩的說道,“還是用‘言聽計從’比較好一點吧?”
  
  “我這就帶您去找香香的,軟軟的,大大的床……”
  
  “爺累了,限你一個時辰之內找到。”薑銀打了個大大的呵欠,靠在軟榻上吩咐道。
  
  要不還是吃了什麼“言聽計從”一了百了算了,千舞看著愈加深沉的夜忍不住這樣想。忽然看見了前面一幢燈火通明的閣樓,咬了咬牙把馬車趕了過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ve1130 發表於 2011-8-11 01:14 PM

第5章  

  掀開車簾的時候,薑銀很明顯的愣了一下,然後似笑非笑的看著千舞道,“倒是看不出你挺會享受的嘛。”
  
  “這裡的床絕對夠大,夠軟,夠香。”千舞訕訕的說道。
  
  “嗯……”薑銀眯著眼睛想了想才慢條斯理的說道,“說的也是,不過一定不能讓小四和柔兒他們知道。”
  
  可想而知,薑銀那副尊容一進門就在本就嘈雜的春風樓裡引起了一陣騷動。
  
  “這位爺,我們這裡的姑娘可是清源鎮最好的,可不比虞城百花閣的差哦,您看看您點哪個?”風韻猶存的老鴇滿面春風的迎上來。
  
  薑銀只是似笑非笑的睨著千舞,悠悠的背著手不說話。
  
  “把,把你們這裡最好的姑娘叫過來。”千舞硬著頭皮道,“快點,我家公子要休息。”很急切的語氣。
  
  老鴇和聚在跟前的姑娘們掩嘴竊笑,雖然來這裡的人都稱不上什麼好人,但是那樣一身風度還是讓人不由相信這是一個謙謙君子,卻不想比任何人都要猴急,連風雅都不需要,直接進入正題。
  
  本來笑著的薑銀嘴角幾不可察的抽了抽,微微笑道,“爺先去休息了,叫上幾個姑娘,好好招待一下我家迅雷。”
  
  “啊?”千舞一驚,急忙拽住他的袖子道,“小的怎麼能扔下少爺一個人花天酒地呢,請務必讓小的跟隨少爺左右。”說完扭頭對著老鴇用更加急切的語氣道,“你們這裡最好的房,不,最好的姑娘在哪個房間,還不快點帶路!”順便把一大錠銀子放在老鴇手裡,“夠了吧?”
  
  “夠了,夠了,今晚幹什麼都夠了!”老鴇眉開眼笑的將銀子揣在懷裡朝著樓上吆喝,“清夢——,快……”
  
  “春媽媽,清夢姑娘今晚我包了!”一個聲音打斷了老鴇的吆喝。
  
  “哎呦呦,章二公子,您這不是為難媽媽我嗎?”春媽媽陪著笑臉道,“清夢姑娘今晚已經有客人了。”
  
  “這些夠了嗎?”章二公子掏出一錠金子放在老鴇手裡道,“今天的爺的兄弟可是大有來頭。你可給我伺候好了!”
  
  “這……”老鴇看看手裡的金子,又看看薑銀,萬分為難。
  
  千舞本來想再重新叫一個姑娘的,反正他只是來睡覺,是哪個姑娘無所謂,只要有張又軟又香又大的床就可以。可是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見薑銀笑眯眯的將一錠更大的金子放在了老鴇手上。
  
  “你!”章二公子幹瞪著眼生氣,卻不太敢胡來,這十幾年清國並不像以前那樣看輕商人,三洲九城排的上名號的商人每年在虞城的商業聯會皇上都會御駕親臨的。所以即使他爹是朝廷的二品大員,在這幾天富賈積聚的日子裡他也不得不忍著。
  
  “你夠種!”不能亂來,但是忍氣吞聲也不是他的風格,章二公子又掏出一錠金子放在老鴇手上。
  
  薑銀還是什麼話不說,笑眯眯的又掏出一塊。
  
  章二公子不甘示弱……
  
  千舞無奈的看著兩個人,這根本就是小孩子賭氣嘛,話說回來,真是夠敗家的。
  
  老鴇已經換成兩隻手拘著了,看著手上越來越多的金子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
  
  “好了,清夢姑娘讓給你了。”就在老鴇兩手快要兜不住的時候,薑銀忽然笑眯眯的說道。
  
  章二公子雖然心疼,但是總算沒抹了面子去,對著薑銀露出鄙夷一笑,怎麼樣,沒錢了吧?
  
  “好了,媽媽,帶我去房間吧。”薑銀沒有並沒有看他,只是一手拉過千舞的胸襟,一手將老鴇的雙手一抬,那一捧金子咕嚕嚕一錠不剩的全都滾進了千舞懷裡。
  
  “這……”媽媽眼見著捧的手都酸了的金子一個不剩,急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有什麼不妥嗎?”薑銀見她不帶路,恍然大悟一般從懷裡掏出一錠銀子笑道,“哦!差點忘了,剛剛只付了清夢姑娘的銀子,這些銀子再叫一個姑娘來吧。”說完對著一臉僵笑的章二公子道,“剛剛在下已經將今晚所有的花銷都付了,公子不必客氣,相逢即是有緣,就當在下給公子的見面禮。”
  
  噗!她家少爺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明明把人家的金子全都拿走了。千舞同情的看著五顏六色變幻著臉色的章二公子,揣著沉甸甸的金子喜滋滋的跟著她家少爺往樓上走去,這一路的開銷都賺回來了。
  
  “章二公子,您看……”老鴇看著手中的銀子那個不甘心啊,可是那人說的句句在理,她再不甘心也惹不起,但是眼前這個不可能像她這般吃啞巴虧吧?
  
  “站住!”章紋終於忍不住了,他已經夠忍耐的了,只是這個人欺人太甚!
  
  “章兄?發生了什麼事?”一個清冽的聲音傳來,千舞一頓,然後身體不由自主的微微顫抖。
  
  也許只是聲音相像吧,千舞這樣想著,卻沒有勇氣回頭去看門口進來的人。
  
  “冷兄,大哥,你們來了。”章紋怒氣未消。
  
  “怎麼了?什麼時候能改改你那爆脾氣,讓冷兄見笑了。”章大公子章勳說道。
  
  也許,只是姓氏相同吧,千舞不由自主的拽住薑銀的袖子,渾身卻忍不住發涼。
  
  “怎麼了?”薑銀低頭看她,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
  
  “沒什麼,”千舞抬頭笑的勉強,“時間不早了,我們還是快點去休息吧。”
  
  “媽媽還不帶路!”姜銀沖著依然在樓下徘徊的老鴇說道,“本公子累了。”
  
  “這就來,這就來。”老鴇急忙往樓上跑,心裡暗自數著一,二,三!
  
  “站住!”章紋喝道,“不要以為本少爺是軟柿子可以任你隨意捏。”
  
  “家弟確實有些無禮,”章勳已經大概瞭解了事情的經過,對著薑銀誠懇的抱拳,“但是公子也有些過分了。”
  
  “冤家宜解不宜結,大家來這裡都圖個高興,怎能因為一個清夢姑娘壞了情誼。”清冽的聲音說道,“今晚冷某做東,這樁事情就算了。”
  
  “這位公子客氣了,還是在下做東比較好。”薑銀輕笑,又從懷裡掏出一錠銀子仍在老鴇手上道,“眾位隨意,在下旅途勞頓,就先去休息了。”
  
  “既然公子疲乏,我等也不便打擾,在下冷修傑,請教公子高姓大名。”
  
  這聲音一落,大廳裡頓時熱鬧起來,二樓不少包廂的簾子也被撩開。章紋慢慢的勾起嘴角。冷修傑不在的時候他確實不能亂來,但是現在就不一樣了。
  
  清國商界四大泰斗:南碧北冷東水西雲。臨洲水家和湖州雲家都是商業世家,成為泰斗並不稀奇,碧霄山莊雖不是世家,但行商也有四十多年,同時又是武林泰斗,江湖上黑白兩道都要賣些面子,所以生意坐起來要容易的多,能成為商界泰斗多少也可以理解,而冷家十年前還只是輝洲一個不大不小的富商,短短幾年就將冷雲堡發展到這種程度的冷修傑才是商界傳奇一般的人物。
  
  再加上今年冷雲堡又和清國權大勢大的定國侯尋家聯姻,水雲兩家畢竟是本本分分起家,唯一能與之抗衡的碧霄山莊莊主又沒有理由的消失,讓一個乳臭味幹的小子接管龐大的家業,冷雲堡在商界的地位已經無法撼動。
  
  “不要得罪他……”千舞抓著薑銀的衣襟聲音發顫,如果想在商界混下去,這個人是得罪不得的。
  
  她的雙腳如失去知覺一般不聽使喚,即使不回頭她也清楚的知道他現在的樣子,狹長的鳳眼微微的眯著,緋色的薄唇勾著溫潤的弧度,表面上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心裡卻早就散發著濃濃的冷意了。
  
  “原來是冷公子,後會有期。”薑銀只是略一抱拳便扭頭對著老鴇笑道,“媽媽,快點帶路。”
  
  他的聲音輕的不可思議,一些平時掩藏的很好的情緒不經意的表露,本來想要狐假虎威的老鴇被那迫人的壓力駭住,再也不敢推辭,直奔三樓。
  
  這樣無禮的表現根本不是往常的薑銀,向來從容不迫的他即使耍人也絕對讓對方無話可說,可是此時的千舞自顧不暇,根本沒有發現薑銀的反常,拽著他的袖子勉力抬腳。
  
  “連名字都不敢報,莫不是聽了冷公子的大名嚇得想要逃跑?”章紋在身後嘲諷的笑。
  
  “這位公子,我們可是想報名字都無門,你怎麼這麼不識抬舉呢?”一個痞痞的男子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最近像冷公子這般謙遜有禮的年輕人很少見了,”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站在樓梯口對著薑銀道,“你做的太過火了,乖乖道個歉,以冷公子的胸襟必定不會和你計較。”
  
  “兩位是……”冷修傑疑惑的看著樓梯口的兩個人,慢慢的走上樓來。
  
  “家父湖州楊禾,冷公子,幸會幸會。”那個痞痞的年輕人正了聲音說道。
  
  “老夫澤城聞康,冷公子,久仰大名。”中年男子說道。
  
  此刻的千舞對於眼前發生的事情全都不清楚,只有身後的腳步聲一聲一聲的敲在她的心坎上,將那一直努力掩藏的傷口一點一點的撕開,徹骨的疼痛。
  
  他在她身邊停住,忽然有些驚訝的開口,“你的臉色很不好,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多謝公子關心,小的只是有些勞累,沒有大礙。”千舞低著頭捏緊拳頭,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
  
  “你……”冷修傑似乎被驚了一下,忽然向千舞伸過手來。
  
  千舞想要躲過,卻像被施了法一般動彈不得,她從來不知道,原來疼痛到了極致是恐懼,此刻那些恐懼在她的體內橫衝直撞,原來死過一次的她依然擺脫不了過去的悲涼絕望。
  
  手忽然被一隻冰涼的手握住往前一帶,千舞不由的抬腳跨上一個階梯,正躲過冷修傑的伸過來的手。為什麼他的手怎麼冷!千舞一驚抬起頭來,才看見薑銀的臉上血色正在漸漸消褪。原來剛剛冷修傑是在說他!
  
  “少爺!”千舞一急,顧不得其他,拉著薑銀往樓上走去。
  
  “也太沒出息了點吧,一聽冷公子的名字,主僕倆的臉色都白了。”章紋看著他們略顯狼狽的身影,想著他們剛剛的臉色,抑鬱的心情已經一掃而空。
  
  冷修傑怔怔的望著小廝的背影,臉上是讓人難懂的複雜。



第6章  

  千舞對醫術不是很懂,但是這冰涼皮膚下紊亂的脈博卻是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
  
  原來他並不懂醫術,只是恰好中了和她一樣的寒毒,那些藥丸想來也是他分給她的
  吧?不過那些藥丸真的很管用,她已經將近一個月沒有毒發了。
  
  可是,是不是太巧了點,千舞不由的皺起眉頭,要知道她身上重的可不是一般的寒毒,能一摸一樣幾乎不可能,就好像他把她的寒毒引到了自己身上一般。當然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且不說他這樣自私自利,冷血無情的傢伙,一般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誰會將致死的寒毒引到自己身上。
  
  薑銀微微睜開眼睛坐起來,將床上所有的被子都攏過來,然後對著千舞道,“不要打擾爺休息。”
  
  千舞同情的看著被點了睡穴一無所覺的姑娘,無奈的歎氣,想著明天要不要給她抓副風寒藥。
  
  “公子,在下可以進來嗎?”清越的聲音像一記驚雷,千舞剛剛掏出來的瓷瓶摔落在地,藥丸滾的到處都是。
  
  床上的人仿若睡著了般沒有動靜,千舞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此刻所承受的痛苦,兩種寒毒相撞,相滲,相絞,無法想像的痛苦,千舞忽然覺得好笑,“生前”就憑著著那樣一絲卑微的幻想,自欺欺人的以為他的心裡留有她的位置,就可以將一切都忍耐下來。而現在,幻想破滅,從夢中醒來,面對現實的時候卻變得無比懦弱,連個人都保護不了哦,她火刺鳥怎麼能如此無能。
  
  “不好意思,冷公子,我家少爺旅途勞頓,已經歇下了。”千舞開門,不再以卑微的姿態,老天賜予她的新生怎能用來繼續“前生”?
  
  “舞兒……”冷修傑的語氣中透著驚喜,“果然是你……”
  
  “什麼舞兒?”千舞疑惑的看他,“小的不太明白,雖然有些失禮,但是我家少爺確實已經歇下,明日定當上門向冷公子賠罪。”說著就要關門。
  
  “舞兒!”冷修傑急忙伸手準備抓她的手,他知道千舞體寒,手常年冰涼,那是一般人不會有的寒氣,是不是千舞一握便知。
  
  千舞一驚,沒料到一向彬彬有禮的他竟然會不顧禮數破門而入,眼看就要被抓住卻忽然間跌進一個懷裡,冰冷,可是莫名的安心。
  
  “你不知道爺和詩緣姑娘都累壞了嗎?讓你伺候著,怎麼跑到門口來吵!”醇厚的聲音微微透著不悅。
  
  “對,對,對不起!”千舞急忙站直身體狀似害怕道,“冷公子突然來訪,小的,小的……”
  
  “原來是冷公子!”薑銀好似剛剛看見對面的冷修傑,微微笑道,“這個時候來訪,難道是清夢姑娘不和公子口味?要不把詩緣讓給公子?這詩緣雖然相貌不及清夢,不過這剛剛……咳……很銷魂呐……”說著低頭對著千舞道,“是吧?”
  
  那表情逼真的,再加上胡亂披著的裡衣和大片□的胸膛,如果不是一直在一起,連千舞也要相信這個人剛剛跟詩緣銷魂的那啥了。
  
  “很銷魂,小的全都看見了,真的很銷魂哪~~~~”無比猥褻的說出口,千舞很想哭,原來她竟是這樣猥瑣的女人嗎?
  
  “是在下唐突了。”冷修傑臉上是掩不住的失望,“公子好生休息,冷某告辭。”
  
  冷修傑一離開,薑銀就直直的倒下來,千舞擦著他嘴邊滲出的血絲,罵道,“你真是不要命了!”
  
  “你要是再這麼丟人,爺就不要你了。”薑銀靠在她肩上輕聲說道,冰冷的氣息噴在她脖頸間,可是卻讓她覺得溫暖。
  
  反正她命不久矣,這多出的日子還是撿來的,總該做些有意義的事,千舞自嘲的笑笑,將已經昏迷的薑銀扶起,不知道這次引入寒毒之後她的這一生是不是就算真正結束了。
  
  十年前,她沈家滿門被滅,她本來也身中玄冰掌難逃一死,可是恆叔將一身功力全部傳授與她,雖然不能逼出寒毒,總算能壓制住,活個四五十歲也是沒問題的。雖然滿園的橫屍根本沒有讓她有想要活下去的欲望,但是她不能丟下因她而功力全無的恆叔,想著等為恆叔送了終,再一起去見爹娘也不錯。
  
  恆叔死的時候她卻愛上了冷修傑,她捨不得離他而去。後來,冷修傑中了天寒影,來不及找解藥,她瞞著他將毒引到了自己身上。她以為反正都是寒毒,再冷也冷不到哪裡去了。可是毒發的時間越來越短,發作時的寒意也越來越透骨,江湖神醫說即使她靠深厚的內功壓制,再配上藥物也活不過二十歲。
  
  寒氣源源不斷從手上傳過來,在丹田處聚集,千舞的思緒開始有些模糊,仿佛又回到了那個時候……
  
  “舞姐姐,我給你送藥來了。”冷雲堡後崖的石洞裡,鶯啼般的聲音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
  
  她頭也不回的冷冷道,“我勸你最好能滾多遠滾多遠,否則休要怪我不客氣。”
  
  “喲,舞姐姐,你怎麼還是學不乖啊,”女子掩嘴嬌笑,“你忘了你為什麼會在這裡了嗎?”
  
  “尋若依,你兩天不開染坊你活不下去是不是?”她不爽的扭頭,盯著她將拳頭捏的嘎嘎響,“怎麼,要我給你點顏色?”
  
  她怎麼可能忘了自己之所以會在這裡面壁思過全拜眼前這兩面三刀的女人所賜。
  
  “啊!”尋若依看著摔在地上的碗,狀似驚慌道,“舞姐姐,你看你把我嚇的,藥都撒了這可怎麼辦?”
  
  “你!”她看著地上的藥終於忍不住站起來掐住她的脖子,“尋若依,你這個狠毒的女人!你不要得意,除非我死了,否則絕對不會讓冷修傑娶你進門!”
  
  “好大的口氣,我冷雲堡何時成了你當家?若本少爺說我一定要娶她呢?”清越的男聲從外面傳來,待走進洞看見裡面的情景時臉色大變,“沈千舞!你幹什麼!”
  
  她還沒反應過來一陣掌風已然直襲她的胸口,喉頭立刻湧上一股腥甜,緊接著,丹田處的寒氣洶湧而出,竄向她的四肢百骸。沒一會兒,她整個人就像是寒冬臘月從冰窟窿中爬出來一般,骨頭都要凍裂的疼痛。本來還要兩天才發作的寒毒被那一掌激了出來,而壓制寒毒的藥已經被尋若依倒掉,這次,老天爺真的要接她走了吧?
  
  “依兒,你怎麼樣?還好吧?”男人緊張的抱著坐在地上大口喘氣的女人細細的查看。
  
  “傑哥!”尋若依柔弱的靠在冷修傑懷裡,淚流滿面還不忘替她求情,“舞姐姐……咳,不是故意的……”
  
  她看著那個在毫不猶豫給了自己一掌之後對別的女人噓寒問暖的男人,嘴角牽起一抹苦澀的笑,她知道自己活不久,所以不管他還愛不愛她,這短暫的人生充滿痛苦,至少,她想幸福的離開。
  
  每天數著日子等死期,就剩兩年,開開心心的活下去,她這樣想,可是她忘了,老天爺向來不太待見她,不等寒毒來,那個她稱之為夫君的男人就迫不及待的奪了她的性命。
  
  每次寒毒發作時痛不欲生,可是想到眼前這個人就有想要活下去的欲望,不管多痛苦,她都想活下去,哪怕一天也好,讓她還可以看見他的笑臉。
  
  “舞兒,你又調皮。”在她拿著筆準備在他臉上惡作劇的時候,他依然閉著眼,卻準確的抓住她的手,一瞬間,她的心隨著他嘴角的梨渦淺淺的蕩漾起來。
  
  “你呀,真是讓人不省心。”她在後山抓鳥的時候不小心從樹上掉下來,他接住她,責備的話語卻滿含寵溺。
  
  “舞兒,我最喜歡抱著你了。”
  
  “舞兒,我完了,你一天不纏著我,我就渾身不自在。”
  
  “舞兒,……”
  
  “……”
  
  這世上最鋒利的他的溫柔,輕而易舉的鑽進她的心,明明小心的不讓這世上任何人和事牽絆住自己,可是,還是忍不住任性了一次。
  
  這樣也好,感覺到有什麼溫熱的東西沿著嘴角蜿蜒而下。胸口似乎在疼,五臟六腑冷到幾乎被凍結,可是她卻沒有多大感覺,因為有一個地方似乎比這裡更疼,那是被這個男人親手斬斷的眷戀,撕心裂肺,鮮血淋漓……
  
  “沈千舞,我警告你!不要以為你真的是冷雲堡的少奶奶,你要是……”男人終於轉過身來。
  
  視線模糊之前,她看見了他眼中的驚恐,這是她第二次在他臉上看到這樣的表情,第一次是在洞房花燭夜,他剛揭開她的蓋頭,她寒毒發作,凍的全身顫抖,他眼中曾經露出過這樣的驚恐,他將渾身冰冷的她抱進懷裡,就在她以為他對她不是全然沒有感情的時候,若依的丫鬟來報,尋小姐寒症突發。他立刻起身,隨口吩咐了下人好好照顧她以後急匆匆的離開……
  
  沈千舞,不要自欺欺人了,這個你愛慘了的人從來不曾在乎過你,他娶你也只是迫不得已。
  
  沈千舞,別傻了,偶爾的錯覺也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眼前著那張曾經讓她無比眷戀的臉漸漸變的模糊,她忽然笑起來,看吧,即使她要死了,那個人也只是面無表情的看著而已。
  
  是誰說過,誰先愛上誰就輸了,她以為她短暫的生命裡輸贏根本不重要,可是她沒想到,她就這樣慘烈的輸掉了自己的生命。
  
  “如果……知道是這樣的結局,我,不會愛你,絕對不會……”她一步步的挪向崖邊,沒有猶豫的跳下去,即使死她也不要葬在他家的墓地裡。有風從她耳邊呼嘯而過,似乎聽見一聲絕望的呼喊:“不!舞兒!!!……”
  “如果有來生,我要做一隻自由的雄鷹,無牽無掛,瀟灑翱翔……”...<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ve1130 發表於 2011-8-11 01:15 PM

本帖最後由 cve1130 於 2011-8-12 10:50 AM 編輯

第7章  

  “紅葉宴的拜帖?哈哈,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清脆的女聲興奮的道,“我還想著怎麼弄一張呢?”
  
  “那是冷修傑給我的,我只能帶一個小廝去。”薑銀的聲音。
  
  “我才不要當你的小廝。”女子不悅道。
  
  “我的小廝本來就不是你。”薑銀的聲音微微透著些無奈。
  
  “我帶著你去。”女子霸道的說。
  
  “都說了這是冷修傑給我的。”薑銀解釋。
  
  “娘說長幼有序,你要聽我的。”女子道。
  
  “娘說,大的要讓小的。”薑銀道。
  
  “娘還說男人要讓著女人呢!”女子道。
  
  “娘還說女人要聽男人的。”薑銀
  
  “娘說……”
  
  他們的娘好矛盾啊,千舞被吵的睡不著,慢慢的睜開眼睛,正看見小四緩緩的往懷裡放什麼東西。
  
  “小四,你臉色不太好,哪裡不舒服啊?”葉柔滿臉關懷的慢慢走過來,伸手想要摸他的額頭。
  
  “沒什麼,你想多了。”小四敏捷的躲過,靠在牆邊一本正經的說道,只是手裡的那張燙金請帖晃得囂張了些。
  
  葉柔一擊沒有得逞,改變戰術,勸說道,“十二歲以下是不能參加紅葉宴的,你拿了也沒有用。”
  
  “我十五歲了。”小四看都沒看她,低頭將請帖放進懷裡,那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讓人看著火大。
  
  “十一歲的小屁孩還真是貪心不足。”葉柔終於耐心告罄,直接撲過去,“加一歲不就正好,一下子加了四歲,你想造反啊!”
  
  “沒有,你想多了。”小四嘴裡酷酷的說著,腳下卻也不閑著,往門口逃去。
  
  千舞看著屋裡一追一逃的兩個人,耳邊的尖叫吵鬧聲不知為何讓她覺得溫暖。發現薑銀在不遠處看著她,微微一笑道,“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謝謝你救我一命。”
  
  薑銀慢慢的走過來,一如既往笑得春風和煦,“醒了就好,今天還沒有吃飯。”
  
  “……”
  
  她果然對他還是喜歡不起來。
  
  “我和鳥兒去。”某人優哉遊哉的開口。
  
  一追一跑的兩個人頓住,“鳥兒?是誰?”
  
  千舞看著眼前的指尖,第一反應是伸手摸摸自己的臉,難道他們有一個小廝叫鳥兒,閻王爺沒收她,借屍還魂到他身上了?名字是怪了點,但是以這仨姐弟的性格,也是極有可能的。
  
  “啊!不見了!”小四摸著胸口驚訝的叫道。
  
  “你沒事吧?”葉柔慢慢的走過來,將手伸向薑銀的額頭,“這明明是迅雷。”
  
  “我想了想,她本來就夠遜的了,再叫迅雷這個名字會更遜,所以想讓她飛一下會比較好。”姜銀左跨一步躲過她的手,身體再順勢向後一仰躲過小四的爪子,將不知何時到手的請帖放進懷裡,輕輕拍了拍笑道,“娘說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想去就自己想辦法。不要告訴我,你連張請帖也弄不到手。”
  
  “當然能弄到,也不看本姑娘是誰。”對某人來說,激將是最好的招。
  
  “我不要叫鳥兒!”千舞終於忍不住抗議。雖然這個名字和她的夢想掛那麼鉤,但是不得不說,感覺上真的是差遠了……
  
  “那你想叫什麼。”薑銀緩聲問道,終於有了絲對待病人的感覺。
  
  “靈鷹”雖然栽在這個人手上她自由的夢想算是已經破滅,但是在名字至少可以靠近一點。
  
  “哼!”小四冷笑一聲道,“蒼蠅還差不多。”
  
  千舞真的很想抽他。
  
  “那麼笨,還靈鷹。”葉柔也嘲笑道。
  
  “不要欺負鳥兒,”薑銀不贊成的掃了小四和葉柔一眼道,“她想叫什麼就叫什麼。”
  
  “……”聽著語氣,她能想叫什麼叫什麼嗎?千舞無語問蒼天,她到底栽在什麼樣的人手上了啊!
  
  “姜公子,好巧。”水洛霞出現的時候千舞,不,鳥兒正把剝好的蝦放在她家少爺的碗裡。雖然一早就有認知,但是在經過一番掙扎之後還是敗下陣來,現在只能默默的接受並習慣這個名字。
  
  鳥兒剝蝦的時候順便瞟見了葉柔看見水洛霞時眼中一閃而過的亮光,怪不得出門之前專門易了容,看來是早有準備。
  
  “水姑娘,幸會。”姜銀優雅的起身相迎。
  
  “葉少爺,葉姑娘。”水洛霞順勢走進包廂自然的打招呼。
  
  “誰啊?”小四徹底的貫徹著不記人名的習慣,不出意料的看見水洛霞僵硬的臉色。不知道她的大名?算了,無知稚子而已;再見面不認得她?算了,腦瓜不好而已;第三次見面還不認得就叫人有點無法忍受了,除非他是傻子,否則就是故意的。
  
  小四當然不是傻子,所以水洛霞很明確的認定這個孩子是故意的,至於為什麼,她看了看親昵的往姜公子碗裡夾菜的某女,心下明瞭。
  
  姜銀看著葉柔夾過來的豆腐不由皺眉,娘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是盜,尤其是這個傢伙的殷勤,一定要小心為妙,雖然是親姐弟,但是下手可是一點都不留情的。
  
  而水洛霞顯然會錯了意,掩嘴嬌笑,“葉姐姐,姜公子怕是吃不慣豆腐。看來你還不太瞭解啊!”
  
  “你不愛吃啊!”葉柔有點驚慌的看著薑銀碗裡的豆腐,怯怯的問道,“你喜歡吃什麼,我給你夾。”
  
  “不必了,我自己來就好。”姜銀還不太清楚葉柔想幹什麼,但是已經確定她是在打水洛霞的主意,也就配合起來。
  
  “水姑娘也還沒有吃飯吧,”鳥兒機靈的站起來拿了把椅子放在小四旁邊道,“如果不嫌棄的話坐下嘗嘗吧,這些據說都是虞城的特色。”
  
  小四看了看鳥兒,又看了看葉柔,發現他姐沒反應,也就無所謂的往千舞這邊挪了挪,默默的吃起來。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水洛霞大大方方的坐下笑道,“說實話,第一次來虞城,一個認識的人都沒有還真是有些不安。”
  
  “水二姑娘多慮了,”薑銀笑道,“姑娘如此美麗聰慧,想來想要結交的人一定不會少。”
  
  “姜公子真會說笑,”水洛霞嬌羞一笑, “女子行商之人本就少,這次商業聯會來的更是屈指可數,而且你也知道,商人之間說話極是費神,呆在虞城的這段時間難免寂寞。”
  
  “唉……”葉柔悠悠一歎,深情的道,“同是天涯寂寞人啊,我在虞城也沒什麼認識的人,此次跟隨銀兒前來虞城,雖熱鬧的緊,但是跟誰也說不上話,那種感覺,我想水妹妹是懂得。”
  
  鳥兒一根青菜沒夾住掉在盤子裡,雖然不明顯,但她還是看見小四輕輕哆嗦了一下。
  
  水洛霞認真的點頭深表理解,扭頭對著薑銀問道,“姜大哥來虞城幹什麼?”
  
  “我們是出來培養感情的。”葉柔話一出口,小四一口米飯噴出來,瞪著葉柔劇烈的咳嗽,鳥兒強忍著笑意慌亂的幫他擦嘴。
  
  “上個月娘親帶我到姑媽家小住,我……”葉柔萬分嬌羞的看了薑銀一眼,輕咬下唇道,“我對銀兒一見鍾情,可是銀兒……”說道這裡的時候葉柔又幽怨的看了薑銀一眼,繼續道,“只把我當姐姐。後來娘親告訴我,我們兩個本就指腹為婚的,這次她就是和姑姑來商量婚事的。得知銀兒的心思後,姑媽就讓他帶我出來走走,培養培養感情,以免婚後不幸。若是銀兒依然對我無意,我自然,自然……”後面的話,葉柔用那痛苦的表情表達的很清楚。
  
  指腹為婚,虧她能編出來,鳥兒想著這倆雙胞胎在娘胎裡的時候就商量著以後結婚的情景不禁覺得好笑。
  
  “難不成指腹為婚還能取消?”水洛霞皺著眉頭說道,看著薑銀的眼睛裡卻水意盈盈。
  
  “家父家母一向開明,”薑銀笑道,“而且向來疼我,我的終身幸福當然不會拘泥於指腹為婚。”
  
  嘴上這樣說著,可是看著葉柔的語氣裡分明含著些情意,仿佛通過這些天的相處真的培養起感情來一樣。
  
  接下來葉柔和水洛霞閒話家常,薑銀仿佛覺得她一路上悶壞了一般縱容著她東拉西扯,也不嫌她話多,不過也接到不少水洛霞暗送的含蓄秋波。
  
  半個時辰後,幾人在同福客棧門口分手,葉柔興奮的從懷裡掏出紅葉宴的燙金請帖笑的開懷。
  
  “到底還是年輕了些。”小四看著水洛霞的背影搖頭感歎,那小樣兒十分欠扁。
  
  “你沒有資格說人家!”葉柔敲他。
  
  “啊!”小四驚叫一聲。
  
  “怎麼了?”鳥兒急道,不會是葉柔下手重了吧?
  
  “我想起來她是誰了!”小四說道,“清源鎮的客棧女。”
  
  “……”
  “……”

  “……”
  
  以上為鳥兒等三人的心聲。
  
  商業聯會是惠嘉帝五年前舉行召開的富賈集會,雖然十幾年前清國就鼓勵行商,但是百年來重農抑商的思想根深蒂固,商業也沒有什麼大的發展。五年前惠嘉帝向各地知府傳達公文,邀請各地排名前五的富賈來虞城參加商業聯會,一是瞭解各地商業情況,二是制定調整一些不合理的稅款及政策。
  
  商人也能夠面聖,於是除了仕途一法,想要出人頭地,商途也成了選擇,於是這些年從商的人也漸漸多起來,而原來各地每年輕而易舉就能決定的上京人選也開始變得難以抉擇,於是每年商業聯會之前各地知府都要根據商賈們的納稅情況來排名,時間久了,各地都有了富賈排行榜,商人們也分出了三六九等。
  
  商業聯會要開三天,前兩天各地富賈同戶部官員商討正事,最後一天則是擺宴慶功,此間商賈們都在孤雲書院留宿。商業聯會之後兩天便是虞城一年一度的紅葉宴。
  
  紅葉宴是每年夏末秋皇家在紅葉山舉辦的盛宴,每當這個時候所有在虞城達官貴人家的夫人小姐,公子相公都會收到拜帖,而且每人還有邀請一人的許可權,其隆重程度和江湖上的武林大會也差不了多少。從五年前惠嘉帝召開商業聯會之後富商豪賈們也能收到拜帖。這就是為什麼葉柔會把主意打到水洛霞身上的緣故。
  
  自從鳥兒醒來之後,除了那天葉柔蓄謀出去騙水洛霞的請帖,這三天,幾人都乖乖的呆在客棧裡沒有出去,薑銀不知從哪裡變出來的帳本,每天低頭在紙上寫寫畫畫,鳥兒掃了一眼,鬼畫符一樣,什麼都看不懂。
  
  葉柔悠閒的靠在榻上,旁邊的桌上摞著厚厚的幾堆紙,她一邊嗑瓜子,一邊一張一張的翻看,然後隨手一扔,不一會兒就散落一地。鳥兒上前收拾的時候瞄見那內容的時候一驚,抬頭看向薑銀,他們這樣不避諱她,是因為相信她呢,還是自信她無法逃開。
  
  小四從一堆帳本中抬起頭來,剛伸了個懶腰就聽薑銀道,“算完了?把這裡的幾本也拿去看一下。”
  
  小四俐落的站起來閃身出了門外,“柔姐,我去看一下你的蓮子羹好了沒。”
  
  葉柔看著桌上已經空了的湯碗道,“老娘早八輩子就喝完了,臭小鬼,讓他給跑了。”
  
  “你也累了吧,”薑銀笑道,“難得回一次虞城,出去玩玩兒吧。”
  
  葉柔將手上的資料一扔,興奮的道,“可悶死我了。”



第8章  

  鳥兒站在虞城街道中間仰天長歎,不愧是天子腳下,就是繁華,人就是多啊!眨個眼也能把人跟丟了,伸長脖子望穿秋水也沒有望見三個人的身影,摸了摸身上的銀子,鳥兒嘿嘿一笑,她對著虞城人生地不熟的,走散了,丟了也是正常吧……
  
  摸了摸肚子,也該是去吃飯的時候了,虞城最大的酒樓很醒目,懷裡銀子不必說,還有在清源鎮耍章二公子剩下的金子呢,鳥兒不禁搖頭,那幾個敗家的少爺小姐喲,她不在還指不定怎麼揮霍呢,那影星門也不知道咋想的,讓這麼幾個招搖的人來扮商人。
  
  站在金玉樓前想了想,鳥兒轉身離開,跟據她的瞭解,那仨妖孽一定在這兒。
  
  第一酒樓去不了,就去第二,總不能虧待了身上的銀子。甫一坐下鳥兒張嘴就是清炒豆腐,油燜蝦,點完了菜就笑,真是,下人當久了,都快忘了當大俠的滋味了,唉,她不在,也不知道誰給那妖孽剝蝦吃。
  
  不行不行,鳥兒甩甩頭,她火刺鳥怎能如此沒出息,今天一定要重溫一把做爺的舊夢。
  
  “小二,要一間包廂。”
  
  沒錯,是一句話,但是有兩個音。
  
  “真對不住了,就剩下一個包廂了。”小二賠禮。
  
  鳥兒的好心情立刻被拍到了九霄雲外,還真是冤家路窄!扭頭循著那令人討厭的聲音望過去,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是看見一對璧人甜甜蜜蜜的站在一起的時候還是覺得有些喘不上氣來。
  
  尋若依看見她不由愣了一下,然後驚道,“沈千舞!”很肯定的語氣而且帶著點兒咬牙切齒的味道,看來她確實挺恨她的。
  
  鳥兒看了看尋若依,又看了看一臉溫柔的冷修傑,忽然間覺得自己可笑至極,以為那些拼上性命付出的感情,哪怕一點點,能換會一絲回報,然而她“屍骨未寒”他就能如此理直氣壯的帶著別人逍遙,是誰說過,愛的背後不是恨,而是遺忘。她忽然間能夠體會,恨到無力的時候,就只能遺忘……
  
  低頭看了看自己一身小廝的裝扮,又抬手摸了摸臉,長相一樣那沒辦法,那個時候她沒想到會那麼快遇到冷修傑,現在易容也沒有必要了,可是她好歹也曾經是冷雲堡的少奶奶,在人前那氣質也是人模狗樣,尤其在尋若依面前的時候,那真是不怒而威,大家閨秀的氣質演繹的雖不能說是淋漓盡致也十有八九了,為嘛她能把那樣高貴的她和現在這個卑微的小廝聯繫起來呢?(自戀這種事,大家懂的。)
  
  鳥兒不知道的是,不管她變成怎樣的性格,那種骨子裡散發的那種懶散和漫不經心都沒法改變,仿佛她只是一個過客,世上的一切於她都是過眼的煙雲,隨時都可以離開,上次冷修傑沒有肯定是她是因為她過分的失態了。
  
  因為太在乎,才會受傷,如今的她已經脫胎換骨,休想從她身上占到一絲便宜!鳥兒冷冷的想,如果可以的話,她要把他們以前欠她的一併討回來!
  
  “冷公子,幸會。”鳥兒對著冷修傑作揖。
  
  “原來是迅雷,你家公子呢?”冷修傑神色無異,溫和的抱拳。
  
  鳥兒聽見這個讓她頭疼的名字再想想現在這個讓她渾身都疼的名字,嘴角抽了抽,“我家公子稍後就到,讓小的先過來打點。”說著掏出一錠銀子放在小二手裡道,“把你們店裡的招牌菜上上一桌。”她斷定這倆喜歡在人前裝騷的人絕對不會和她撕破臉皮搶。
  
  “好嘞,客官稍等!”本來就是鳥兒來在前,而且一錠銀子在手,小二沒有任何猶豫的朝廚房奔去。
  
  “舞姐姐!你還活著,太好了!”尋若依已經冷靜下來,激動的上前抓她的手。
  
  “冷夫人不可!”鳥兒將手往後一縮,驚恐的道,“小的不知道冷夫人說什麼,小的一個下人,怕汙了夫人的手。”心中不由冷笑,這女人兩面三刀的本領益發的爐火純青。
  
  “依兒你冷靜點,我知道你的心情,”冷修傑阻止道,“可是她真的不是舞兒。”
  
  “可是……”尋若依看了看他,然後乖乖的閉上了嘴,那神情真的是惹人憐愛,她是沈千舞的時候就學不來。
  
  “既然只剩一間包廂,不如和姜公子一起,在清源鎮多有得罪,之後也沒有機會好好道歉,”冷修傑道,“而且我邀了碧公子一起,雖然不能參加商業聯會,能認識碧公子也是一番收穫,我想姜公子一定不會介意。”
  
  “碧公子?”哪個碧公子,千萬別告訴她是碧疆的那個碧公子啊!
  
  “有什麼為難的嗎?”冷修傑問道,“你伺候你家少爺也應該知道的吧,商界裡人脈也是相當重要的東西,姜公子既能有那樣的能耐,不會不樂意見碧公子吧?”
  
  不是她家少爺為難,是她為難啊!她在冷修傑面前能夠死不認帳,反正沈千舞已經在他眼前死了,但是在碧疆面前就沒有辦法了,火刺鳥還活著,每每想到碧疆這個人,她就覺得渾身氣血翻湧。
  
  話說剛剛聽說碧疆那廝是大半年前,那天冷修傑氣呼呼的回來在她院子裡大鬧一通,冷修傑十五歲開始慢慢接替家裡的生意,他也是個脾氣暴躁的,一開始生了氣在家裡沒有少鬧,但是隨著在商場混跡的時間越久,也越來越能沉住氣。慢慢開始在家裡人面前也裝的真的冷靜睿智似的,但是在她面前卻還是不加掩飾,不過他並不和她說生意場上的事情,因為她不愛聽,比起商場上的那些勾心鬥角,爾虞我詐,她更喜歡江湖上的快意恩仇。現在想想,這也許就是他們感情的分歧點,他和尋若依聊起來總是那麼起勁。
  
  拿著把劍在院子裡亂舞一通直到累的站不住,就直接倒在地上睡了,她扶他進屋,卻聽見他嘴裡喊著碧疆的名字,如果他的語氣不是那麼咬牙切齒,她一定會誤會什麼。
  
  後來她才知道那段日子碧疆在輝洲,而且很巧妙的吞掉了冷家萬花樓。幾乎一個月,她見冷修傑的時候,只要他在睡覺,嘴裡就一定念著碧疆的名字。她開始有些忐忑,恨也不能這麼個恨法呀,是不是恨的太久,快熬成愛意了?
  
  她承認她擔心他,冷修傑這個人在人前總是一副寬宏大量的樣子,但是只有她知道,他有著近乎變態的自尊心,無論做什麼都必須是最好的,不允許有比自己強的人存在。如果那個人出現了,他一定會如鯁在喉,然後拼著十倍的努力超過他。
  
  她愛上他就是在她十五歲那年,他比武輸給她之後每天都見不到蹤影,她無聊的滿堡亂逛,然後看見他一個人呢在後山玩命似的練武。看著他滿臉的汗水本來應該嘲笑的她卻有點笑不出來,她的內功來自恆叔畢生的功力,是取巧得來,面對那樣拼命的他,第一次,她的心弦被觸動……
  
  他的努力實在令人心疼,於是一向不過問商界事情的她跑去調查碧疆,如果能查到他只是虛有其表的證據,那麼冷修傑就可以不必那麼辛苦,他已經夠優秀了。
  
  她花了整整半個月的功夫,結果就只知道他是半年前突然間冒出來的碧霄山莊莊主碧疏櫻的侄子,碧疏櫻將龐大的家業全部扔給他之後就銷聲匿跡了。不過光憑這一點也很可疑,她總覺得只要查清楚他的身份一切自然迎刃而解。
  
  可是那廝實在神秘,走哪都帶個面具,臥室更是不知道有多少高手把著,根本沒有可趁之機。
  
  正面挑釁,暗地裡下套,後來不入流的偷窺,最後連裝瘋賣傻都用上了,還是沒能見到那廝的真面目。
  
  那天她裝成青樓女子強裝風騷並忍辱負重的被摸了幾把反而被灌醉之後終於惱羞成怒,決定豁出去了,老娘一定要看到你那見不得人的嘴臉!
  
  碧霄山莊的後山有一口溫泉,碧疆每隔幾天就去一次,就算面高手重重,她就不相信水底下也有人把著。
  
  於是,她仗著自己的輕功和龜息功不錯,在溫泉裡潛伏了兩天之後,那廝終於來了。
  
  本來想著等他脫下面具就冒出來,看見他的真面目之後就跑,她對自己的輕功還是有些自信的,要不然也不可能這麼多次從他眼皮底下逃脫。可是想了想這樣的機會一次也難得,如果這次失敗以後他就絕對不會上當了,還是選擇最穩妥的辦法比較好:跑完溫泉擦身的時候,選擇這個時候有兩個原因:一,在泡溫泉的過程中完全沒有異狀,這個時候是最放鬆警惕的時候;二,渾身光著,離岸有一點距離,即使他想跳回水裡也足夠她看清他的真面目,關鍵是這個時候他手上有一條毛巾,可以條件反射遮住該遮住的地方以免她一眼望去不小心看了張針眼。
  
  想好對策她就趁碧疆下水的時候遊遠了一點,以免看見不該看的,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大約過了一個多時辰,她快等的不耐煩的時候他終於上岸,隱約看見他在擦頭髮,就是現在!
  
  嘩的一聲,她破水而出,興奮地跟他打招呼:“喲!老兄!”你再狡猾也逃不出老娘的手掌心!今天老娘就看見你的真面目了!
  
  緊接著……
  
  “啊——”女人的尖叫聲響徹整個碧霄山莊的上空……
  
  每每思及此處,她就惆悵萬分,碧疆果然不是一般的人,平常人在那種情況下不是捂下面麼?為什麼他那麼果斷的捂了臉呢?...<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cve1130 發表於 2011-8-11 01:16 PM

第9章  

  結果,沒看著他的真面目,反而暴露了自己的真面目。本來以她的輕功逃脫應該不是問題,但是剛剛的畫面太過刺激,以至於她頭腦發熱沒法集中精神運氣,就這樣被聞聲趕來的手下給抓住了。
  
  過了不久,碧疆就衣冠楚楚的出現了,而她因為剛剛受到的刺激還沒有徹底過去,衣服什麼的根本就入不了她的眼,直接就看到裡面去了。
  
  估計是她表情有點太那啥,本來正往過走的碧疆腳步一頓,故作自然的背過身去,“說吧,你要怎麼負責?”
  
  她一愣,負責?他不是應該問她是什麼人,為什麼擅闖碧霄山莊嗎?不過現在想來,碧霄山莊好歹也是武林泰斗,既然看見了她的真面目,自然什麼都知道了吧,話說她仗著自己活不長,在江湖上也是個肆意妄為的,名聲也不小,想查她輕而易舉。
  
  “負責的話就免了吧!”她訕訕的笑,見周圍的人瞪眼睛,她趕緊解釋道,“我是為你好,你難道沒看出來我一臉的短命相?你看你風華正茂,前途似錦,我怎麼能讓你年紀輕輕的就守寡……” 況且她已經有心上人了,不能隨便在外面負責啊。
  
  碧疆唰一下扭過身來瞪她,她覺得身上冷颼颼的,想了想自己剛剛說錯話了,急忙道,“不是守寡,是續弦……”
  
  碧疆不說話,她也不好再開口,周圍一安靜下來她的腦子就有些不安分起來,眼睛也忍不住又往碧疆身上瞄,話說她知道男人和女人不一樣,不過男人的那個玩意兒真的長的太驚恐了點……
  
  “扔進牢房,三天不准吃飯。”就在她正想的起勁的時候碧疆忽然冷冷的扔下這句話扭身走了。
  
  “喂,你好歹也是碧霄山莊的人,怎麼著也不能虐待俘虜啊!”她一聽不讓吃飯就急了,話說她為了在這裡潛伏著不被發現,已經忍饑挨餓了很長時間啦。可是碧疆那廝閃的比她的聲音還快,轉眼就不見蹤影,總覺得和平時的他有些不一樣,有點……狼狽?
  
  後來那個黑心的傢伙真的準備餓她三天,好在她火刺鳥也不是徒有虛名,總之在牢房的三天裡和隔壁一個武功高強的古怪老頭混的鐵熟,每天從他異常豐盛的飯菜裡面分一半,然後第四天在老頭的幫助之下在碧疆來找她之前就逃出來了,過程之驚險讓她到現在都心有餘悸。
  
  如果說逃出來的過程讓她覺得心有餘悸的話,逃出來之後的過程更加的讓人肝膽俱裂,她從來沒有那麼逃過,逃跑,打架,再逃跑,再打架,連喝口水的功夫都沒有,形形色*色的追兵,囊括了黑白兩道,以前她武林泰斗在她腦子裡只是一個名詞,那次之後她深刻的體會到了它的意義,真是太變態,太惡毒了。
  
  有驚無險的回到冷雲堡的時候她已經餓的氣息奄奄了,之後的幾個月沒敢再出門,碧疆那廝太變態,打架她不怕,但是餓肚子真能要了她的命……
  
  經過那次事件之後她算是真正明白了,碧疆就是一惡魔,惹誰也不能惹他,她絕對不會再見他了,以後見了他就繞道走。冷修傑栽在他手上也不算丟人,這話當然不能跟冷修傑說,她也只能心疼著。
  
  現在想想,呆在家裡的幾個月並不必比在外逃亡的日子要舒坦,被逼和冷修傑成了婚,當然冷修傑也是被逼的,然後尋若依天天給她找事,最後還是丟了自己的小命,雖然想著不再見碧疆,但是總覺得還不如對他負責比較好些,好歹碧霄山莊在江湖和商界都是泰斗,在人生最後的時光裡吃香的喝辣的也不錯。
  
  “碧公子,幸會。”這一聲驚雷將她劈的頭昏眼花,思緒也自然斷了,抬頭正對上銀質面具之後的眼神。她只是隨便想想,沒有真的想負責啊,怎麼毫無預兆的就出現了呢?條件反射的想跑,但是想了想萬一能將他糊弄過去以後就舒坦多了。
  
  “你是……”碧疆的聲音透著些遲疑。
  
  “我不是!”總覺得糊弄他有點不靠譜,是不是跑路比較好一些?鳥兒的腳不自覺的抬起,在跑與不跑之間糾結著。
  
  “呵呵……”即使隔著面具也聽的出來他笑的很開懷,“那麼,你是誰?”
  
  “啊!上次調戲你的猥褻女!”一個聲音從樓梯口傳過來,異常的興奮。
  
  該死的,誰調戲他了!鳥兒終於不用糾結了,轉身就跑。
  
  “別跑!”
  
  不跑才怪了,鳥兒一口氣沖上五樓,扭頭卻發現一個俊朗的男子緊跟著跑了上來。
  
  “怎麼樣?沒處可逃了吧?”來人倚著扶梯得意的笑,“這次絕對不會讓你跑掉了。”正是剛剛叫她猥褻女的那個人。
  
  鳥兒也跟著嘿嘿一笑足見一點,直接從窗戶上翻了出來,那人緊跟著翻出來,以為鳥兒要跳到街上逃跑,卻不想鳥兒在空中一扭,腳下一踏四樓的窗稜借力就直直的朝對面的閣樓飛去,那人臉色一變,可是沒有那份功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鳥兒跑掉。
  
  “怎麼樣?追不上了吧?”鳥兒學著那人剛剛的語氣笑道,“爺的輕功可不是蓋的。”
  
  “這一點倒是不可否認,”低沉醇厚的聲音想在耳邊,雖然以前聽過,但是這次聽來總覺得有些奇怪的熟悉感。鳥兒暗叫不妙,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點了穴道,然後直直的跌進了碧疆的懷裡,“但是你應該知道有一句俗語叫做人外有人。”
  
  “唉,碧疆不出手你就不知道他文武雙全。”剛剛追她的男子看著她無法動彈的樣子笑的十分開懷。
  
  “說吧,你打算怎麼負責。”碧疆低頭看著她,眼神很溫柔,語氣很和藹。
  
  “以身相許?”鳥兒看著他想了想有些遲疑的道。
  
  “哈哈,她又調戲你!”剛剛那男子一愣,隨即大笑起來,還不忘沖她眨眼睛,“好魄力,好膽量,其實你不知道他對你日思夜想,已經到了茶飯不思的地步了。”
  
  “真的?”鳥兒抬頭看那張精緻的銀質面具,這樣是不是代表她剩下的時間可以在碧霄山莊吃香的喝辣的。再也不用做某只惡魔的奴隸?
  
  “嗯,”碧疆眯著眼睛應的十分爽快,語氣更加溫柔,“一想到要把你的眼睛剜下來,血淋淋的總覺得很反胃。”
  
  鳥兒打了個寒戰,放棄了白日夢,跟著這個傢伙也不過是從一隻惡魔手裡逃到另一隻惡魔手裡罷了,並沒有什麼區別。
  
  “說吧,準備怎麼負責,”眼神依然很溫柔,語氣依然很和藹,“自插雙目?橫刀自刎?或者要我親自動手?”
  
  “可不可以不負責?”鳥兒可憐兮兮的望著碧疆,眼神裡滿是哀求。
  
  碧疆微微笑起來,只那一雙瀲灩光華的眼睛就足以顛倒眾生,“你看你,說著說著怎麼跑題了呢?”
  
  鳥兒:“……”
  
  “碧公子,這是……”樓裡已經有不少商人專程出來打招呼,看見眼前的情景不禁疑惑。
  
  “讓眾位見笑了,”碧疆將懷裡的鳥兒遞給旁邊的男子道,“這是我家逃跑的小廝,準備抓回去好好調*教。”
  
  鳥兒不滿的翻白眼,她是逃跑的小廝不錯,但卻不是他家的。
  
  “不必擔心,小疆不會傷害你的。”抱著他的男子看著的不滿的表情好笑的安慰。
  
  不會才怪了!鳥兒都懶得反駁,惡魔的朋友想必也好不到哪裡去,無論他長的多麼溫柔無害。
  
  “遠世子!”這一聲喊的眾人全都愣住,莫名奇妙的看著從樓裡走出來的少女。
  
  “若依見過遠世子,”尋若依對眾人的目光置若罔聞直直的走到鳥兒面前行禮。
  
  “免禮了,不必客氣。”鳥兒自然的介面。
  
  眾人看著被打橫抱在懷裡的鳥兒有些懷疑,雖然口氣十足,但是這樣的情況下再加上那一身小廝裝扮,氣度總顯得有些……
  
  “聽見沒,碧疆,你還不快放了本世子,”鳥兒沖著碧疆囂張的叫道,“本世子要有個三長兩短,管你碧霄山莊還是紅霄山莊我父王一聲令下,立刻灰飛煙滅。”
  
  “放肆!”尋若依抬起頭來惡狠狠的瞪她。
  
  “你有毛病啊,一會兒行禮一會兒瞪人!”鳥兒雖然不能動,但仍然氣勢逼人。
  
  “哈哈……”抱著她的男子忽然大笑起來,“真不知道哪裡來的膽量!”
  
  “對啊,真不知道哪裡來的膽量,”鳥兒翻了翻白眼道,“惹了本世子,兩個腦袋都不夠你砍的。”
  
  “行了,裝傻也逃不掉。”碧疆輕笑,“帶回去脖子洗乾淨了等著負責吧。”
  
  “哦,”被戳破了,鳥兒鬱悶的住嘴,但是聽到“洗乾淨”三個字又不禁開始浮想聯翩,眼睛忍不住往碧疆身上瞟,看見那副面具不禁心生遺憾,“要是你長一副俊臉,我就是死在你床上也了無遺憾呐……嗯……能像薑銀那個妖孽那樣就行了……”
  
  本來已經轉身的碧疆腳步一頓,又回過身來看著鳥兒咬牙,“你說什麼……”
  
  “哎呀,喜歡男人有什麼好遮掩的!”鳥兒豪氣的說道,“正好咱倆志趣相投,我就回去洗乾淨等你!”然後看著抱她的尹定遠驚恐叫,“哎哎!遠世子您別抖啦,再抖就把我摔了!要不您解了我的穴道,我自己站著也行,就不勞煩您了!”
  
  在周圍的議論聲中,碧疆慢慢慢慢的朝鳥兒走過來,那股氣勢十分懾人,鳥兒看著他害怕的道,“是你說讓我回去洗乾淨等著,可不是我說的呐,你自己說話有歧義,不能怪我啊!”
  
  “我說的是脖子洗乾淨!”碧疆的語氣十分緩慢,由此可以看出他十分的不淡定。
  
  鳥兒在這股壓力之下,說話不由的有些結巴,“脖,脖子都洗了,順,順便把其,其他地方也洗洗唄,反,反正也不差那點水……”
  
  碧疆在她面前沉默著,不過他的胸膛起伏的有點……劇烈。
  
  “怎麼了?你胸口不舒服?”鳥兒焦急的問道,那表情十足十的關切。
  
  “哈哈……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尹定遠忍不住破功笑的上氣不接下氣。
  
  鳥兒驚恐的叫,“遠世子,您抱緊了,抱緊了!我要掉下去了!”
  
  結果尹定遠笑的更厲害,手不禁一松,鳥兒就直直的摔在地上,而他自己仍自顧自的蹲在地上捂著肚子笑。



第10章  

  “遠世子……”冷修傑走上前來。
  
  碧疆一瞬間恢復成往常寵辱不驚的模樣轉身道,“不好意思,讓冷公子久等了。我們也該上樓了。”
  
  冷修傑看了看尹定遠,又看了看碧疆,道,“碧公子請。”
  
  “遠世子,您……”尋若依走到尹定遠面前猶豫道。
  
  “不用管我,你們先走。”尹定遠笑意還沒有完全褪去,喘著氣道,“我隨後就到。”
  
  眾人看著碧疆和冷修傑都走了,既然世子這麼說,他們也就跟著上了樓。
  
  當最後一個人影消失在酒樓門口的時候,躺在地上無法動彈的鳥兒忽然一伸手點了尹定遠的穴道,然後飛速的躍起,一轉眼就消失在了街道的盡頭……
  
  尹定遠看著街道的盡頭眼中滿是興味……
  
  被碧疆盯上了,鳥兒自然不能再回薑銀那裡去,急匆匆的買了一大包乾糧往城南逃去,走到一個分叉路口的時候忽然停住,鳥兒茫然著望著前方……她,該逃向哪裡?
  
  以前闖完禍就往冷雲山莊跑,江湖上雖有不少人知道她火刺鳥的老巢在輝州,可是卻無法找到,誰又能想到江湖上肆意妄為的火刺鳥會是冷雲堡“體弱多病”的准少奶奶呢?
  
  回想自己走過的人生,依著自己的性子幫助人或者得罪人,可是現在連她自己也想不起來幫助過誰,得罪過誰。心底忽然升起一絲恐慌,在這樣不斷的靠近和離開,記住和遺忘之後,她的人生留下了些什麼?幾年之後,是不是那些朋友或者敵人也會忘記江湖上曾經有一個肆意妄為的火刺鳥……
  
  鳥兒抬頭望著天上的浮雲自嘲的笑,沈鳥兒啊沈鳥兒,這不就是你想要的麼,不靠近,不深交,不帶任何牽掛的離開,不讓活著的人痛苦……
  
  可是為什麼,胸口會這麼空,這麼疼……
  
  一把匕首銳利的劃空而過,切斷鳥兒的髮髻釘在不遠處的樹幹上。
  
  “真不好意思,手滑了一下,姑娘你沒事吧”鶯啼般的聲音,清脆動人。
  
  烏黑的長髮傾瀉而下,鳥兒緩緩的扭頭,眼睛裡似乎是茫然又似乎藏著巨大的悲傷,可是卻淡漠的看著這個世界,仿佛本不屬於這裡,“你會恨我一輩子嗎?”
  
  尋若依沒想到她會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來,愣了一下道,“沈千舞,果然是你。”
  
  “你會恨我一輩子嗎?”鳥兒愣愣的看著她鍥而不捨的問。
  
  “你,你死了自然就不會恨你了!”尋若依被她盯的有些不自在,惡狠狠的說道。
  
  “是嗎……”鳥兒扭頭望著遠處忽然笑起來,再扭過頭來的時候已經成了平時的漫不經心的摸樣,“難道你沒聽過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這句話嗎?那麼高的懸崖都摔不死我,就憑你能奈我何?”
  
  “我倒是不知道體弱多病的你竟然還懂一點武功,如果你認為就憑你的花拳繡腿能從侯府侍衛手裡逃脫就大錯特錯了!”尋若依冷冷的說著,打了個手勢身後的兩個侍衛就攻了過來。
  
  鳥兒足尖輕點向身後的密林裡退去,她可沒有傻到在大馬路上打架讓碧疆發現了。估計尋若依是怕節外生枝,所以瞞著冷修傑和碧疆他們來找她,想直接殺了她。
  
  侯府侍衛的武功果然不是蓋的,兩人齊攻讓鳥兒有些吃力,好容易一招暗香疏影挑掉一個侍衛的劍,卻因此在胸腹處露出破綻,丹田上結結實實的挨了一掌。
  
  有寒意絲絲的滲出來,手上開始力不從心,剛剛被挑掉劍的侍衛一招長者折枝折了邊上一枝尖利的樹枝刺過來,挑過她的肩頭,鳥兒看著那尖銳而鮮紅的枝頭,忽而想笑,火刺鳥一生只停留一次,就是它死的時候,尖銳的荊棘穿胸而過……
  
  輕輕的閉上眼睛,迎接生命終結的刺痛,只是不知道她能否唱出淒美絕倫的歌,薑家那仨偽仙不知道會不會記得曾有一個傻女人因為一句客套話為他們做牛做馬幾個月;碧疆會不會記得曾經有一個膽大包天的女人看了他的身體還瘋言瘋語的氣他,冷修傑會不會記得……
  
  一道耀眼的銀光夾著尖銳的破空之聲切斷了尋若依的髮髻,劃過侍衛握著樹枝的手,釘在不遠處的樹幹上。
  
  “不好意思,手滑了一下。”低沉中帶著些稚嫩的嗓音,酷酷的語氣。
  
  尋若依一驚,扭頭只見一個身穿黑色紗衣的少年微微勾著嘴角,朝著釘在樹上的劍走去。
  
  “你是什麼人!”一個侍衛飛身擋在尋若依身前,對著少年冷冷的問道。
  
  “哦,路過。”小四隨口應了一聲,對著不遠處的鳥兒道,“麻煩你給我把劍拿過來。”
  
  鳥兒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此時的心情,一股暖流緩緩的縈繞在心底,並不熱烈卻足夠驅走滿身的寒意,火刺鳥唱完歌才會死去,她也應該好好的唱完一首歌才好。
  
  慢慢的朝劍的方向挪過去,寒意已經侵入骨髓,她的腳步有些不穩。
  
  雙手相握都拔不下一把十一歲少年釘入樹幹的劍,不知道傳出去會不會被江湖上的人笑掉大牙。
  
  終於支持不住倒下去,卻沒有意料中的疼痛。
  
  “你這頭牛,重死了!”小四吃力撫著她,憋的臉通紅,“真是沒出息,死在這裡別說你是我家的僕人。”恨恨的對著鳥兒說著,手上卻非常小心的扶她靠在樹上。
  
  “小屁孩,明明是個很善良的人……”鳥兒吃力的抬起手揉揉他的頭,“我想穿紅色的女裝,火紅火紅的顏色。”
  
  “真囉嗦!”小四嘴上罵道,卻也不躲開她的手,“乖乖在這裡坐好,不然不帶你回去!”
  
  “你到底是什麼人!”尋若依已經從驚嚇中緩過勁兒來,盯著小四怒道,“我的閒事你最好不要管!”
  
  “你是誰啊,我為什麼要管你的閒事?”小四慢吞吞的站起來看著尋若依滿臉的不解。
  
  “你!”尋若依氣急反笑,“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你可知道我是誰?”
  
  “這位姐姐腦子有毛病嗎?”小四看向她身邊的侍衛,“我都說不知道她是誰了她還問我。”
  
  “給我一起殺了!”尋若依叫道,“要怪就怪你不該惹上我!”
  
  “那就要看他們有沒有那個本事了,”小四勾著嘴角無所謂的笑,拔下劍握在手中。
  
  “小四你退下吧,”鳥兒拽住他的袖子吃力的站起來,已經夠了,她臨死前有人擋在她身前說要帶她回去,不必擔心棄屍荒野,“你不是他們的對手。”
  
  “你管好自己就可以!”小四狀似粗魯的將她按回地上,順便擋住了沖上來侍衛的攻擊,“快死的人了還多管閒事。”
  
  鳥兒極力想要站起來,可是手腳卻不停使喚,眼前也漸漸模糊。
  
  “要怪就要怪你們不該惹上我,敢把我家的人傷成這樣,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意識迷糊之前,她聽見小四的話很想笑,初生牛犢不怕虎其實不是這麼用的……
  
  丹田處有一股暖流緩緩遊走,所到之處寒意稍稍緩解,鳥兒慢慢睜開眼睛,低頭看見丹田處貼著一隻手在給自己輸內力,耳邊醇厚的聲音響起:“叫你亂跑,弄成這個樣子傳出去本少爺的臉面都沒有了。”
  
  下面傳來打鬥的聲音,鳥兒發現自己被薑銀抱著坐在一個很高的枝頭上,葉柔和小四在下麵和一群青衣人打鬥,奇怪的是剛剛尋若依的兩個侍衛也同他們站在一邊。
  
  “少爺,在您眼中難道臉面比小的的命都重要嗎?”鳥兒虛弱的問道。
  
  “那當然!”薑銀毫不猶豫的說道,“所以你最好給我好好的回去,紅葉宴上沒有小廝,少爺的臉要丟光了。”
  
  鳥兒微微笑起來,沉默半晌才輕輕的開口:“傳說中有一種鳥叫做火刺鳥,它通體火紅,如烈焰般耀眼,可是它沒有朋友也沒有敵人,因為它從離巢開始便在飛翔,即使靠近誰也會很快離去,直到找到一顆最尖最長的荊棘,將自己的身體紮進去,在垂死的劇痛裡放開歌喉唱它畢生的第一首也是最後一首歌,歌聲淒美絕倫,任何鳥的都無法相比,然後死去。”她以為冷修傑就是她的那顆荊棘,即使沒有親人,沒有朋友,甚至沒有敵人,但是她可以用生命為他唱一首永恆的歌,可是在他眼裡,她卻只是一隻隨意飼養的小鳥而已,就算死去也很快有別的鳥兒代替,最終她什麼也沒有留下……
  
  “就你會講故事嗎?本少爺也會。”薑銀甚為不屑的開口。
  
  “……”鳥兒沉默,惡魔就是惡魔,即使你快死了也照樣會消遣你。
  
  “傳說中有一種鳥叫做火烈鳥,它通體火紅,如烈焰般耀眼……”
  
  如果不是他下面的故事稍微有點變化,鳥兒真的要抗議了。
  
  “其實它並不是一出生就是那樣的顏色,它在古樓蘭出生,從羽翼豐滿起就一直往南飛,不停的飛。”
  
  鳥兒從沒有見過他如此認真的神色,一時間竟然分不清他是在消遣自己還是真的在講故事。
  
  “直到南焰山,毅然投入火中,讓天火將自己的羽毛點燃,承受煉獄般的烈焰焚燒之痛後,火烈鳥得以重生,變得通體火紅,如烈焰般耀眼,獲得了超常的力量……”
  
  一陣尖利的破空之聲傳來,薑銀忽然抱著鳥兒躍起,一隻利劍堪堪從他們的腳下劃過,劍氣竟然將剛剛他們坐的那根樹枝切斷。
  
  “喲,在這種情況下,二位元還真是好雅興。”一個妖媚的聲音傳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ve1130 發表於 2011-8-11 01:17 PM

第11章  

  鳥兒臉色一變循聲望去,只見一個身著黃色的紗裙裸*露著肩膀的女人站在另一根樹枝上,雖算不上絕色,卻透著一股子說不出的妖魅,讓人移不開眼.
  
  “劍妖林雲!”
  
  “喲!想不到妹妹你還記得姐姐。”女子掩嘴嬌笑,聲音蝕魂銷骨,“上次妹妹的招待姐姐可是銘記于心呢?”
  
  “你真不是一般的能惹事。”薑銀立在一根樹枝上看著劍妖林雲勾著嘴角微微笑。
  
  “不要管我了,你先走吧,”鳥兒有些焦急,她上次從碧霄山莊逃出來的時候曾經在路上和她交過手,此女劍術確實高明,不負劍妖一名,關鍵她過招陰狠一點都不光明磊落,這也是江湖人叫她劍“妖”的原因,薑銀一直以來能壓制體內的寒毒證明他和她一樣內功不錯,但是帶著她這個累贅和她正面對決的話怕是凶多吉少。
  
  “你這是讓本少爺逃跑嗎?”薑銀低頭看著她挑眉,“作為本少爺的小廝,你是不是應該多相信主子一些。”
  
  明明和平時一樣懶散的語氣,可是那眼中的鎮定和無畏還是奇異的讓鳥兒安下心來,她總是捉摸不透的這個人應該比想像中的更加強大吧……
  
  “竟然能讓心高氣傲的火刺鳥心甘情願的當下人,”劍妖林雲看著薑銀笑得嬌媚,“不過像公子這般神采非凡的人物,我林雲也甘願伺候的。”
  
  “那可真是可惜了,”薑銀懶懶的笑,頗為遺憾道,“本公子不是什麼人都可以伺候的。”
  
  林雲迎上他的目光,心下不由一驚,只一瞬間,他的眼神是與剛剛完全不同的銳利,莫名的讓她有些喘不上氣來,這個人不簡單,絕對不能輕敵,暗中將內力運到極致。
  
  “小四,你再拖遝就再也見不到我和鳥兒了,”薑銀忽然低頭沖著樹下悠悠的開口,“回去轉告爹爹,讓他一定要替我報仇。”
  
  對面的林雲一口氣運錯了差點跌下枝頭,難不成剛剛那股懾人的銳氣是錯覺?
  
  鳥兒暴汗,這個人果然只是有點內功能壓制寒毒而已,可是心裡卻莫名的沒有覺得害怕,能有人陪著一起下黃泉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吧,第一次,她產生這樣“罪惡”的想法,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是如此害怕孤獨的人。
  
  “虧你說的出,”葉柔在樹下好笑道,“小四要真這樣說,還不被爹笑死。”
  
  鳥兒又汗一把,兒子死了難道不是氣死或者哭死麼?為什麼他爹是笑死?真是奇異的一家人。
  
  “臭老哥!”小四飛起一腳踢飛攻來的人,氣呼呼的踩著樹幹飛上來對著他就是一劍。
  
  薑銀仿佛知道他的動作,輕輕側身,劍擦著鳥兒的胳膊堪堪掠過。
  
  “少爺,其實你一直在怨恨我帶你去春風樓吧……”鳥兒看著被劍氣劃破的袖口幽怨的說道。
  
  “春風樓?”小四頗感有趣的冷笑,“讓娘知道你去別的青樓……”後面的話真真是韻味悠長啊。
  
  “別的青樓?”難道他娘還有讓他去的青樓?鳥兒正想著,只覺得渾身一陣發寒,抬頭正看見薑銀微眯的眼睛……
  
  不好,說漏嘴了!鳥兒正不知所措間,一陣勁風傳來,小四舉劍一扛,看著林雲勾起嘴角,“偷襲還刺不中,你真的是劍妖?”那人小鬼大的摸樣真的十分欠扁。
  
  內訌終於結束,鳥兒從那迫人的壓力中解脫暗自松了口氣,薑銀抱著她跳下枝頭,正落在葉柔身邊。
  
  “姜公子!”
  
  “舞兒!”
  
  一男一女兩個聲音都不約而同的帶著驚恐。
  
  “冷公子,水二小姐?”薑銀聽到聲音轉身,林雲的劍正好貼著他的胸口劃過,看起來驚險萬分,如果不是這一轉,恐怕那劍便要穿胸而過了。
  
  冷修傑和水洛霞同時輕點腳尖向偷襲的林雲飛過去,小四臉黑黑的從樹上跳下來,也攻向她。剛剛她虛晃一招後退,他還以為她要逃跑,卻不想朝著沒有防備的薑銀刺了過來。
  
  本來光招架小四都有些吃力的林雲見兩個武功不俗的人攻上來心知再纏鬥下去恐怕連自己的命都不保,奮力製造出一個間隙迅速的溜掉了。武功最高強的一個人溜掉了,而對方又來了兩個高手,此刻再不逃跑就是傻子,因此青衣人也迅速的撤掉了。
  
  水洛霞和冷修傑幾乎是第一時間奔到薑銀身邊。
  
  “姜公子,你沒事吧?”水洛霞焦急的問道。
  
  冷修傑不像水洛霞那般衝動,上下打量了一番才道,“剛剛真是太危險了,姜公子怎麼會在這裡?以後還是小心點為好。”
  
  “托兩位的福,總算平安無事。”薑銀一如既往笑的懶散。
  
  此刻最不自在的恐怕就是薑銀懷裡的鳥兒,水洛霞不經意間瞟向她的眼神真的挺有壓迫感的,冷修傑剛剛趁著打量薑銀似乎將她也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最讓她喘不上氣來的就是那個時候薑銀忽然散發出的怒意,很輕微很輕微,但是她很不幸的察覺到了。在丹田處緩緩縈繞的寒氣忽然間洶湧起來,鳥兒的眼前變的模糊,失去意識之前她還在想,這寒毒也是有些用的,至少能讓她從這種莫名其妙的沉重氣氛之中逃脫。
  
  漫山的紅葉重重疊疊如燃燒的烈焰一般,微風拂過時火浪層層翻湧,隱約可以看見幾條青石小徑蜿蜒其中,在萬里無雲的藍天襯托之下美得令人窒息。鳥兒環顧四周零零落落飄飛的紅葉宛若置身仙境。
  
  “好漂亮啊!”葉柔張開雙臂歡快的抓著飄落的紅葉,眼睛亮的晃人,“鳥兒,快過來!”
  
  她醒來的時候商業聯會已經結束了,吃了兩天藥,才見些起色就被薑銀拉來了紅葉宴,就像他說的,沒有小廝會很失臉面吧,雖然有些不情願,但是能看到這樣的景色也不錯。
  
  也許是臥床太久悶壞了,也許是這樣的景色蠱惑人,也許是被葉柔的笑顏感染,鳥兒忍不住快步走過去,葉柔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轉起圈來,“抬頭看上面!”她開心的笑著。
  
  鳥兒學著她的樣子抬頭看天,火紅的楓葉圈出一小片天空,白雲抽成幾絲散在其中淡的幾乎看不見,旋轉之中仿佛一切煩惱全都煙消雲散,心情是從未有過的輕鬆快樂,不由的笑出聲來。
  
  和姜銀一同走上來的小四在看見樹下手把手旋轉的兩個人時不屑的撇撇嘴,這麼幼稚!待走近時卻不由怔了一下,明明是平時那張頂多算得上清秀的臉,此刻的笑容看起來竟然光彩奪目,即使在他姐姐面前竟然也毫不失色。
  
  忽然想起什麼扭頭看向身邊,只見他哥哥正不自覺的微勾著嘴角,眼裡是他看不懂的情緒,像是臭老爹偷看娘時的眼神可是又似乎多了些什麼……
  
  不遠處,冷修傑呆呆的看著火紅樹下那個一身小廝裝扮的女子,只覺得嘴裡發苦,認識她的十年間她幾乎一直都在笑,可是他卻從來不知道她真的笑起來的時候這麼好看。
  
  葉柔像是剛出山的野丫頭,拉著鳥兒在青石小徑上瘋瘋癲癲的跑著,笑著。身邊不停的有軟轎掠過,只是走到她們身邊時速度會快一些,不知是不是鳥兒的錯覺,總覺得身邊不遠不近跟著的男子越來越多。
  
  儘管之前的景色已經極盡美麗,但是到了山頂鳥兒還是不由的感歎一回。不知是不是因為山頂上氣溫低的緣故,總覺得這裡的楓葉比下面的還要紅,有一種置身於烈焰之中的壯美,深紫色的檀木小幾錯落有致的置於滿地落紅的楓林之中,每個幾上都擺著用白色的相思草插成各種形狀的小盆栽,自然的融為一體,仿佛這所有的一切本就應該這樣存在。如果不是身邊幾個臭氣熏天的人,鳥兒幾乎要以為自己不在塵世了。
  
  “這幾年的紅葉宴真的是越來越沒意思了,什麼人都能參加。”
  
  鳥兒和葉柔裝作沒聽見,隨便找了個小幾坐下隨意的品嘗著桌上的點心。
  
  “果然是皇家手筆,真的很不錯。”鳥兒也捏了一小塊放進嘴裡,恨不得舌頭都吞下
  去。
  
  “小姐帶著小廝也就罷了,竟然還同桌而食,商賈家都是這樣的規矩嗎?”有人嗤笑道,“真是失體統。應該跟爹爹說說,以後真得有個標準了,就算是商人也分三六九等的,這樣低賤的人請來真是讓皇家大失顏面,一想到要和這樣的人要參加拈花賽我真的是一點興趣都沒有。”
  
  “看她那樣,真是一點教養也沒有!真不知什麼樣的父母能教出這樣的人來。”
  
  “給我閉嘴!”葉柔忽然沉聲喝道,鳥兒一口點心卡在喉嚨裡上不來也下不去。心想這群人也真的夠混的,罵人就罵人吧,還罵人家父母,換誰誰也得生氣。
  
  “你說什麼!”剛剛那女子沒想到葉柔竟然喝斥她,明明對別人都是忍氣吞聲的樣子,不禁覺得面子上十分掛不住,氣道:“一個下賤之人竟然敢對本小姐大呼小叫!你不想活
  了!”
  
  “你再叫小心本姑娘讓你不想活了。”葉柔慢慢的站起身來,一向笑容滿面的臉上佈滿陰霾,說實話,有些嚇人。
  
  “你們在幹什麼?看起來好生熱鬧,”軟軟糯糯的聲音,俏皮的腔調,眾女子急忙轉身,水姐姐,水妹妹,水姑娘的喊著一擁而上。



第12章 
 
  鳥兒看著一瞬間被淹沒的水洛霞暗暗咂舌,這女人還真是不簡單,一介商賈之女竟然能讓這些貴族小姐如此親近。
  
  “有個女人好生沒有廉恥,與小廝親密不說,我們說她幾句竟然還回嘴。”有人說道。
  
  “你們幾個休要胡說,怎麼會有這種事情,”水洛霞輕笑,“自古男女授受不親,哪有和小廝親密的小姐。”說道這裡,水洛霞狡黠一笑,低聲道,“即使真有,也不會讓你們瞧見呐!”
  
  “哎呀,水二小姐你真是的!”眾女子立刻笑駡,“我看你是在商場裡跟男人們混的太久了,說話怎麼這般沒有遮攔!”
  
  “可是確實有這麼不要臉的人呐!”說話的正是剛剛被葉柔訓斥的女子。
  
  “原來是謝妹妹,”水洛霞笑道,“看你的樣子,定然是受了委屈。不知道哪個傢伙吃了雄心豹子膽竟然敢惹宰相家的三小姐。”
  
  “水姐姐!”謝家三小姐不依的跺腳撒嬌,完完全全一副小女兒嬌態。
  
  “好啦,好啦!”水洛霞接著笑,“你們都是千金小姐,普通人家的女孩子怎能如你們一般知書達禮好教養,就不要和人家一般計較了。”
  
  鳥兒真的不得不讚歎水洛霞的手腕,這一句似乎是在替葉柔解圍,可也著著實實的將她貶低了一番。
  
  “哎哎,好一個俊俏的公子!”有人看著站在水洛霞身後不遠處的薑銀調侃,“是不是水姐姐的意中人啊!”
  
  薑銀本就是一個惹眼的人,再加上這些久居深閨的女人,對男人更是敏感,幾乎是水洛霞一露面的時候就發現了他的存在,要不然怎麼會忽然間一個個變的俏皮可愛。
  
  “胡說什麼呢!”水洛霞嬌嗔一聲,扭身走到薑銀身邊道,“這些是我在虞城做生意時認識的好姐妹,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
  
  鳥兒看著滿面紅光向薑銀介紹的水洛霞感歎,所以她不喜歡商場,明明看起來一個那麼嬌小天真的女人,怎麼會有那麼多的心眼。且不說能將這一干貴族小姐收服,就是此刻,已經不留一點痕跡的讓薑銀見識到了她的本事,做為一個商人最重要的便是有權貴做靠山,姜銀如果是個生意人,此刻絕對不會不動心。順便還把他的“未婚妻”貶低一番之後冷落在外,甚至連照面都沒有打。即使她沒有走過來,那麼近的距離鳥兒就不相信她沒有看見葉柔。
  
  “你看他那副死德性,”葉柔嚼著點心看著薑銀罵,“也不知道換個表情,天天看著煩死了。”
  
  鳥兒盯著那完美的笑臉半晌忽然歎道,“真羨慕你!”
  
  葉柔奇怪的扭頭,“羨慕什麼?”
  
  “我為什麼就看不煩啊!”鳥兒悲哀的說道,“明明知道是個大壞蛋。”
  
  “咦——”葉柔湊近看著她,語氣拖的韻味悠長,“難不成你喜歡他?”
  
  “怎麼可能?!”鳥兒覺得自己說的沒有一絲歪意,他那張臉真的很難看煩,最氣人的就是偶爾笑的時候還會讓她禁不住愣神。可是在葉柔滿是揶揄的眼神下竟然變得有些不自在起來。
  
  “既然這樣,怎麼能便宜了別人!”葉柔忽然一笑,朝著薑銀的方向大步走去。
  
  鳥兒心底升起一股非常非常不想的預感,急忙跟上去。
  
  “薑銀!”葉柔站在離那群女子不遠的地方叫道。
  
  薑銀抬頭看過來,鳥兒很敏銳的發現,他的目光有些許的不同,不經意間摻雜了些許溫柔,只是那目光為什麼是向著自己的?真是瘋了!鳥兒搖搖頭甩掉自己詭異的想法,都怪葉柔亂說話。
  
  姜銀低頭向水洛霞說了什麼走過來,“什麼事?”
  
  葉柔一笑,探身拍著他的肩膀道,“鳥兒說她喜歡你,所以我決定還是阻止你和其他女人接觸好了,而且,我覺得把你交給她會比較好。”
  
  薑銀一愣,扭頭看向鳥兒。
  
  “沒,我什麼都沒說,”鳥兒被薑銀閃爍不明的眼神看得發毛,說話也變得結巴起來。
  
  “嗯~~~”薑銀拖著長長的尾音低頭靠近,近的幾乎能感覺到他的呼吸。淡淡的溫度突然間讓鳥兒不知所措起來,但是!鳥兒握緊拳頭,堅決不從他的眼神之下逃開,如果在這裡輸了,以她對她家少爺的瞭解,以後的日子中這樣的消遣恐怕會更讓她吃不消。
  
  薑銀的眼神漸漸的從單純的審視變的複雜,本就心煩意亂的她一時間也無法分辨是些什麼情緒,於是更加窘迫起來。
  
  薑銀忽然垂下眼瞼,但是也不離開,似乎是在思考,又似乎是在忍耐。鳥兒完全猜不透他在想什麼。正想松一口氣,他又忽然抬起眼來看著她嗤嗤的笑起來,好像是往常的嘲笑,卻又有些不同,鳥兒又莫名其妙的紅了臉。
  
  “姜大哥!”水洛霞站在不遠處叫道。
  
  “水妹妹。”回答她的是葉柔。
  
  “你是……”水洛霞在看清葉柔的一刹那臉色忽然變的複雜起來,在商界能有那樣的成就,看著那七八分相像的臉自然能感覺到自己做錯了什麼。
  
  “水妹妹怎麼如此健忘!?”葉柔輕笑,語氣中含著微微的嘲弄,“這麼快就忘了你葉姐姐啦!啊!也是,畢竟我不知書達禮,教養不好,水妹妹都不願和我一般見識,又怎會記得住我的名字,葉柔真是自討沒趣了……”
  
  “葉……姐姐……”水洛霞的表情六色變幻,十分好看,她能想到幾種葉柔易容騙她的原因,也許是因為貪玩,單純的捉弄她;也許是為了另一個女人而阻止她接近薑銀,又或者是為了紅葉宴的拜帖……
  
  如果是第一種原因那麼她並不需要擔心,以她的手段自然能哄的她服服帖帖,第二種原因就有些棘手了,倒不是擔心薑銀有妻室或者心儀的人,而是她得罪了他看起來很疼愛的姐姐,而這個姐姐看起來並不是那麼單純,也許不容易擺平;如果是最後一個原因,她應該怎麼做呢?她既然易容之後假裝姜銀的未婚妻製造一場偶遇,必然是斷定自己會為了讓她出醜而邀請她來參加紅葉宴,那麼證明她已經看透了她的心思……
  
  不,不對,應該不是最後一種原因,如果她就以現在的面目出現,她必然會知道她是姜銀的姐姐,那麼出於友好也會將宴會拜帖給她……但是她不知道,葉柔就是個喜歡惡作劇的娃,即使有簡單的辦法她也要把人捉弄一番才行,那是她的樂趣。
  
  水洛霞心中這百轉千回也只是短短的一瞬間,所以鳥兒他們看到的是臉色複雜的她轉眼間就露出些受傷的神色,眼中三分委屈,三分惱色,三分埋怨還有一分恰到好處的撒嬌意味,“葉姐姐竟然欺騙洛霞,看著洛霞出醜很好玩嗎?”
  
  “我什麼時候騙你了?”葉柔眼中三分委屈,三分惱色,三分尷尬,還有一分恰到好處的歉意,回應的十分完美。
  
  “你還好意思說,”水洛霞不依道,“那天你明明不是這個樣子。”
  
  “我又不是騙你,只不過前些天燙傷了臉,因此塗了些藥材在臉上,故而失了本來面目,不過也幸虧請了神醫,塗藥塗的跟易容一樣。”葉柔解釋道。
  
  鳥兒真的很好奇,她怎麼能夠滿臉滿眼都是真誠說出這樣荒唐的謊話。更令她驚奇的是水洛霞滿臉滿眼都是真誠的接受了這樣的解釋。然後兩個人立刻親如姐妹,然後和那些剛剛還針鋒相對的千金小姐們打成了一片。
  
  小四看著在千金小姐中談笑自如的葉柔,眼中滿是探究,女人到底是什麼樣的生物哇?
  
  “喲,這不是姜公子嘛!”嘲諷味十足的聲音,“別來無恙?”
  
  鳥兒無奈的歎了口氣,她到底跟了個什麼主啊,沒有片刻安生。
  
  “原來是章二公子,幸會。”姜銀轉身笑的完美。
  
  “是該佩服你臉皮厚呢,還是下賤呢,剛剛夾著尾巴逃跑,現在就能立刻恬著臉再貼上來,”章紋嗤笑道,“別以為參加了紅葉宴就能攀上達官貴人。”說到這裡摸著下巴故作沉
  吟,“看這樣吧,著咱們有緣的份上,我倒是可以收留你,我家正好缺一條看門的狗。”
  
  “在下倒不那麼認為,”薑銀的笑容沒有絲毫裂痕,“這麼會亂吠,會仗人勢的看門狗,請問章二公子是在炫耀嗎?”
  
  “你才是看門狗!”章紋身後的小廝迅速做出反應,沖了過來,卻被小四一把橫笛擋住。因為紅葉宴不准佩劍,所以小四別了把笛子在腰間。
  
  “看不出來,你挺聰明的嘛,比你主子反應快多了……”小四酷酷的勾著嘴角,斜眼看他。雖然身高矮半截,不過那氣勢卻是壓倒性的。
  
  “狗奴才!回來!”章紋沉著臉喝到,那小廝也知自己做錯了事,灰溜溜的走到了他身後。
  
  “呐,你的主子來了,趕緊去打聲招呼吧。”薑銀看著不遠處的冷修傑笑道。
  
  “你!”章紋氣的說不出話來,忽然冷靜下來輕蔑道,“你也就是嘴上功夫,咱們看
  看誰能笑到最後!”然後冷哼一聲甩袖離去。
  
  鳥兒看著他的背影,又看了看不遠處的冷修傑鄙視道,“還不承認自己是看門狗。”
  
  “說起來,主子被辱,小廝卻在旁邊看戲,”薑銀低頭看著她,語氣有點輕,“看來是少爺我太仁慈了呢?”
  
  “怎麼會呢?”鳥兒正了臉色,一本正經的說道,“小的是相信少爺,那種貨色怎麼能在少爺這裡討到便宜。”
  
  “哦?”薑銀傾身靠近,“你的意思是我應該感謝你對我的信任咯!”
  
  鳥兒在這種壓迫之下終究還是掛不住了,訕訕的說道:“那倒不必了……”
  
  薑銀還想再說什麼,忽然聽見細聲細氣的吆喝:“皇上,皇后駕到——”
  
  “浩王爺,王妃到——”
  
  喧鬧的人群立刻安靜下來,鳥兒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得救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ve1130 發表於 2011-8-11 01:20 PM

第13章 
 
  人人都知道皇家身份尊貴氣勢非凡,如果不是真的身臨其境恐怕無論如何都無法深刻理解其含義。
  
  鳥兒跪在地上,只覺一股迫人的壓力彌漫在空中,偌大的楓林裡上百人卻只能聽見風拂過葉的聲音。
  
  “今天是紅葉宴,大家不必拘束,”皇上開口,聲音意外的和藹可親。
  
  鳥兒隨著眾人一同起身,趁機打量惠嘉帝,因為紅葉宴算不得正式場合,所以惠嘉帝只穿了件絳紫色的便服,意外的是一個溫文爾雅的中年大叔。
  “今年不知會有什麼節目。”浩王爺笑道,“如今人才輩出,我倒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那各位就坐了就開始吧。”皇后溫婉的開口。
  
  紅葉宴最大的亮點就是拈花賽和摘葉賽,拈花賽是女子的比賽,三人一組,分別為主將、副將、三將,比試的內容豐富多彩,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甚至武藝數術等。決定對手之後抽籤決定比哪三樣,輸了的退出比賽,就這樣逐級淘汰,對手可以自行選擇,拈花賽贏到最後的那組主將自然就是拈花冠,摘葉賽則是摘葉魁。當然,如果同組副將和三將不服者可以出來挑戰,不過這種情況很少,因為被推為主將的一般都是實力最強的那一個。
  
  眾人落座之後鳥兒才發現地上錯落擺放的檀木小幾都是看似無序實則有序三個一組的擺放著。
  
  “鳥兒,過來。”葉柔指著身旁的座位叫她。
  
  “叫我?”鳥兒指了指自己覺得有些奇怪。
  
  “坐,參加拈花賽,有金子拿。”葉柔說道。
  
  鳥兒余光瞟見周圍投過來的鄙夷目光無奈的撫額,“小姐呀,您就不能有點出息嗎,人家參加拈花賽都是為了展示才華攀龍附鳳的。就算你愛銀子也不要這麼直接嘛……”
  
  “也是哦,”葉柔左手握拳在右掌上輕輕一敲恍然大悟道,“攀龍附鳳會有更多的金子拿!”
  
  “我說……”鳥兒已經徹底無語了。
  
  “別我說你說了,趕緊坐下吧。”葉柔說道,“還缺人著呢。”
  
  鳥兒有些猶豫,如果她坐在這裡性別自然暴露無疑,其實本來她扮小廝並不是想隱瞞性別,只是她家少爺的個人趣味而已,但是現在遇到了冷修傑,他一直認為她是男子,這是他沒有認出她是沈千舞的最大原因,如果他知道了她是女子,恐怕她再怎麼死不認帳也不好說吧。雖然再見面不知道為什麼他會對她耿耿於懷,但是現在的她不想跟他有任何的牽扯。
  
  “你在想什麼?”薑銀拿扇柄輕輕敲了敲葉柔的頭道,“想拿金子還找她,你以為是打架啊,把人打趴下就行?”
  
  鳥兒恨恨的瞪他,“少爺你什麼意思!”
  
  “你看,我就說她笨頭笨腦的吧。”姜銀對葉柔說完抬起頭看著她認真的解釋道,
  “就是說你除了打架什麼都不行。”
  
  鳥兒看著那彎成新月的眼睛很想掐他。
  
  摘葉賽先開始,男子已經圍成幾圈開始比賽。
  
  “姜公子,在下妄自菲薄斗膽向公子挑戰。”清冽的聲音彬彬有禮。
  
  “冷公子,”姜銀作揖,“在下並無組隊,恐怕要讓公子失望了。”
  
  “眼前不就是現成的三個人嗎?”章紋在身後嘲笑,“恐怕是沒有這本事吧。”
  
  “章兄說的可是他?”冷修傑旁邊另一個豐神俊朗的青年開口,然後沉吟道,“倒還有些自知之明。”
  
  “我接受你的挑戰!”酷酷的語氣帶著少年特有的磁性。
  
  鳥兒和眾人都傻眼的看著小四穩穩的坐在主將的座位上望著冷修傑冷笑。
  
  大家可以自行想像一個十一歲的少年輕蔑的挑釁權貴的畫面,真的是十分十分的……爽!但是這些人得罪不得。
  
  “哥、鳥兒,坐。”小四理所當然的吩咐著。
  
  鳥兒勉強笑著湊到他耳邊咬牙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快起來!這些人可不是你能惹得起的。”章紋也許不足為懼,但是冷修傑和尋若依的哥哥小侯爺尋藍珂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就算薑銀再有能耐也只能對付一個,就憑她和小四這倆隻會打架的魯生恐怕贏不了。
  
  “要是後悔還來得及,”小四無視鳥兒只勾著眼睛望著冷修傑他們,嘴角噙著一絲笑意道,“如果我們不第一輪對決也許你們還可以得個第二第三名,但是在這裡輸了可是就以最後一名被淘汰了。”
  
  鳥兒撫額(這是她遇到這仨姐弟之後常做的動作。),這個小傢伙的壞毛病又犯了,雖然看著那些人明顯被氣到的臉色很爽,但是後果……就不好說了。
  
  “小子好大的口氣!”尋藍珂冷笑,“小爺倒是要看看你有什麼能耐。”說罷一撩袍子在對面的小幾上坐了下來。
  
  鳥兒無奈的看向薑銀,卻見他不知何時已經安穩的坐了下來,鳥兒咬牙,還以為他有辦法化解這個不必要的麻煩,話說他到底還想不想在商界混了。
  
  尋藍珂叫了李公公來抽籤,分別是:舞、樂、武。
  
  李公公宣佈賽題以後尋藍珂對著薑銀笑道,“聽說姜公子才高八斗,我想這樣單調的比試未免無趣,不如我們來些有趣的?”
  
  “請問你聽誰說他才高八斗的?”小四冷冷的插話,眉宇間是被忽視的不滿,明明是他在挑戰,“小侯爺挑戰的是我,還望不要搞錯物件。”
  
  尋藍珂皺了皺眉頭,面色不鬱。章紋嗤笑道,“這位小公子還是不要太抬舉自己,我們玩兒的恐怕你玩不起。”
  
  “想怎麼玩兒只管說就是,小爺我奉陪到底。”小四依然一副鄙夷的神色冷笑。
  
  章紋就不必說,就算是修養較好的尋藍珂被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屢次奚落挑釁也有些掛不住了,冷聲道,“那麼我們以‘梅’為題,一人作曲,一人做舞如何?”
  
  “就這樣啊,我還以為是多有趣的玩兒法,”小四並不掩飾失望之色,興趣缺缺道,“就聽你們的,小爺我奉陪到底。”
  
  這次連沉穩如冷修傑臉色都暗了幾分。鳥兒很想笑,氣人的能耐恐怕非小四莫屬。
  
  “好!”尋藍珂忽而一躍,在空中一個漂亮的鷂子翻身瀟灑的落在眾人面前。對著小四略略抱拳道,“一曲《寒梅傲雪》承讓了!”
  
  尋藍珂話音剛落就聽錚錚幾聲琴音響起,周圍立刻安靜下來,鳥兒才看見章紋面前不知何時已經擺了一把琴,幽幽的琴聲響起,仿佛冬日寒冷寂靜的荒山裡蠢蠢欲動的北風。
  
  鳥兒有些驚訝,章紋竟然操得一手好琴。她並不知道章紋的其他才學確實一般,但這琴藝卻是名動全國,據聞兒時曾得嘯瀾夫人親自指點,再加上確實有些天賦,所以琴技十分了得。
  
  隨著琴音漸急,如北風肆虐。尋藍珂搖著摺扇英姿颯爽的起舞,男子也只有劍舞這樣剛烈的舞種才適合,因著紅葉宴不准佩劍,尋藍珂就以扇代劍,橫、掃、劈、刺,隨著琴音一招一招的使出,優雅中帶著些蕭索,將寒冬裡的蕭條演繹的淋漓盡致。琴音忽而一緩,尋藍珂的動作也慢下來,忽而折腰橫掃仿佛傲梅盛開。
  
  鳥兒忍不住驚歎,第一次知道原來男人也可以將舞跳的這麼美。
  
  琴音漸輕,尋藍珂挽著漂亮的小劍花仿若梅花點點,迎接著灑滿大地的陽光……
  
  完美的曲子配上完美的舞,這一曲怎麼看都是完美的,薑銀他們恐是沒有勝算,鳥兒想了想準備站起來。
  
  “你會跳舞?”薑銀忽然問道,眼中帶著些驚訝。
  
  “怎麼可能!”鳥兒也很驚訝他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認知。
  
  “那你要幹什麼?”薑銀疑惑道。
  
  “反正咱也贏不了,不如讓我出去獻醜,”鳥兒解釋道,“這兩個一輸咱就算輸了,你也不用出去比試,他們也就嘴賤嘲笑一下,不必實際出醜。”
  
  “你認為本少爺會輸?”薑銀斜睨著她涼涼的笑。
  
  “少爺,您要勇敢一點面對現實!”鳥兒想,不能總順著他,於是很認真的勸道,“雖然我知道這對於你來說難以接受,但是……”
  
  薑銀忽然輕笑起來,彎彎的目色流轉竟然沒有絲毫的不悅,這讓鳥兒有些摸不著頭腦,她家少爺不會這麼脆弱就氣傻了吧?
  
  “真的是拿鳥兒沒辦法呢……”薑銀看著她輕笑,眼底流光溢彩讓鳥兒不禁晃了神,甚至出現了幻覺,那是淡淡的寵溺之色定是那眼底的光華折射的吧……
  
  “剛剛小公子說我們的比試沒有什麼趣味,不如我們加些彩頭。”清冽的聲音略顯急躁,這是冷修傑生氣的表現,鳥兒疑惑的向對面望過去。
  
  “好主意!”尋藍珂一擊掌道。
  
  “什麼彩頭?”小四依然酷酷的開口,只是語氣裡隱含著些興奮。
  
  “贏的人可以向輸的人提出一個要求,輸方不可拒絕。”冷修傑說這句話的時候緊緊的盯著鳥兒,眼底隱隱發亮,那是鳥兒再熟悉不過的眼神,每當他對什麼東西勢在必得的時候就會露出這樣的眼神。他的意圖並沒有多加掩飾。
  
  鳥兒不禁皺起眉頭,扭頭看向薑銀,如果冷修傑要她,他會怎麼做?



第14章 
 
  鳥兒不禁皺起眉頭,扭頭看向薑銀,如果冷修傑要她,他會怎麼做?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表情讓人很想蹂躪一番。”薑銀風度翩翩的說著猥瑣的話。
  
  鳥兒臉不爭氣的一熱,但是看見他這樣滿不在乎的樣子連自己也不知為何氣惱起來,沒好氣的道,“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我還以為少爺會捨不得鳥兒離開。”
  
  薑銀看著鳥兒的樣子忽然怔住。
  
  她都說了些什麼?!鳥兒懊惱的抓頭髮,驚訝於自己超出想像的怒氣,當時只覺得胸口莫名其妙的難過,那樣的話就脫口而出。但是看著薑銀無動於衷的樣子,心底又莫名的升起一絲酸澀,這到底是怎麼了……
  
  “鳥兒……”一隻手忽然溫柔的撫上她的頭,鳥兒抬起頭來。
  
  “我不會把你給別人的……”薑銀微微的笑,眼底是讓人沉淪的溫柔,就在鳥兒心底有些感動的時候,姑且就把那種熱熱漲漲的情緒叫做感動吧,就在鳥兒感動的時候,薑銀的語氣一轉,似嘲似笑般道,“這麼聽話好玩兒的小廝我怎麼捨得給別人。”
  
  鳥兒捏起拳頭,安撫著剛剛突然加快了一下的心跳,然後瞪他。
  
  “果然還是怕了吧!”章紋見小四久久不說話,以為他們不敢答應。
  
  “薑某當然奉陪!”在小四開口之前薑銀緩緩的說道,只是那眼底竟然是難得的冷色。
  
  小四看了看薑銀,然後對著鳥兒問道,“你能打過冷修傑吧?”
  
  鳥兒頓了一下,道,“可以。”
  
  “那就好,否則輸了讓人家讓你幹嘛你就得幹嘛。”
  
  原來他遲遲不開口竟然是因為擔心她麼?可是想起剛剛那個充滿鄙夷的眼神,她真的是感動不起來啊……
  
  “這一曲,是為鳥兒而舞。”薑銀摸摸鳥兒的腦袋輕笑一聲站起來往中間走去。
  
  鳥兒愣愣的看著他的背影只覺得今天著了魔,總是出現幻覺。
  
  “一曲《寒梅傲雪》承讓了!”和對方一樣的曲名,甚至一樣的臺詞。小四好勝,可是能否戰勝那樣完美的曲和舞,鳥兒有些擔心。
  
  笛聲響起的時候鳥兒覺得像是在做夢,打死她也想不出小四會吹出這樣清新秀麗的曲子,與章紋的相似卻又有些不同,靡靡笛音仿若有什麼踏雪而來,不知道是肆虐的風雪還是清韻的梅香。
  
  就在這樣的清幽中薑銀款款而來,不是男子瀟灑的劍舞卻也不見女子的嫵媚,只是一種神韻,一種腳踏冰霜俾睨一切的神韻。
  
  纏綿悱惻的笛音忽然充滿蕭殺之氣破空而來,風雪肆虐!姜銀卻依然緩緩的抬臂,折腰,仿佛能聽見紅梅在暴風雪中徐徐綻放的聲音,那無懼風霜的傲人風姿竟然如此的驚心動魄。
  
  笛聲愈來愈急,薑銀的動作終於跟著快起來,激烈的旋轉,寬袍廣袖隨風飄飛,仿若億萬紅梅在寒風中更顯姿容,天地之間只剩下它們的光彩。
  
  笛聲漸緩,風停雪霽,薑銀慢慢停下來,嚴冬酷寒已經過去,只余陣陣幽香四溢,喚醒百花迎春來……
  
  薑銀停下來之後笛聲也漸漸消褪,只是鳥兒依然無法把眼睛從他身上移開,
  
  “這一曲,為鳥兒而舞。”這句話忽然想在耳邊,心就這樣毫無預兆的猛烈跳起來,抬眼正對上薑銀的眼神,微微淩亂的髮絲後,那雙眼睛清澈而溫暖,鳥兒按著胸口,只覺得心跳激烈的讓她喘不上氣來。
  
  “獻醜了。”醇厚的聲音響起的時候眾人才回過神來,掌聲響起,甚至不需要裁判勝負已見分曉,無論曲子還是舞全都不是一個層次的。
  
  “嘯瀾夫人指點了又怎樣?”小四酷酷的說了一句,往座位上走來。
  
  豈知一句話激起千層浪,很多人不滿的開口,“不准你侮辱嘯瀾夫人!”
  
  “嘯瀾夫人豈是你這小子可以妄加評論的?”
  
  “你若以為嘯瀾夫人的琴技如章紋就大錯特錯了……”
  
  “……”
  
  “……”
  
  鳥兒驚訝嘯瀾夫人竟有這樣的威信,嘯瀾夫人是清國史上的一個傳奇,直到現在在各國都有威名,聽說她十七歲便做了孤雲書院的院長,十八歲時被封為微瀾先生,她才識淵博,見解獨特,因此孤雲書院是各國學子嚮往的學府。後來她嫁給嘯王爺才被封為嘯瀾夫人,地位不同于一般誥命夫人,而是與男子一般的存在。當年的紅葉宴上只憑一個丫鬟加一屆村婦就贏了煌國的顧倫公主和往年前兩甲,據說那一曲琴音無人能敵。
  
  她一直以為只是人們誇大其談而已,一個女人如同男子一般的威望,真的讓人難以想像,可是現在看來並不是她想的那樣。
  
  “不好意思,嘯瀾夫人彈琴的時候我還沒出生呢?”面對眾人的指責,小四依然一副酷酷的臉色道,“要怪就怪章二公子學藝不精。”
  
  “章紋的琴技怎麼能代表嘯瀾夫人!”有人道,“他只是被指點了一下而已,又沒有親身教授!”
  
  “現在看來有沒有這回事都不太確定。”
  
  “……”
  
  轉眼間,眾人的指責就全沖著章紋去了……
  
  鳥兒清楚的看見小四勾著嘴角偷偷的得意。
  
  惠嘉帝坐在主位上看著人群中那個拽拽的小身影好笑的搖頭,“兒子砸老娘的場子,不知道老三知道了會怎麼樣。”
  
  浩王爺仿佛想到了什麼,幸災樂禍的笑,“總算遇到剋星了。”
  
  “不過真是虎父無犬子,”皇后眼神慈祥的看著小四他們點頭,“小時候的事情似乎還歷歷在目,轉眼間竟然這麼大了。”
  
  “何止是虎父!”浩王妃寵愛的笑,“瀾兒那嘯瀾夫人的稱號可不是說著玩兒的。是吧,浩哥!”尾音是語氣已含揶揄,“小時候柔兒他們就很喜歡你呢。”
  
  浩王爺似乎是想起了什麼,無奈的苦笑。
  
  “我想,我們還有一場比試。”冷修傑站起來,清冽的聲音在人群中格外清晰。
  
  “我想,你們已經輸了。”小四開口,“剩下的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
  
  “如果是一般的比試我們自然已經沒有接著比下去的必要,”冷修傑開口,並沒有因為已經輸了而不悅,反而有些隱隱的期待,“但既然設了彩頭,我想,我和迅雷之間的比試還是應該繼續。”
  
  小四癟嘴皺眉。
  
  鳥兒有些奇怪,剛剛他還問自己能不能打過冷修傑,證明他是知道這場比試在所難免吧,又為什麼會拒絕冷修傑呢?或者說他為什麼不想讓她和他交手呢?
  
  “好吧。”小四回答,然後嫌棄的看著鳥兒道,“可別輸了丟小爺的臉,雖然你身體剛好,但那不是藉口。”
  
  鳥兒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腦袋,這個小傢伙擔心就擔心吧還總是這麼彆扭!
  
  鳥兒定了定神,拿著小四從李公公那裡借來的劍在冷修傑面前站定,“你不選兵器嗎?”
  
  冷修傑看著她微笑,“即使沒有兵器你也贏不了我。”
  
  外人看來這不過是一句挑釁,鳥兒卻不由一頓,神情有些恍惚……
  
  冷雲堡後院的桃林裡,在漫天飄飛的花雨中,他滿足的摸摸自己的唇笑的無賴:“即使沒有兵器你也贏不了我。”
  
  剛被偷去一吻的她臉色漲得通紅,惱羞成怒舉劍刺過去,他不動不躲,她卻刺不中。
  
  “從今以後無論如何你都贏不了我了!”他將她擁在懷中笑的得意且深情,“因為你把心輸給我了……”
  
  那個時候的她滿眼滿腦都是他俊美的容顏和清冽的笑聲,只覺得空氣中甜蜜彌漫,連呼吸都是甜的,從未想過自己會輸的如此淒慘,
  
  是誰說過,愛情就是一把雙刃劍,在一起的時候多愛,反目的時候就會多痛。就像現在,她以為她已經習慣於忘卻,可是胸口卻如猛獸撕扯般疼。
  
  同那天一樣,她舉劍刺過去,他一樣不動不躲,金帛撕裂,卻只露出一方白色軟綢,她依然下不了手,只是看著他的笑臉卻覺得渾身冰冷,如同寒毒發作一般。她怎麼能忘記,她的心輸給了他……
  
  怔愣中,冷修傑忽而伸手急探,抓住她的手腕扭至懷裡,俯首在她耳邊輕笑,“舞兒,你還是放不下我。”
  
  鳥兒的瞳孔一縮,忽然間橫劍抹向自己胸前。
  
  “你在幹什麼!”冷修傑一驚,無奈手中沒有任何兵器,情急之中空手一格,長劍受阻一偏,但還是劃過了她的肩膀。
  
  褐色的布衣裂開,晶白如玉的肩膀上一道猙獰的傷疤蜿蜒而下,不知道伸向哪裡。
  
  “喂!”小四驚叫出聲。
  
  “不要過來!”鳥兒開口,扭頭看了看難得都面無表情的仨姐弟,心底生出一絲暖意,有人在擔心她,現在的她,也許有足夠的勇氣親手斬斷這一切!
  
  “這是……”冷修傑驚訝的看著那條醜陋的傷疤,似乎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很眼熟是吧”鳥兒自嘲的笑,“是不是和尋若依身上的很像?”
  
  冷修傑有些驚訝,然後似乎想到了什麼,懊悔而疼惜的看著她,可是一切都已經遲了。
  
  “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東西放不下,”鳥兒忽而笑的燦爛,“痛了,自然就放下了……”
  
  冷修傑一愣,眼神變的恍惚,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鳥兒舉劍再刺,冷修傑本能的躲開,因為這一次,他能感受到劍尖上的冷意……...<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ve1130 發表於 2011-8-11 01:35 PM

本帖最後由 chenliping3410 於 2011-8-14 02:59 PM 編輯

第15章
  
  還是那片桃林,還是桃花飄飛的季節,他依然懷擁美人,但是不是她。
  
  彼時她還是肆意妄為的沈千舞,於是就張牙舞爪的撲過去了,他為護尋若依而與她相鬥,而那時她才發現,不知何時起,她就算拼盡全力也不是他的對手了。
  
  後來的發展出乎意料,黑衣人偷襲尋若依,他搶身去救,背後大開大合她卻依然傷不了他,傷他的是替尋若依挨的黑衣人那一掌,她猶記得他跌在地上不可思議的看她,“你……竟然……如此狠毒……”
  
  他不信她,他認為這一切都是她的手筆……
  
  黑衣人想下殺手時她再顧不得其他,發了狠的攻過去,黑衣人吃了她一劍之後佯裝逃跑卻是飛身向尋若依的方向而去,她來不及動作只能擋在她身前,尋若依死了他會難過,會恨她,即使在不願意,她始終要走,不能讓他失去幸福……著著實實的挨下那一刀,眼前模糊時只看見尋若依微勾的嘴角……
  
  再醒來的時候她一個人躺在寂靜的桃林裡,初春的夜風還很冷,拂過血跡濕透的胸前,只覺得透心的涼。
  
  她幾乎是爬著回去的,冷雲堡亂作一團,少爺中了天寒影,危在旦夕;尋姑娘隻身相護身受重傷,也情況危急,沒有人注意到她。
  
  天寒影的解藥難求,她終究還是捨不得他死,趁守床的人去拿藥的時候偷偷溜進去將寒毒引到自己身上。就在她在偏院獨自一人忍受兩種寒毒相撞痛苦的時候,身體還有些虛弱的他守在尋若依床前寸步不離。她猶記得那個時候的痛,冰冷的寒意一股一股的升上來,骨頭都要凍裂的痛,在她以為已經不可能再疼的時候,徹骨的寒意再一次洶湧而來,她冷的渾身發抖,可是卻痛得渾身冒汗,暈過去又痛醒來,掙扎中本就難以癒合的刀傷一次次裂開,鮮血和著冷汗一起滲入傷口,無法想像的痛。
  
  鳥兒低聲輕笑,“我早該明白的,那個時候就應該明白的,”可是那個時候的她太傻,即使一切清晰她還是選擇了忽略,不想在離開這個世界之時懷抱絕望,“你沒有來看過我一次。”她抬頭看他,眼睛隔在一層水霧之後看不清楚,只聽她輕聲呢喃,“你可知道,我一個人多痛嗎……”
  
  “舞兒……”冷修傑看著她眼角流出的淚水不知所措,記憶中她總是在笑,看到尋若依的時候會怒,但是他從沒見過她的眼淚。
  
  “冷修傑,我要感謝你給我的這些痛,”鳥兒輕輕的說道,“讓我可以贏回我的心。”說罷忽然舉劍再刺,淩厲而決絕。
  
  場上歡呼聲響起,冷修傑呆呆的看著橫在項上的劍似乎反應不過來發生了什麼,恍惚間抬手伸向她,“舞兒,我……”
  
  “看來勝負已分。”一隻有力的臂膀忽然橫插進來尚帶著些勁風,擋住冷修傑的同時一件淡紫的文竹紗袍朝著鳥兒兜頭罩了下來。
  
  鳥兒拉下紗袍,見薑銀只著一身月白長袍擋在她身前,“穿上。”
  
  她看不見他的表情,但是卻能感覺到他平靜無波的表情,乖乖的把紗袍不倫不類的穿上,罩住自己裸*露的肩膀。
  
  冷修傑的臉色在一瞬間恢復如常,只是語氣冰冷:“姜公子。”
  
  薑銀略略一揖道,“失陪。”說罷拉著鳥兒離開,那只手也許比常人要涼,但是對於她來說卻是溫暖的溫度。
  
  “你不會以為我沒有認出她是女子吧?”冷修傑忽而開口,聲音很輕卻剛好能傳到薑銀他們耳朵裡。
  
  鳥兒一驚,女子參加摘葉賽是犯規了,輸的自然是她!
  
  “現在才知道害怕了?”薑銀看著她的樣子嘲笑,然後看著冷修傑笑道,“我家小廝的肩膀是生得女人了點,如果你不覺得這樣贏丟臉的話盡可以承認你因為輸給一個女人而贏了。”
  
  “還有,”在冷修傑再度開口前,薑銀看著他的身後悠然道,“就算你因此贏了她,別忘了,我贏了尋藍珂。”就算他可以把鳥兒要去,薑銀還可以把她要回來。
  
  冷修傑身後正要說話的尋若依住了嘴。
  
  一直到薑銀拉著她走到小幾旁鳥兒都低著頭一言不發。
  
  “好了,好了……”薑銀無奈的歎了口氣,輕輕拍著她的腦袋溫柔道,“一切都過去了,少爺我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少爺……”鳥兒開口,不知為何心中的委屈忽然間釋放出來,語氣中竟還帶著些不易覺察的撒嬌意味。薑銀沒再說話,只是一直抓著她的手到紅葉宴結束……
  
  晚上,鳥兒忽然想起那個薑銀沒有講完的故事。
  
  “少爺,火烈鳥的結局是什麼?”鳥兒撥著桌上的油燈,對著俯首書案的薑銀問道。(不記得火烈鳥開頭的去複習第十章)
  
  “什麼火烈鳥?”薑銀抬頭,臉上一片迷茫。
  
  “就是那個浴火重生,獲得超常力量的火烈鳥啊!”鳥兒看著他的表情忽然沉下臉來,“少爺,那不是你隨口胡謅的吧?”
  
  “怎麼會!”薑銀笑道,“你怎麼突然問這個?”
  
  “那結局是什麼?”鳥兒不死心的問道。
  
  “現在沒空,有空再講給你。”薑銀悠悠然的說道。
  
  果然……
  
  鳥兒歎息一聲趴在桌上,那個故事果然是杜撰的。
  
  “故事不是杜撰的。”姜銀的聲音傳來。
  
  鳥兒驚訝的抬起頭來,姜銀依然繼續盯著帳本道,“少爺我從不食言,說會講給你就會講給你。”
  
  不騙人就有鬼了,鳥兒癟癟嘴,根本就不相信他的話。
  
  “你那是什麼表情?”薑銀似乎是看完了一段,“很想聽?”
  
  “嗯。”鳥兒點頭,可是看見薑銀眼底忽然浮現的笑意時忽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親我我就告訴你。”
  
  “你!”鳥兒氣結,他怎麼能把著一副謙謙君子的摸樣明目張膽的調戲她!
  
  “呐!”伴隨著少年特有的聲音,一個包裹直直的砸在鳥兒頭上。
  
  鳥兒痛的眼冒金星,扭頭瞪著從門口大搖大擺進來的小四,“什麼東西?”
  
  “你要的東西。”雖然小四極力掩飾,但鳥兒還是看見了那個不懷好意的笑容。
  
  鳥兒警惕的打開,嘴角止不住的抽搐,“這是什麼?”
  
  “女裝啊,”小四酷酷的開口,卻掩飾不住眼中捉弄的意味,“不是你要的嗎?火紅火紅的。”
  
  “……”鳥兒有些無力,她那時確實是想要一件火紅的女裝,因為她想作為火刺鳥死去,但是他犯不著弄一件火紅火紅的嫁衣給她吧……
  
  頭上一片陰影,鳥兒抬起頭來卻見薑銀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想不到鳥兒心已經心急如此,竟然已經悄悄籌畫著強嫁本少爺麼?”
  
  “啊?!”鳥兒長大嘴巴,實在有些跟不上他的步伐,為什麼他的思維一瞬間就能轉那麼遠?
  
  “我什麼時候要強嫁你了?”鳥兒沒好氣道。
  
  “哦,那你是準備勾引我讓我心甘情願的娶你?”薑銀摸著下巴思考。
  
  “請問少爺您是怎麼得出這種結論的!?”鳥兒感覺腦上青筋暴跳。
  
  “那你是準備嫁給別人咯?”姜銀根本不理會鳥兒自顧自的推測著,傾身靠近,“原來是準備離開我?”
  
  鳥兒一頓,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他說這句話的時候隱隱散發出一種壓迫感。
  
  “少爺,你真是越來越離譜了!”鳥兒一把推開他叫道,“時間不早了,我去做飯。”
  
  “不急,先試試衣服,”薑銀在身後笑,“否則你沒有機會再穿它了,除非你嫁我的時候。”
  
  “少爺,你除了會調戲人之外,還會別的嗎?”鳥兒回頭瞪他。
  
  “會啊!”姜銀依然笑的謙和,卻說的猥瑣,“你要不要今晚就穿上嫁衣試試?”
  
  鳥兒終於還是抵不住,落荒而逃。
  
  最後一道菜出鍋,蒸汽氤氳卻掩飾不住鳥兒眼中的悲傷,半晌終於拿出一個紙包將一些白粉撒在飯菜裡。
  
  初秋的夜比夏天要安靜很多,但還是有不少蟲子固執的吟唱著對這個世界的眷戀,明知結果不可改變……
  
  鳥兒看著趴在桌上睡得香甜的三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將桌上的飯菜撤了下去。有什麼滴在冰冷的手上燙的發疼。
  
  鳥兒有些驚訝的摸摸自己的臉,竟然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淚流滿面。
  
  碧疆雖然沒有在紅葉宴上出現,但是他們鬧了那麼大的動靜恐怕已經瞞不住了,冷修傑輸了,但是她不認為他會善罷甘休,即使薑銀他們並不懼怕,但是她不想讓他們冒險,最重要的是,自己命不久矣,她不能再這樣自私的放任自己,那種親近的人在眼前死去的痛苦,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她不想給這些善良的人留下傷痛……
  
  至少現在,他們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不想傷害的人。
  
  鳥兒的目光落在床邊的包裹上,想了想,背在身上,走到門口卻又忽然折回來在薑銀面前站定,半晌慢慢俯□去……
  
  “如果可以,我會為你穿上這嫁衣……”一句呢喃伴著一滴淚落在他的額上。
  
  鳥兒靜靜的看著他的睡顏輕笑,“少爺,看來你要食言了呢,我聽不到火烈鳥的結局了……”
  
  說罷忽然轉身頭也不回的離去。
  
  鳥兒一踏出房門,剛剛還一無所覺的三人幾乎同時睜開眼睛。
  
  薑銀盯著她消失的方向不說話,眼中閃爍著讓人捉摸不透的情緒。
  
  “果然被你料中了。”葉柔歎息,“真是個傻姑娘。明明一個人的時候那麼神勇,和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就變得小心翼翼。”
  
  “她總是把別人看的比自己重。”姜銀冷哼,聽不出是褒是貶。
  
  “嗯,也是,活的太消極了。”葉柔道,“連一點追求都沒有。”
  
  “她親你了,”小四斜睨著薑銀開口,卻是說了一句不合時宜的話,語氣中飽含笑意,“還說會為你穿上嫁衣。”
  
  “咳!”薑銀臉上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赧色,“胡說什麼。”
  
  “哈哈,薑銀,你太天真啦!”葉柔也興味十足的湊到他面前調笑,“你騙得了別人可騙不了我!你剛剛是害羞了吧,害羞了吧……”
  
  薑銀忽的站起來往外走去,邊走邊說,“時間不早了,我先去休息了!”
  
  “這就是你的房間!”小四仿佛覺得他還不夠窘迫,酷酷的語氣裡不掩調笑。
  
  薑銀卻似沒有聽見一般一直消失在門口。
  
  “真是可惜,應該讓爹娘看看這個臭小子現在的樣子,一定大快人心。”葉柔拍著桌子遺憾的笑。
  
  一門之隔,薑銀咬牙暗罵一聲,恨恨盯著遠處道,“你以為逃的掉嗎?這筆賬一定要從你身上討回來!”然後又不知想起了什麼,愣愣的撫著額頭發呆。



第16章
  
  周圍都是混沌的暗,只有一點昏黃的燭光搖曳。檀木桌上擺著牌位香爐,男子上完香之後抬頭看著牆上的畫像定定的出神,臉上帶著茫然之色。
  
  那是一個白衣勝雪的年輕女子,冷豔中帶著絲貴氣。
  
  “少主。”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
  
  男子臉上的茫然一瞬間褪去,扭頭看著白髮蒼蒼的婦人道,“奶奶。”
  
  “聽說她還活著。”老婦說道。
  
  “嗯。”男子跪在地上對著牌位磕頭,語氣中滿是漠然。
  
  “真是上天相助,”老婦笑道,“相信少主不日就可以拿到想要的東西了。”
  
  “嗯。”男子不緊不慢的站起來,扭頭看她,“她現在的樣子恐怕不好說。”
  
  “放心吧,少主。”老婦的臉上掛著絲笑意,“人都是害怕孤獨的,尤其是女人,一個快死的女人。”
  
  男子一頓,只是沉默。
  
  “她將寒毒引到了自己身上,”老婦看他的表情解釋道,“少主也知道,她本就身中玄冰掌,又加上天寒影,兩種寒毒相撞,神醫秦華診斷她活不過二十歲。這一次身受重創恐怕……”
  
  “是她引走了天寒影……”男子看著老婦表情有些恍惚,“為什麼?”
  
  “少主,老奴知道你心軟,”老婦看著他的樣子歎道,“可是為成大業必須要有所犧牲,她遲遲不肯交出東西,我們不能再等了,本以為她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會將東西交出,卻不想出了那樣的意外,少主……”
  
  “我知道該怎麼做,奶奶。”男子忽然開口打斷老婦的話,“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老婦看著他的背影,張了張嘴,卻是長長的歎了口氣,往外走去。
  
  “火刺鳥,你逃不掉的。”小樹林裡一個青衣男子舉著一對判官筆沖著前面奔跑的紅衣女子叫道,“乖乖把東西交出來,小生會考慮放你一條小命。”
  
  “你到底要什麼東西啊?”鳥兒有些抓狂,自離開薑銀他們的這一個月以來每天都有這樣的人跑來找她要東西。
  
  碧疆那廝真的很變態,竟然放出她身懷武林至寶的假消息,當初從碧霄山莊逃出來就惹得江湖眾人一路追著她要寶貝,連吃飯睡覺的空都沒有,差一點就抱著一堆銀子餓死了。只要輕輕動動嘴皮子就能輕易地除掉她,不得不說,這個人很可怕。
  
  “你不承認沒關係,小生我有的是辦法。”青衣男子笑的有些得意。
  
  “那你就慢慢想你的辦法去吧,本姑娘不奉陪了!”鳥兒從懷中抓一把迷魂散扔向青衣男,趁機往往前跑。雖然男子本就有防備,但還是因為要躲迷魂撒稍微滯了一下,等他再追時鳥兒已經跑遠了。
  
  跑遠了並不代表跑掉了,鳥兒看著前麵點著樹枝飛過來的老頭暗叫一聲糟,想了想停下來,咬了咬牙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包扔了出去。
  
  其實冷面老叟和青衫書生並不覺得她會這麼輕易的把東西交出來,但是對於秘笈強烈的欲望讓他們不想放過任何一種可能的機會,再加上鳥兒那難以割捨痛苦的表情,最終下定決心賭一把,紛紛向著小包的方向跑過去。
  
  鳥兒邊跑變肉痛的想,好不容易買的餅啊!今晚又要餓肚子了……
  
  就算把餅扔了也只能暫緩一時,跑了半個時辰,鳥兒實在有些吃不消了,然而後面的人還是鍥而不捨的追著,好在終於靠近了那座宅子。
  
  那是一座看上去廢棄很久的大宅子,殘垣斷瓦,越是靠近鳥兒心底就越是不舒服,這裡確實是她很抗拒的地方,然而此刻心底生出的那種抗拒卻有些不同,仿佛裡面有著什麼讓她不自覺的想要逃開。
  
  “不要再回來,不要再回來……”腦中不知為何突然冒出一個聲音,鳥兒嚇了一跳,然而情況緊急,她也顧不得多想,直接跳了進去。
  
  越過圍牆,裡面很大,建築格局有些奇特,如果是第一次進來的人一定會迷路,鳥兒輕車熟路的鑽來鑽去,不一會兒就聽不見兩人的聲音了。
  
  推開一個房間躲了進去,房間裡亂七八糟,所有的物件上都蒙著厚厚的灰塵,鳥兒實在是累了,找了一個隱蔽的角落坐下來小憩。
  
  沖天的火光,震天的哭喊,空氣中充斥著濃濃的血腥味,親人一個一個在眼前倒下去,爹爹滿身是血的將她交到恆叔手裡,虛弱的說,“舞兒就交給你了,請讓她好好的活下去……”
  
  然後就是被恆叔抱著于一個身穿黑衣人打鬥,再後來,她就感覺後背一痛,甚至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便直接失去了知覺……
  
  “好孩子,不要難過,一切都過去了,不要報仇,好好的活下去,不要再回來……”一個低沉的聲音不停的在她耳邊念這句話,她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從心中剝離,說不出什麼感覺。
  
  鳥兒突然驚醒,發現天已經完全黑了,皎白的月光透過殘破的窗戶洩進來,地上亂七八糟的東西被照的分外清晰,鳥兒甚至能想像它們原來的樣子,應該擺放的地方,哪怕有些已經被火燒的烏黑。
  
  緩緩站起來走到門外,滿月將院子裡的一切照的清晰,滿是青苔石桌石凳,歪斜晃蕩的秋千,焦黑的枯樹……這一切都見證了她戛然而止的美好童年。
  
  回憶裡的慘像並不如剛剛夢中那般清晰,除了沒有活著的欲望之外,心中似乎並沒有太多的仇恨和痛苦,鳥兒只覺得心裡空空的,那種極不舒服的抗拒感又生出來,忽然一刻也不想
  呆在這裡。
  
  鳥兒覺得自己很好笑,明明普天之下,她只剩這一處立足之地,為什麼會想著離開?
  
  “看來玄風訣確實在你身上。”一個陰陰的聲音傳來,鳥兒扭頭看去,只見旁邊的牆頭上坐著一個褐色布衣的老叟,看起來邋邋遢遢的,一臉的晦暗讓人看著就不舒服。
  
  鳥兒皺眉,“為什麼這麼說?”
  
  “一個不懂五行八卦的人卻能在這院中穿梭,你敢說你不是沈家後人?”布衣老叟說道,“十八年前玄風公子李少恆自創玄風訣後突然退隱江湖,據說這其中與沈家頗有淵源。十年前沈家被滅門,玄風公子隨著那場屠戮至今下落不明……”
  
  “你到底想說什麼?”十年前的事情被提及,鳥兒心裡很不舒服。
  
  “現在看來,你一定是玄風公子救下的沈家遺孤,畢竟曾經威震江湖的玄風公子,不可能這麼輕易的被殺,”冷面老叟接著說道,“而被稱為武林第一的玄風訣也不會那麼輕易失傳,所以它一定在你手裡!”
  
  碧疆還真能編!鳥兒心中鄙視,說的跟真的似的,什麼李少恆李老恆的,她根本就沒有聽說過,可是……也有可能是真的,畢竟就算真的有什麼事情,當年只有八歲的她也不可能知道什麼,鳥兒心中有一點點動搖。
  
  “不過沈姑娘還真能沉得住氣,”老叟笑道,“這麼些年在江湖上竟然從來沒有人知道你是沈家後人。”
  
  鳥兒很想說,不是她能沉得住氣,而是她今天才知道原來沈家後人這麼危險,這樣一想,不禁有些後怕,幸虧害怕別人知道自己是冷雲堡少奶奶而將身世隱藏的很好。
  
  “我們來做筆交易怎麼樣?”
  
  “什麼交易?”
  
  “十年前沈家滿門被滅,以你的年紀來看應該還記得吧?”冷面老叟說道,“玄風訣是武林第一的武功,然而你至今還沒有報仇說明它對你沒有用處,不如你將他交給我,我來替你報仇。”
  
  “報仇?”鳥兒只是一想,只覺得有人在她腦中不斷的說,“不要報仇,不要報仇,不要報仇……”攪得她十分煩躁。
  
  “哈哈……冷面老叟,你還真是會說笑,”一個清亮的聲音傳來,正是青衫書生,“就你那年紀和修為,修習玄風訣,你確定你說的報仇不是等著她的仇人自己老死?”
  
  “青衫書生!”冷面老叟一驚,皺眉道,“你都聽見了?”
  
  “五行八卦小生雖不精但也通一點,耗些時辰還是能破解的。”青衫書生有些得意,“不過前輩的五行八卦雖比小生強,但是冷泉十四式恐怕就及不上小生的妙筆生花了!”說著不待冷面老叟說話就突然舉起一支判官筆點了過去。
  
  冷面老叟一驚急忙應戰,這一戰於他相當不利,在追到火刺鳥之前兩人算是同盟,而追到火刺鳥的第一件事情便是解決對方,正如剛剛青衫書生所說,他的冷泉十四式並不及他的妙筆生花,但是因著火刺鳥本身也武功高強,所以便有了微妙的牽制,他在那樣的情況下很有可能除掉青衫書生,而現在不同,火刺鳥的秘密暴露,火刺鳥逃了可以再追,畢竟火刺鳥一直掩飾的很好,還有很多高人並不相信她身上有秘笈,但是秘密暴露了可就棘手了。所以這一戰,青衫書生拼盡全力要殺她滅口。
  
  “啊!”冷面老叟忽然慘叫一聲,胸前被判官筆劃下一道深深的傷口跌落在鳥兒面前,幾滴血濺在鳥兒手上,與她來說太過滾燙的溫度讓她一驚,看著冷面老叟一身狼狽鮮血淋漓的樣子,只覺的頭痛欲裂。
  
  “看來你已經決定了要和誰合作了。”青衫書生見鳥兒沒走以為她有將玄風訣交給他的打算,毫不留情的給了冷面老叟致命一擊,然後抬頭問她:“你的仇人是誰?”
  
  “仇人?”鳥兒不知為何心中刺痛,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你不會不知道吧……”青衫書生見她表情奇怪,遲疑的問道,“你十年來隱姓埋名,難道還沒有查出你的仇人是誰嗎?”
  
  “不要報仇,不要報仇……”這句話在腦中越來越響,鳥兒只覺頭要炸裂開來,眼前開始變的模糊,她隱約覺得自己叫喊,在跑,卻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做。
  
  等她冷靜下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站在川流不息的鬧市之中,周圍的人都向她投來異樣的目光,卻沒有人駐足。一直努力忽視的寂寞再無處遁形,在心中橫衝直撞努力尋找著出口,眼睛和鼻子忍不住發酸。
  
  手上忽然傳來滾燙的溫度,只聽一個清冽的聲音道,“回家吧。”...<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ve1130 發表於 2011-8-11 01:36 PM

第17章 
 
  鳥兒看了看前面的背影,又看向兩人交握的手,那是屬於常人的溫度,於身中寒毒的她來說卻太過滾燙,然而此刻的她卻沒有甩開它的勇氣和力量。
  
  “餓了吧!先拿這個墊墊肚子,我已經命人準備了晚飯。”
  
  鳥兒看看眼前的熱騰騰的包子,才記得肚子很餓,眼眶莫名其妙的發熱,即使眼前這個人曾經差點殺了她。
  
  也許是太累了,她需要一個地方療傷,冷修傑給她安排的一切她都沒有反抗:沐浴,吃飯,睡覺,睡著之前隱約覺得自己似乎忘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小二,清炒豆腐,油燜蝦……”
  
  “今天本少爺要吃魚!”薑銀忽然開口。
  
  她奇怪的看他,“少爺,你不是不喜歡吃魚嗎?”
  
  “誰說我不喜歡的!”薑銀斜著眼睛看她,“我今天就要吃魚。”
  
  “客官您好品味!”小二熱情的迎上來說道,“我們冰河的魚常年在冰下,肉嫩味鮮呐!”
  
  “好,那就要一個魚!”薑銀說道。
  
  “不過,這魚要您要自備!”小二理所當然的說道。
  
  什麼!魚要自備!她怎麼從來沒有聽過這樣的規矩啊,哪個酒樓點菜還要自備材料啊!她看了看外面紛飛的大雪很靈驗的預感到她接下來的悲慘。
  
  走出酒樓,寒風呼呼的吹,她身上還穿著秋天的衣服,只覺得渾身發冷,終於到了冰河,那可真是名副其實的冰河,河面上厚厚的一層冰,不少人蹲在上面,一問才知道這些人都是來冰河抓魚做菜的。
  
  她也學著他們的樣子蹲下來,可是看著光溜溜的冰面,卻不知道該怎麼做。扭頭看了看旁邊的人,發現大家都在冰上開了洞,於是就運足功力,一掌拍下去。然後……整個冰面都裂了……她自己也掉進去了。
  
  徹骨的冰冷襲向她,她想呼救,卻發不出聲音,痛苦難當。
  
  “舞兒,舞兒!快醒醒!”
  
  鳥兒痛苦的睜開眼睛,清晨的陽光直直的照著她的臉上,一瞬間什麼都看不清楚,感覺似乎被人抱在懷裡。
  
  “少爺……”鳥兒下意識的出聲。
  
  抱著她的人似乎頓了一下,然後溫柔的開口,“舞兒,好點了麼?”
  
  鳥兒的意識回籠,卻不知心中那股悵然是為何。然後終於想起自己忘記了什麼,昨天是十五,晚上應該是吃藥的時間。
  
  “舞兒,好點了麼?”冷修傑將她緊緊的摟在懷裡,使勁搓著她的胳膊,可是對於她來說真的是杯水車薪。
  
  鳥兒伸手在床頭的衣服裡摸出一個精緻的瓷瓶,冷修傑見狀急忙起身倒水。
  
  喝完藥,鳥兒閉上眼睛慢慢等待寒意褪去,剛剛夢中薑銀那眼睛斜睨的表情還很生動,忍不住一遍一遍的回想。忽覺臉上一燙,驚訝的睜開眼睛,不由愣住,眼淚一滴一滴的滴下來,狹長的鳳眼裡寫滿了疼惜和悔恨。
  
  “對不起……”冷修傑緩緩俯□來將頭埋在她的脖頸間,語氣微哽,“舞兒,對不起,讓你受這樣的苦……”
  
  鳥兒不知道該形容此刻的心情,她認為他對她不是沒有情意的時候,他那樣狠心對她,當她認清現實準備放下的時候他卻毫不掩飾的表達感情,想要拒絕卻又忍不住貪戀這份溫暖,想想自己僅剩幾個月的生命,她不想不知何時一個人孤零零的死在陌生的地方。至少,這裡有人給她收屍下葬。
  
  “傑哥!”清脆的聲音滿含喜悅,也將鳥兒喊醒,她到底在想什麼!鳥兒揉揉額心,為自己剛剛的想法感到萬分羞愧,她竟然準備接受這種施捨來的溫暖,真的是太沒出息了。
  
  “依兒,你來幹什麼?”冷修傑坐起來,面上竟浮著些煩躁之色。
  
  “傑哥……”尋若依愣愣的看著冷修傑半晌,喃喃的解釋道,“我只是想給你一個驚喜。”說著眼淚已經留下來,看著鳥兒,張了張嘴卻是委屈的道,“對不起,打擾你了,我這就回去……”說罷緊緊的抓著裙子轉身離開。
  
  “依兒!”冷修傑也自覺失態,急忙追了出去。
  
  鳥兒十分佩服尋若依,要是她看見自己未婚夫懷裡抱著個女人不沖上去揍他也至少得問個清楚,而她梨花帶雨,聽話懂事的樣子連她都覺得十分愧疚。
  
  寒意已經差不多褪去,鳥兒起身穿戴,軟弱的時間已經結束,她依然是驕傲的火刺鳥。
  
  這應該是冷修傑在澤城的宅子,雖比不上冷雲堡精緻壯觀也比平常富商要好上許多,鳥兒背著包袱出了小院門,遠遠看見花園裡冷修傑和尋若依的身影。想到剛剛冷修傑對她的態度和對尋若依的語氣,終究抵不住女人的虛榮心,悄悄的靠過去想知道兩人會說什麼。
  
  “舞姐姐沒事吧?”尋若依眼睛紅紅的,依然先關心她。
  
  “沒事。”冷修傑的聲音透著歉意,“依兒,對不起。”
  
  “傑哥,如果,如果你還愛著舞姐姐的話……我,我會去跟爹爹說……”尋若依的語氣中充滿哀傷,“取消,取消我們的婚事……”
  
  “說什麼傻話!”冷修傑斥道,“我的心意你不是一直都明白嗎”
  
  “可是……”
  
  “別可是了,”冷修傑輕哄,“舞兒她身受重傷,已經活不久了,不管怎麼樣,她還是我名義上的妻子。”
  
  鳥兒依著大樹自嘲的笑,即使什麼都明白,但親耳聽到還是覺得心裡發苦,她也就是一時腦袋發昏才會以為他的眼淚是因為愛她的。
  
  “啊?為什麼會這樣!”尋若依十分驚訝,仿佛不願意相信,“還有沒有辦法!”
  
  裝吧,裝吧,鳥兒心道,咋一聽好像是關心她,實際上是確認她是不是真的要死。
  
  冷修傑緩緩的搖搖頭,臉上並看不出悲喜。
  
  “那她有沒有什麼遺願未了?”尋若依又問道。
  
  冷修傑一愣,隨即輕笑一聲,寵溺的道,“你這話說的,不認識的人還以為你在盼著她死。”
  
  可不就是盼著她死麼?鳥兒想。
  
  “怎麼會,”尋若依的語氣中充滿同情,“人快死的時候不會有很多放不下的事情嗎總要交代一下吧,比如說什麼武林秘笈啦,金庫鑰匙啦……”
  
  “胡說什麼!”冷修傑忽然打斷她道,“你話本看多了也不能拿一個將死之人開玩笑吧。”
  
  “對不起,傑哥,是我口無遮攔不對!”尋若依自知失言,急忙道歉。
  
  “以後不要胡說了。”冷修傑緩了語氣道,“去看看舞兒吧,你也好久沒見她了。”
  鳥兒愣愣的看著他的背影,只覺得剛剛褪去的寒意又升上來,別人也許不清楚,但是她能聽出來,冷修傑緊張了,說明尋若依說中了。
  
  她一向不愛動腦子,現在卻努力的思考,在紅葉宴確認以後,照冷修傑的性格根本不可能善罷甘休,所以她離開了薑銀,然而這一個月他並沒有找她,卻在她最脆弱最失態的時候出現,如果她真的有秘笈,就憑剛剛他的眼淚,舉世無親的她自然會留給他……
  
  “舞兒!”冷修傑的聲音從小院傳來,顯然已經發現她離開,鳥兒顧不得多想,背著包袱撒腿就跑,慌亂間看見一匹馬,飛身上馬,雙腳狠夾馬腹,那馬長嘶一聲發了狂般的往前奔。
  
  “站住!膽敢搶侯府的馬!”身後有人喊叫。似乎又有人追了上來。
  
  鳥兒此時什麼也聽不見,只一心想著逃離。腦中卻不由自主的回想著以前在冷雲堡的種種,她以為他只是移情別戀,卻從未想過他從頭到尾都在欺騙,想著想著就越發想笑,為什麼她的人生如此可笑,以為至少有過一場刻骨銘心的感情,到頭來確實對方的一場騙局!
  
  “舞兒!停下來!”冷修傑的聲音焦急,“你聽我解釋!”
  
  鳥兒覺得想笑,他說的一切都是真的,他要解釋什麼?難道解釋說他愛她?
  
  “住手!!——舞兒!”隨著冷修傑絕望的嘶喊,鳥兒只覺有從側面有什麼飛過來,扭頭只見一個巨大的黑影迎面而來,情急之中一踩馬鐙,只覺胸口席上一股巨大的壓力,五臟六腑都要被擠壓出來的痛苦,才看清來物竟是一塊青色的大石,身體不由自主的隨著大石往後飛,腦中還想,剛剛如果沒有躲過那可就腦漿迸裂,死的也太慘了點。
  
  可是……姜銀,葉柔和小四的身影不斷在腦海中翻滾,她忽然捨不得,她一直在等死,這次卻不如上次那般坦然,胸口莫名漲的難受,至少,應該再見他們一面。
  
  看著那殘葉般飛出去的鳥兒,冷修傑只覺心膽俱裂,想要撲過去卻被一個侍衛拽住:“公子,那可是江湖上稱為鐵石狼的李侍衛的‘落井下石’,即使不死也會被壓成肉醬的!您上去也是白白送死!”
  
  “放開我!”冷修傑一掌將那侍衛打開,然而本就趕不及的他被這樣一阻,眼看著已經無力回天,難道他要再一次看著她死在面前嗎?!
  
  有人忍不住別過頭去,不忍看到接下來的慘狀。



第18章
  
  冷修傑緊緊的盯著面色蒼白的鳥兒,似乎想要把這景象刻在心上一般。
  
  忽見一道白影黑影先後閃過,鳥兒身後多出一個人來,俊美出塵的容貌,淡紫的華亮紋竹紗衣,眨眼間已經將鳥兒收入懷中,腳下一點,迅速往後飛去,廣袖翻飛,青絲翩舞,緊跟著的黑色紗衣少年英姿颯爽,衣袂飄飄,對著青石一掌拍過去,兩人一連串的動作迅速卻不失優雅,讓人賞心悅目,幾乎忘記這一刻情況危急。
  
  鳥兒正絕望間忽覺腰間一緊,被納入一個溫暖的懷抱,緊接著胸前的壓迫感消失,身後的人抱著她飛速後退。然後旁邊忽然閃出一個黑影,只聽青石上傳來一聲悶響,便偏過她身側,往旁邊的大樹飛去。
  
  碗口粗的大樹被攔腰打斷。旁邊的侍衛不由倒吸一口氣。
  
  “倒是小瞧你了,竟然還會胸口碎大石的功夫。”身後人抱著她輕笑著調侃,手臂卻收的很緊,沒來由的讓鳥兒產生一種他在緊張她的錯覺。
  
  “少爺卻是喜歡勒死活人麼?”鳥兒虛弱的道,“比起來小的還是喜歡胸口碎大石。”
  
  “你還真是……”薑銀輕笑一聲,稍稍松了手。
  
  冷修傑愣愣的看著不遠處的鳥兒,愣了半晌,然後似乎反應過來,急忙邁步,卻覺腳下一軟,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公子,您怎麼了?”一旁的侍衛急忙扶住他,才發現他雙眼血紅,手心全是汗水。
  
  站在路邊青石上的鐵石狼見自己的絕招被輕易化解驚道,“你是哪個門派的!報上……”
  
  他話還沒說完就見一塊小石當胸而來,速度之快讓他避之不及,然後只覺胸口一滯,喉頭湧上一股腥甜,腳下一個不穩就從石上跌下來。
  
  小四慢慢的收回手,睨著他酷酷的道,“謝謝你提醒我剛剛是你出的手,不過現在閉上嘴巴,我不想聽見你的聲音。”
  
  “你竟敢,你可知道……”鐵石狼沒有再說下去,小四只是扭頭定定的望向他,平靜無瀾的眼神莫名的讓人毛骨悚然,仿佛他再說下去就會立刻被殺掉。
  
  冷修傑已經冷靜下來,慢慢的向兩人走過來,小四本來擋在兩人身前,但是看見他的表情不由微微一怔,扭頭看向薑銀。
  
  薑銀點點頭,小四微微側身讓他過來。冷修傑認認真真的將鳥兒打量了一遍,然後緊緊握住了她的手。
  
  鳥兒本想躲開,但是看著那血紅的眼睛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待感覺到那比她還冰涼的手微微顫抖時心中五味陳雜。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已經猜不透他的心思了。
  
  “參見侯爺!”身後眾人忽然俯身下拜。
  
  鳥兒循聲望去,只見一個棕色衣袍的中年人穩穩的坐在馬上。
  
  “聽說有人盜了本侯的雪花驄?賊人何在?”侯爺問道。
  
  鳥兒才看見她剛剛騎的那匹馬通體雪白,體態優美,可不正是傳說中的雪花驄?原來尋若依是騎著這個來看冷修傑的……
  
  “侯爺!”冷修傑扭身向著尋克利作揖,“這只是一場誤……”
  
  “侯爺,屬下已經追到賊人!”鐵石狼不等冷修傑說完,急忙上前指著鳥兒道,“就是她!”
  
  鳥兒愣愣的看著一個轉身就恢復如常的冷修傑,心中湧上莫名的酸澀,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他開始不在人前鬧脾氣,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她開始看不透他了,到底是什麼,讓他們一個轉身的距離變得如此遙遠……
  
  “帶走吧。”尋克利說道。
  
  “慢著!”冷修傑皺眉,“侯爺,這其中有誤會,她是在下的朋友!”
  
  “原來是傑兒。”尋克利道,“依兒很擔心,你還是快點回去吧。 ”
  
  “可是……”
  
  “我知道她是你的朋友……”尋克利道,“可是,那麼多人看見她搶了侯府的馬,總不能就這樣放了,過程總是要走一走的。放心吧,即使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老夫也會好好的照顧她的。”
  
  “多謝侯爺。”冷修傑急忙抱拳道謝。
  
  “都快成一家人了,幹嘛這麼客氣!”尋克利笑的和藹,“只要你好好對依兒就行,快去吧,依兒等著你呢。”
  
  “那我先回去了,我的朋友就交給您了。”冷修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翻身上馬,狂奔而去,逆光的身影在夕陽的餘暉中顯得蒼涼。
  
  尋克利溫和目送冷修傑走遠,再扭過頭來時已是一臉陰霾。
  
  鳥兒看著他眼底的陰沉,歎了口氣對薑銀道,“看來,他會好好的‘照顧’我的。”
  
  “本少爺的人自然是自己照顧的,”薑銀抬頭看著尋克利笑的溫和,語氣裡是與平常不同的溫柔,“交給別人我不放心。”
  
  鳥兒沒來由的心中一暖,任由自己放鬆的靠在他懷中,才發現渾身疼的厲害,沒有一絲力氣。
  
  “你就是沈千舞?”尋克利問道。
  
  “你認識我啊!”鳥兒有些奇怪。
  
  “嗯,依兒經常跟我提起。”尋克利道。
  
  “怪不得,”鳥兒扯著嘴苦笑,“這樣的話,你眼裡的殺氣我就完全可以理解了。”
  
  “跟侯爺怎麼說話……”鐵石狼話還沒說完,忽然捂著頭滾在地上慘叫。
  
  尋克利皺著眉看向小四,小四聳聳肩道,“那只狗太吵了。”
  
  “素聞姜公子目中無人,看來傳言不虛。”尋克利陰著臉對薑銀道。
  
  “侯爺過獎了。”薑銀略一揖,對著這個誇獎很是受用,“侯爺認得在下,倍感榮幸。”
  
  “姜公子紅葉宴一舞驚人,當街痛打宰相公子,王府拒絕筱郡主的事蹟本侯已有所耳聞,”尋克利看著他皮笑肉不笑,“俗話說打狗還要看主人,姜公子未免太狂妄了些?”
  
  鳥兒咂舌,她就離開了一個月,這個人到底幹了多少驚天動地的事情?
  
  “不是看著主人打的嘛?”小四酷酷的開口,“打狗不看主人有什麼意思?哪個野狗敢隨便亂咬人?”
  
  噗——
  
  鳥兒真的很佩服小四,他其實不用武功,光那一副不可一世的酷樣兒再加上那張嘴就能把人氣到內傷。
  
  “……”尋克利真的是被氣到了,但是一看那個十一歲的小少年又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計較,只能狠狠的盯著薑銀,眼中戾氣盡顯。
  
  薑銀只是悠悠然回望著他,滿臉的無辜,儼然一個乖巧的後輩。
  
  “本侯不跟你們鬥嘴,”尋克利絕不承認自己敗下陣來,下巴指了指鳥兒道,“把人留下,本侯就放你一條生路。”
  
  “人是我的,為什麼要給你?”薑銀疑惑道的說道。
  
  “薑銀!”尋克利終於怒了,“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信不信本侯現在就殺了你!”
  
  “我知道您看我不順眼很久了,”薑銀仿佛被訓斥的後輩,略帶委屈道,“但是大清國總還有律例在的。”
  
  “小子別太狂妄,”尋克利冷笑,“這可是本侯的地盤,反正沒人看見,就算殺了你又有何妨!”
  
  “反正沒人看見,反正沒人看見……”薑銀喃喃著轉頭看看荒涼的四周,忽然笑了,“侯爺,您真是聰明過人!”說著空出一隻手放在嘴邊,打了個響亮的呼哨。
  
  四周忽然湧出一堆黑衣人,將尋克利和侯府侍衛團團圍住。薑銀抱著鳥兒飛上一棵大樹。
  
  “小的們!”小四很想酷酷的開口,但道行不夠,沒有掩飾住語氣裡的興奮。
  
  “他是猴子山大王嗎?”鳥兒看著那些黑衣人明顯一頓好笑的道。
  
  “反正沒人看見,大家放鬆放鬆”薑銀的語氣滿是對下屬的關懷,末了囑咐道,“注意些分寸,畢竟是清國的侯爺,突然失蹤會很麻煩。”
  
  會很麻煩……
  
  鳥兒很無語,少爺,這麼放肆會遭報應的……
  
  “小姐呢?”鳥兒沒見著葉柔,扭頭問道。
  
  “在那裡。”薑銀朝著不遠處抬抬下巴。
  
  鳥兒順著他指的方向望過去,只見葉柔正被一個高大的人圈在懷裡掙扎著,鳥兒一眼就看見那銀質的面具,驚得一口氣沒上來,“碧,碧疆!”
  
  “你就那麼怕碧疆?”薑銀皺眉。
  
  “怎麼可能不怕!”鳥兒驚慌之中也沒注意薑銀的語氣異於往常,自顧自的說道,“那廝絕對不是一般人,被他盯上不死也得脫層皮。”
  
  鳥兒見薑銀沒有動靜急忙道,“快點啊,小姐有危險,我不管你多厲害,但是碧疆真的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看清楚再叫。”薑銀把她的臉扳向葉柔的方向。
  
  鳥兒一愣,仔細看過去才發現似乎真的有些不一樣,那人的身材似乎要比碧疆壯些,銀質面具上刻著些簡單的花紋,細細辨認的話,似乎還嵌著些細碎的寶石,比碧疆的要精緻上許多。
  
  鳥兒長長的舒了口氣,“他是誰啊?”
  
  “未來姐夫。”薑銀的語氣很是愉快。鳥兒見慣了他出塵溫和的偽仙樣子,這樣毫不掩飾幸災樂禍的邪肆表情不知為何讓她怦然心動。...<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cve1130 發表於 2011-8-11 01:38 PM

本帖最後由 cve1130 於 2011-8-12 10:55 AM 編輯

第19章 
 
  澤城最近發生了一件很詭異的事情,女子被受驚的馬帶著狂奔出城,定國侯親自相救,身負重傷。
  
  這件事情的詭異之處並不在於定國侯的親自相救,畢竟受驚的那匹馬是侯爺很寶貝的雪花驄,就算他不是為了救那女子也要找他的馬是不是?也不在於為何陌生女子會坐在侯爺的雪花驄上,畢竟那是一匹好馬,那女子又是遠世子的江湖朋友,江湖人士除了秘笈和兵器就最愛馬是不是?(喂喂,聽誰說的?)這件事情的詭異之處在於一匹雪花驄竟然讓侯爺和一眾侍衛身負重傷!再怎麼著它也是頭畜生是不是?
  
  可是,可是這件事情確實是真的!有人還看見浩王府的遠世子帶著大夫親自上門替自己的朋友道謝。
  
  雖然大家依然覺得不可思議,但是侯府的人只說侯爺制服雪花驄的時候被摔下來,緊接著他們也沒有心思再關注這件事了,因為,碧霄山莊的碧疆碧少爺要來澤城巡查商鋪了!
  
  這是澤城女子們翹首以盼的日子,自從去年碧疆現身澤城,多少女子驚鴻一瞥丟了一顆芳心。
  醇厚醉人的聲音,溫柔如水的眼波,風華絕代的身姿,還有那充滿神秘的面具,如果這些還不夠的話,那清國第一商的地位。再加上近些年商人可以面聖,碧疆的身份比虞城貴胄也毫不遜色。
  就在澤城的姑娘們翹首以盼的時候,鳥兒無比慶倖的躺在床上養傷。
  
  呃,這句話好像有點奇怪。
  
  她這次傷的不輕,但是因為之前每個月都按時服用薑銀的藥丸,所以這次的傷沒有把寒毒引發出來,也算是萬幸。
  
  這幾天薑銀每天早出晚歸,不知道在忙什麼,葉柔這次壓根就沒見著,想來是被那個面具男給帶走了,鳥兒一個人躺在床上閑的發慌。
  
  中午的時候,小四送了藥過來,在鳥兒喝藥的時候忽然淡淡的開口,“大哥說有些生意上的事情要跟碧疆談,約了他下午過來。”然後滿意的看著她一口藥噴出來,慌亂道, “談生意不都是在酒樓嗎?怎麼會來這裡?”
  
  “這不就是酒樓嗎?”小四倚著床柱眯著眼睛笑,“雖然後院是客棧,但前面還是叫做酒樓的。”
  
  對啊,前面才是酒樓,不論如何,他們談生意也不可能談到客房裡來吧?想著想著,鳥兒將眼睛移到小四的臉上。
  
  小四臉上盡是得意之色,“看什麼?”
  
  “臉上開了朵花……”鳥兒不由的張大嘴巴,眼神驚奇中帶著點不敢相信,無比堅定的看著他臉上的那朵花……
  
  “這麼低級的把戲,傻瓜才會相信!”小四不屑的嗤笑一聲,很想不理她。但是看見鳥兒一直保持的驚奇的表情終於忍不住有些動搖,遲疑的轉身望向身後的銅鏡。
  
  他一轉身,鳥兒就收回了那副表情,然後自顧自躺下來睡覺,她怎麼能忘了,那天葉柔被那面具男帶走,姜銀成天裡不見人影,這個表面上裝酷,實際上喜歡鬧的小悶騷一個人正閑的發慌呢?
  
  “喂!”小四咬牙切齒的聲音在頭頂響起,鳥兒閉著眼睛似是囈語,“傻瓜才會相信……”
  
  “喂!給我睜開眼睛!”小四恨恨的說道。
  
  鳥兒依然不為所動,她料定他害怕傷著她不敢動手。
  
  過了半晌,小四恨恨的撂下一句:“你給我等著!”然後氣呼呼的沖了出去。
  
  從來都是他把別人氣得內傷,他何時被人這樣耍過,耍了完了還不讓他報仇,真是氣死他了!

  鳥兒眼睛睜開一條縫看著小四氣急敗壞的背影得意的笑,小屁孩兒!她不認真還真把她當傻瓜了!
  
  —— —— —— —— ——分割線—— —— —— —— —— —— 
  
  小屁孩兒,小屁孩兒,他就是個心眼兒跟□兒一樣小的小屁孩兒!鳥兒看著床前站著的人忍不住心中狂罵。
  
  “喲,這不是調戲小疆的妙人嗎?”來人笑得沒心沒肺,“這是怎麼了?”
  
  鳥兒沒看他,只是咬牙切齒的望向小四。
  
  小四勾著嘴角酷酷的笑,“前些天多虧遠世子幫忙才免了尋克利那老頭找麻煩,我想,以你這種有恩必報的性格恐怕會心裡過不去,於是就把他帶來,好讓你親自感謝一下。”
  
  “我倒是沒想到你竟是這樣一個知恩圖報的好姑娘。”尹定遠拉了把椅子坐在她床邊執起她的手愧疚的道,“以前以為你猥瑣,潑辣,真是錯怪你了……”
  
  鳥兒挑眉看著他冷笑,“鬼知道你幫我什麼居心,你還真當我是傻瓜啊!”
  
  “幹嘛一本正經的樣子,”尹定遠歎了口氣,責怪她不解風情,“明明上次的反應很可愛。”
  
  上次她可是看的清楚,這個傢伙絕對和碧疆是一夥兒的,他知道她在這裡就等於碧疆也會知道她在這裡……
  
  等等,鳥兒忽然反應過來什麼,對著尹定遠問道,“你說是你幫我們擺平了尋克利?”
  
  “你不知道?”尹定遠挑眉,“人家可是費了好大的勁才說服侯爺的,要不然你們就慘了!”
  
  “為什麼要幫我?”鳥兒想了想又改口道,“你和薑銀是什麼關係?”她和尹定遠頂多也就是一面之緣,他犯不著為她費那麼大勁,唯一的答案就是他在幫薑銀。一些之前沒有注意的細節忽然浮現出來,她第一次提起碧疆時,薑銀有些在乎的態度,那天說碧疆壞話時,他有些生氣的語氣,他們應該是認識的吧……
  
  答案幾乎很明顯,所以她沒有等尹定遠的回答,直接抬頭看向小四,“薑銀和碧疆是什麼關係?”
  
  問尹定遠不靠譜,她不太瞭解他,就算撒謊也看不出來,但是小四就不一樣了,雖然喜歡裝酷,但年紀還小,道行終究淺了些。
  
  小四自然不知道這短短一瞬間鳥兒腦中有這麼多的思量,也沒想到她忽然問出這樣的話來,怔了一下忽然勾起嘴角,“嗯?想不到你……”
  
  小四的話沒有說完,因為房間的門忽然砰的一聲被踢開,然後就是尋藍珂氣勢洶洶的臉:“原來你們躲在這裡!”
  
  “你是什麼人?”小四皺著眉冷聲道。
  
  “小鬼,我勸你別跟我耍花樣兒!我可不是我爹!”尋藍珂叫道。
  
  “我為什麼要和你耍花樣兒,你當我是雜耍賣藝的。”小四冷嗤一聲,很認真的覺得這個人好笑,“我活了這麼多年,還不知道哪個人能是自己爹。”
  
  活了這麼多年,他以為他是千年老妖怪嗎?鳥兒無奈的歎氣,這娃這不記人的毛病啥時候能治好呢?
  
  “把這兩個人給我帶走!”經過紅葉宴一賽,尋藍珂深知這小鬼氣人的本事,因此並不打算跟他在嘴上計較。
  
  “不知小侯爺是否可以給在下一個帶走他們的理由?”終於逮到機會說話的尹定遠站起來,踱到床前擋住要上前的侯府侍衛。
  
  “原來是遠世子,怎有閒情來澤州遊玩?”尋藍珂似是才看見他,略略抱拳,態度之中並無多少恭敬之意。
  
  “聽說澤州繁華較之虞城別有一番風味,所以和朋友一起來玩玩,”尹定遠眯著眼睛一臉溫和,只是眼中並無多少溫度,“前些日子還勞累侯爺受了傷,真是過意不去。”
  
  “遠世子多慮了,爹爹乃是被偷馬賊所傷,在下已經找到犯人。”尋藍珂道,“就不打攪世子興致了。”
  
  尹定遠看著走上來的侍衛收了笑臉冷聲道,“小侯爺什麼意思?”
  
  “我還想問世子包庇馬賊是和居心!”尋藍珂也冷了臉道,“且不說我爹騎術精湛,不可能被馬所傷,他身上那些傷痕明顯是人為而成。”
  
  “哈哈……”尹定遠忽然笑起來,“堂堂定國侯竟然被一個小小馬賊所傷,小侯爺你是在說定國侯年歲已高,該退位讓賢了麼?或者是定國侯府如此無能,一個小小的馬賊都能讓侯爺遍體鱗傷,我大清國何時弱到這種地步了?”
  
  “遠世子說的有理,”尋藍珂皮笑肉不笑道,“量一個小小的偷馬賊也無此能耐,所以本侯一定要帶回去查個清楚!要是他國奸細就不好了,給我帶走!”
  
  其實,不對上小四,尋藍珂的嘴也挺厲害的……
  
  小四正要拔劍,卻被尹定遠阻止,鳥兒發現門口忽被一隊官兵團團圍住,一個身著官袍的中年人進來對著尋藍珂拜道,“下官來遲。”
  
  “張大人,你來的正好。”尋藍珂指著鳥兒和小四道,“本侯懷疑這兩人是敵國奸細,拿下去好好審問!”
  
  “看來這澤城被管理的不錯,無論百姓和官吏都只認侯府呢?”尹定遠輕笑。
  
  “這位公子,本府勸你還是趕緊離開,不要再惹禍上身。”張政中嚴肅的說道,然後對著身後的衙役道,“來人,把這位公子請出去!”
  
  尹定遠晃晃扇柄上世子特有的吊墜,忽而微微一笑,對著面前的兩個衙役道,“我還是自己走吧。”
  
  這個世子也忒慫了點吧?那張政中明顯是裝作沒認出他來吧?那扇柄上的吊墜都快把她晃暈了。看來這年頭世子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啊,鳥兒看著他的背影無端的生出一股同情。
  
  可憐她傷還沒好就被扔進了牢裡……



第20章
  
  鳥兒這輩子第二次坐牢,空氣中彌漫的黴臭味讓人感覺呼吸都很困難,身上的傷還沒有好利索,在地上勉強找了塊稍微乾燥一點的地方坐下。她和小四的牢房在最裡面,暗的分不清白天黑夜。

  在這裡呆著,鳥兒很深刻的體會到碧疆其實還是挺厚道的,碧霄山莊的牢房雖然黑,但人家給燈,其他也都挺好的,被褥自不必說,乾乾淨淨的,還有一股子香味,牢飯雖然沒準備給她吃,但是隔壁怪老頭的飯菜她蹭了不少,很香很美味。
  
  而這裡……鳥兒看著滿地亂竄的老鼠心想,不知道有沒有人烤鼠肉吃……
  
  話說她每天吃完藥才能吃飯,今天她還沒吃飯……
  
  小四扶她坐下,看著她的樣子,走到門口沖外面高聲喊道,“喂!拿些飯菜來!”
  
  獄卒們吵鬧的聲音傳過來,但是並沒有人理他。
  
  “喂!那些飯菜來!”小四又叫。
  
  “叫魂啊!”外面有人罵,“你以為這是你家啊!還飯菜!”
  
  “別理他,快點,該你了!”
  “……”
  
  “別喊了,沒用的。”鳥兒心裡有些無奈,這個孩子哪裡受過這樣的委屈。
  
  小四咬了咬唇走過來,然後坐在她身邊一言不發。
  
  鳥兒因為身上傷的緣故,渾身乏的厲害,很快也就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鳥兒被一陣粗魯的叫聲吵醒,朦朧間睜眼只見小四擋在她面前,“你們要幹什麼?”
  
  “不關你的事!”有人罵道,“小鬼一邊呆著去!”
  
  小四要說話,鳥兒急忙阻止,誰知道這小屁孩兒會說出什麼氣死人的話來,這裡可沒人跟他動嘴,都是直接用鞭子說話的,他沒權沒勢定然是吃虧的那一個。
  
  “什麼事?”鳥兒開口。
  
  “小侯爺有事找你,”一個獄卒說著過來將她拉起帶上腳鐐走出去。
  
  鳥兒眼神示意小四稍安勿躁,然後跟著獄卒離開。
  
  尋家的目標是她,小四的話他們暫時應該不會動他,畢竟紅葉宴之後薑銀也不算是無名之輩。況且還有影星門,小四如果不亂來應該很快就能脫險。鳥兒忽然想起那姐弟三人窩在屋裡看情報的情景,他們從來不避諱她,那個時候她還懷疑過,他們是信任她呢還是篤信她逃不開。影星門是不是已經知道的小四被抓的消息,薑銀又去哪裡了呢?
  
  “把奸細帶上來!”尋藍珂的聲音打斷鳥兒的思緒,鳥兒不由的撇嘴,虧他能想的出來,如今天下太平,哪裡來的奸細。
  
  事實上尋藍珂真的把她當奸細拷問,不過拷問的不是情報,而是秘笈。她真的很奇怪,一個小侯爺為什麼要跟她要秘笈?
  
  她真的會招!如果她真的有的話,鳥兒很痛苦的想,為什麼她就不知道什麼鬼秘笈呢?這一鞭子一鞭子的真是疼死了!
  
  “小侯爺,您歇會兒吧?”鳥兒看他抽的有些喘,虛弱的出聲,“我要是知道早就告訴您了,這命怎麼著也比秘笈重要不是?”
  
  尋藍珂扔了鞭子提著她的領子陰笑,“你應該還有比命更重要的東西吧?”
  
  “有啊!”鳥兒看著他的眼神笑得天真,“冷修傑。”
  
  尋藍珂冷哧一聲沒說話,只是擺了擺手,兩個獄卒上來將吊她的鐵鍊子解開。鳥兒渾身只剩下痛覺,動不了,卻覺得疼。
  
  兩個獄卒把她架回牢房,小四怎麼也沒想到這副鬼樣子的人是鳥兒,一時間愣在當場不知道該怎麼反應。直到兩個獄卒將她扔下,她忍不住輕哼一聲,小四才急忙沖上來,“鳥兒!”
  
  “今天只是打個招呼,你再仔細考慮一下,”尋藍珂站在牢房外面冷笑,“若是再不說出來,明天可不會這麼好過了……”
  
  “你對她做了什麼!”小四冷冷的看著他,眼中能噴出火來。
  
  “嗯,你現在的表情比以前可愛多了!”尋藍珂勾著唇笑得開心,“想想這兩天每天都能看到真的是心情舒爽。”
  
  小四面無表情的瞪著他,眼中洶湧的憤怒燃燒。
  
  尋藍珂被那眼神看著,莫名覺得心裡發毛。冷哼一聲甩袖離開。
  
  小四走過來,看著鳥兒的樣子有些無措,被關進來的時候身上的東西全都被搜走了。現在別說藥,連塊乾淨的布都沒有。
  
  這個從來驕傲自信的孩子露出這樣慌亂的表情讓鳥兒有些不習慣,“沒關係,休息一會兒就好。”
  
  “快死了還不好好休……”說道一半,小四忽然垂下頭去不再說話。
  
  唉,這個彆扭的孩子。鳥兒身上實在疼的厲害,閉上眼睛靜靜的等待痛苦過去,有些事情也需要好好想一想。
  
  如果她有秘笈這件事情不是碧疆謠傳,如果薑銀和碧疆是認識的,如果薑銀真的是武林神秘門派影星門的人……
  
  碧疆那樣心狠手辣的人明明可以輕易的殺掉她,卻一次一次放她離開……
  
  鳥兒想著,覺得身上冷的厲害。
  
  “該死!”小四忽然狠狠一拳擊在地上,鳥兒驚了一下,睜開眼睛卻不由愣住。
  
  小四緊咬著下唇,眼中噙著淚水強忍著不讓它們溢出眼眶,見鳥兒醒來將臉別到一邊。
  
  他平時裝酷,不可一世的樣子雖然也很孩子氣,但是這種委屈的樣子才讓鳥兒真正的意識到他不過一個十一歲的孩子。
  
  “對不起……”小四垂著頭,聲音微微哽咽,“要是我聽大哥的話不跑出去就好了……”
  
  鳥兒心中一暖,覺得自己剛剛的胡思亂想有些可笑,碧疆也許沒安好心,但是姜銀,葉柔,還有這個孩子一直把她當家人。
  
  你應該還有比生命更重要的東西吧?鳥兒忽然想起尋藍珂的話,狠了狠心冷笑,“我千方百計的逃跑沒想到最終還是死在你們手裡。”
  
  小四一愣,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淚水包在眼眶裡搖曳閃爍卻終是沒有落下來,默默的將裡衣撕下一塊給她處理起傷口來。
  
  鳥兒低頭看著他從未有過的認真樣子幾乎忍不住要掉下淚來,不論如何嬌生慣養,這個孩子無疑是堅強的,想到平時葉柔和薑銀寵他的情景,她就覺得胸口堵的慌,他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
  
  第二天尋藍珂出現的時候連著小四也一塊兒帶了出來,鳥兒看都沒看他自顧自的跟著獄卒往前走。
  
  看著尋藍珂把小四吊起來,鳥兒好奇,“他手裡也有秘笈嗎?吊他幹嘛?”
  
  “沈千舞,”尋藍珂伸出摺扇抬起她的下巴看著她微笑,“你以為裝作漠不關心就看不出來你在乎他了?你不覺得你太虛偽了嗎?”
  
  ……真的是她太蠢了嗎?
  
  “尋藍珂你這個卑鄙小人偽君子,有本事你沖著老娘來!”反正已經露餡兒了,鳥兒也不必再偽裝,乾脆放聲大罵起來,“欺負小孩子算什麼本事!”
  
  “哈哈哈……”尋藍珂看見她這個樣子仿佛十分開心,“來人呀,用刑!”

  鳥兒看著獄卒拿著燒紅的烙鐵慢慢靠近小四,比要烙的人是她還要恐懼,狠狠的等著尋藍珂道,
  
  “你要是敢動他一根汗毛,我發誓!我做鬼也會纏著你!”
  
  “哦?”尋藍珂勾著嘴嘲諷的笑,“我倒是想看看你要怎樣纏著我。”
  
  鳥兒睜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燒紅的烙鐵靠近,昏暗的火光映著小四微微蒼白的臉色,鳥兒只覺得胸口難受的像要炸裂開來。
  
  “好大的口氣,當我已經死了麼?”醇厚中帶著清越的聲音傳來,牢中的人均是一驚,手上動作不由停下,鳥兒長長的舒了口氣。
  
  尋藍珂一驚,扭頭看向牢房門口,“誰!”
  
  碧疆就那樣像逛自家的後花園一樣徑直走進來,理所當然的態度讓把守牢門的獄卒竟然都不知道該作何反應。待反應過來的時候尹定遠已經晃著玉牌在他們面前了。
  
  “你剛剛說什麼?”這樣明目張膽的挑釁倒是讓尋藍珂先忽略了他為什麼會出現的事情。

  碧疆走到他面前靜靜的盯著他看了半晌,卻慢慢扭頭轉向鳥兒,“未婚夫還在,竟公然紅杏出牆,你真當我死了麼?”
  
  鳥兒正奇怪碧疆竟如此彪悍,連小侯爺也敢這樣罵,忽而見他對著自己說出這樣的話來,不由愣了一下,難不成剛剛是在罵她?
  
  “我沒有紅杏出牆啊?”鳥兒疑惑道。
  
  “剛剛是誰說要纏著人的?”碧疆輕笑,語氣聽不出是嘲諷還是調侃,“還做鬼都纏著。”
  
  ……這也算紅杏出牆?誰來告訴她,紅杏出牆的標準是什麼啊?
  
  “碧公子,我想這不是你應該來的地方。”尋藍珂對碧疆的指桑駡槐裝作不知,涼薄的微笑。

  尹定遠開口:“小侯爺捉到了奸細,本世子覺得事關重大,於是想飛鴿傳書稟明父王,奈何我浩王府的信鴿笨了些,竟無論如何都飛不出這澤城……”說道這裡,尹定遠微微頓了一下,看著尋藍珂僵硬的臉色笑道,“正無計可施之際遇到了碧公子,小侯爺也知道,碧公子與我乃是好友,於是就與他商量,不想一描述奸細的樣貌就把他惹怒了,小侯爺所說的奸細正是碧公子出逃的未婚妻呢。”
  
  “出逃的未婚妻?”尋藍珂好笑,這樣的理由虧得能想出來,“所以?他就可以擅闖天牢?”
  
  “擅闖天牢?”碧疆繞過獄卒,理所當然的吧鳥兒摟在懷裡扭頭看他,似乎覺得很好笑,“在下是跟著世子進來的,碧某的未婚妻是奸細,這麼嚴重的事情碧某怎能置之不理?只是……”
  尋藍珂饒有興味的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只是依在下看來小侯爺似乎不是在拷問奸細,而是再誘拐少女呢,”碧疆笑的和煦,“不知是本性如此呢還是有意而為之。”
  
  誘拐少女?鳥兒低頭看著自己破破爛爛,衣不蔽體的樣子,覺得碧疆說得太含蓄了,明明就是準備誘*奸,呃,應該是強*奸的樣子。
  
  尋藍珂怒極反笑,“不知碧公子什麼意思。”
  
  “小侯爺不必裝傻,大家都是明白人。”碧疆依然笑得和煦,“澤城的金來寶賭場確實是在下收下的,碧某倒是從來不知道一間賭場竟能有這樣豐厚的利潤,如果小侯爺不介意,碧某會將此事呈報皇上,好讓貧困郡侯州牧效仿,省的年年向朝廷要糧食補給。”
  
  “你想怎樣?”尋藍珂不由變了臉色。
  
  “至於這次誘拐事件,畢竟碧某也有臉面,就不與小侯爺計較了。”碧疆一副寬宏大量的樣子,
  
  “如果小侯爺覺得不妥的話,碧某倒是可以親自稟報皇上,畢竟是奸細這樣大的事情,至於碧霄山莊的信鴿,小侯爺想必深有感觸,比浩王府和侯府的都要聰明些。”
  
  尋藍珂臉上終於掛不住了,怒道,“碧疆,你好大的膽子!”
  
  “小侯爺過獎了……”
  
  尋藍珂:……
  
  鳥兒:……...<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ve1130 發表於 2011-8-11 01:39 PM

第21章 
 
  鳥兒靠在碧疆懷裡,如果不是那對於她來說過於滾燙的溫度,那副溫柔和煦的囂張樣子還有那氣死人不償命的語氣,她真的會以為他是薑銀。
  
  走出天牢的時候鳥兒的眼睛晃的有些疼,在裡面待得久了些,有些不習慣刺眼的陽光。一隻手輕輕覆在她眼睛上說道,“閉上眼睛,本少爺可不想娶一個瞎娘子。”
  
  “誰會嫁給你!”鳥兒低聲嘟囔,眼皮上傳來熱熱的溫度,陽光在指縫間暈染成淡淡的紅色,莫名的讓人覺得安心,鳥兒有些奇怪自己會在這個人懷裡有這樣的感覺,待挺到那句“本少爺”時終於忍不住開口,“薑銀呢?”
  
  “你覺得呢?”語調微揚,碧疆的心情顯然不錯。
  
  鳥兒覺得心裡發緊,開口道,“你放過他,我會乖乖跟你回去。”
  
  “哦?”頭頂上的聲音忽然變的平靜,判斷不出喜怒,鳥兒不敢大意,認真的說道,“一開始我以為我有秘笈的事情是你編來借刀殺人的,但是昨晚我好好的想了想,如果你真的要殺我的話根本用不著這樣大費周折,而你這樣一次一次的放過我也許是認為不可能用強的從我口中挖出秘笈,沒有想好辦法而已。你這個人絕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
  
  “謝謝誇獎。”碧疆的語氣裡依然聽不出喜怒。鳥兒繼續說道,“現在,你成功了,我承認薑銀是我的軟肋,只要你放過他,我什麼都聽你的。”
  
  “你是說我把薑銀抓起來為了威脅你?”碧疆放開她,嘲諷道。
  
  突如其來的亮光讓鳥兒愣了一下,不過眼睛似乎已經完全適應,並不覺得難受。
  
  “其實我覺得你和薑銀是認識的,但是仔細想一想認識並不代表是友好關係,”鳥兒看向身後一言不發的小四,臉上並沒有得救之後輕鬆的表情,碧疆這個人這麼陰險,就算聰明如薑銀也有可能栽在他手上,“如果不是你把他困住了,他怎麼可能放著我……呃,放著小四不管。”鳥兒抬頭看著他,“反正你是什麼人我也心知肚明,我也鬥不過你,咱們不必繞彎子,直接來就行。”
  
  “哦?原來薑銀在你心裡是這樣的人,”碧疆的眼神很複雜,似是有很多種情緒混在一起,以至於鳥兒一種都分辨不出來,“那你倒是說說,你知道的我是什麼人?”
  
  “碧霄山莊莊主莫名冒出來的侄子,總帶著面具,身世很神秘,腦袋很聰明,武功很厲害,心胸很狹隘,十分愛記仇,心地很陰險……”鳥兒低頭扳著指頭一項一項認真數著。
  
  碧疆看著她的發頂,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考慮著是掐死她呢,還是掐死她呢,還是掐死她呢?
  
  “既然你這樣說……”碧疆怒極反笑,對著後面的小四道,“你可以走了。”
  
  小四愣了一下,抬頭看了看鳥兒,眼中的情緒也挺複雜的,鳥兒自動把那理解為感動加上愧疚,或許加上些意外。然後沖他擺擺手,“告訴你大哥,就說鳥兒找到喜歡的人了,不能再服侍他了。”
  
  “喜歡的人?”碧疆的語氣微揚,“變心變的倒是挺快的嘛?就算是為了不讓他難過,你確定這樣不會傷他的心?”
  
  “誰說我變心啦?”鳥兒奇怪的道,“我又沒喜歡他,何來變心只說?少爺雖然表面上挺陰……呃……”鳥兒本來想說他表面上挺陰險的,但是想了想似乎有些不妥,改口道“不是,表面上挺謙謙君子的,實際上挺陰險腹黑的,但骨子裡還是很善良的,所以,我找到喜歡的人他應該會高興,不會傷心的。”
  
  “你……不喜歡他?”碧疆的語氣有些奇怪,“是誰說他是你的軟肋的?”
  
  “拜託!”鳥兒沒好氣的道,“軟肋就是喜歡啦?那也有可能是忠心啊!我在這個世界上就只有他們三個人對我好,我的軟肋不是他們難不成會是你啊?”
  
  碧疆愣了一下,隨即大笑,“好,好,是忠心,是忠心!既然這樣,走吧!”說罷扔下她甩袖向前走去。
  
  “氣得不輕啊,氣得不輕。”尹定遠在後面搖著摺扇搖頭晃腦。
  
  鳥兒腳一著地才發現渾身疼的厲害,沖著尹定遠呲牙咧嘴,“那傢伙有什麼毛病啊?不就是沒猜中嗎?但也捏著我的軟肋啦?生什麼氣?”
  
  尹定遠摸著下巴定定的看著她。
  
  鳥兒有些不自在的摸摸臉,疑惑道,“看什麼?不就是有點血跡嗎?”
  
  尹定遠忽然咧嘴笑起來,一口白牙在陽光下十分晃眼,“我發現,你其實很厲害的!”
  
  這次鳥兒沒有被扔進大牢,而是被安置在一個簡單奢華的房間裡,這樣說可能有點奇怪,但是這個房間確實給她這樣的感覺,簡單的床,簡單的八仙桌,簡單的梳粧檯,所有的一切佈置的都很簡單,但若仔細看的話,房中任何東西都做工考究,就連梳粧檯上一個小小的木梳似乎都價值不菲。
  
  碧疆那廝不知道在抽什麼瘋,自那之後就再沒理她,回來直接吩咐人把她帶到這裡之後也不說要幹什麼。竟然安排的人過來給她上藥清理傷口,鳥兒想破腦袋也想不通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不過已經習慣了在生死邊緣徘徊的她對身在虎穴也沒多大反應,之前的舊傷加上現在的新傷正疼的厲害,反正老虎還沒來,就暫且好好休息。
  
  就在鳥兒躺在雕花床上睡的香甜的時候,一院之隔的某人正拿著書狀似悠然的翻頁。
  
  尹定遠不忍心的提醒,“那個……小疆,拿反了……”
  
  某人微微一頓,然後若無其事的把書倒過來,繼續翻頁……
  
  尹定遠十分不忍心的提醒,“那個……小疆,其實,現在才是反的……”
  
  “啪!”某人一巴掌把書拍在案上。
  
  尹定遠嚇了一跳,心有餘悸的摸摸自己的胸口,強裝義正言辭道,“你不是明明打算告訴她的嗎?怎麼又突然改主意了呢?好吧,就算她說的話不好聽惹你生氣了,但是你可以告訴我,你現在是做為薑銀賭氣呢,還是做為碧疆?”
  
  如果他語氣中的興奮能稍加掩飾一下的話,也許有人會相信他是真的在關心他。
  
  某人抬起頭來,銀制面具後的眸光溫柔似水,卻無端的讓人覺得毛骨悚然。尹定遠摸摸鼻子訕訕道,“我想起來還有些事情,你先忙。”
  
  某人目送他離開,在他在門口停下來的時候,捏緊的手裡的書。
  
  尹定遠在門口站定,扭頭誠懇的建議道,“要不,你和薑銀打一架,解解……恨……”
  
  話音落時,尹定遠已經跑遠了,回答他的是那剛剛被顛過來倒過去,然後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撞上門,最後又翻了個跟頭栽在地上的某本書。
  
  不幸撞了門又臉先著地的某書哀歎,“我到底招誰惹誰了啊……”
  
  境城影星門總舵的大廳裡,一個年輕女子在主位上毫無形象的笑的前仰後合,而主位的另一邊,一個美貌婦人也笑的渾身抖做一團直拍桌子,間或喘息著對著年輕女子道,“哈哈……柔,柔兒,你,你幫我問問,疆兒,哈哈……他生氣是因為那女孩兒不喜歡姜銀呢……哈哈……還是因為討厭碧疆呢?”
  
  葉柔揉著肚子上氣不接下氣的回答,“娘……哈哈……您,您真是太壞了……,那小子已經夠慘了……哈哈……您,您還落井下石……哈哈……啊,笑死我了……”
  
  下首的椅子上,一個十五六歲的姑娘拿著一張紙,邊看邊念叨,“娘和姐姐真是的,遠哥哥明明說了很重要的事情,定國侯密謀造反這個可一點也不好笑。”
  
  “笑兒真是的,”葉柔強壓著笑意道,“小小年紀,那麼關心國家大事幹嘛?”
  
  鳥兒睜開眼睛,盯著頭頂上的帳子怔怔的出神,這幾天每天晚上薑銀都在她夢裡頤氣指使,無意識的撫上胸口,她以前從來沒有想過,除了冷修傑外,還會有另外一個人讓她如此牽腸。
  忠心……不知道這樣的理由能不能騙過碧疆,他比尋藍珂厲害多了,一定要萬分小心。
  
  “姑娘,你醒了嗎?”
  
  紗帳外面傳來聲音,鳥兒撩開帳子,不由愣住,“這……”
  
  五六個青衣丫鬟站在屋子裡,每人手捧一個託盤,託盤上的物什從胭脂水粉到衣物首飾,看的她有些傻眼?碧疆難不成想用這個討好她?讓她乖乖交出秘笈?幾天不見,他不會傻了吧?
  
  “沈姑娘你真漂亮!”丫鬟小橙看著鏡中人讚歎。
  
  看著鏡中人自己,鳥兒也不由讚歎:“小橙你的手真巧!”
  
  她真是太滿意了,她平時喜歡在江湖上亂竄,當然不可能化妝,唯一很隆重的一次就是在和冷修傑大婚的時候,晴兒的手藝其實挺不錯的,還記得當時她基本上認不出鏡中的自己,看起來高貴典雅,溫柔嫻淑,根本就判若兩人,但是小橙不同,明明感覺變化很大,卻說不出哪裡變了,還是自己,不是高貴典雅,溫柔嫻淑的沈千舞,而是熱烈張揚,肆意妄為的火刺鳥。總之,很合她的胃口。
  
  “果然還是少爺的眼光厲害。”小橙一邊整理著她的頭髮,一邊說道。
  
  “嗯嗯!”鳥兒點頭,碧疆確實很厲害,明明知道他別有用心,還是忍不住開心。
  
  “你們少爺在哪裡?”鳥兒好心情的問道,這幾天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她也有些耐不住,既然不知道他晾著她想幹嘛,那她就主動出擊好了。



第22章

  碧疆的院子就在鳥兒的隔壁,她還以為他就這樣放著她自由自在呢,原來也看得挺緊的啊。
  
  鳥兒大搖大擺的向院門走去,走到跟前的時候放慢了腳步,據她的經驗,碧疆的院子一般人很難靠近。果然,就在她剛走到院門口的時候兩個護衛擋住了她的去路。
  
  “拽什麼拽!你們等著!”鳥兒一手指著兩個護衛,又拉拉自己身上的衣服,一手叉著腰做潑婦狀,“看見沒?看見沒?這是你家少爺送給我的衣服首飾!等我做了你們的少奶奶,有你們好看!哼!”說完就很豪邁的甩頭往回走。
  
  鳥兒沒走多遠就聽身後道,“姑娘請留步!”
  
  鳥兒扭頭,卻見剛剛那兩人已經微微躬身,“剛剛多有得罪,請姑娘見諒。”
  
  他們這個樣子的意思是……
  
  “我可以過去了?”鳥兒遲疑的看著兩人,覺得有些不敢相信,雖然她說要去找碧疆,但是壓根沒指望過真的能馬上見到他。
  
  兩個護衛躬身抱拳,“請!”
  
  剛剛還大搖大擺的鳥兒此刻反倒像做賊一樣鬼鬼祟祟的走進院子,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總覺得心裡不踏實呢?俗話說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僕人,這兩個護衛是不是拿她尋開心呢?
  可是直到她走進內院,那兩個人還是沒有出聲阻攔,鳥兒不放心的扭頭看了看,那兩人似乎沒有什麼動作,再扭過頭來的時候卻被嚇了一跳,內院裡的小廝丫鬟全都向她躬身行禮。
  
  正忐忑間,一個爽朗的聲音傳來,“呦,這不是猥褻女嗎?”
  
  “你說誰是猥褻女?!”鳥兒不滿的轉頭看去。
  
  “啊!你來了,不錯嘛,果然是佛要金裝,人要衣裝。”尹定遠上前幾步,圍著鳥兒轉了一圈摸著下巴道,“這個樣子看起來還蠻有戰鬥力的。”
  
  “什麼戰鬥力?”鳥兒有一種要掉進陷阱的感覺。
  
  “不用問這麼多,一會兒你就知道了!”尹定遠推著她上了臺階,順便沖著書房叫道,“小疆!弟妹來了!”
  
  鳥兒措手不及的被推向房門,於此同時,房門被打開,本被推的趔趄的鳥兒被門檻拌了一下,忽忽的往前沖去。
  
  入目溫和的光澤,頰邊柔軟的觸感……
  
  可不正是碧疆常穿的那件衣服嗎?(不CJ滴人拍飛~~~)
  
  “鳥兒,我只是談生意而已,投懷送抱的事情還是等到洞房花燭夜再說吧。”碧疆摸著她的發頂溫柔的說道。
  
  “誰投懷送抱啦!”鳥兒一把推開他靠著門邊站好,怒道“竟然調戲良家婦女,誰要跟你洞房花燭!”
  
  碧疆看著鳥兒不禁微微一愣,剛剛沒看清楚,此刻她站在對面,精緻的發簪挽了一個簡單的髮髻,髻上錯落點綴著幾朵橘黃色的小珠,紅色的束腰長裙,領襟邊和袖口都用金色的絲線繡著火焰狀的卷雲,外罩一層繡著相同圖案的淡紅色紗衣,在陽光下隱隱閃著光澤,絢麗卻不刺目,白皙的臉龐襯在大大的立領中,加上嗔怒的表情猶如一團火焰,熱烈而不失嫵媚。
  
  “怎麼樣?”鳥兒捕捉到了他一瞬間的失神,想到這身打扮得意的炫耀道,“漂亮吧!本姑娘也是天生麗質的!”
  
  “你呀,”碧疆失笑道,“你要是不說話的話也許我會相信你的這句話。”
  
  “話什麼話,就你會饒舌。”鳥兒癟嘴,剛剛她出現幻覺了麼?為什麼看見了他眼中的寵溺?
  
  “她是……”清脆的女聲遲疑的出聲。
  
  鳥兒這才發現屋中竟然還有兩人,其中一個她認識,正是前幾天要殺她的定國侯尋克利。另一個嘛……雖說不認識,但為什麼會覺得眼熟呢?仇人?朋友?鳥兒想不起來,她好事壞事都幹過。
  
  “沈千舞?”尋克利驚道。
  
  “沈千舞是……”碧疆疑惑,然後拉著鳥兒介紹道,“這就是在下跟您說的未婚妻,江湖人稱火刺鳥。鳥兒,這是定國侯,尋侯爺。”
  
  “侯爺,有禮了。”鳥兒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現在不被戳穿身份才是最重要的。
  
  “原來是火女俠,幸會。”尋克利還禮,眼神中滿是探究。
  
  “這位就是碧大哥的未婚妻?”剛剛的少女開口,語氣天真爛漫。
  
  “你是……”鳥兒疑惑的看著她,實在想不起來她是誰。
  
  “在下尋若雲。”女子俏皮的學著她抱拳。
  
  ……
  
  怪不得會面熟,原來是尋若依妹妹啊。不過,這個情景……
  
  “你們談正事吧,我一會兒再來。”鳥兒很識趣的告辭。
  
  “該談的都已經談完了。”碧疆自然的上前攬住她道,“你來的正好。”
  
  鳥兒對他隨便揩油表示不滿,暗中在他腰上擰了一把。
  
  “碧大哥,上次在映霞湖你明明說帶人家去玩的,可是這些天你一直巡查商鋪,都沒有時間陪人家。”尋若雲嬌嬌的說道,“我們一起去玩嘛……”
  
  “二小姐,在下的商鋪還沒有巡查完,還有,鳥兒好不容易來一趟,你看這……”碧疆為難的望向鳥兒。
  
  尋若雲立刻會意,可憐兮兮的望向鳥兒,“鳥兒姐姐,江湖上不是都講究一言九鼎嗎?碧大哥明明都答應人家了,你說是不是要說話算話!”
  
  鳥兒望著她的眼睛,深深的體會到,尋若依和尋若雲果然是親姐妹,雖然表現上一個溫柔賢淑,一個俏皮可愛,但實質上兩個人都心機重重。
  
  鳥兒有些頭疼,她一向都是直來直去,即使知道尋若雲不懷好意也不知道該如何應付,這樣的彎彎腸子實在是繞不過來,之前她不就因為這個老是被尋若依欺負。話說她到底和尋家有什麼孽緣,姐妹倆都是她的“情敵”。
  
  她巴巴的望向碧疆,要論繞彎子,他絕對是個中翹楚,況且這種事情本來就是他自己的吧?
  
  可是,可是!碧疆那廝只是望著他,眼睛裡全是興味。
  
  鳥兒看著他的樣子心底生出一股無名怒火,好吧,你不仁別怪我不義!
  
  想到這裡心中冷笑一聲,對著尋若雲豪氣的說道,“別說江湖上一言九鼎,江湖朝堂,只要是個男人都是說話算話的!”你不是要炫耀碧疆帶你出去了嗎?不是想要挑撥離間嗎?老娘偏不提,你愛咋咋地,反正老娘也不喜歡他!
  
  “這麼說,鳥兒姐姐同意碧大哥跟我出去玩了?”尋若依沒看見預料中的反應雖然有些失望,但戲還是要演下去的,她還有機會。
  
  鳥兒臉上顯出嫌惡之色,不屑道,“不是還有一句話叫無商不奸嗎?商人就不能算男人,食言而肥乃是他們的家常便飯!不說別的,就說我們的婚事,都拖了兩年了!每次都說下個月,下個月,二小姐,你想想,婚事都能拖,”鳥兒說得憤慨,停下來緩了緩語氣道,“去玩的事情……您就不要指望了吧!”
  
  尋若雲心中暗恨,雖然在千金小姐們的圈子裡也不乏直爽的性子,但是官場商場再直爽也要掩三分,可是鳥兒這一通話說下來,直接拒絕了她不說,禮數上也不能說什麼,畢竟江湖兒女不拘小節,她根本沒有反擊的機會!
  
  本來到這裡鳥兒就算成功的把碧疆解救出來了,但是說著說著卻覺得不過癮,能這樣明目張膽的罵他感覺真是爽歪了,而且剛剛她忽然想到,這明明就是碧疆他自己的事情,她幫他還要被看笑話,這是什麼道理?
  
  左思右想,他這樣不厚道的人,往火坑裡推才是王道,於是再豪氣的一拍胸脯道,“二小姐,您放心,這次我一定讓他遵守諾言!”
  
  不等碧疆開口,鳥兒看著他斥道,“不准回嘴!這次就是押也得把你押去了,至少有一回像個男人,我告訴你!你要是敢爽二小姐的約,你這輩子都別想娶我了!”說罷扭頭認真的看著尋若雲道,“我火刺鳥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尋若雲這次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反應,明明是她逼她讓出碧疆,現在卻成了她硬把碧疆塞過來,照理說碧疆去,她應該高興,可是碧疆不去的話,她反倒是能除掉一個未婚妻,這個樣子她是贏了呢還是輸了呢?
  
  “小橙……什麼時候擦藥……”鳥兒撫著胸口虛弱的叫,“今天疼的厲害……”
  
  “姑娘,哪裡疼?”正在挑選首飾的小橙急忙走過來,“連大夫說姑娘已經大好了啊!”
  
  “疼啊,”鳥兒一副病入膏肓的樣子,“胸口,肚子,還有後背,哎呦……渾身都疼啊……”
  
  “小橙,你出去吧。”坐在桌旁的某人再觀察了半晌之後悠閒的開口。
  
  “是,少爺。”小橙看了看鳥兒,行禮退下。
  
  “喂,小橙,我還沒擦藥呢?”鳥兒對著小橙急道。
  
  “看來精神好多了呢?”碧疆笑道。
  
  “哎呦……”鳥兒意識到自己失態,急忙亡羊補牢,“疼死我了……”
  
  “明明是你說押著我去的,”碧疆語氣有些哀怨,“現在卻讓我一個人入虎口。火刺鳥不是說話算話嗎?”
  
  “我是迫不得已啊……”鳥兒語氣中滿是歉意,“誰能想到我今天會忽然舊傷復發……”鬼才跟他一起去,她推他入火坑可不是要陪著他跳。
  
  “來,我看看,哪裡疼?”碧疆走到床邊坐下,認真的問道。
  
  “這兒最疼……”鳥兒虛弱的指著自己的胸口。哼!以為她會怕?對付他這樣的變態就要用變態的方法。她就不相信他敢看——
  
  事實上——
  
  “你的手放哪裡?”鳥兒愣愣的看著碧疆。
  
  “嗯,果然是江湖女子,很棒的胸肌。”碧疆無辜的微笑。
  
  半晌過後,澤城離碧霄館不遠的街上,人們隱約聽到一個憤怒的女聲:“碧疆——我要把你的手剁下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ve1130 發表於 2011-8-11 01:39 PM

第23章 
 
  這是一輛十分寬敞的馬車,其奢華程度比起薑銀的那輛來有過之而不及,這樣說起來碧疆有很多方面和薑銀很像,可是……鳥兒咬著下唇,撫上胸口,只覺得臉燙的幾乎能燒起來,那只手留下的溫度似乎還在,她家少爺才不像碧疆這麼變態!
  
  “過來。”碧疆好笑的看著縮在馬車一角的身影道,“未婚夫妻哪有離這麼遠的道理。”
  
  鳥兒把頭埋在膝蓋裡悶聲道,“誰跟你是未婚夫妻,你這個流氓!”
  
  “好,我是流氓。”碧疆語氣輕佻道,“那你知不知道你現在這個樣子讓人很有蹂*躪的欲……”
  
  鳥兒忽然抬起頭來,碧疆不由打住,雖然她的臉紅的很誘人,但是眼睛裡的惱意和受傷讓人有些
  在意。
  
  “好啦,好啦,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碧疆靠過去,想要伸手將她拉過來。
  
  鳥兒忽然一驚,本能的往後縮,眼裡的慌恐都來不及掩飾。
  
  碧疆伸出的手一頓,最後慢慢放下,坐得離她遠遠的,扭頭看向窗外。
  
  一時間車廂裡安靜的只能聽見兩個人的呼吸,過於長久的沉默讓鳥兒有些不自在,偷偷的向碧疆看過去,不知道是不是氣氛的緣故,總覺得他的背影有些落寞,鳥兒不知為何覺得不忍。
  
  “我承認,是我小心眼。”碧疆看著窗外忽而幽幽的開口。
  
  “嗯?”鳥兒有些反應不過來,耍流氓和小心眼有什麼關係嗎?
  
  碧疆扭過頭來看著她認真道:“我們算扯平了。你看了……”
  
  鳥兒正因為他前所未有的認真而認真,卻見他忽然別過臉去,喃喃著說了什麼。
  
  “你說什麼?”她很好奇什麼話會讓他露出這樣的窘態。
  
  碧疆猛的扭過頭來盯著她咬牙,“你是故意的吧!”
  
  “你聲音那麼小,誰知道你說什麼!”鳥兒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她對天起誓,她真的沒聽見他說了什麼。只不過他咬牙的樣子讓她忽然福至心靈猜到了大概是什麼。
  
  “你看了我的,我摸了你的,總之,我們扯平了!”碧疆恨恨的說完,然後就扭頭看向窗外不再理她。
  
  “所以,你其實是在報復咯!”鳥兒想到他那樣的舉動竟然是為了報復,氣就不打一出來,這個男人心眼小的跟針眼兒一樣,呼呼的起身靠過去一邊捅他一邊嘲諷,“報復成功了怎麼還這樣?當流氓的感覺怎麼樣?”
  
  “給你三分顏色你還開起染坊來了。”碧疆扭過頭來,面具後的眼睛彎彎的,似乎已經恢復了平時的樣子,只是語氣裡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
  
  鳥兒看著他這個反應,不禁覺得有趣,慢慢逼近看著他的眼睛問道,“你說的,扯平了,你不會再挖我的眼睛,也不會再追殺我了,是吧?你倒是說話啊,原來你也會害羞啊!”
  
  得意忘形的某人根本沒有注意到剛剛的惱怒和懼意早就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碧疆見她一副得寸進尺的樣子乾脆不再理她,鳥兒自顧自鬧的正歡,忽聽一個清脆的聲音傳來,“碧大哥!”
  
  已經到了會合地點了嗎?鳥兒疑惑的挑開簾子卻是一愣,這到底是什麼情況?不是和二小姐去玩兒嗎?怎麼大小姐和冷修傑也出現了呢?
  
  不過顯然意外的不止她一個,冷修傑怔怔的看著她,尋若依疑惑的扭頭看向尋若雲。
  
  “今天姐姐和冷大哥準備去蒙山,我想正好我們不知道決定要去哪裡,所以就決定和他們一起了,”尋若雲笑得天真,“碧大哥沒有意見吧?人多一點也好玩。”
  
  “二小姐,這個問題恐怕不應該問我吧?”碧疆從鳥兒挑起的簾子後冒出頭來好笑道,“有這樣不解風情的妹妹,想必大小姐也很辛苦啊!”
  
  “碧公子見笑了。”尋若依面帶羞澀,柔柔一笑。
  
  “碧大哥是說人家不解風情嗎?”尋若雲不滿的撒嬌,“可是姐姐這大半年都在冷雲山莊,好不容易才回來一次。”
  
  “二小姐,我想我們還是不要打擾二位為好。”碧疆笑道,“我們自己去吧。”
  
  “好吧……”尋若雲俏皮的撇撇嘴,準備從馬車上下來。
  
  “等等。”冷修傑忽然開口,幾人疑惑的看向他。
  
  冷修傑寵愛的看著尋若雲道,“雲兒既然這麼決定,也不好掃她的興,不如就一起吧,蒙山風景雖美,但地勢也較為險峻,一起也好有個照應。”說罷低頭看著尋若依溫柔道,“依兒你說呢?你難得回家一次,和雲兒好好聚聚也不錯,反正我們今後有的是時間。”
  
  “全聽傑哥的。”尋若依因那最後一句紅了臉。
  
  “好耶!”尋若雲一聽,高興的叫道,“冷大哥你真是太體貼了!”
  
  “看來是在下思慮不周,”碧疆笑道,“那麼幾位先行,去蒙山的話兩天應該回不來,碧某回去準備一下。很快就能趕上你們。”
  
  “我們玩兩天就回來,”尋若雲道,“冷大哥也很忙的。”
  
  “話不能這麼說,難得出去一次,盡興才好,蒙山兩天可是看不了什麼的。”碧疆說到這裡,低頭看著鳥兒溫柔道,“我也該好好陪陪鳥兒了。”
  
  鳥兒暗中翻白眼,扯上她幹嗎?裝的還真像,眼睛裡都能滴出水來!
  
  “碧兄說的有理。”冷修傑介面,“既然如此,冷某也回去準備一下,半個時辰之後城門口見。”
  
  兩組人商量定了,各自分頭行動。
  
  馬車停下,鳥兒挑開車簾看著對面的“碧海軒”三個大字,有些摸不著頭腦,不是要回去準備嗎?怎麼跑來布莊了?
  
  看得出來,布莊的生意很好,有幾個婦人都在招待客人,鳥兒跟著碧疆走進去的時候一眼就看見一個身著青衣的年輕女子,言談舉止間爽快幹練,看見碧疆進來,將手上的活交到一個婦人手裡,走過來向碧疆行禮,“宛青見過少爺。”待看見碧疆身後的鳥兒時先是一怔,然後躬身行禮,舉止間是不亞於對碧疆的恭謹,“見過火姑娘。”
  
  那個被鳥兒拋之腦後的疑惑又浮上來,從那天開始,碧霄山莊的人到底都怎麼了?一個個見了她跟見了少奶奶似的。雖然她很不喜歡這個比喻,但是想來想去就這個比喻最恰當。
  
  “尹定遠呢?”碧疆問道。
  
  宛青似乎想到了什麼,忍俊不禁,“在後院呢。”
  
  “嗯,”碧疆應了,然後對著鳥兒道,“你可以在這裡挑些喜歡的布料,我去去就來。”
  
  “火姑娘交給宛青少爺盡可放心。”宛青笑道。鳥兒總覺得她的話裡有些揶揄的意思。
  
  碧疆走後,宛青熱情的拉著鳥兒直奔里間,鳥兒疑惑,“不是看布料嗎?”
  
  “外面的那些布料怎麼能給姑娘穿啊。”宛青嗔怪,“少爺平時做衣服都是用雲錦和羽紗的。”
  
  “雲錦和羽紗?他身上的衣服是挺好的,”鳥兒想了想問道,“很貴吧?”
  
  “那是當然,雲錦全國每年也僅有百匹,往宮裡送上幾十匹在民間可是很珍貴的。羽紗就更別說了,每年只能出20匹,達官貴人都不一定能穿的起。”宛青說著拿出一匹淡藍色的華亮綢布來,
  
  “呐,姑娘看看這個入不入得了您的眼。這是店裡今年最後一匹雲錦了,我一直捨不得賣,還好留著。”
  
  “這……多少錢?”鳥兒一看就有些愛不釋手,雖比不上她身上這一件,比起一般的來說也漂亮多了,可是聽她剛剛說的,而且還是最後一匹,應該很珍貴吧?
  
  “姑娘你開玩笑吧?”宛青笑道,“這店裡的東西只要你喜歡,哪個不是你的。”
  
  “你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鳥兒覺得憋得慌,拉著宛青道,“這幾天你們少爺都吩咐了你們什麼?他到底在打什麼鬼主意?”
  
  “雖然少爺一來澤城的時候見過一面,但是少爺今天是第一次來碧海軒啊。”宛青被她一本正經的樣子唬的有些愣,“還沒有吩咐什麼。怎麼了?”
  
  “那你們為什麼都認識我?而且見了我還這麼恭謹?明明我們只是第一次見面。”鳥兒問道,他們的態度真的很讓人在意。
  
  宛青驚訝的打量著她道,“你竟然不知道!”
  
  “我當然不知道!”雖說她隨遇而安慣了,但是提起來的時候還是不由有些氣憤,“小心眼男人還一肚子壞水,要不就給個痛快,就知道折磨人!”
  
  “啊?”宛青先是一愣,隨即大笑起來:“真是奇了,原來少爺也有做不好的事情的時候啊!”
  
  “到底是什麼事情?”鳥兒見她這樣說,覺得有些希望。
  
  “這我可不能告訴你,”宛青壞壞一笑道,“這件事情要少爺親自做的,我們這些下人可是不敢隨便插嘴。你也知道,少爺心眼兒小嘛……”
  
  “嗯!”鳥兒點點頭深以為然,很體貼的不問了。不過倒是可以確定那個小心眼的男人果然是在算計她。但是,到底什麼事情他沒幹好呢?她實在是有些好奇,占不到實質的便宜,嘲笑嘲笑他也是可以解恨的吧?
  
  “這裡都是些不錯的料子,你先自己先挑挑,”宛青俐落的拿出些布匹來對著鳥兒說道,“我先把帳本拿給少爺,馬上就過來。”



第24章  

  有誰見過男人繡花?而且還是一個貴為世子的男人?
  
  除了宛青之外,碧疆有幸得見。
  
  “你怎麼來了?”尹定遠正繡得認真,碧疆突然出現,冷不丁嚇了一跳,想要將東西藏起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嗯,繡得不錯嘛,”碧疆拿起那副繡品認真打量,“這獅子的鬃毛繡得真是精細。”
  
  尹定遠臉色一僵,半晌從牙縫裡擠出一句,“你再仔細看看?”
  
  “已經仔細看過了,不錯。”碧疆將繡品放下,悠然走到桌邊坐下,“就是獅子的臉稍微大了些。”
  
  尹定遠恨恨的坐在桌子另一邊,道,“說吧,什麼事?”
  
  “是你把衣服和首飾送過去的吧?”碧疆忽然正聲問道。
  
  “怎麼?難道不是送給她的?”尹定遠笑道,“那些東西可是小疆你從漿染到設計一路親自監督過來的,現在碧霄山莊旗下的哪個鋪子不知道他們家少爺為了一個女人費盡心機。除了她我還真想不出那些東西適合誰。”
  
  “別說些有的沒的,”碧疆並沒有辯駁什麼,只是看著他問道,“為什麼要這麼做?”語氣裡有些質問的味道。
  
  “小疆這話問得太讓人傷心了……”尹定疆哀怨道,“你不覺得那身鎧甲讓她很具有戰鬥力嗎?”
  
  “那並不是我為她做的鎧甲!”碧疆的聲音有些微起伏。
  
  “難道是嫁妝?”尹定遠驚訝道。那語氣仿佛衣服首飾做嫁妝是一件相當奇怪的事情。
  
  “馬上跟我去蒙山。”碧疆也不理他的傻樣,開門見山。
  
  “發生什麼事情了?不是要和尋家二小姐去玩嗎?”尹定遠有些奇怪。
  
  “尋家二小姐決定玩一個好玩兒的遊戲,我需要帶你去。”碧疆端起桌上的茶杯篦了篦,“我一個人看不過來。”
  
  “一個遊戲都玩不起,你什麼時候變的這麼沒出息了,即使因為剛剛去了寒毒身體有些虛也不至於這麼沒用吧?”尹定遠道,“還是因為她在,所以玩不起。”
  
  “我不會拿她賭任何東西。”碧疆放下茶杯認真的看著他道,“所以,以後不要自作主張再做這樣的事情。”
  
  “這是調查尋克利陰謀的絕好機會,”尹定遠也正色道,“做大事總是要有所犧牲,我也很喜歡鳥兒,況且我們隨時掌握他們的動向,她不一定會有事。”
  
  “哪怕有萬分之一的危險,我都不會讓她去。”碧疆低頭看著手中的茶杯,聲音並不高,語氣卻很堅定。
  
  “你不覺得你太過敏感了嗎?”尹定遠有些無奈,“如果師父給你拔毒之後你乖乖養著,也不至於到現在還這麼虛。”
  
  “如果我不敏感,恐怕她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吧?”碧疆說道,他的語氣一如既往的悠然,但是捏著茶杯的指節卻有些泛白,“我不會再放她離開了……”
  
  尹定遠一頓,歎了口氣道,“好吧,我認輸,我沒有見想到尋克利竟然會下殺手。”
  
  “你會讓宛青去冒險嗎?”碧疆忽然無比認真的問道,“哪怕可能會丟掉性命。”
  
  尹定遠一怔,覺得碧疆這個問題有些突兀,但還是認真的答道,“我會,不管是身為尹家後人還是身為清國皇族,如果我的犧牲能夠換來國家的安定,我自然在所不辭。”
  
  門外忽然傳來聲響,尹定遠臉色一變,急忙開門追出去卻只看見一片青色的衣角閃過。
  
  尹定遠扭過頭來恨恨的盯著悠然喝茶的某人咬牙:“你是故意的!”
  
  “這樣就扯平了。”碧疆放下茶杯笑得和煦。
  
  “我不是說以後不會再做這樣的事情了嗎?”尹定遠繼續咬牙。
  
  “我剛剛也只是告訴你以後不要再做這樣的事情,”碧疆聳聳肩,“但並沒有說原諒你啊?”
  
  “我就沒有見過比你更小心眼的男人!”尹定遠氣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眼看著就要開花了,我容易嗎我?”
  
  “我還沒開,你急什麼?”碧疆的語氣極其無辜。
  
  “敢情你是跟我比這個麼?”尹定遠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好了,時候不早了,收拾收拾啟程吧?”碧疆站起來道,“冷修傑在,影衛不能帶去,以防打草驚蛇。”
  
  “不去!”某人氣呼呼的走到桌邊坐下,灌了一口茶把頭撇向一邊。
  
  碧疆想了想,忽然拿起桌上的繡品贊道,“這獅子的鬃毛真是栩栩如生!”
  
  尹定遠頓了頓,看著不遠處,眼神一派平靜,比起剛剛的打擊來這已經不算什麼了,淡淡的說道:“那是向日葵,是花瓣,不是鬃毛。”
  
  碧疆一頓,然後就像剛剛看見這副繡品一樣,由衷的贊道,“好棒的向日葵,鬃毛一樣的花瓣……”
  
  尹定遠悲憤的扭頭看他。
  
  碧疆依然笑得和煦。
  
  鳥兒正在翻一匹紗,聽見身後有動靜出聲問道,“帳本送了嗎?”
  
  “嗯,沒有。”宛青說道,“少爺馬上要出遠門,等過幾天再送過去。你看上哪個了嗎?”
  
  鳥兒抬頭看她,“你怎麼了?”
  
  宛青定定的看著她,半晌忽而笑起來,“沒什麼,只是有些羨慕你。”
  
  她笑得很燦爛,但是鳥兒能感覺到其中的悲傷。鳥兒沒有問她發生了什麼事情,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悲傷,之所以笑,是因為想要掩飾。她沒必要去揭人家的傷疤。
  
  “鳥兒,走了。”碧疆挑開里間的簾子叫她。
  
  “哦。”鳥兒應了一聲,向宛青告別,“那我走了。”
  
  宛青忽然抓住鳥兒的手道,“火姑娘,無論發生什麼事,請相信少爺。”
  
  鳥兒覺得這是一個很冷的笑話,他們現在的和諧不過是表像,他想得到她身上的秘笈,而她無時不想著從他身邊逃開,可是,看著宛青的眼睛,鳥兒卻不由的想相信她。
  
  坐在馬車上,鳥兒依然想著宛青的話和那個認真的眼神,真的要相信他嗎?剛想完鳥兒就覺得自己很奇怪,為什麼會因為一個剛剛認識的人的話而動搖,而且那個人還和碧疆是一夥兒的。
  
  不過,奇怪的不只是鳥兒,一直油腔滑調的某世子竟然一路閉口不言,神情悲戚,不知道在想什麼。
  
  明明一開始聽宛青提起他的時候兩人似乎很熟稔的,但是剛剛離開的時候宛青只是規矩的行禮,他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只是頓了一下就上車了。宛青不對勁果然是因為他吧,鳥兒心想。
  
  奇怪的還有碧疆,一路上竟然閉目養神,一副疲憊的樣子,他這樣精力充沛的人竟然會在白天睡覺。
  
  不過今天奇怪的事情顯然不止這些,到了城門口,鳥兒挑開簾子的時候被狠狠的震撼了一下,八匹馬!八匹馬拉的車能想像的到嗎?先不說車什麼樣子,光那八匹馬兩排擺開也夠引人注目的。她以為碧疆的車已經很大了,那輛車有他的兩倍大,感覺裝20個人都綽綽有餘。尋府抽什麼瘋!
  “準備的有些倉促,可能不如小車舒適,”冷修傑撩開車簾道,“我想既然一起,大家還是共乘一輛比較好。”
  
  原來抽風的是冷修傑,鳥兒順著他撩開的簾子望進去,覺得他真的還和以前一樣,謙虛的讓人髮指,地毯,小榻,矮桌,茶具,點心,囊括了衣食住行日常所需幾乎應有盡有,簡直就是一個精緻的房間,這還叫不如小車舒適,那舒適是什麼樣子,難不成要把夜壺放上?
  
  “真不錯!”尹定遠眼睛一亮,義無反顧的奔過去了,“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這麼大的馬車。”
  
  鳥兒本來也準備奔過去看看的,但是看見他那樣子之後放棄了這個打算,真的挺丟人的,知道的他是個世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個土鼈進城呢?雖然那輛車確實值得這麼大驚小怪。
  
  不過……要和尋家兩姐妹以及冷修傑共乘一輛車……總覺得接下來的路途有些遙遠。
  
  “既然不如小車舒適,那我還是乘我的小車吧。”碧疆開口道,“我們就不和你們擠了,這樣大家都舒適些……”
  
  擠……鳥兒無語的回頭看他,他好歹當今商界的傳奇之一吧?聽不出來人家是在謙虛嗎?況且那叫擠嗎?六個人躺在上面打滾都夠了!
  
  尋若依臉色微沉,看向碧疆的神色有些不善,尋若雲也微微皺眉,倒是冷修傑一派鎮定,沒有任何被拒絕的不爽,只是爽朗一笑道,“既然如此 ,我們就啟程吧……”
  
  “那我和碧大哥一起!”尋若雲說著準備過來。
  
  “二小姐,大小姐好不容易回來一趟,此次也是為了和你相聚才一同遊玩,你怎麼忍心丟下她?”碧疆的語氣溫柔體貼中略帶調笑,恰到好處的拒絕。
  
  尋若雲一頓,嘻嘻一笑道,“碧大哥可是在記恨我剛剛說冷大哥體貼?”巧妙的下了臺階。
  如果不是捕捉到尋若雲臉上那一閃而過的冷色,鳥兒幾乎要相信她真的如此天真爛漫了。
  
  “我比較喜歡這輛車!”尹定遠對著冷修傑笑道,“我是否有幸與冷兄共乘?”
  
  “當然!”冷修傑笑,“遠世子也要去蒙山遊玩?”
  
  “哼哼!”遠世子抱怨,“想趁著我不在溜出去玩,還好我今天抓住他了,要不然還真讓他給跑了……”
  
  冷修傑笑著將他請上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ve1130 發表於 2011-8-11 01:41 PM

第25章

  一大一小兩輛車一前一後往蒙山而去,後面的馬車內,鳥兒一根手指戳著碧疆數落,“你倒是比世子還要金貴啊!人家都能坐,你為什麼不能坐?你其實是嫉妒人家馬比你漂亮,車比你大吧?你這個小心眼兒的男人……”
  
  好吧,鳥兒承認,她是無聊的,澤城離蒙山有兩個時辰的路程,而剛剛過去的這一個時辰裡碧疆只是閉目養神,反倒讓她很不習慣。
  
  碧疆終於睜開眼睛,倒不是嫌她聒噪,而是那根手指老是戳著一個地方,有點疼,可能是神經放鬆的緣故,他的聲音不像平日那般和煦,低低的帶著些懶散的味道:“看來是我會錯意了,原來你想與他們共乘的。”
  
  呃……好吧,她承認,她是得了便宜還賣乖,沒和他們共乘,其實她很慶倖。眼見著碧疆又準備睡覺,她急忙湊上去,稀奇的道,“你的聲音變了耶,比平時的要好聽呢!”
  
  碧疆有些不耐的睜開眼睛定定的看著她。
  
  鳥兒沒料到他會突然睜眼,不禁愣住,這樣的感覺似曾相識,猝不及防撞進那深邃的眸子裡,撞得頭暈眼花……
  
  “你到底想幹嘛?”碧疆沒好氣的問道。
  
  “沒什麼?嘻嘻,”鳥兒笑得異常燦爛,“就我們兩個人,有點無聊嘛……”
  
  那笑容背後的悲傷掩飾的並不精明。
  
  “哦?”碧疆默默的看了她半晌,忽然勾起嘴角,鳥兒看著他突然活過來的樣子,脊背上莫名的升起一股涼意。
  
  “既然鳥兒無聊……”碧疆慢慢的傾身靠過來,壞壞的笑道,“就我們兩個人,應該幹些什麼呢……”待話音落時,他們之間已經近的可以看見對方眼中的自己了。
  
  “哈,哈……”鳥兒乾笑兩聲,身子被逼的直往後仰,“不無聊,不無聊,我開玩笑呢……”
  
  “害什麼羞啊……”碧疆步步緊逼,“我知道讓你等得很急,每個月都催一次婚……你不是嫌我不像男人嗎,今天我就……”說著就將唇湊上來。
  
  “停!停!”鳥兒一邊伸手阻止他靠近,一邊吼道,“那是演戲好吧,你這個小心眼兒的男……啊!”被逼著總有無路可退的時候,鳥兒終於仰躺著摔倒了……
  
  “鳥兒真是的!竟然如此迫不及待……”碧疆輕笑著打趣,伸手開始解身上的衣服。
  
  “別,別脫啊!”鳥兒急了,抓住他的手試圖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我知道你這個人比較記仇,但是你看我,要容貌沒容貌,要身材沒身材,要錢沒錢,要勢沒勢一無所有的,你要了我豈不虧大發了?”
  
  碧疆微微一笑,繼續俯□來,鳥兒渾身一僵,一動都不敢動,現在她只要輕輕一撅嘴,似乎就可以碰到他的唇……
  
  “那麼,有呼吸嗎?”碧疆輕輕的開口,滾燙的氣息從他口中傳到她嘴邊,微啞的聲音帶著蠱惑人心的磁性。
  
  “有……”鳥兒小心翼翼的開口,他呼出的氣息仿佛立刻充滿自己的口腔,滾燙的溫度似乎直接燒到心裡,燙得心都要不跳了。
  
  “那就行。”碧疆微笑,眼中的瀲灩光華四散開來。
  
  等等!為什麼覺得這個對話有點耳熟?鳥兒咬牙,“這你也要報復?!”
  
  “還真是不懂情趣。”碧疆頗為遺憾的搖頭起身,“難得氣氛剛好。”
  
  好個屁!雖然知道這個男人小心眼,但是她還是忍不住想要再鄙視他一次。
  
  那是他們第一次見面,彼時她還很天真,只知道用武力解決問題,決定幫冷修傑“剷除”碧疆之後,就直接跑去境城找他。找他並不難,別說在境城,就是在全國也很容易,這就是名人的優點,鳥兒覺得這是他渾身唯一值得可取的地方,找起來不費勁。
  
  她很清楚的記得那天的天氣特別晴朗,她翻上富貴酒樓的四層,靠在窗邊一眼就注意到了一個男子,他背對著她,陽光在他淡紫色的長袍上鍍上一層金色,尊貴而耀眼,即使他坐在那裡不動也透著一股子優雅貴氣,比起冷修傑來竟然毫不遜色。她幾乎不需要問就可以很肯定這個人就是碧疆,雖然到現在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能一眼認出他來。
  
  “碧疆!”她叫道。
  
  “什麼人!”他對面的中年男子正準備站起來被他抬手阻止。他緩緩的扭過身來,看著她笑,
  
  “姑娘找在下有何事?”
  
  即使銀質的半面具遮住了大半張臉,但是那微勾的薄唇和波光瀲灩的眼睛還是讓她暗歎一聲,看不清他的全貌,有些遺憾,當然,這個遺憾持續到今日。
  
  “我要打敗你!”她撐著窗稜跳下來,叉著腰霸氣十足的宣佈。
  
  “哦?”他笑得和煦,“怎麼打敗?”
  
  她抽了劍出來,遙遙的指著他道,“明日午時,落霞峰見!”說罷轉身準備就要離開。
  
  “姑娘請留步!”碧疆出聲答道,“在下不會劍法。”
  
  “使刀也行。”她豪爽的揮手。
  
  “可是……在下刀法也不會。”碧疆依然微笑。
  
  “那你會什麼?”她有些不耐煩,奇怪的人使奇怪的兵器也不奇怪,乾脆直接問他。
  
  “什麼也不會。”碧疆笑眯眯的答道。
  
  “會呼吸嗎?”她斜眼睨他。
  
  “這個倒是會。”碧疆一愣,然後笑答。
  
  “那就行。”她說完就瀟灑的跳下窗戶走了,碧霄山莊好歹也曾經是武林泰斗,他說他不會武功?鬼才信她!事實上,她的懷疑是正確的,雖然他一直藏著,但最後還不是暴露了嗎?
  
  結果第二天她在落霞峰等了大半天,看熱鬧的人來了,尋仇的人也來了,就他沒來!
  
  “我今天算是體會到什麼事睚眥必報了。”鳥兒咬牙,沒想到隔了這麼久的事情都能被他記著。
  
  “你讓我在那麼多境城名流面前失了臉面,我倒是覺得這不算睚眥必報。”碧疆重新靠在榻上,悠悠然說道。
  
  “那你還讓我在那麼多江湖豪傑面前失了臉面呢?”鳥兒憤憤道,“還引來了不少仇家。”
  
  “那是你的事情,與我有何相干?”碧疆輕蔑的看著她笑道,“有本事你來報仇啊!”
  
  “你說的好聽!”鳥兒看著他那欠扁的模樣,終於忍不住沖上去揪住他的衣領,抓狂的怒吼:
  
  “我打不過你,要怎麼報仇!”
  
  “那就用身體來報吧……”碧疆忽然攬著她的腰身將她壓在榻上,笑得魅惑。
  
  鳥兒怒極反笑,“你確定我那樣是報仇不是報恩?”
  
  “是啊,”碧疆理所當然的答道,“剛剛你不是說要了你我就虧大發了嗎?”
  
  “啊!!!”鳥兒氣得抓狂!她到底抽什麼瘋要招惹他啊,他乖乖睡覺的樣子明明要可愛的多啊!
  
  “碧兄!”冷修傑的聲音似乎從前面的車上傳來。
  
  馬車一個忽然急停,本來壓在鳥兒身上碧疆冷不防被一閃,即使用手撐了一下,唇也不可避免的印在了她的額頭上……
  
  一瞬間的靜默,鳥兒平靜的開口,“我好像沒有親過你吧?”
  
  “這個不能怪我,”碧疆撫著唇坐起來,亦平靜的回答,“你就當我在報恩吧……”
  
  “報恩?”鳥兒慢慢坐起來,定定的看著他,語氣益發的平靜,“報什麼恩?”
  
  碧疆依然撫著唇,默默的扭過頭去……
  
  “你也知道你無恩可報是不是!”鳥兒終於崩潰了,揪住他的衣領強迫他面對她,“你……”
  
  “火姑娘,你這是……”車簾子被急切的撩開,露出冷修傑驚訝的表情。
  
  鳥兒扭頭看看他,又扭過頭來看看碧疆,他一手捂著嘴一手緊緊的抓著衣領,一副她要非禮他而他誓死不從的模樣。
  
  “你看,我就說在車上不行吧?”碧疆放開捂嘴的手一本正經看著她道,“都不好盡興。”
  
  不好盡興,不好盡興,不好盡興……重點在於不好盡興嗎!!!!!!
  
  鳥兒覺得她徹底內傷了……無力的躺在榻上,都忘記問冷修傑是來幹嘛的,還是碧疆問道,“冷兄有什麼事嗎?”
  
  “走了一個多時辰了,我想大家都累了,停下來歇一會兒。”冷修傑解釋道。
  
  “冷兄果然考慮周到。”碧疆笑道,“我們全憑冷兄做主。”
  
  其實馬車寬敞舒適,跑起來和停下來根本沒有什麼區別。所以鳥兒不知道為什麼冷修傑要停下來休息,明明他們早上耽誤了不少時間要趕路。不過好在馬車很快就又啟程了。
  
  碧疆似乎很沒有精神,又靠在榻上睡覺,她也不敢再招惹他,無聊的緊了也覺得有些困,學著他的樣子靠在榻上閉目養神,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這一覺睡的很香甜,似是被圈在一個溫暖的懷抱裡,莫名的安心,只是覺得額頭上似是有什麼東西刷過,柔軟,火熱。
  
  感覺馬車似乎停下,鳥兒蹭了蹭腦袋,有些不情願的睜開眼睛,入目溫和的光澤,頰邊柔軟的觸感,這個感覺好熟悉……
  
  小心翼翼的抬頭,然後長長的松了一口氣,還好,他還沒醒,等等,為什麼他的耳根那麼紅?雖然面具遮了大半張臉,不過從露出來的皮膚上看,好像臉也是紅的,可能是她壓在他胸口讓他氣血不暢的緣故吧?(秦皇:忍不住了,這個笨蛋啊,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是氣血不暢的緣故!)
  
  鳥兒想來想去,只能想到這個理由。她盯著他的脖頸,不知道咬上去是什麼感覺。
  
  其實這個人睡著了也很無害嘛,連她什麼時候靠過來都不知道,還無意識的圈著她。鳥兒剛剛輕手輕腳的從他懷裡爬起來,就見車夫撩起簾子道,“少爺,到了。”
  
  碧疆慢慢的睜開眼睛,迷蒙的神色很像一隻乖巧的貓咪。



第26章

  眾人下了車,看著眼前的景色不由讚歎,已經入秋一個多月,蒙山上並沒有多少植物,放眼望去全都是各種奇形怪狀的石頭和松柏,倒是別有一番風味。此刻正是下午時分,太陽半掩在山巒之後,周圍暈著七彩的光環,陽光柔柔的灑下來,美的讓人無法形容。
  
  “我們就先去別有洞天吧,今天車馬勞頓,大家都早些歇息,明日我們再去其他地方。”冷修傑說道,“不知遠兄和碧兄意下如何?”
  
  尹定遠道,“我第一次來澤城,而且對蒙山的瞭解也比較少,就全聽冷兄安排。”
  
  看來一路一景混的很熟了嘛,都開始稱兄道弟了。
  
  “碧某也沒有意見。”
  
  “好啊,好啊!”尋若雲很高興,“雖然早就聽說別有洞天很棒,但還沒有親眼見識過。”
  
  “不是要先休息嗎?”鳥兒奇怪的問碧疆,“怎麼又說要去別有洞天?”
  
  “鳥兒姐姐你不知道吧!”尋若雲靠過來拉著鳥兒的胳膊道,“蒙山有著名的五景:落櫻林、世外桃源、迷幻陣、驚心橋、還有就是別有洞天。其他的都是景,但這別有洞天卻是客棧。”
  
  “客棧?!”鳥兒抬頭往山上望去,這山上竟然有客棧?
  
  “不用在這裡想了,去了不就知道了嗎?”碧疆看著她溫柔的笑。
  
  蒙山確實如冷修傑所說,地勢較為險峻,馬車自然是上不去了,所以眾人棄車步行往山上而去。
  
  真正在山間行走,鳥兒才感歎蒙山景奇果然名不虛傳,一路上山岩層疊,峰迴路轉,你永遠猜不到轉過下個小路會是怎樣的風景。
  
  大約走了半個時辰,還是只能看見指向別有洞天的路標。因為人多又坐一輛車,所以尋若依和尋若雲都沒有帶丫鬟,尋若依還好,冷修傑扶著她一路走過來,尋若雲就有點痛苦了,尹定遠跟個孩子一樣興奮的走在最前面左望望,右看看顯然一副沉醉其中的樣子,根本沒有注意到她,本來一開始想找碧疆來著,奈何碧疆押著鳥兒,表面上看上去就像扶著她一樣,總之看上去沒有空閒的手。
  
  “鳥兒姐姐,你們江湖人也這般柔弱嗎?”尋若雲狀似天真的問道。
  
  當然不是!這點路算得了什麼,可是碧疆這廝想要逃避尋家二小姐,她迫於他的淫威,也只能順從的點頭:“本來是不算什麼,但是前些日子剛剛受過傷,所以身子還有些虛。”
  
  “哦……”尋若雲撇撇嘴,慢慢的跟在他們身後。
  
  “到了!到了!”尹定遠興奮的在前面揮手。
  
  鳥兒望過去,似乎是個斷崖,難道還有路嗎?因為之前的景色,鳥兒很是期待。快步走過去,不禁被深深的震撼了。
  
  斷崖下竟然還是一層斷崖,猶如巨大的階梯般一層層延伸而下,客棧似乎就在下面的一層,雖然看不見房子,但是來來往往的小廝和夥計跑來跑去看起來甚是繁忙,橘色的夕陽為這一切鍍上一層柔和的光澤,神秘而壯觀。
  
  “這裡,這裡!”尹定遠已經跑到一邊指著崖邊叫道。
  
  眾人才發現那裡有通向崖下的石階。
  
  站在客棧門口,眾人不得不承認它的名副其實。這個客棧竟然是個石洞,怪不得在上面的時候看不見房子。
  
  他們好奇的走進去,才發現裡面全不僅樓梯,房間,連桌椅櫃檯全都是石頭鑿成的。
  
  “要六間房。”冷修傑放一錠銀子到櫃檯上。
  
  “幾位客官,對不住了,現在只剩三間了。”掌櫃的有些為難的說道,“兩間大的,一間小的。”
  
  “那剩下的三間我們全要了,”冷修傑扭過頭來對其他人道,“我們三個男人一間,依兒和雲兒一間,火姑娘一間小的,這樣安排怎麼樣?”
  
  “我和鳥兒一間小的便可,其他的你們隨意便可。”碧疆攬著鳥兒說道。
  
  除尹定遠外,其他人都是一愣,鳥兒臉色僵硬的抬頭看他,一字一頓的說道,“你要和我一間?”
  
  冷修傑臉上難得有些嚴肅道,“雖說兩位有婚約,但是還未成婚,這樣恐怕不太好吧……”
  
  “冷兄想多了。”尹定遠笑道,“小疆身中寒毒,每夜喝藥之後隔一個時辰都需火姑娘用內力催動,分開住太不方便。”
  
  “碧大哥身中寒毒?”尋若雲驚訝的靠過來,拉著他的手焦急的問道。
  
  “不礙事,”碧疆低頭笑答,“正所謂樹大招風,打理碧霄山莊這幾年,這種事情我已經習慣了。”
  
  “武功的話在下也略通一些,”冷修傑開口道,“不知能否幫上忙。”
  
  “不是在下不信任冷兄,只是這事出不得半點差錯,”碧疆微笑,“在那些俗人眼裡可能對鳥兒閨譽有損,但是眾位的話我應該是可以相信的吧……”
  
  冷修傑看他這個樣子,也不能再說什麼,扭頭對掌櫃的道,“帶我們去房間吧。”
  
  在大廳了一邊,沿著牆壁有樓梯,就像山間的石階並不是很平整,不知道是天然而成還是人工鑿成。他們定的三間房並不挨著,好像是兩間大房緊鄰都在三層,一小間房卻是在二層,所以掌櫃的派了兩個夥計領路。
  
  到了二層,鳥兒和碧疆跟著進了一條甬道,甬道兩旁鑿出許多房間,昏黃的火光搖曳,倒像是話本中的密道,很有探險的味道。
  
  他們的房間並不遠,將行李放下以後,夥計說了句有事吩咐就出去了,待夥計一離開,鳥兒就斜眼看著碧疆問道,“你到底在打什麼鬼主意?”
  
  “天地良心,我只是覺得你鬥不過那倆姐妹,住在一起可能會吃虧。”碧疆無辜的說道。
  
  “鬼才相信你的話。”鳥兒扔下包袱,開門往外走去。
  
  “去哪裡?”碧疆問道。
  
  “如廁!”鳥兒沒好氣道,“幹嘛看得這麼緊,難不成我還能跑掉不成?”
  
  “難道你沒有想過逃跑嗎?”碧疆開口,聲音很低,語氣幽幽的竟然帶著些傷感。
  
  鳥兒一頓,回頭看他,碧疆卻是笑的和往常無異,真是會演戲!
  
  茅廁在大廳外面,鳥兒一邊罵著碧疆一邊往出走,到一個拐角的時候忽然沖出一個人來狠狠的撞了她一下。那人帶著個大斗笠,看不清容貌,看身影依稀是個女子。鳥兒看著她的背影半晌,搖搖頭往裡面走去。
  
  這別有洞天的茅廁也很別有洞天,在牆壁上鑿出一個一個的小間隔,加一扇木門。鳥兒解決完問題以後,站在小間隔裡發愣,只覺腦中一片混亂,半晌,覺得自己可能待的有點久,整理好心情,覺得臉上應該看不出什麼了就準備出去。
  
  剛打開木門就聽見尋家兩姐妹的聲音傳來,尋若雲道,“聽說迷幻陣很神奇,如果不按步法走,即使兩個人面對面都看不到對方。姐姐,你說是怎麼回事啊?”
  
  “那是一種陣法,不按照規定的步法走你是走不出來的,而且聽說裡面還不止走不出來這麼簡單,”尋若依道,“所以你呀,明天要乖乖跟著嚮導走,千萬不要亂跑,知道了嗎?”
  
  鳥兒急忙又退回去關上木門,跟這兩個姐妹能不打照面就不打照面,太累人。
  
  “聽說出了迷幻陣就是驚心橋呢?”尋若雲興奮道,“一定很好玩,今天光這別有洞天就很有趣呢!”
  
  “嗯。”
  
  鳥兒聽見她們進了間隔關門的聲音,就躡手躡腳的走了出來。
  
  誰知剛剛出了茅廁就忽然被人攬進懷裡,鳥兒被嚇了一跳,不過還好,這個懷抱她並不陌生。鳥兒滿臉黑線的推開他仰頭無奈道,“碧疆碧大少爺,請問您這是幹嘛?為什麼會在這裡?”
  
  “鳥兒,”碧疆重新將她按進懷裡道,“我還以為你丟下我走了……”語氣那叫一個哀怨。
  
  鳥兒頓了一下,驚訝的看他,“所以你一直在這裡等著?你抽什麼風?”她真的想像不出他這樣的人等在茅廁外面的樣子。
  
  “如果我說,我擔心你會離開,你會怎麼想?”碧疆很認真的看著她。
  
  鳥兒看著他,不知道該如何反應才對,以前覺得這個人深藏不露,永遠掛著一副笑臉,悠然淡定,喜怒不形於色,她從來猜不透他在想什麼;不過經過這些日子的接觸,覺得這個人總是不定時抽風,一會兒認真,一會兒溫柔,一會兒幽怨,都跟真的一樣,喜怒太形於色,她還是猜不透他在想什麼,呃……依然深藏不露,就像現在,她根本分不清他是認真的還是在捉弄她。
  
  碧疆見她不說話,接著說道,“你離開了我會很無聊,而且,我已經告訴大家我有未婚妻了,成親的時候沒有新娘子我會很沒面子。”
  
  愛面子這一點,倒是和她家少爺一摸一樣,鳥兒松了一口氣,但是知道他是在捉弄她之後又莫名覺得失落。
  
  “走吧!”碧疆自然的攬著她往回走,鳥兒沒有掙扎,只是緊緊的捏著手中的字條……...<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ve1130 發表於 2011-8-11 01:42 PM

第27章

  看著桌上睡的香甜的碧疆,鳥兒有點傷感,這一生,除了薑銀他們之外,也許只有這個睚眥必報的小心眼兒男人能記住她了吧……
  
  本來也沒有什麼東西,鳥兒很快就收拾妥當,臨走時又看了碧疆一眼,猶豫了一下走到他面前,手慢慢伸向銀質面具,就在快要觸碰到的時候碧疆的唇微微一動,看起來似乎有些痛苦,鳥兒一驚,等了一會兒卻不見他有任何動作。暗暗松了一口氣,轉身准離開,腳下卻不由遲疑,想了想終是將燭臺上的蠟燭熄了。
  
  鳥兒躍上一棵樹,仰頭望著天空,仿佛又回到了從薑銀那裡逃出來的那個時候,無邊無際的孤獨洶湧而來,胸口似乎漲的難受,可是實際上卻空的一無所有。
  
  迷幻陣很快就到了,鳥兒掏出字條,皎白的月光足夠將上面的字照清楚:“你再這麼丟人爺就不要你了!趁爺沒有改變主意之前快點滾過來!”“都給你畫清楚了,別給小爺丟人啊!”
  
  鳥兒不禁輕笑出聲,原來那頤氣指使的表情和那酷酷的語氣如此令人懷念。下面的陣法圖畫的有點小,鳥兒掏出火摺子點亮了,將那些步法好好的記在了腦子裡。
  
  將東西收好,想著剛剛記住的步法鳥兒左右看了看,往東而去,甫一踏入陣中立刻濃霧乍起,眼前一片朦朧,不愧是迷幻陣。
  
  “你要去哪裡?”碧疆的聲音冷冷的,沒有一絲起伏。鳥兒一驚,回頭只見碧疆一步一步走過來,不復往日的悠然,仿佛每一步都能看見那散發的怒意。
  
  鳥兒來不及多想,急忙左跨五部,前踏八步,隱入陣中。
  
  “鳥兒!”他的聲音中竟帶著絲慌亂。
  
  到了這裡已經沒有退路了,碧疆不會再相信她,如果逃不出去,她不知道接下來等待她的會是什麼。
  
  眼前一片茫然,鳥兒只能憑著記憶中的步法一步一步摸索著,碧疆的聲音就響在耳邊,可是她看不見他,這就是尋若雲說的迷幻陣奇妙之處吧,即使面對面,也看不見對方。
  
  “鳥兒,聽話,不要再走了。”碧疆的語氣已經從憤怒漸漸變成無奈輕哄,鳥兒覺得悲哀,她很難相信,這個世界上有什麼東西可以他那樣高傲的人低頭,何況是一本秘笈。
  
  “火姑娘,無論發生什麼事,請相信少爺。”宛青的話忽然響在耳邊,鳥兒不由有些猶豫,但是轉念一想又覺得好笑,搖搖頭繼續往前走去,漸漸的,碧疆的聲音也消失了。
  
  迷霧散盡之時,鳥兒站在一座鐵索橋邊,沉沉的夜色中並看不見兩根鐵索向前延伸到何處,向下望去也是深不見底的黑暗,顯然這就是驚心橋無疑。
  
  在踏上鐵索之前,鳥兒忍不住回頭望去,碧疆離她不過幾步之遙,然而他還在迷幻陣裡,她能看見他,他卻看不見她。他如同盲人一般一步一步走著,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卻能看見他的認真,一步一步踏出的身影,看得她眼睛有些酸。
  
  捏了捏手中的字條,鳥兒踏上驚心橋,忽聽身後傳來一陣陣破空之聲。扭頭不禁愣住,碧疆應該是走錯了步法,此刻陣中飛沙走石,全都沖著他飛過去……
  
  “小心!”鳥兒不禁叫出聲來。
  
  碧疆被一顆石頭擊中胸口,悶哼一聲跪在地上,聽見她的聲音,抬起頭向著她的方向望過來,語氣懇切:“鳥兒,你還在吧,一定要等我。”
  
  鳥兒頓了頓,轉身踏上了驚心橋,沒有再回頭……
  
  驚心橋對她來說不算什麼,輕點幾下便飛身而過,待落地時便看見一個修長的身影,鳥兒覺得人生真的是瞬息萬變,曾經溫暖她的身影此刻卻讓她渾身發寒……
  
  “你什麼意思?”鳥兒冷冷的出聲。
  
  “舞兒……”冷修傑轉過身來,神情黯然,“我知道你已經不願意再相信我……”
  
  “所以你就用這個騙我來?”鳥兒生氣的將字條摔在他臉上,無法平息那濃濃的失落,忽然後知後覺的想到,薑銀那種人怎麼可能背後做這種事情,那個人那麼囂張,怎麼可能因為對方是碧疆退縮。
  
  “舞兒!你冷靜一點聽我說!”冷修傑抓住她的手腕道,“我知道你現在不會相信我,但是你現在很危險,我只能這樣做!”
  
  鳥兒掙扎,奈何冷修傑抓的很緊,她無論如何都無法掙脫。
  
  “你不是想從碧疆手裡逃開嗎?”冷修傑強迫她面對他,“我幫你!”
  
  鳥兒頓住,定定的看著他的眼睛,她以前很喜歡這雙眼睛,那樣的光輝奪目,他只要用這雙眼睛看著她,她什麼都可以相信。可是現在,她在懷疑。她一直知道自己是一個懦弱的人,被傷過之後就不敢再相信了,即使他的眼中是卑微的乞求之色。
  
  “放開她!”
  
  鳥兒一驚,扭頭看過去,碧疆從鐵索盡頭的濃霧中慢慢的走出來,即使隔著這麼遠的距離也能感受到他的怒意。
  
  “你已經沒有退路了。”冷修傑看著鳥兒認真的道,“請相信我一次。我不會再傷害你了!”說著指著旁邊一條小徑道,“從這裡很快就能離開。”
  
  鳥兒看了看那條小徑,又看向碧疆。
  
  “鳥兒,乖,過來……”碧疆一手扶著鐵索站定,另一隻手向她伸出來,語氣中依然是讓她分不清真假的溫柔。
  
  “舞兒,你別忘了,他是為了你身上的秘笈!”冷修傑忽然說道。
  
  鳥兒回頭看著冷修傑情真意切的臉,忽然覺得好笑,為什麼這些人可以這麼忘情的表演,這個人不也為了她身上的秘笈嗎?這個世上,除了薑銀他們,她到底該相信誰?
  
  “火姑娘,無論發生什麼事,請相信少爺。”宛青認真的眼神浮現在眼前,鳥兒看向碧疆,不由愣住。
  
  鮮血從他的嘴角蜿蜒而下,那個她一直認為強大的無人能比的人此刻正虛弱的扶著鐵索跪下去……
  
  “你怎麼了!”鳥兒不禁往前一步,卻被冷修傑拽住,“他懂五行八卦,否則怎麼會這麼快走出來?他的本事你也是知道的,不要被他騙……”
  
  濃霧裡忽然冒出一個黑衣人,直直的照著碧疆刺過去……
  
  “放開我!”鳥兒大吼,不知哪裡來的力氣,掙脫了冷修傑的手向他跑過去。
  
  怪不得他只是扶著鐵索沒有飛過來,原來他受了傷,那麼那樣驚心的鐵索橋沒有使用輕功的他是如何走過來的?為什麼,她沒有注意到他的異常?
  
  碧疆勉強躲過黑衣人的劍,卻被一腳踢中胸口,跌出橋外……



第28章

  那只是短短的一瞬間,可是在鳥兒眼裡卻異常清晰,清晰到可以看見碧疆投過來的眼神,不舍,悲傷……
  
  那一刻腦中一片空白,只有宛青的話一聲聲放大,“請相信少爺,請相信少爺,請相信少爺……”
  
  鳥兒發了瘋般的沖過去,伸手一探卻只摸到他的一片衣角,一刻都沒有猶豫的飛身跳下,終於將他緊緊的抱在懷裡……
  
  “舞兒——”絕望的呼喊回蕩在山間……
  
  晨曦穿透黑暗,漫天的雲彩被暈染成淡淡的橘色,迷霧漸散,一個修長的人影如石像一般立于鐵索橋邊,臉上無悲無喜卻無端的讓人覺得悲涼……
  
  鳥兒無數次徘徊在生死邊緣,卻從沒像現在這樣害怕過。就像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跳下來一樣,她同樣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麼,心中唯一的念頭就是無論如何不能讓懷中的人這樣死去。
  
  下墜是一個很快的過程,快到靜止的空氣可以變成耳旁呼嘯的風,但也是一個很慢的過程,足以她回憶他們相遇的種種:她偷看他沐浴,然後說要把她扔進大牢三天不准吃飯,但是她卻在隔壁怪老頭那裡蹭了三天好吃的;他說要把她的眼睛挖下來負責,可是到頭來卻被她氣的咬牙;他在她被尋藍珂拷問的時候出現;他把她囚在身邊,卻替她請好大夫,送她好看的衣服首飾;他會看她的笑話,卻會在她真正為難的時候幫她;他會對她耍流氓讓她氣得跳腳,卻忘記了悲傷……
  
  這個人心眼兒雖壞,卻沒有真正的傷害過她,他們真是很奇怪的關係,就像現在,明明是對頭,卻不惜犧牲自己要救他。
  
  鳥兒在空中翻身,氣沉丹田,雙臂運勁把碧疆托高,這麼一來,等一會兒只要她雙臂運勁,碧疆就相當於從幾尺高的地方落下,只是她的下墜之勢可能會更快,這次真的沒有辦法了吧……
  
  “你想幹什麼?”碧疆忽然睜開眼睛,抓住她的胳膊狠狠的拉進懷裡,一番天旋地轉之後已經變成她趴在他的懷裡。
  
  “你什麼時候能把自己當回事呢!”他的聲音有些虛弱,語氣卻充斥著怒意。
  
  鳥兒摸摸剛剛被撞的有些發疼的鼻樑,抬頭看他,心裡莫名的溫暖,“那我們就在黃泉路上做伴吧……”
  
  碧疆的語氣忽然軟下來,寵溺的摸著她的頭道,“我怎麼捨得讓你……”
  
  他的話沒有說完,因為下一刻他們便陷入了沉沉的黑暗……
  
  誰見過共生死,同患難的對頭?鳥兒正親身經歷著。
  
  其實鳥兒的水性挺不錯的,要不也不可能和碧疆結下那麼大的梁子,但是下墜時巨大的衝擊力和驟然滾燙的溫度讓她一時間反應不過來,胡亂掙扎的時候就被碧疆恨恨的圈在懷裡,往岸邊遊去。
  
  感覺到他有些虛弱,鳥兒忍不住開口,“還是我拖你吧。”
  
  碧疆斜睨她一眼,悠然道,“我還不想死。”
  
  這人怎麼這樣?這是看不起她嗎?鳥兒氣結,忍不住噎他,“不想死你還從那麼高的地方跳下來!”
  
  “我那是跳下來泡溫泉。”某人大言不慚的說道,“我不是說我身中寒毒嗎?”
  
  “你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堂堂碧疆竟然本無名小輩打下山崖的。”鳥兒嘲諷道。
  
  碧疆沒說話,只是一邊劃水一邊低頭看著她笑的溫柔,鳥兒只覺得有些毛骨悚然,開始後悔不應該跟他作對,指不定啥時候就遭到報復了。
  
  碧疆動作忽然頓了一下,咳了一聲,鳥兒一驚,也不顧他的反對,急忙掙脫出來攬著他的腰道,“現在不是逞強的時候,還是我來吧。”
  
  “想讓我活著就乖乖不要亂動,”碧疆似乎真的有些疲累,重新將她攬好道,“燙死了我可不管!”
  
  鳥兒一怔,原來他都注意到了,即使知道商界第一人必然洞察力過人,但心還是不經意的暖了一下。
  
  “這對於人來說只不過是正常的溫度罷了,”鳥兒堅持道,“我只是感覺上有點燙,不會受傷……”
  
  鳥兒再沒有說下去,因為碧疆連看都沒看她,只是直直的往前劃,那緊抿的薄唇已經告訴了她答案。
  
  終於到了岸邊,就著月光,鳥兒摸索著在四周找了些幹樹枝,找了兩塊石頭費了好大的勁才把火點著了。碧疆躺在地上已經昏昏沉沉的睡著了,鳥兒想了想,將他扶起讓他靠在自己身上。
  
  面具竟然還帶著呢……
  
  “喂!”鳥兒試探的叫道,“碧疆?喂!”
  
  連著叫了幾聲,碧疆依然沒有反應,鳥兒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的將手伸向面具……
  
  “想看?”碧疆忽然出聲。鳥兒嚇了一跳,急忙縮回手來,卻見他依然閉著眼睛。
  
  鳥兒想了想他剛才的語氣,期待的道,“可以看?”
  
  碧疆睜開眼睛,朝著她勾了勾手指。
  
  鳥兒彎下腰把耳朵湊在他嘴邊。
  
  誰知碧疆竟然輕咬一下她的耳朵,低聲笑道:“嫁給我就給你看。”
  
  柔軟的觸感和火熱的氣息讓她脊背上升起一股酥麻,渾身力氣一瞬間消失,差一點軟下去。
  
  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碧疆忽然抬手撫上她的臉,語氣中滿是擔心,“很熱嗎?臉為什麼這麼紅。”
  
  鳥兒看著他那無辜的表情,真恨不得一巴掌蓋上去。恨恨的把他推到地上,站起來呼呼的走到火堆的另一邊坐下,她怎麼能忘了,這個人不僅心眼兒小,惡毒,還很流氓。
  
  碧疆倒是沒有生氣,自己尋了一個比較舒服的姿勢躺下,看著火堆對面的鳥兒笑道,“我的臉只有兩種人能看。”
  
  鳥兒都懶得鄙夷他,“你是大姑娘嗎?大姑娘的臉也比你豪爽的多。”
  
  碧疆不禁輕笑出聲,他還是第一次聽人用豪爽來形容人的臉。火勢漸漸弱下去,鳥兒又起身抱了點幹樹枝回來,看著對面閉目養神的人終是沒有忍住,開口問道,“哪兩種人?”
  
  碧疆睜開眼睛,眼中滿是笑意,“一種是親人,還有一種就是忠心的家僕。”
  
  鳥兒撇撇嘴沒說話,碧疆接著道,“你既然不願意嫁給我,看在你為我從那麼高的地方跳下來的份上,做家僕也可以。”
  
  “鬼才稀罕!”鳥兒冷哼一聲,別過頭。
  
  過了一會兒……
  
  “怎麼做?”鳥兒小心翼翼的開口。雖然很不想搭理他,但是實在是有點無聊,而且這個誘惑有點大,想她活這麼大,能看見他的臉也是她的夙願之一。
  
  “我家家僕的規矩有一百八十條,你既捨命護我,就算是我的家僕了。”碧疆笑道,“家僕規矩第一條,要對主子用敬稱。先叫聲少爺來聽聽,如果叫的好了,就讓你看。”
  
  等等,為什麼覺得有點奇怪呢?她好像還沒有答應要做他的家僕吧,不過……
  
  “少爺。”鳥兒笑眯眯的開口,沒有一點的猶豫。她這個樣子反倒讓碧疆一愣,然後
  陰陽怪氣的哼道,“我還以為你有多忠心呢……”
  
  她就知道!鳥兒心裡恨的牙癢,這個傢伙明擺著是故意的,明知道她心中有一個唯一的少爺,還提這樣的要求,擺明瞭是要看她笑話。她偏不讓他如願?想耍她?她不發威還真當她是猴子了。
  
  “我當然忠心啦……”鳥兒從火堆對面移到他跟前無比諂媚的說道,“要不怎麼能隨著少爺從那麼高的橋上跳下來呢?”
  
  “那薑銀呢?”碧疆冷笑。
  
  “我也就跟他相處半年,能救他脫離您的魔爪已經仁至義盡了是不是?”鳥兒很嚴肅的表忠心,“現在想想,跟著少爺您也不錯啊,至少您比他更要厲害呢……”
  
  “仁至義盡?”碧疆的語調有些古怪,意外的竟然沒有計較魔爪的事情。
  
  “哎呀……”鳥兒拍了他一下嗔怪道,“我知道您介意我對姜銀忠心,但是,從這一刻起,您一定要相信我!”
  
  碧疆忽然翻過身去不再說話。
  
  “少爺,您怎麼不理我了?小的哪裡做錯了嗎?”鳥兒委委屈屈的說道,心中暗爽。
  
  “少爺,少爺……”鳥兒一口氣叫了十幾聲。碧疆扭過頭來咬牙,“幹嘛!”
  
  “您的臉還讓我看不?”鳥兒喜滋滋的笑。
  
  “不讓!”碧疆沒有絲毫猶豫回過頭去繼續睡覺。
  
  “說話不算話!”鳥兒立馬跳起來在他身上踹了一腳罵道,“小氣巴拉的連個臉都不讓看,你是男人嗎!”
  
  碧疆沒想到鳥兒會踹他,忽的坐起來瞪著已經跳出三丈外的某人笑得和煦,“臉是不讓看,是不是男人倒是可以讓你看看……”說道這裡忽然想到了什麼,忽的一下躺下去。卻因為太用力被石子鉻了一下,不由輕哼一聲。
  
  鳥兒叉著腰哈哈大笑,然後不屑道,“是不是男人我已經看過了,也沒什麼!”反正今天已經得罪他了,乾脆就把他氣個痛快,誰讓他想拿少爺耍她來著!...<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頁: [1] 2 3